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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过后,阳光开始毒辣起来。

苏无名与温婉儿、南宫燕她们见面之后,将在破庙的发现说了一遍,然后对江英林云二人吩咐道:“此时凶手如何杀死房石我已经查明,不过凶手是谁尚未可知,你们分别去调查一下吴俊和王员外。”

苏无名说完,众人有些惊讶,南宫燕更是连忙问道:“那吴俊有嫌疑,理应被调查,可这个王员外有什么可调查的,难不成你觉得他有可能是凶手,杀了那些追求自己女儿的人?”

苏无名笑了笑,道:“这个我倒不知道,不过今天进王府,我发现王府客厅的那幅山水画竟然是赝品,这实在是太过奇怪的,所以我想知道王员外更多的情况。”

苏无名说完,江英林云两人已然明了,于是领命而去。

在他们两人离开之后,苏无名带人去了一趟程府,因为他觉得有些事情,需要弄清楚才行。

来到程府之后,那云叔立马迎了上来,不过他的脸色却很差,一身素白,手中拿着办丧事需要用的白巾。

几人在客厅坐下之后,云叔这才开口道:“我家老爷因为丧子心痛,现如今一直在床上卧养,恐怕不能前来招呼苏大人,苏大人有什么事情,只管与我讲便是。”

苏无名表示理解的点点头,随后问道:“昨天下雨之后,府上可有什么人出去?”

云叔有些不能理解苏无名话中意思,先是愣了一愣,随后才连连摇头:“昨天下雨之后应该没有人出去吧,我一直在府上忙着打理事情,对府里的人没怎么注意,不过我好像没有看到二公子,要不要将二公子叫来问问?”

一听云叔说没看到程雨,南宫燕顿时兴奋起来,道:“叫他赶紧过来,他要是没有不在现场证明,他就是杀人凶手了!”

云叔听到南宫燕这话,脸色突然大变,连连摇头:“我家二公子怎么可能是凶手呢,绝对不会的,夫人这话从何说起……”云叔还想再说些什么,南宫燕已经有些微怒,道:“赶快去叫人!”

云叔急匆匆跑了下去,苏无名看着云叔的背影,一时间有些不能理解,他提到没有看到程雨,便是有意想要自己怀疑到程雨身上,可他为何要让自己怀疑程雨呢,难道他是受了程蝶的意思?

不多时,云叔带着程雨走了来,程雨一脸冷峻,依旧孤僻,进客厅之后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只等苏无名来问。

苏无名看了他一眼,问道:“昨天晚上,房石被杀了,你应该知道吧?”

“听说了!”

“那么下雨之后,你在什么地方?”

“跟朋友聊诗作画,一直到很晚才回,苏大人若是怀疑我杀了王姑娘,可去问我的那些朋友,他们可以为我作证。”

苏无名眉头微皱,随后将程雨说的那些人的情况记了下来,这样记完之后,苏无名突然将目光投到云叔身上,问道:“云叔昨天可知道程蝶小姐什么时候回来的?”

云叔额头冒汗,犹豫许久之后,才开口道:“大概酉时左右,那时雨已经下好久了,小姐回来时衣衫有些湿,为此时我还劝小姐了两句,说她为了程家的生意,真是不辞辛苦,以后可不能这样,累坏身子就不好了!”

云叔说这些话的时候,苏无名用余光瞅了一眼程雨,见他脸色微紫,想必是程家生意没有交给他打理,让他心生不快了。

而这个时候,苏无名浅浅一笑,继续问道:“如今程风被杀,程知又卧床不起,程家的生意就一直交给程蝶打理吗?”

云叔连连点头:“小姐有这方面的才能,自然是交给小姐打理的。”

云叔说完这句话之后,程雨突然拱手道:“大人如果没有什么要问在下的,在下想离开!”

苏无名微微颔首:“二公子请!”

程雨离开之后,苏无名对云叔说道:“可否领我们去程风的房间一看?”

云叔连连点头:“请!”

程风的房间很大,是那种套间似的房间,里面是卧室,外面则摆放着其他东西,比如桌子、酒之类的,苏无名在屋内扫了一眼,然后望着云叔问道:“程风的房间一直都上锁吗?”

云叔想了想,然后连连点头:“一般情况下都是上锁的。”

“程风很喜欢喝酒?”苏无名说着,指了指放在墙角的几壶酒。

“大公子的确挺喜欢喝酒的,所以他这房间里,平时都有放酒!”

听完云叔的回答,苏无名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将那些酒全部搬到桌子上,一壶一壶的验着,这样验完之后,又问道:“自从程风被毒杀之后,谁进过这个房间?”

“少爷被杀之后,就只老爷进来过一次。”

“他可有碰这里的酒?”

“没有,老爷可从不碰少爷的这些酒的。”

从程府离开之后,温婉儿望着苏无名道:“相公聪慧非常,应该看得出云叔什么意思吧?”

“哦,请夫人赐教!”

“如今程风被杀,以后程府很有可能落到程蝶身上,那云叔想必为了讨好程蝶,对那程雨多有诋毁啊!”

“夫人倒有个玲珑剔透心,没错,云叔今天所作所为,的确有讨好程蝶的意思,兴许他已经被程蝶给收买了!”

“这么说来,杀死程风的人很有可能是程蝶的那个相好柳飞了?”

“可柳飞没有理由杀房石啊?”

