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注定不会平凡的一日。
巳时四刻,骑马呆在城门口的月妖兰翘了翘嘴角,接过紫递来的狼烟朝天空上一扔,砰砰两声,两道黄色的狼烟在天空中炸响,随着月妖兰和苏夏的一声‘驾’,灭掉外蛮的战争开始了。
外蛮那里自然也看见了那两个狼烟,但是却不知道什么意思。一阵兵荒马乱之后,远处轰轰隆隆的铁骑声音传来,为首的一紫一红更是扎眼。
敌人都已经冲过来了,而外蛮的军队却还没有动作,甚至有的人还在温柔乡里快活着,到处都是咒骂声。
“不是说午时才来吗!”
“妈的,赶紧跑啊!”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顿时不少人都做鸟兽散开了,军心散乱,人民自然也就更慌了。
月妖兰的马已经冲到了外蛮的地盘,看着一阵兵荒马乱的外蛮一族,在原地兜了两圈,一枚黄色的狼烟甩上天空,砰的一声炸响。
外蛮的军队因为尚忠喜的带领也很快的列队出击,但是月妖兰带的人则是杀了两下便快速往回跑,外蛮的性格都是喜欢杀戮的,见人往回跑便也追了上去。
跑在最后面的月妖兰翘了翘嘴角,一群傻子,这些人脾气大着呢,尚忠喜不一定能控制得了所有人,于是便有了现在的结果。
砰砰砰砰,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就外蛮的军营后方响起,一顶顶烧着的营帐将这个已经入秋了的天气衬得有点燥热。
混乱之中,一身银色劲装的影子冲了出来,左闪右闪之后闪到了月妖兰的身边,“主子,任务完成。”
“嗯,回去吧。”
那影子正是两年前,前身放在外蛮这里的细作斐锡。阔别简流阁两年,斐锡回到简流阁的感觉尤为强烈,回家的感觉真好。
月妖兰骑着马站在外蛮地盘的两里地外,就那么安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被困在他们将士中央的一群外蛮士兵,少说也有几千,多说点已经上万了。
尚忠喜,就不信引不出来你!
外蛮的大军中,一定最大的大帐中,尚忠喜远望着不远处的那场景,跟脑海里的状况一点点重合,而眼睛也越睁越大,这怎么可能?
元药一脸悠哉的站在尚忠喜身边,“如何?我说过这个月妖兰很厉害了吧!你还不信!呐,雪雪。”
“咳,主公,我叫纳兰雪,能不能不叫我雪雪?”一旁的俊秀少年假咳了一下抽了抽嘴角。
这个俊秀少年正是当初月妖兰从蓝月前往南湘时救下来的风雪城城主纳兰雪,只是纳兰雪并不知道月妖兰早就盯上他了而已。
“月妖兰擅长摆兵布阵,如果他们有什么阵法太正常不过了,尚将军不至于这么惊讶吧?”纳兰雪纳闷的看着尚忠喜,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带兵领奖的能力很强,但是他为什么要那么惊讶?
元药却笑的像只狐狸但是却没有笑意,那笑容里只有冷冽,“难道尚将军联想到什么了么?”
尚忠喜一闪神,随即恢复了正常,“没什么,以为见到故人了。”
“故人?能被尚将军当做故人的必然只有君府的人,不过这君府的人早就已经死的透透的了,尚将军不会看见什么妖魔鬼怪了吧?”元药有些夸大其词的说道,只是眼神却冰冷的不能再冰冷。
尚忠喜只是瞥了他一眼,“我去军中看看。”
尚忠喜离开大帐,往旁边的列阵的地方走去,只是走着走着,他的目光仍旧放在了不远处的景象,只是看着那一紫一红的身影总是让他想起来君绯最后不可置信和满是恨意的双眼。
元药看着远处那一身红衣的身影,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呢,那么严重的冰层都挺过来了,只能说香那个女人够厉害的。
“元药?”
元药回过头看着帐内床上的女人,风韵犹存,正是自己的师傅呢!
“你这个不孝子!”
“天琊夫人,你最好搞清楚,我可不是你儿子,而且我父母也是你杀的!你说若是你师弟的徒弟知道你之前是虐杀无数的杀人犯,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她就对面哦!”
元药的眼里是恨,天琊,佛门弟子?一句佛门弟子就能掩盖她之前是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犯的事实么?他们家所在的村子碍到她什么事儿了,没有理由的就被她屠杀的干干净净,这个虚伪的女人!
