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州三江客栈这边,队员们正在商量着。
王鲁翘说:“那个余婉君也没说王亚樵有没有备船只,他们住在江边,以王亚樵的精明,我想一定在江边备有船只的。”
程质平说:“这个没听程子贤转述,不过他说余婉君到里那里,在王亚樵的房屋旁拴着一条大黄狗,远远地就向她和车夫吠叫。”
陈资平说:“要不去找程子贤,让他问一问。”
王鲁翘摆手道:“这会儿到哪里找去?等他回来再说。”
王克全说:“问不问都无所谓了。咱们夜半才在那一块寻找王亚樵的住处,有狗,不等咱们发现那狗早叫唤了。”
众队员一听王克全说得话有道理,不由有些气馁。
郭显声这时笑着说:“还有更好的办法,何必吊死在强攻突袭这一棵树上呢!”
王鲁翘说道:“郭队长,有好方法赶快说,不要卖关子了!”
郭显声说:“余婉君不是单独住在那个庄子东面吗,咱们先悄悄潜住进那个宅院,然后想办法叫余婉君将王亚樵单独约过来,这样岂不是瓮中捉鳖,又有把握又安全吗?”
众队员一听纷纷叫好、赞同。
王鲁翘一摆手道:“你们都别吵吵,都没过脑子就叫好——”
他对郭显声道:“我问你,王亚樵那个小妾不待见余婉君,故意将她安排在外面住,这余婉君怎么能将王亚樵单独约到她那边?”
郭显声一笑道:“王亚樵的那个小妾为什么不待见余婉君?你没听程子贤说是因为王亚樵原来和这个余婉君有一腿吗——”
他一挤眼:“所以余婉君只要把话带到,还用想办法,王亚樵自己就屁颠屁颠的想办法去了!”
王鲁翘想了一下,说道:“还是不稳妥。王亚樵他们随时要走,这中间要是不等余婉君约到王亚樵,那一众人要走了计策就落空了。”
这时黄麒麟说道:“我支持显声的主意。咱们埋伏在余婉君的宅院里,如果余婉君能约得王亚樵单独来,那是十之**的将他除掉了;如果在余婉君没有约到王亚樵之前,王亚樵一众就要远走,那他也一定会最少提前一天通知余婉君,让她做好准备。那这种情况下,咱们就当天晚上实行突袭。你们觉得怎么样?”
一个队员先叫道:“是这个理儿,突袭只能进行一次,诱捕不行放在最后一晚才能打其个不备。”
众队员纷纷表示赞同。王鲁翘想了想,也点头表示赞同。
郭显声得意地拍了一下黄麒麟的肩:“怎么样,我想得主意不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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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余婉君在龙圩镇上采购了几匹绸缎、十条香烟,还有一些玩具、点心、零食。程子贤替她雇了一辆马车,看余婉君坐上马车,车子向镇外驶去,方才返身回梧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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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边,屋舍。
郑抱真的妻子和许志远的妻子两人坐在屋外,边做着针线活儿边说着话。
篱笆墙的院子里,王亚瑛正在教孩子们识字、写字。
隔壁院子里,王亚樵正和许志远下象棋,郑抱真和蔡克强在一边观看。
王亚瑛正弯腰站在郑抱真的孩子前,看他写字。忽然听见大黄一阵吠叫,抬头一看,远远一辆马车向这边而来。
王亚瑛直起了身子。心想,今天九哥没有派谁出去买东西啊?
那边院子,王亚樵摆了摆头,说声“看看”,郑抱真三人便已出了院子。
待马车近些王亚瑛一看,车上坐的是余婉君,再无他人。
隔壁门口那边只留了郑抱真一人,许志远和蔡克强看清来人后已转了回去。王亚瑛却快步出了院子。
马车停住。余婉君从车上小心地跳下来。
王亚瑛已到了跟前,不悦地对余婉君道:“不是说过你暂时不要来这边,怎么昨天才说的今天就不听了?”