“也许是两个凶手干的!”南宫燕见苏无名和温婉儿说的兴起,便也突然插话进来。

可南宫燕这么一说之后,苏无名和温婉儿两人却又都不语起来。

从程府回到家之后没多久,江英和林云两人便回来了,他们两人回来之后,照例是林云先开口讲。

“苏大人,那吴俊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他家里有一个大府邸,不过生意却已经出现落败迹象,而且这个吴俊好像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把家里败的差不多了。”

林云说到这里,望了一眼江英,随后又继续说道:“我认为,那吴俊为了得到王家财产,很有可能将那些追求王姑娘的人全部杀死,他娶了王姑娘,王家财产不就全是他的了吗?”

林云说完,江英连连摇头,随后向苏无名拱手道:“苏大人,那王家的事情我已经打听清楚,现如今王家的生意很难做,资金已经有些难以供应了,可以说王家的情况跟吴俊家的差不多,都是家道败落,那吴俊就算是娶了王姑娘,恐怕也得不到多少财产,他又何必为此杀人呢?”

“也许吴俊并不知道王家败落了呢,若非苏大人看出王家客厅的那幅画是赝品,我们恐怕也不会知道这些的吧?”

两人这样争吵着,苏无名却一言不发,许久之后,两人吵的没什么意思停了下来的时候,苏无名才淡淡一笑:“你们两人说的都有道理,可是不要忘记了,财产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美人!”

苏无名这话一说,众人顿时明白过来,就算不为财产,就为了得到王嫣然这样的美人,那吴俊也是有理由杀人的啊。

可他是凶手吗?

大家都觉得这个案件有些复杂,让人有些缕不清头绪来,所以苏无名让林云他们暂时去调查程雨的不在现场证明。

大概傍晚时分,他们回来了,而他们回来之后,所说的结果是一样的,昨天晚上程雨的确跟他的那些朋友在一起吟诗作画,一直到很晚,后来因为雨太大,他们索性就在那个朋友的家里住下了。

所有的人都可以为程雨作证,那也就是说程雨根本没有可能杀死房石。

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的目的恐怕就真是为了王嫣然了。

所以,大家将目标放在了吴俊和周桐两人身上,他们要知道昨天晚上,他们两人都在什么地方,都做了什么。

将人派出去之后,直到很晚,他们才得到消息。

吴俊说他在赌场赌博,周桐则说他一直都呆在家里,而衙役去赌场调查,哪里的人说并没有见到吴俊。

也就是说,他们两人的不在现场证明都是不成立的。

不过虽然如此,大家却总算是进了一步,如果凶手杀人真的是为了王嫣然,那么这两人的嫌疑很大,当然,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还有陶允中和孙思。

为此,衙门派人将这四人给监视了起来。

可是将他们四人监视起来之后,整个案子突然停滞不前了,苏无名他们得不到一点线索,而钱胜派人去寻找柳飞的人仍旧没有消息。

案件扑朔迷离,让人有些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可就在大家觉得这件命案就这样归于平静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一件让大家都担心的事情。

又有一个人被毒杀了,他是做药材生意的孙思。

当衙役来通知苏无名孙思被人毒死的消息的时候,众人很是惊讶,而且很奇怪,孙思不是被衙役监视着的吗,凶手怎么还敢杀人?

苏无名听到消息之后一句话没说,急匆匆的领人向孙思的府邸赶去。

风暖,景美,亭台里的女子更美。

她一举手一投足都是美的,她的一颦一笑就像是冬日的阳光,夏天的清风。

那女子摇着手里的蒲扇,一伸手够到了飘来的柳丝,只见她望着柳丝许久,随后又突然松手,任由柳丝飞扬,当她望着那柳丝浅笑的时候,她那精致的五官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震撼来。

这个时候,王员外突然冲那女子喊道:“嫣然,苏大人有事找你,快来行礼!”

女子扭转了头,本来舒赞的笑颜微微有了蹙眉,不过很快,她便给苏无名行了一礼,苏无名看着她的模样,觉得她皱起的眉头都是美的。

而就在苏无名看着王嫣然发呆的时候,南宫燕突然拧了他一下,苏无名猛然惊醒,连忙跨步走进亭台,浅笑道:“打搅了王姑娘的雅兴,实在是不应该,不过本官的确有事相询,还望见谅。”

王嫣然笑了笑:“苏大人说哪里话,苏大人才情高绝,小女子是早仰慕了的,一直无缘一见,今天一见,真是万分荣幸的。”

听王嫣然这样说,苏无名心里泛起了嘀咕,不知这王姑娘说这话是不是有讽刺的意味,毕竟他是靠一首诗才进了大理寺的。

“王姑娘很喜欢诗词?”这个时候,温婉儿突然开口问道,有些话苏无名不好说,那就只有她这个做娘子的来说,在她的心中,她相公苏无名是无可替代的,所以她绝不允许有人讽刺她的相公。

王嫣然微微抬眸看了一眼温婉儿,随后笑了笑:“是啊,妹妹我一直都很喜欢诗词,特别是苏大人的那首水光潋滟晴方好,真可谓是赞美西湖第一诗了!”

听王嫣然说的是这首诗,苏无名才发觉是自己敏感了,而这个时候,苏无名连忙笑了笑,道:“我们先不谈诗词,先说正事吧,几天前程风弄潮被人毒死,昨天雨夜房石又被人所杀,想来王姑娘已经听说这些事了吧?”

王嫣然面露惊讶之色,随后微皱眉头,道:“程公子被杀一事我是知道的,但是房公子怎么也被杀了呢?”

“他们两人都在追求王姑娘,所以本大人怀疑凶手可能是一个十分仰慕王姑娘的人,不知王姑娘能不能提供一些线索来?”