月妖兰听着斐的话,天琊已经被元药从苏彻那带出来了么?苏彻重伤,白雨重伤生死不明。这个元药有这么厉害?白雨和苏彻的实力她还是略微知道一点的,但是没想到这个元药竟然如此厉害。
“暂时不管他,继续我们的计划,我的目标是先抓住尚忠喜,其次才是元药。”月妖兰的眼里闪过一丝血腥,她现在完全可以肯定这个尚忠喜跟董瑾一样背叛了在外打仗的大哥。
因为有尚忠喜的带动,外蛮的大军很快的便恢复了正常的秩序,跟月妖兰他们开始了攻防战。
而月妖兰所布置的九宫八卦阵在这个时候展现了它的威力,一万摆阵的精兵再加上五千弓箭手,他们已经轻而易举的屠杀了将近十万人了。
以至于半个时辰的时间而已,外蛮军队在面对月妖兰的时候都不敢冒然前进了。尚忠喜却跟着元药在这个时候走出了军营,来到了军队的正前方。
“月少将军,好久不见。”元药语气轻松的打了个招呼,仿佛好久不见自己的好友一般开心。
月妖兰摸了摸手里的红纹大弓,嘴角擎着漂亮的笑容,“真是好久不见元药。尚哥哥,好久不见。”
尚忠喜瞪大了眼睛看着月妖兰,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叫他尚哥哥,可是那个人已经死了!君妖妖已经死了!
月妖兰看着尚忠喜的表情咯咯咯的笑开了,“尚哥哥不要那么惊讶,等你落在我手里的时候,我会告诉你我为什么会叫你尚哥哥。”
元药看了一眼尚忠喜又看了一眼月妖兰,这两个人之间据他的调查没有任何的联系,可是为什么他会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一种他永远都调查不出来的关联。
纳兰雪定定的看着月妖兰,为什么她看见自己的时候并不惊讶?而且现在竟然将自己忽视的足够彻底,而且她还扬言抓住尚忠喜?她怎么就那么确认自己会赢?
“月少将军说笑了,输的人是你们。”
月妖兰这才懒懒的拨了个精神头看纳兰雪,“是你啊,我还以为你能早点出来呢,结果现在才出来,啧啧,高看你了。”
“你知道…”纳兰雪不可思议的看着月妖兰,她是怎么知道的?他骗过了很多人的!
月妖兰却邪气的看着纳兰雪,“你的伪装太差,要不是为了看看你身后的人是谁,你以为我会陪着你演戏演的那么久?你早就该死在风雪城了!”
拉弓,月妖兰的弓箭指的正好是尚忠喜,“呵呵,亲爱的尚哥哥,再不躲开,你的脑袋就没了。要不射你的脖子怎么样?断头?嗯?”
尚忠喜的眼神一凛,然而就这么一瞬间的眼神变化却让月妖兰放下了弓箭,脸上不再是冷笑,那张脸变成了一张冰冷异常的脸。
翻身下马,月妖兰一步一步的往外蛮那里走去,那双好看的丹凤眼直勾勾的看着尚忠喜。
元药看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月妖兰,怎么感觉这女人有点诡异,“你就不怕过来我们…”
“你给我闭嘴,这里没你的事儿。”
元药傻眼的看着月妖兰,刚才他被吼了?抽了抽嘴角,貌似他们是敌人吧?要不是主公说不能动她,自己怎么可能放任这么个危险人物在身边?
一路上有很多外蛮的人过来杀月妖兰,只是不论是谁来,都被她的银针杀了,一路上月妖兰少说也杀了不下百人。
一直到月妖兰站在尚忠喜的面前,“尚哥哥,下来!”
“你让我下去我就下…”
尚忠喜的话都还没有说完,月妖兰的手直接拉着他的胳膊往下一拽,愣是将一个大男人给拽了下去,只是尚忠喜并没有武功,这一拽、一摔,摔个实实成成。
坐在地上的尚忠喜愣住的看着月妖兰,只是月妖兰眼里的恨跟君绯太像了,这让尚忠喜不自觉的安静了下来,安静的坐在地上,以为看见了曾经君绯死之前的那一幕。
“苏夏,剩下的交给你了。元药,你最好别跑。”月妖兰回头看了一眼苏夏,又转头看了一眼元药,眼神里满是威胁的目光。
最后又将目光重新定在尚忠喜的身上,月妖兰袖口里的舞袖被她用来绑住尚忠喜,绑了个严实。然后拖着一头儿,拎着尚忠喜在地上蹭着就往回走,想阻拦的人都被流月和流衫杀了。
尚忠喜不会武功,所以舞袖他根本就挣不开,只能被月妖兰拖在地上往黎城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因为地上的摩擦,一道血痕出现了。
元药立在原地,这个月妖兰难道跟尚忠喜之间有着深仇大恨?
城门口,钟离他们都傻眼的看着月妖兰,她怎么回来了?而且,后面还拖着个人?可是钟离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人,那不是尚忠喜么?
“公主?尚忠喜!公主,前面…”钟离有些担忧的看着月妖兰,她的状况看起来有点不太对劲。
月妖兰停在了钟离的面前,“城里有收尸店么?”
“有的,公主?”
