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不轨之徒(1 / 1)

对于路长儒的请求,容越没有给与任何回应,只欲言又止的注视他,似乎想劝解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个刚毕业不久,不谙世事又不通交际的青年,这本来是容越对自己的定位。虽然出于安排日后战斗的考量,他不得不暴露一部分能力,必须显得较一般人冷静,可一个不怕丧尸与危险,拥有一定战斗力的青年,若过于世故,就显得可疑。但若这个人有杀丧尸的能力,冷静果断,可面对人类却羞涩少言,轻信倔强,便容易掌控的多。

路长儒不顾容越复杂的注视,固执的等待一个回答,他无辜又坚持地追问道:“牢一点的菜刀就行,能借一把给我吗?”

借或不借重要吗?反正路长儒真正的意图也不在此。

容越无奈地叹气,只能回答:“那你要是被丧尸吃了,菜刀什么时候还我?”

“反正你也不怕丧尸,可以自己来捡,我身上的东西就当借刀的谢礼。”路长儒打了个响指,狡黠一笑道:“这样那把菜刀就真的成了桑刀,增值了哎。”

“……?”容越想了想,茫然地问:“你是在说笑话?听不太懂,可以解释一下吗?”

路长儒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正要开口,却见容越突然面色一凝,动作敏捷的下床穿鞋,快步走向门边探到猫眼旁往外看。

路长儒见容越神色不对,顿时心头一紧,好奇又担心,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让容越都紧张的事情,他屏住呼吸,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不过几秒钟,容越就退到一边,神态严肃的示意路长儒自己看一眼。

路长儒困惑地上前,门外的景象让他一惊,三个男人正挥着铁棍,菜刀与木棍抽打那几个丧尸,这三个人都穿的很厚,一套又一套,在不妨碍行动的前提下毫不吝啬的包裹自己。

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胖男人穿着鼓囊的大棉袄,挥舞木棍驱逐围上来已经变成丧尸的老婆婆和她身后两个穿T恤衫的少年丧尸。老婆婆与两个少年虽然脸色青白,瞳孔蒙上一层灰翳,动作僵硬死板,但都茫然失神,不烂不腐且衣着整齐,乍一看与常人异处不大,胖男人衣服与木棍上都是血迹,他没有半点迟疑心软,一棍一棍敲打丧尸,本来应该显得温和好说话的圆脸上满是麻木绝望。

路长儒看了这个男人一眼,觉得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性丧尸步伐迟缓的抓向三人,却被其中年纪最大,大概有四十多岁的高瘦男人一铁棍抽翻,他身后拿菜刀的二十多岁的青年穿着一身大红羽绒服,乘着丧尸被抽翻在地时,一刀劈入大脑,菜刀有些钝,丧尸的脑壳又坚硬,不过入刃就卡住,但被破坏大脑的丧尸还是抽了一下就不再动弹,粘稠的血液自额前的伤口一点点渗出,青年一脚踩在丧尸头上,用力拔出菜刀砍向一个少年丧尸。

大楼还没停电,在门内虽然听不清门外的打斗声,但走廊里的声控灯雪白的光线一瞬都不见昏暗,可见战斗有多激烈。

路长儒紧张的看着三人与丧尸战斗,见他们打得痛快而身旁的容越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忍不住握住门把想出去帮忙,手却被一把抓住。

他转头一看,容越冷淡地朝他摇摇头:“你能力不足也没有武器,不要出去帮倒忙,他们不会出事的。”

路长儒不认同的推开他的手,他没有资格要求容越出去帮忙,但对于他自己,看到有人在战斗,怎么可能龟缩在旁?他不顾容越的阻拦,立刻去厨房随手拿了一把菜刀,回到门边又凑到猫眼前看了一眼,却惊讶地发现门外的战斗居然已经平息了,看来当数量不多时,速度缓慢的丧尸根本不是手持武器的人类的对手。

一根木棍拴住紧急通道的门,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四具丧尸,三个成年人打的满脸汗水,青年脱掉溅上太多丧尸血的羽绒服,露出里面另一套略小的黑色羽绒服,他哼的一声,不屑地踢了脚边的一具丧尸。中年胖男人看也不看他一眼,一脸呆滞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用力过度的手握着木棍微微颤抖。

高瘦男人左右看了看,确保三人都没有伤口后走到四具丧尸边翻找了一番,从大肚中年男与老婆婆身上找出一个鼓囊囊的钱包,手机,一串钥匙,一包香烟和一个打火机。他问也不问身后的两人就将东西放到自己随身的拎包里,那青年面露不满,却什么都没说,高瘦男人在他们之间显然积威甚深。

高瘦男看向这一楼层的两扇门,路长儒从猫眼中对上他的眼睛,猛地一惊后忍不住退开几步。

“我说了,他们不会出事的。”容越伸手戳了一下路长儒握着刀的手,小声说道:“现在可以开门了。”

路长儒低头,见容越认真地看他,清澈的眼中温和而担忧。他没管容越在担忧什么,往前走了几步正要开门,低头却见自己握着刀的右手在颤抖,他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竟然发现自己全身都在发抖。路长儒的身体本就还未恢复,神经紧张的站立许久,一旦放松下来,疲惫顿时侵袭而上。

容越叹了口气,路长儒还真是不知道何谓防人之心不可无,难道不知道末世到来后,与丧尸相比,人类才更危险吗?