“凶手是仰慕我的人?”王嫣然很是惊讶,而很快,她便遥遥头:“我不知道谁特别仰慕我,不过来提亲的人却是不少的。”

“那在这些提亲的人当中,王姑娘最是喜欢谁呢?”

“那些人都一身俗气,我实在都不怎么喜欢!”

“那王姑娘有喜欢的人吗?”

王嫣然眼神微变,随后连连摇头:“没有!”

从王嫣然这里似乎问不出什么线索来了,所以苏无名起身告辞,当他离开的时候,柳丝刮到了他的肩上,像是依留。

离开王府之后,南宫燕冷哼了一声:“那个王姑娘也不过如此嘛,真不知道哪些男人是不是眼睛瞎了!”

“夫人说的极是,那王姑娘真不怎么样!”

在他们这样说的时候,温婉儿来到苏无名身旁,问道:“相公,已经问了这么多人,你可有什么线索?”

苏无名先是沉默了片刻,随后才开口道:“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凶手是追逐王嫣然的竞争者可能性很大,而在这些竞争者当中,有两人最是有嫌疑,其中一人是吴俊,他之所以最有嫌疑,是因为王员外十分的看好他,如果王嫣然没有从程风、陶允中这些人中选一个的话,那么吴俊就及其有可能成为王嫣然的夫君了,王家产业不小,王嫣然又十分漂亮,为了这些杀人,是很有可能的。”

“那另外一个嫌疑人是谁?”

“当然是周桐了,他虽然没有钱财,根本不会被王员外看在眼里,可从他经常躲藏在王府周围偷看王嫣然,便可知他对王嫣然十分的痴情,像他这样痴情的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更何况程风弄潮那天,还喝了他递来的酒。”

苏无名这么分析完之后,唐雄立马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将他们两人先抓起来,然后慢慢拷问如何?”

苏无名笑了笑:“这还只是分析罢了,我们没有证据,如何抓人?”

此时已经到了正午,大家忙碌了大半天,是又累又饿,于是便找了一家客栈吃饭,而就在他们几人刚坐下没多久,客栈门口突然闯进一人来,那人四下扫了有扫客栈,随后快步向苏无名等人的地方走来。

苏无名见是房京,有些意味,问道:“房老板有事找本官?”

房京连连点头:“苏大人,回去之后我一直觉得奇怪,昨天的雨下那么大,我儿子怎么会想着离开家到那样一个破庙呢,这有些说不通啊,所以回去之后我便问了府里的下人,结果下人说下雨之前,我儿子收到了一封信,而且他看完信之后很是兴奋,最后就连下着大雨,他还是跑了出去。”

听到房京的这些话之后,苏无名微微一愣,随后连忙问道:“那封信还在吗?”

“不在了,我把府里上上下下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那封信,想来是被我儿子带到了身上,后来又被凶手给拿走了。”

苏无名点点头:“这么说来,令郎是因为接到了一封信,这才冒雨离开家的,可那到底是怎样的一封信,才能给让令郎不畏大雨去赴约呢?”

苏无名说完这句话之后,望了一眼众人,而众人也都相互张望了一眼,他们自然很明白苏无名这句话的意思。

房石身在富户之家,不缺钱不缺穿的,唯一能给让他不惜冒雨赴约的,恐怕只能是个女人,而这个女人还必须是房石十分喜欢的,以他们目前所知,恐怕只有王嫣然一人符合。

只是王嫣然有必要在昨天下雨之后约房石吗,她又有什么动机杀死房石呢?如果她不喜欢房石,完全可以说出来,像王员外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强迫她非得嫁给房石吧?

这也就是说,凶手假借王嫣然的名义给房石写了一封信,并且约他到破庙见面,而凶手在那个破庙里给房石下了毒,并且在毒发作之后,用重器打了房石的脑袋。

如果是这样,凶手如何给房石下毒呢?如果房石去了之后,见不是王嫣然,必然是心生戒备的,想要他中毒恐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想到这里,苏无名来不及吃饭,连忙叫上唐雄,两人一同离开了客栈。

离开客栈之后,苏无名一句话不说,急匆匆的向今天发现房石尸体的破庙走去,他们来到破庙的时候,那个乞丐正躺在里面睡大觉,蚊子嗡嗡响,可却全然不能影响到他的睡眠。

进得破庙之后,唐雄问道:“苏大哥,你要找什么?”

苏无名笑了笑,并不做回答,只在屋内来回寻找,最后当他在房石趴的破桌子上发现一些菜汁痕迹的时候,才浅浅一笑。

这个时候,苏无名给唐雄做了个眼色,唐雄明白,一把将那乞丐给提了起来,乞丐猛然惊醒,大呼了一声,乃至看到是苏无名他们,这程惊魂未定的叹了口气,问道:“原来是你们啊,又来我这里做什么啊!”

这个乞丐什么都没有,自然不会害怕官,他甚至希望有官能把他关进大牢里,能够让他不愁吃穿程好呢!

苏无名望了一眼乞丐,随后用手指着桌子问道:“你在这上面吃过饭?”

乞丐苦笑了一下:“苏大人可真会说笑,我一个小乞儿,哪里配在桌子上吃饭。”

苏无名就只问了这一个问题,然后带人离开了破庙。

离开之后,唐雄有些不解,问道:“苏大哥,这就问完了?”

苏无名点点头:“已经知道房石是如何中毒的了,还问什么?”

