再说程子贤,送走了余婉君,从龙圩镇过江回到了梧州城。
到三江客栈见到了众队员。
王鲁翘先问他余婉君有没有提王亚樵那边备有船?
程子贤想了一下说,婉君提到她去的当晚一起聚餐,桌上摆得鱼,有人还专门对婉君说这是他们摇船在江上打得,很鲜的。那就是有船喽!
王鲁翘点了点头。
程子贤问:“你们商量好了方案没有?”
有几个队员你一言我一语给他说了大家最后商议的方案。
程子贤一听高兴地道:“这是谁想得方案?实在是妙计啊!”
他高兴是因为如果由余婉君诱骗王亚樵成功,那首功就非他莫属了。
郭显声道:“是我出得主意,成不成就看你能不能拿住那个余婉君的事儿了。”
程子贤笑道:“这个没问题,交给我了!”
王克全道:“那好,那就辛苦你一趟,现在就去找余婉君住的地方,到天黑后再见她,和她说好。然后回来带我们过去。”
他对王鲁翘说:“王组长,我认为事不宜迟,咱们今晚就潜伏过去,你觉得怎么样?”
王鲁翘点了点头:“是要这样。”
程子贤站起来哀叹道:“哎呀,我想回来快见到你们,到现在这时分午饭还没有吃呢!”
王克全笑道:“天色尚早,你先在街上吃了饭,反正到天黑才许见余婉君。”
程子贤笑着说:“我是开玩笑呢。为工作辛苦一点怕什么。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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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傍晚时分程子贤找到了倪庄附近。他有点儿懊恼自己吃饭时在饭馆里多歇了一会儿。这眼看马上就要天黑了。天一黑伸手不见五指,到哪里找余婉君的住处?这又不好问人。
他是从东边过来的,待他走近了村庄,就不由地在心里乐了。因为座落在庄东的那所宅院太显眼了,正与余婉君给他说得一样。
程子贤在心里说声“幸运”,放下了心来。在庄外轻松地转着。
不一会儿天就黑了。
程子贤来到那所宅院大门前,轻扣了几下门;未见人应答,又扣了几下。
余婉君在屋里听到有人叩门。天已经黑了,心里有些害怕,又想应该是九哥他们那边谁来。
她端了油灯到门口,问道:“谁呀?”
门外程子贤低声道:“婉君,是我!”
余婉君一听是程子贤,忙拉开了门闩。程子贤推门进来。
余婉君问道:“子贤,你怎么来了?”
程子贤回身闭了门、闩上闩,悄声道:“走,回屋再说。”
两人进了底层西套间余婉君的卧房,余婉君放下了油灯,红了脸问道:“子贤,你怎么这会儿来了?不是中午才——”
程子贤笑道:“你胡想什么呢!我是为了你的正事儿来的。”
遂把他们准备在这里设伏的计划说了一遍。说道:“你九哥武艺高强、又带枪,我们赤手空拳不人多怎么能拿得住他?弄不好还要出人命。”
余婉君点头道:“那你们要小心点儿。”
程子贤笑着说:“这就要全靠你配合了。”
余婉君又担心地道:“抓九哥的时候也小心点儿,不要弄伤了他。”
“知道。”程子贤说:“我们抓胳膊的抓胳膊,抱腰的抱腰,伤不了他的。”
余婉君点了点头:“这样就好。”
程子贤摸了一把余婉君的脸蛋,说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走了,去带他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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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渡口摆渡的船晚上就泊在那里歇息,所以不用担心没有渡船。
当夜程子贤带二十一名小分队队员来到了倪庄余婉君住的地方。
队员们随身只带了枪和匕首,本身也没有别的东西带。程子贤还特意交待不要在婉君面前亮这些。
这里地方倒宽敞,只是仅有一床棉被。就程子贤舒服,与余婉君打对脚而睡。其余的队员都在外间和衣席地而睡。
第二天一早,队员们起来。
这宅院东边虽没人,但有西邻。好在院墙高大,不用担心那边看见。
队员们来到院子一个个悄没声地舀水洗了脸,余婉君拉风箱烧水,熬了一大锅稠米粥——这么多人小菜是不够的,一人一碗稠米粥就挺好了。
饭毕队员们集中到底层东屋,关了门,悄声讨论具体行动方案,留程子贤在外面陪着余婉君。
队员们都尽量放低声音。
这里的布局他们也都知道了。初始的方案是大家都潜伏在一楼,待王亚樵进院子后由王鲁翘发号施令,众人一拥而出,乱枪齐发将王亚樵击毙。
郭显声提出了不同意见,他摇头说:“不妥不妥,不说这么多人一拥而出乱哄哄,还没打死王亚樵,最少咱们这边先死几个。况且王亚樵打死咱们几人后,返身就可逃出大门,这个主意实在不好!”
王鲁翘现在也知道了郭显声这个人鬼点子多,就问道:“郭大队,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郭显声说:“我的意思是楼下安排一半人,楼上伏埋一半人,让余婉君将王亚樵骗到楼上,待王亚樵上到楼梯中央,上边的人冲出射击,下面的人听到枪声赶出包抄,这样王亚樵被夹在楼梯中央,腹背受敌,他插翅也难飞!”
王鲁翘听了心中赞许,走过去拍了拍郭显声的肩,轻声道:“真有你的郭队长,这次要能成功,你的功劳不小!”
郭显声得意地说:“还没完呢。最好能找一包生石灰,楼上的人冲出来向王亚樵迎面一扔,烧了他的双眼,那时是不是就万无一失?”
王鲁翘冲郭显声挑了下大拇指。说道:“你这脑子怎么转得?”
黄麒麟心里也想,显声这家伙现在脑子越来越活了,鬼点子真多。难道真象他说得,左撇子人比右撇子人脑子转得快?只是有的点子有些歹毒了。
郭显声笑着说:“昨天晚上睡洋灰地上,根本就睡不着,翻来覆去的,索性就想这件事情。”
说完夸张地打了一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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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实际做起来真麻烦。
光说简单的上个二楼,大白天的只要一登二楼,外面的人隔门墙就能看见。还有生石灰,不可能叫余婉君去弄吧?
只能等晚上再说了。先还不敢叫余婉君去约王亚樵。
其实就是他们想让余婉君去约王亚樵,也不是马上就能约的。
程子贤和余婉君在里间商量约王亚樵的办法。
余婉君说她不好再过去了,要不然就惹亚瑛姐生气了,还一样见到了九哥。
程子贤急道,那怎么办?
现在大家都来了,却突然说约不到王亚樵了,他程子贤可是在众人面前夸下海口的。
余婉君说,子贤你别急,还是有办法的。
程子贤忙问,有做么办法?
余婉君说,九哥让抱真每隔几天给我送些东西,我写一封信,请抱真转交给九哥。
程子贤一听放下了心来,忙说,你现在就写,免得到时那郑抱真跟进屋来发现了我们。
余婉君遂取了纸笔,只写了一两句话。自己用面粉调了糨糊,自做了信封,又应程子贤的要求,将信封粘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