他抢过路长儒手中的菜刀,将他硬是拉到布沙发上坐下,路长儒这才感到筋骨一阵阵疼痛与失力,几乎是软到在沙发上。

两人动作间,门上突然传来劈砍声,门外三人显然想要破门而入。

两人都是一颤,容越将想要站起的路长儒按回沙发,转身自己走到门边,伸手揭下黄符放回怀里的铁盒中,为防止自己打开门对方的劈砍却不停会误伤到自己,为此先规律的敲了几下门示意门内的是活人而不是丧尸。

门外站着的是那个手持菜刀的青年,他听到敲门声后没在意,本欲再砍,却听一声冷喝:“先快停下,里面不对劲,好像有人。”

青年没反应过来地又一刀砍下去,他身后的高瘦男子已经沉下脸,怒喝道:“纪铭!我说停下你听不懂吗?滚到旁边去!”

这个叫纪铭的青年顿时一抖,连忙放下菜刀,转身退到高瘦男人身边,谄媚道:“殷哥,我错了,您来。”

殷哥看着纪铭低伏做小的举动冷哼了一声,消瘦的脸上满是得意,当地震过后丧尸横行时,他们这一幢大楼内的人为了自保都聚集起来,力量强的男人隐隐占据了主导地位。几天来他因为之前生病导致的力气不大而受了不少气,却没想到在前天杀丧尸时,发现自己的速度快了许多,力气,视力,听力,嗅觉都有了较大的提升。

末世小说并不少见,他也看过不少,当然立刻明白过来自己是觉醒了速度异能,这下可是扬眉吐气,他将大楼内那些欺负过他的高壮大汉都揍了一顿,逼迫他们听从自己的命令。

他在纪铭砍门时听到敲门声,还以为里面关着丧尸,毕竟他们上这一楼层时,并没有见到那些丧尸堵着门砸的景象。他们于是想当然的以为门内要么没人,要么里面的人已经变成丧尸,这才毫无顾忌的让纪铭砸门。

殷哥走到门边,砰砰砰的也敲了几下,表示已经停下攻击,示意门内的人将门打开。

铁门也很快打开,容越堪称精致漂亮的面孔出现在三人面前,他皱着眉闻着那股熟悉又陌生的血腥臭味。

殷哥的视线几乎是控制不住的黏在眼前这个美青年脸上,脑中无法克制地幻想着一幕幕猥琐的画面,连呼吸都有些紊乱了。

殷哥身后的纪铭一见容越,惊讶道:“是你啊,你居然没事!”

容越闻言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纪铭眼中的惊讶与蔑视连稍微掩饰都做不到。

纪铭是记得这个娘娘腔的,还在容越刚搬进大楼时,他曾经和同事打过赌,他赌这个娘泡一定是个牛郎。当然这个赌约后来也没成立,因为容越朝九晚五的生活作息让人惊讶的规律,明显与牛郎这种黑夜职业不符,赌约就让纪铭给赖了过去。之后纪铭换了个思路,开始坚定的认为容越一定是个给人包养的小白脸。

眼前这个人对自己的恶意猜测,容越当然是不知道的。他对纪铭嘲讽的目光只漫不经心的困惑了一下,实在记不起来这个其貌不扬的青年是谁之后,也就作罢了。

殷哥给容越介绍了一下大楼内的情况,他热切的说道:“现在楼内的幸存者都聚到三到五楼一起住,这样发生什么事也能照应,我是殷有祥,是幸存者们的队长,这是纪铭和伍见明。”他随意指了指纪铭和圆脸的中年男人。

“你们好,我是容越。”容越朝他们微微点头,简短的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冷淡的对殷有祥说道:“电视上说丧尸化是有潜伏期的,分开住其实比挤在一起要安全,如果你是想让我也搬下去的话那就免提了.”