“已经知道了?”唐雄有惊,随后连忙问道:“苏大哥,那房石是如何中毒的,该不会是凶手请他吃饭,在饭菜中下的毒吧?”唐雄并不是笨人,当他看到桌子上的菜汁,以及听到苏无名的问题之后,多少也能够猜出一些来的,只是他心里却不明白,凶手既然不是王嫣然,那房石怎么会傻到吃凶手准备的饭菜呢?

这个时候,苏无名点了点头:“没错,房石的确是吃了凶手准备的饭菜才中毒的,不过我想事情应该是这样,房石进那破庙的时候,凶手早已经将酒菜备好,只是他并没有出现,当房石进了破庙见到酒菜之后,以为是王嫣然准备的,所以便随意的吃了点,可是他一吃便中毒了,到最后也只有被杀的份。”

听了苏无名的推测,唐雄连连点头称是。

“凶手杀人之后,将饭菜和房石身上的钱财全部都拿走了,当然还有那一封信,只是他并没有将玉佩取走,想来是为了能够让外面尽快知道死者的身份吧!”说到这里,苏无名眉头微皱,似乎有所察觉,而且走了一段路之后,他竟然不自觉的微微笑了有笑。死者的身份很快便弄清楚了,他的确是房京的儿子房石。

当弄清楚死者的身份之后,所有人都认定房石的死跟程风的被杀有关联。

所以,钱胜立马派人将做瓷器生意的陶允中和做药材生意的孙思给保护了起来。

当衙役抬着房石的尸体离开破庙的时候,苏无名发现房石的鞋子是湿的,也就是说,房石是在下雨之后进的破庙。

可房石的衣服并没有湿,那就说明他来的时候是带着伞的,可如今伞却不见,想来是被凶手给拿走了,当然,被凶手拿走的除了伞之外,应该还有衣服里的其他东西,毕竟他们只在乞丐身上找到了那枚玉佩。

可凶手为何要把身上的其他东西拿走,而独独留下那枚刻着房字的玉佩呢?

是因为凶手没有看到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将尸体运回县衙没多久,房京便急匆匆的赶了来,上次苏无名去府上拜访他的时候,他还意气风发,可如今看到自己儿子的尸体之后,他突然间苍老了许多。

他趴在房石的尸体上,有些泣不成声,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从房石尸体上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了苏无名的臂膀,问道:“苏大人,是谁杀死了我的儿子?”

苏无名很无奈,深吸一口气之后,这才开口道:“暂时还不知道凶手是谁,不过房老板可放心,我一定会将凶手找出来,让他受到惩罚的。”

房京也是知道苏无名本事的,所以他点了点头,而这个时候,苏无名却眉头微皱,道:“不过想要查出凶手是谁,恐怕并不容易,有几个问题,我想从房老板这里得到解答,不知可否?”

“苏大人有什么问题但说无妨,只要能够抓到凶手,让我做什么都行!”

苏无名微微颔首,问道:“房老板可是曾经去王员外家提亲,想让令郎跟王嫣然王姑娘成婚?”

房京有些惊讶,随后连连点头:“的确如此,那王员外在钱塘县颇具实力,王嫣然又是知书达理的姑娘,我觉得她跟我儿子最是匹配,所以便托人去王府打听消息。”

“那王员外有什么反应呢?”

“王员外也是犹豫不决,毕竟上门提亲的人不止我房府一家,不过我相信,论实力长相,我儿子绝对不输于其他人。”房京说到这里,突然脸色一变,问道:“苏大人问我此事,可是绝对凶手是为了跟王嫣然成亲,所以才杀了我儿子的?”

苏无名见房京已然看出端倪,便点点头:“程家大公子程风被人毒死一事想必房老板已经听说吧,他也是追逐王姑娘的人中之一,如今令郎又被人毒死,恐怕这两件命案的凶手是同一人。”

苏无名说完,房京点了点头:“这么说来,凶手及其有可能是石儿的竞争者了!”

听到房京这话,苏无名猛然有惊,他只想到凶手有可能杀光竞争者,可却忘了竞争者也有可能是凶手,如今明白了这点,他觉得十分有必要去一趟王府,他需要弄清楚王员外的想法,知道程风、房石他们的竞争者都有谁。

当然,陶允中和孙思自然是竞争者,可苏无名相信,竞争者不止他们两个。

当苏无名说要去王府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阵激动,因为他们早就想见一见那个能够让凶手接连杀人,被程雨说比南宫燕还要漂亮的王姑娘到底长什么样子。

王府很大,而且十分富丽,几人进入里面之后,更是觉得这里到此都显示着贵气,让人羡慕不已。

王府下人领苏无名等人到客厅之后,随即去叫他们老爷,而这个时候,苏无名便在客厅闲看,客厅的装饰很不错,而且墙壁上还挂着一幅山水画,只是当苏无名看到那副山水画的时候,眉头却突然微皱起来。他苏无名对画了解的并不是很多,可对赝品真迹却还是能够分辨的,他发现王府客厅上挂的那副山水画,竟然是赝品。

这实在是让人有些大跌眼镜的,王府一应摆设建筑都如此宏伟,可却在客厅挂了一幅赝品,这不是太奇怪了吗?难道王府已经穷的连幅真迹都弄不到?

正当苏无名为此事紧锁眉头的时候,王员外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是一个身处略显清瘦的男子,进来之后便连忙行礼,只是眉宇之间,又有着一股说不出的高傲来。

苏无名冲他微微一笑,随后说道:“本大人与王员外本没有交往,今天突然来访,实在是有些唐突了的。”

王员外坐下之后,连连笑道:“哪里,早就听闻苏大人来我们钱塘县了,只是一直事忙,没有来得及拜访,今天苏大人亲自来我府上,我这可真是蓬荜生辉了呢!”