余婉君涨红了脸,嗫嚅地道:“亚瑛姐,我......我是想给你们和孩子们......买些礼物......”
郑抱真这时也走了过来,对王亚瑛说:“姐,先不要说这话。”
郑抱真问了马车夫有没有付车费?知道还没有付车费,便掏钱付了车费。
对王亚瑛说道:“姐,先帮忙将东西取下再说。”
王亚瑛知道郑抱真不让她说是因车夫在跟前。
郑抱真怀抱了几匹绸缎,又腾出一只手提了装香烟的布袋子;王亚瑛则取了其余的大包小包在手上。
郑抱真对车夫说声“辛苦了,请走吧”。
车夫调转了马车,赶着车走了。
王亚瑛对余婉君道:“婉君,你这样不听话,要引来外人注意到这里就不好了。你回去吧,你的心意我会转告给大家的。”
郑抱真说声:“亚瑛姐,我先放东西去了!”
抱着东西走了。
余婉君心里还是敬畏王亚瑛,期期艾艾地说:“亚瑛姐......让我给大伙儿说一声......说一声哪样是给谁的......我就回去......”
这时王亚樵看见了亚瑛和婉君站在那里,便走了过来。
余婉君见九哥过来,忙说了自己给大伙儿买了些东西,说一声就走。王亚樵一看亚瑛一脸不悦的表情,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王亚樵对王亚瑛道:“亚瑛,你先回去,我和婉君说一会儿。”
王亚瑛转身离去了。
王亚樵笑着问余婉君道:“小婉君,买了什么礼物啊?我看不少啊!”
和王亚樵在一起,余婉君的心情便不一样了,笑着说:“买了几匹绸缎,还有香烟,还有糖果、糕点、玩具。绸缎是送给几位姐姐的,一人一匹;香烟是送给你们的;玩具和糖果是送给孩子们的,让他们自己分吧。”
王亚樵笑道:“真有心啊。想得有周到,你放心,我会替你一一转给他们的。”
余婉君一听这话噘起了嘴:“九哥,你也和亚瑛姐一样,都不让我和他们说说话!”
王亚樵一听哈哈大笑,说道:“婉君,我看你还少买了一样东西。”
余婉君睁大了眼睛:“我少买了什么?”
“少买了一瓶醋,挂在嘴上。”
余婉君也被逗笑了。
王亚樵一指天说道:“你看,现在天色都不早了,等一会儿天一黑伸手不见五指,你亚瑛姐其实也是担心你路上不安全呢。”
“亚瑛姐好是好,不过她才不是这意思呢。”余婉君又噘起了嘴。
“小心眼还挺多!”王亚樵笑道:“你要是为了给大伙儿表功,那我就叫你和他们再说一会儿话。”
余婉君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说:“我买东西才不是为了表功呢!”
“要不是那样那就乖乖地回去。”王亚樵笑着说:“以后在一起的时间多得很呢!”
“嗯。”余婉君点了点头。
王亚樵回头叫过了郑抱真,让他送余婉君回倪庄。
王亚樵目送他们走远,又回头到院内,准备和许志远将那盘未完之棋下完。
王亚樵坐下后,许志远对他说:“九哥,亚瑛姐疑心小嫂子,我起初还觉得亚瑛姐有些太多心。现在我也有些怀疑来。”
王亚樵微笑道:“噢,有何可疑之处?”
许志远说:“小嫂子说她在香港穷苦无助,这才不顾路远途生来寻找咱们。可是你看她出手这样大方,给咱们买这些礼物少说也在二百元以上,这岂不是很可疑吗?”
王亚樵笑着摇摇头说:“你呀,也太多心了。她要是有什么异心,能做得这么明显?立奎也给你小嫂子买了些首饰的,她前面应是舍不得变卖。今天为了自家人,可能到镇上变卖了些。她一片赤热天真之心,咱们要是还怀疑她,可不是让她一片热心变成心伤?”
许志远一听疑虑尽失。连说“是我错怪了小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