殷有祥见容越这么不识抬举,心里不痛快起来,纪铭见他皱起了眉头,赶紧狗腿的上前一步,生硬的说:“你最好想清楚,如果不住在一起,到时候没有食物了,可没人会接济你的。”

容越不以为然的回答:“我屋里吃的还有一点,没食物了我自己会解决。”

殷有祥听见他这一句,顿时眼睛一亮,朝纪铭使了个眼色,纪铭哪能不知道殷有祥的在想什么,他简直无法相信居然还有这么白痴的人,末世到了,食物代表什么这娘娘腔难道不清楚吗?居然还这么大咧咧的说出来,简直不知死活。

一般家庭的食物储备,不算米面,最多也就一两天的量。五天封闭的时间过去,大楼内的住户数量本就不多,且大多都是刚刚搬进来不久。因为搜刮了好几户人家的原因,如今倒还不缺吃喝,但新鲜的蔬菜早已经告罄,杀丧尸需要体力,肉类也在飞速消耗,大米白面虽然不少,但坐吃山空总有吃尽的一天。

纪铭手中沾满丧尸黏腻黑血的菜刀状似无意的一举,他踢了踢脚边的丧尸,朝容越不怀好意的痞笑着:“哎呦,这下可难办了,楼下的人呢,是付出劳动换取我们小队杀丧尸的,本来你要是和我们一起住,我们帮你杀个丧尸,那是互帮互助,你这个细胳膊细腿的,杀丧尸当然做不到,给我们洗个碗煮个饭什么的,也就算还了,可你现在拒绝了,你不要和我们住,那这四只丧尸可就不对了,得收费才行,不然对别人多不公平啊,你说是不是?”

殷有祥见纪铭说完,一声怒斥道:“行了你,瞎说什么,人家是那种不知回报的人吗?”他趾高气扬地故作威严公正:“容越你还是和我们一起去楼下住吧,四个丧尸的费用根本没必要啊。”

容越冷眼旁观这两人一搭一唱,一语不发。却听屋内传出“乓啷”一声,好像金属落地,门外四个人都是一惊,容越不犹有些紧张,不知道是不是路长儒出什么事了。

“你屋里还有人?”殷有祥不满的问道:“躲着做什么,你喊一声,让他也出来。”

容越担心路长儒,开始有些不耐烦应对这两个流氓,在殷有祥霸道的目光下平淡的说道:“我屋里那是个病人,我还得照顾他,你们想要什么直说吧。”

殷有祥一听突然一愣,想到的不是容越爽快的回答与他家的粮食,另一件事勾住了他的注意力。末世到来后,许多气虚体弱与病魔缠身的人几乎都丧尸化了,虽说丧尸化有潜伏期,但五天一过,要变丧尸的基本都变了,如今如果还有不明原因生病的,多半是正在觉醒或即将觉醒的异能者。他想到这里目光陡然阴狠起来,一山不容二虎,这大楼内有他一个异能者就足够了。

纪铭不知道殷有祥是异能者,当然想不到这点,要说这个节骨眼上生病,他第一反应的就是小白脸的姘头感染丧尸病毒了。

就连一直默不作声的伍见明都突然抬起头来,呆滞的眼神直直看向屋内,他的儿子在四天前开始生病,第二天晚上就变成了丧尸,咬死了陪在一旁照顾他的母亲,他煮好晚饭回房,就看见往日美丽温柔的妻子死不瞑目的瞪着双眼躺在他们一起买的地毯上,结婚纪念日时他赠送给妻子的皮大衣撕破了,她肚子破了一个血肉模糊的洞,乖巧的儿子蹲在一旁将肠子拉出妻子的肚子捧在手里贪婪地吞嚼。

他简直疯了,扛起椅子就砸向自己爱护了十几年的儿子,一下,一下,又一下,连同自己妻子的尸体,只砸的血肉横飞,肮脏腥臭的黑血飞溅出来,整个房间都是。当住在隔壁的殷有祥听到声音赶过来时,他扛着的椅子已经只剩下如今手里的这一长根椅子腿。

他僵硬的一步步向容越的屋子走去,那痛苦的一幕好像又在眼前重演,他只知道有魔鬼,要杀了魔鬼。

容越见这个圆脸胖男人神态不对,于是蹙着眉上前阻止他的脚步,却听一旁的殷有祥陡然强硬的一把拉住他,质问道:“什么病人,你不会在屋子里藏了个丧尸吧?”

手臂被大力拉扯,容越忍不住面色一沉,试图往外抽回自己的手,边反驳道:“我有病吗?在屋子里藏个丧尸,只是病人而已,他也没有发烧咳嗽的症状,不会变丧尸的,行了,放开我!”

没有发烧咳嗽的症状?

纪铭只当容越在说谎,他讥讽的冷笑一声就要往屋里冲,殷有祥反倒是相信的,他当初觉醒异能前,是身体虚弱,骨头灼烧般的疼痛但不怎么严重,没有咳嗽与发烧的症状。他这下更是认定了屋内的病人是要觉醒异能了,那就更下定决心,一定要解决屋内的隐患,决不能让那个人觉醒异能成功,夺走属于他殷有祥的权势地位。

容越见纪铭一马当先的冲进屋内有些着急,路长儒要在这个关头给这些不知所谓的人弄死了,他可不就得不偿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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