王员外倒是一个挺能说话的人,苏无名浅浅一笑,然后便说明了来意。

“最近钱塘县发生了两起命案,想必王员外已经知晓了吧?”

“两起?不是一起吗,又有人死了?”王员外显得十分惊讶。

“今天上午又发现了一具尸体,是钱塘县做丝绸生意房京的儿子房石!”

“房石也被杀了?”王员外顿时又一阵惊讶,而惊讶过后,他的脸色猛然起了变化。

这个时候,苏无名点点头:“程风和房石都在追求你的女儿,本大人觉得他们的被杀可能跟令嫒有关,所以特来一问。”

苏无名的话说完,王员外的脸很是惨白,他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苏大人,他们两人是在追求我的女儿,可他们被杀,跟我女儿可是一点关系没有,我女儿这几天一直呆在家里,哪里都没有去啊,而且她一介女子,哪里杀得了人?”

见王员外如此紧张,苏无名浅浅一笑,道:“王员外误会了,本大人并没有说王姑娘是杀死他们的凶手,本大人只是觉得,凶手杀人,很有可能跟令嫒有关。”

王员外此时一头冷汗,听到苏无名的话之后才想起来用手去擦,而擦过之后,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多谢苏大人理解,我就这一个女儿,实在经受不住吓,苏大人刚才说凶手跟我女儿有关,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在这钱塘县内,有不少公子追求令嫒,如今有两人已经被杀,所以我怀疑凶手可能是其他的竞争者,为的便是得到令嫒,我想知道,王员外准备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何人?”

王员外明白苏无名的意思之后,这才有些了然的点点头:“追求我女儿的人是不少,这曾经让我很是为难,毕竟那些公子的条件都很不错,让我无法抉择,后来我便索性将此事给放了下来,若说我最想将女儿嫁给谁,那恐怕要属不久前被杀的程风了,他我是十分了解的,虽然自大了一点,好出风头了一点,可却是个极其聪明的人,而且很有拼搏精神,这从他当弄潮儿便可见一般,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被人给毒死了。”

王员外说完,不由得一声长叹。

“除了程风之外,王员外一定还有其他人选吧?”

王员外点点头:“房石算一个,做瓷器生意的陶允中算一个,做药材生意的孙思也算一个,再有便是我姐姐家的吴俊算一个,他是嫣然的表哥,两人关系一直不错,我膝下无子,想着百年之后,让他们两人给继承家业,吴俊有我王家血脉,我这家业也不算落入外人之手不是。”

听完王员外这些话之后,苏无名才突然觉得他这次算是没白来。

“这么说,王员外是决定让王姑娘嫁给吴俊的了?”

王员外有些尴尬,道:“倒并没有这个意思,如果其他男子嫣然都看不上,那就让她跟吴俊成亲,苏大人是不知道,这嫣然从小就爱黏着吴俊,虽然随着他们两人年龄大了,不经常来往了,可感情不是在那放着的嘛。”

“那令嫒是怎么想的呢?”

“苏大人是问嫣然喜欢谁吗?”

苏无名点点头:“正是!”

“嫣然这孩子,跟程风走的挺近的,不过她具体的想法,我却是不知的。”

见从王员外这里问不出什么来,苏无名便犹豫了片刻,随后才问道:“不知可否让我们见一见令嫒呢?”

王员外也有些犹豫,毕竟王嫣然是女孩子,登堂入室是有些不恰当的。

不过王员外并没有犹豫很久,因为这里是大唐,风气还是很开放的,王员外从椅子上站起来之后,道:“苏大人这边请,嫣然在后院亭阁休息!”

苏无名点点头,然后跟着王员外离开了客厅,此时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激动,他们终于可以看到那个被众多男人追捧的王嫣然王姑娘了。

王府很大,走过几座假山,越过一座小桥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王府后院,而在那后院之中,柳丝飞扬,花儿竞相开放,一股幽香扑面而来。

而在这些花草之中,有一亭台,亭台边有一柳树,柳丝被风一吹,便扬到了亭台里面,亭台里面,一少女正摇扇轻挥。外面风雨之声大作,那名衙役点点头之后,连忙答道:“回苏大人话,的确查到了一些情况!”

“快说!”

“是,苏大人让我们调查程家店铺伙计的情况,我们将他们调查一遍之后,发现其中一名伙计跟程家小姐走的很近,而且据说那个伙计在店铺打烊之后,总是最后一个回家的。”

“那伙计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柳飞,这柳飞长的十分强壮,皮色黝黑,面相还算英俊,苏大人,你说他会不会跟程家小姐有什么?”

衙役说完,苏无名和温婉儿两人都有些惊讶,因为他们今天是见过程蝶的,她是那种很强势的女人,会喜欢上自家店铺的伙计吗?

想了片刻之后,苏无名对那衙役说道:“你们继续调查柳飞,看看他与程家小姐到底有没有那种关系,如果有的话,他的嫌疑便很大了。”

衙役点点头:“这个属下明白,这程家店铺的生意一直都是程风和程蝶两人帮忙打理的,如果柳飞真的喜欢程蝶,那么他为了程蝶,一定会不惜一切的杀了程风,好让程蝶独掌店铺的,而他也可跟着捞好处。”

衙役的话说的一点没错,苏无名赞扬一番之后,那衙役便拿着苏无名给他的伞离开了。

此时风雨依旧,而天边越发黑暗,苏无名站在门口望着远处的天空,一时间心头微沉,在这样的天气里,最容易发生罪恶的事情吧?