月妖兰的刘海挡着眼睛,声音低沉的吓人,不对劲!钟离就是觉得月妖兰有一丝不对劲,刚想说什么就被一个人挡住了,而这个人是刚巧出完任务赶回来的灰阳。
“灰阳?公主她…”
灰阳这次没有了笑容,“战场的事情交给你们了,只许成功不能失败,小姐那边交给我就是了,这不是你们能管的事情。”
灰阳跟在月妖兰身边带着她去了黎城的收尸店,他刚从帝都回来,澜少就是怕小姐遇见尚忠喜的时候出事才会让他赶紧回来的。看着小姐的状态,灰阳袖口里的双手紧紧握拳,他想起了前几天在帝都的时候,澜少跟他说的事情。
——我是帝都——
帝都,皇宫。
“澜少,您找我有事?”
“灰阳,你现在立刻动身回黎城。”蓝竹不安的看着远处的落日。
灰阳一愣,“澜少,香不是已经去了黎城么?疫病会抑制住的。”
蓝竹摇了摇头,“你也知道妖妖小的时候那次意外进入假君临的状态吧?”
灰阳的呼吸一滞,那个时候自己也还是个孩子,并不明白明明小姐那么厉害,为什么所有人都想将她的力量封住,只是长大之后,了解了君府三大秘法之后,他才知道那有多危险。
“我知道的,只是这跟黎城有什么关系么?”
“尚忠喜,是他背叛的大哥。如果让妖妖知道了,你觉得妖妖会有什么反应?”
灰阳全身发抖,不行!绝对不行,误入歧途的君临状态不能过三,他记得之前澜少登基的时候就发生了一次,已经两次了,绝对不可以再犯了!
“我马上回去。”
“你等一下,这个你拿着。这个是能让妖妖安静下来的镇定药丸,你拿着,如果妖妖真的进入了假君临的状态,记得给她吃了。”
于是灰阳便带着那个药丸从帝都马不停蹄的赶往黎城,好在正好被他赶上了,既然他在旁边就不会让小姐受伤。
——我是黎城收尸店——
黎城收尸店门口,大门四敞大开,门口堆满了尸体。
月妖兰就站在大门口看着里面,眼神里有一瞬间的扭曲,“好多尸体啊…真壮观!”
“小姐,尚忠喜还没死呢。”灰阳小声的提醒了一句,只是明显这句不太好用。
月妖兰转头阴涔涔的看着灰阳,“放心,我不会让他死的,你看,你们用死人的尸体做研究或者做成木偶,我啊,用活人做一定很好玩儿。”
灰阳看着月妖兰眼里的那抹扭曲的神色心里有些发凉,“小姐,做成木偶不好玩儿,我们先审审他吧。”
灰阳立刻招呼店里的几个人将尚忠喜拉到店里面去,然后从店内一个暗道里进入回家的地下宫殿。这里有着跟简流阁一样的构造,虽然是地下,但是却应有尽有,街道、店铺,什么都有。
“灰阳大人?啊!小姐!真的是小姐啊!”
一群人本来看见灰阳的时候就很兴奋了,但是看见小姐的时候他们更加的兴奋,全都围上来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灰阳一个头两个大,他也知道小姐舍不得吼他们,但是不代表小姐愿意被围着啊。
“呵呵,你们好啊,我要用刑具,你们谁家有卖刑具啊?”
“我这我这,我这有好多啊!”
走到不远处的一个店铺,月妖兰好心情的哼着小曲儿找着自己中意的刑具,至于尚忠喜?早就已经被面前的景象镇住了。
挑完了刑具,月妖兰好心情的来到了尚忠喜的面前,她拿的是一把上了锈的锯子。举起锯子,月妖兰蹲在尚忠喜面前笑得好不可爱。
“尚哥哥,你知道吗?我大哥说了,有人欺负我就要狠狠的欺负回去,你砍了我大哥的头,我也要砍了你的头。你背叛了我大哥,所以我也要让你尝尝剧痛的滋味。你说你的心是什么颜色的?会不会是黑色的?嗯,一定是黑色的!”
“你…你是君妖妖?不,不可能的!君妖妖已经,已经死了!”尚忠喜一脸惊恐的看着月妖兰直摇头,不可能的!这么扯的事情怎么可能!
“不可能么?是啊,不可能,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呢,你跟董瑾究竟为了什么背叛了君家呢?我要杀了你,是你害死我大哥的!是你背叛我大哥的!让我大哥背上了通敌叛国的骂名!你这个不要脸的人竟然还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我要杀了你!”
月妖兰的眼眸里是满满的凶狠和恨,当时大哥该有多心痛?被断头的滋味有多痛?一想到这些,自己的心就隐隐作痛,可是这些害了大哥的人竟然还好好的活在世界上?怎么可以!
舔了舔嘴唇,月妖兰笑容灿烂,“这个锯子有些生锈了,可能不太好使,不过没关系,这样你才知道什么叫做疼。你也来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吧,不过这还不够,我要让你尝尝千刀万剐和削骨的滋味!”
锯子在尚忠喜的膝盖骨上,一下一下的磨着,一小片肉被割了下来,可是这个过程却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妖妖,妖妖你放过我吧,我是不得已的,我真的是不得已的,啊!”
“放过你?我君妖妖发过誓,再世为人,绝对轻饶毁灭君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