夜渐深了,雨不知下了多久。

次日一早,天气放晴,蝉鸣又起,风吹来带着三分凉意。

苏无名等人吃完早饭没多久,钱胜的衙役便又来了,并且说经过调查,可以肯定程蝶跟那个叫柳飞的有很密切的关系。

见衙役如此肯定,苏无名便带人又去了一趟程家店铺。

一夜新雨,路上满是泥泞,几人走的飞快,来到程家店铺的时候,那些苦力仍旧在搬运东西,好像对他们来说,一天之中很少有歇息的时候。

程蝶是仍在的,她见苏无名又来了,有些震惊,可还是笑着迎了出来,并且问道:“苏大人又来我这里,可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苏无名浅浅一笑:“正是如此,不知哪位是柳飞?”

程蝶听到苏无名提到柳飞这个名字,脸上并无什么变化,只有些不解的问道:“苏大人为何要找柳飞?”

见程蝶竟然有如此定力,苏无名不由得心中佩服,不过佩服之后,浅笑道:“听闻这个柳飞很恨程风,所以想找他来问问,程小姐,可以吗?”

程蝶微微抬了抬头,笑了笑:“柳飞恨我大哥?苏大人从哪里打听出来的,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从哪里打听出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柳飞现在在哪里?”

“他今天请假了,没来,苏大人若是愿意等的话,我可以派人去找他来。”

苏无名看了一眼程蝶,随后望着跟来的衙役,那衙役微微摇头,意思是说这些伙计当中没有柳飞,见衙役摇头,苏无名突然对程蝶笑道:“派人去找就不必了,不如请程姑娘领我们去他家吧?”

程蝶听到苏无名这话,眼睛猛然一睁,可是很快又恢复如常,浅笑道:“好啊,苏大人请跟着来吧!”

一行人从程家店铺直接去了柳飞的家,那是一处很破败的地方,因为昨夜的雨,柳飞家门口满是泥泞,要进庭院几乎必须踩脏鞋子才行。

几人好不容易进得庭院,可是却发现柳飞的家很是怪异,因为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人气,唐雄一人当先推门而入,可是屋内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柳飞的人影?

当众人发觉柳飞已逃的时候,不由得将怒气冲向了程蝶。

“程姑娘,昨天晚上是你送柳飞回来的吧?”苏无名瞪着程蝶,脸色微红,此时的苏无名,也有些生气了。

程蝶苦笑了一下,道:“苏大人可真会冤枉人,难不成想把怒气撒到我一介小女子身上?”

苏无名冷哼一声,道:“这个时候,本官也就不再隐瞒,今天我们之所以要找柳飞,就是因为昨天有衙役发觉你们两人关系非同一般,本官怀疑那柳飞为了能够让你掌管程家店铺生意而毒杀程风,如今柳飞畏罪潜逃,便是佐证!”

程蝶眼波流转,淡然一笑,道:“苏大人可真看的起那个柳飞,他不过是我店铺里的一名伙计,我会看上他?我就是看上他了,我父亲能同意?再有便是苏大人所说的送人一事,那可真是冤枉,我一个女子会送一个伙计回家?”

见程蝶如此巧舌如簧,那站在一旁的衙役立马上前辩驳道:“我昨天就是看到你们两人一起离开的程家店铺,而且相互走了许久。”

程蝶冷冷一笑:“柳飞是我店铺里的伙计,我跟他一同离开怎么了?昨天雨下那么大,店铺伞不够,我们先撑一把,然后去卖伞的地方又卖了一把,一人一把之后便分开了,这你看到了吗?”

衙役一时语塞,而苏无名已经恢复冷静,他知道今天恐怕很难对这程蝶有任何盘讯了,所以在程蝶说完那些话之后,苏无名突然很是平静的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们倒真是误会了程小姐。”

“不敢,你们是官,我一介平民,哪里承担起你们的误会!”

苏无名笑了笑,不再跟程蝶争执,只对那名衙役吩咐道:“你速回县衙,将这件事情禀明钱胜,让钱大人派人寻找柳飞,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他,如果他敢反抗,下手不要留情。”

衙役领命之后,急匆匆奔离而去。

此时程蝶仍旧站在庭院之中,苏无名看了她一眼,笑道:“程姑娘,请吧!”

却说几人跟程蝶分离之后,正准备回家,可就在这个时候,街上一人边跑边喊死人了死人了,看那人模样,像是一个乞丐,唐雄在那乞丐从他们身旁经过的时候,突然伸手抓住了他,怒问道:“哪里死人了?”

乞丐神情恍惚,似乎根本没有发觉自己已经被唐雄给拎起来了,仍旧晃动的双腿,而他的手则指着后面:“那里……那里有具尸体,好吓人!”

唐雄将乞丐扔到地上,冷喝一声道:“领我们去!”

乞丐双脚落地,又被唐雄这么一扔,感觉到了痛,神情多少有些恢复,于是连忙领着苏无名他们向他发现尸体的地方跑去。

苏无名在后面跟着那乞丐跑,虽然汗如雨下,可却全然不觉,因为他的心正一点一点的往下沉,昨天下雨的时候,他还在想雨夜是罪恶滋生的源泉,今天便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不知道跟在那乞丐后面跑了多久,他们几人最后进了一处破庙,当苏无名停下之后,他先扫了一圈四周,接过发现四周很是荒芜,杂草丛生的厉害,而那破庙,便立在杂草之中,门扉已然有些倾斜,风一吹发出啪啪的响声。

那乞丐领人进了破庙之后,指着佛像前的一张桌子喊道:“尸体……尸体就在那里……太可怕了!”

乞丐说完,苏无名便走向尸体,而唐雄则望着那乞丐问道:“你怎么发现这具尸体的?”

乞丐又有些害怕起来,可还是说道:“这……这里是我住的地方,昨天我到别处乞讨,后来下了大雨,我不想弄湿衣服,便在别处的屋檐下将就了一夜,今天有早回来,便发现我这里躺了一具尸体。”

听完乞丐的话之后,唐雄来到苏无名身旁,问道:“苏大哥,他怎么死的?”

苏无名正在检验尸体,并未回答唐雄的问话,这样检查了一遍之后,苏无名才起身说道:“死者华服登靴,应该是有钱人,只不过身上并没有值钱的东西,想来是被人给取走了,再有便是,死者后脑勺有被重击的痕迹,只是血迹甚少,而死者脸部扭曲,嘴唇发紫,脸发黑,瞳孔放大,所以我认为死者应该是先被毒杀,后来又被凶手给敲击后脑勺想借此混淆我们的调查。”

苏无名这么说完,微有抬头见那乞丐神色更是慌张,心中顿时明白一些,于是望着那乞丐问道:“你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可曾在尸体身上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

乞丐眼神飘忽,一边后退一边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见乞丐后退,唐雄跨步上前拦住了他,怒道:“到底有没有?”唐雄说着,一把又将他给拎了起来,乞丐很是害怕,一边挣扎一边求饶,而就在他求饶挣扎的时候,一块玉佩突然跌落在地。

唐雄扔那乞丐下来,拾起玉佩交给苏无名,苏无名看了一眼,道:“这玉佩做工不错,也是好玉,是富家公子配在腰间的饰品……”苏无名说着,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在玉佩的背面,竟然刻着一个房字。

玉佩上刻字,多半是为了标识。

整个钱塘县姓房的并不是很多,而当苏无名看到那个房字的时候,最先想到的是房石。

“马上派人去县衙通知钱胜,让他弄清楚死者身份!”蝉鸣如嘶。

程家店铺后院也渐渐郁热起来,而且连一丝风都不起。

二掌柜的神色有些紧张,并且不时用余光去扫苏无名。

这个时候,苏无名眉头紧锁,思索片刻之后,开口道:“程风的酒壶放在柜台,他若是在那个时候中的毒,那么凶手必然在这程家店铺之中,二掌柜和程蝶小姐对着店铺伙计应该十分了解,你们觉得谁有可能毒杀程风,亦或者两位可知谁人与程风有过矛盾?”

在听到苏无名这句话之后,二掌柜脸色骤变,他偷偷望了一眼程蝶,见程蝶眼神十分坚毅,他这才连连摇头:“苏大人,没有,我们店铺里的伙计谁敢得罪大公子啊,那他是不想干了。”

苏无名将目光投到程蝶身上,问道:“程姑娘,可是如此?”

程蝶微微颔首:“自然是如此的,这里的伙计大多是做苦力的,丢了这份工作,他们吃什么,如何养活家人,所以他们是断然不敢与我大哥发生矛盾的。”

“那你大哥可曾训斥过那个伙计吗?”

“当掌柜老板的训斥伙计再正常不过,但我却不认为那个伙计会因为我大哥训斥他而生出毒杀之心来!”

“这么说程风真的训斥过这里的伙计了,那么他们都是谁?”

二掌柜和程蝶两人相互张望一眼,随后程蝶开口道:“苏大人真的怀疑凶手是我这店铺中人?”

苏无名耸耸肩:“不管是与不是,这总是要查的,程姑娘不肯如实相告,难不成这店铺之中还真藏有不轨之人?”

程蝶脸色铁青,随后莞尔一笑,道:“哪里会有,苏大人真是多疑了,既然苏大人一定要查,那小女子就只好直说了,我大哥平时不怎么训人的,可若是有些人把他给逼急了,他也会发脾气,我记得有一次一个叫张魁的伙计办事不利,被我大哥踹了一脚,不知那张魁会不会因为这一脚而怀恨我大哥,然后毒杀他呢?”

程蝶说完,二掌柜连连附和道:“这张魁现如今就在店铺,苏大人要问,我立马寻他来。”

见程蝶和二掌柜两人突然这么配合,苏无名浅浅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张魁来问一问吧。”

不多时,二掌柜领着张魁走了来,张魁是一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皮肤黝黑,此时额头渗着汗珠,可却不敢用手去抹。

见到张魁之后,苏无名浅笑问道:“程风被人给杀了,这事你知道吧?”

张魁听到这话之后,脸上汗水更多了些,而他也不回话,只微微点了点头。

苏无名见他如此,便又问道:“你知道是谁杀了他吗?”

张魁连连摇头,但仍旧不发一语。

“知道他是怎么被杀的吗?”

张魁瞪大了眼睛,遥遥头,可这次他却开口说话了。

“不知道,我只听说他在弄潮的时候突然就死了!”

“他是被人毒死的!”苏无名突然说出了这句话,可是他说出这句话后,张魁神色并没有多少变化,只额头汗水更多了一些。

见张魁没有什么反应,苏无名浅浅一笑:“听说程风曾经踹过你一脚,可是如此?”

张魁点点头:“那次我累的实在不行,便想偷一会懒,被大公子看到,就挨了他一脚。”说到这里,张魁才好些明白过来苏无名问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而明白之后,他突然给苏无名跪了下来:“苏大人,我可没有害大公子的意思,我全家老小都靠我在这里做苦力挣钱养活呢,我可不敢害大公子的啊!”

张魁说着,便有些声泪俱下的感觉,南宫燕有些看不下去,就拉了拉苏无名的衣袖,苏无名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将张魁扶了起来,道:“本大人并没有说是你毒死的,你又何必如此紧张呢,我且问你,除你之外,是否还有其他人被程风训斥过?”

张魁想了想,然后遥遥头:“其他被训斥过的都不在这里干活了,就我一个要养家,才留在这里的。”

遣张魁离开之后,苏无名望着二掌柜和程蝶微微一笑,道:“既然店铺里再无与程风有仇的,那我们就此告辞。”

离开程家店铺之后,夏日的阳光正毒辣,几人走在街上有一种被烤干的感觉。

这个时候,温婉儿望着苏无名道:“相公,那程蝶和二掌柜似乎有所隐瞒啊?”

苏无名笑了笑:“娘子看出来了?”

温婉儿点点头:“我看凶手必在那店铺之中了!”

“既然娘子这样认为,那我们去一趟县衙,让钱胜调查一下程家店铺里的伙计吧!”

几人说着,便向县衙的方向赶去。

进得县衙的时候,钱胜正跟自己的手下在吃西瓜,见到苏无名他们只会,钱胜连忙迎了上来,手里的西瓜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拿着,苏无名见他如此,浅浅一笑,拿起一块西瓜便吃了起来,便吃边说道:“我们走了一路,正渴呢,钱大人是不是早料到我们会来?”

钱胜见苏无名替自己解除了尴尬,连连笑着应了一应,然后问道:“苏大人,那程风的命案调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需要下官做的?”

苏无名吃完一块西瓜之后,这才说道:“这次来就是要钱大人帮忙办事的。”

“苏大人有什么话尽管吩咐,我们钱塘县衙的人是在所不辞的!”

苏无名点点头,然后说道:“今天我们去调查程家的店铺,发现里面的伙计很可疑,所以我想让钱大人派人去调查一番,看看那些伙计当中,是否有人有动机杀程风,不知钱大人是否能够胜任?”

听完苏无名的话之后,钱胜立马说道:“苏大人放心,此事交给我们县衙,我们一定给您办妥了。”

苏无名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又拿了一块西瓜,吃完之后这才离开。

离开县衙没多久,几人在途中遇到了林云和江英,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十分急切。

双方见过面之后,苏无名问道:“打听的怎么样了?”

几人边走边说,当然,说的更多的是林云。

“回苏大人,那个周桐已经调查清楚,他家境十分贫寒,家中确也有一生病的母亲,不过除此之外,我们发现了一条十分重要的消息,那便是周桐经常潜伏在王嫣然王府外面,苏大人,那周桐会不会跟王姑娘有什么关系?”

林云这番说完,江英立马开口道:“我看是那周桐仰慕王姑娘,所以便时常躲在王府周围,想要一睹王姑娘风采。”

听完他们两人的话之后,苏无名对这王嫣然王姑娘突然生出不少兴趣来,所以他连忙问道:“那王姑娘的事情你们打听清楚了吗,王员外想让谁当他的乘龙快婿?”

江英和林云两人相互张望了一眼,随后林云答道:“听闻那王姑娘貌若天仙,所以上门提亲的人不在少数,有许多更是家财万贯,而且长相极佳的男子,不过王员外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谁,我们却没有调查出来。”

林云说完,江英点点头,继续说道:“虽然没有弄清楚王员外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谁,不过人选却是有几个的。”

“说来听听!”

“做丝绸生意的房京的大儿子房石、做瓷器生意的陶允中,做药材生意的孙思,当然,还有被毒杀的程风。”

江英说完这几个人的名字之后,又发表了一点自己的意见。

“苏大人,凶手很有可能是王姑娘的仰慕者,他杀了程风,说不定也会杀了其他人,我们是不是通知另外几人,要他们小心一点?”

几人这番走着,苏无名眉头却紧锁起来,许久之后,道:“的确有这种可能,只是我们有什么理由警告那些人呢?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回到家的时候,天气更是闷热起来,苏无名坐在庭院里望着远处天空,只见天空之中有一朵乌云,而乌云越压越低,好似要下一场大雨。

蝉鸣渐停,可府门前的蛙鸣却突然间起来了,接着便黑云压城,一声惊雷过后,雨便噼里啪啦的下了来。

庭院里的柳枝被风雨吹打的飘摇起来,苏无名跑进客厅,见温婉儿拿着伞从走廊那里向这边走来,伞下的温婉儿被风吹的秀发凌乱,可就是这凌乱,有种说不出的美感来。

进得客厅,温婉儿浅浅笑了笑:“相公,这场雨下的还真是及时。”

苏无名点点头:“的确凉快了不少,娘子不在屋呆着,怎么跑这里来了?”

“闲来无事,看相公有没有想出些什么来!”

“暂时还没有,等一等钱胜的消息吧!”

两人这番说着,府门突然被人敲响了,苏无名接过温婉儿的伞去开门,然后看到外面站着一名衙役,浑身已经被雨水打湿,头发上更是没有一点干的痕迹,不过虽是如此,他却一脸兴奋,见衙役如此,苏无名便知钱胜有消息了。

领衙役进得客厅,又让温婉儿给他拿了件干衣服换上之后,苏无名这才问道:“可是调查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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