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四章 1(1 / 1)

送周明去机场的那天,李波开了辆京A打头的迷彩吉普。

周明提着自己一个电脑包一个标准行李箱下楼,正往路边找李波的车,就听见身后响了声喇叭,一回头,瞻仰到了传说中的霸王车----据说可以在在北京城内通行无阻,可以在□□广场随便掉头,公安干警见了退避三舍,然后,就见李波推门下来了。

“你车坏了?”

周明狐疑地问。

“装不下那么多东西,”李波把周明手里的行李放上后座。

“啊?我昨天跟你说了啊,就一标准箱子一电脑包。”周明坐上军车的副驾驶,看着李波上来,忍不住问道,“非军人开军车,警察管不管?”

李波发动车子笑道,“我规规矩矩地开,警察不会拦军车找麻烦的。”

“干吗这么大排场?”周明看表,“不赶时间啊。”

“后面还俩标准行李箱一个装书和材料的纸箱,”李波看了周明一眼,“给你准备带过去的。”

“什么?”周明越发不解,“给我?干什么?”

“是凌院长给你。”李波道,“他说,有点东西,让周明带过去。”

“什么东西,给谁啊?”周明越发糊涂,“他怎么没有跟我说?再说我哪带得了那么多东西?”说罢翻出手机来,拨凌远的电话,接通了之后,听见他在那边道,“忙着呢。我就三分钟。你长话短说。有要紧事情给我写邮件就得了。”

周明莫名其妙地问,“你不至于忙到让我带东西,连个招呼都不打?给谁都不说?也不跟李波交代一声,这架子也忒大了点吧?”

“脑子不好,忘了。”凌远沉默了几秒钟,咳嗖了俩声,“不给谁,给您过去过日子用。您要嫌麻烦,不合用,找个垃圾箱丢进去就行。”

周明半天说不出话,待听到他那边说道,“还有事没有?没事我挂了。”才忍不住说道,“凌远,我这些天实在没功夫跟你说,也忙忘了----”他看了李波一眼,“我也不用避讳李波。廖老师的事情,程副院长没错是跑到手术室门口,等着我说来的,你们做决定之前她也还找过我,想从你那探探口风。可是我干扰你了没有?等你做了决定,我是因此少干活了,还是在任何方面跟你作对来的?我就不明白,你究竟怒什么呢。”

周明说了这一通,凌远却没答话,又说了一遍,“你看用得上就用,用不上扔了。就是点书,材料,吃的东西。都5分钟了,我得开会去了。”说罢竟就挂了线。

周明听着嘟嘟嘟的声音发愣,半晌才道,“我也带不了那么多东西出关啊?再说,吃的东西?我根本没查什么能带什么不能带。”

“凌院长在柏林待了3年半,还有好几个姨妈舅舅在那里。”李波笑道,“他知道跟那边住缺什么,想什么。大概就是些调料,还有点中餐厨具。你不是对吃挑剔么。出关入关你放心,那边,他说他安排好了,车也给你租好了,你不用担心什么带不出去,他的狼大,狼二,还不是带来带去的谁拦住了?”

“不是说德国法制严格规矩就是规矩?”周明喃喃地道,“是啊,我说呢,他那俩狼狗,比别人家孩子带得都频繁方便。”

“这边出关,多几个箱子更没问题。海关主管检疫的头,是我们那届预防系的。”李波瞧了他一眼,笑道,“他们也实习过半年。你带过。有些日子跟我们班一起。”

周明足足有十分钟没有言语,只微微皱眉望着车窗外,终于回转头的时候,已经过了小半的行程。

“托运规定不过是个规矩。现在淡季,能空一半。就是个就手人情而已。”

“至于这么兴师动众么。”周明苦笑,“我挑剔归挑剔,住院总时候,还不是经常一天就吃一顿,那一顿赶什么是什么。书和材料,我缺了什么,在那边定就是。”

李波乐了,忍了忍,终于还是说道,“你还不了解凌院长?他偏想要兴师动众的时候,你不兴师动众,那简直就是跟他过不去---说实话,他刚让我带东西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我车装不下,他一挥手,你们家那么多用军车的,开一辆出来,犯法么?”说到这儿,忍不住看着周明笑出来,“其实,最近我不太敢回家见我爷爷,我爸又出差了。但是想了想,凌院长最近邪火可不少,我还是不要触他霉头当炮灰,他让我找军车我就找吧,特地找的一个以前的发小借车。”

周明摇头,“他这点儿脾气比女人还难缠。”

李波微笑,“他?论难缠,怎么也是绝代佳人那个级别。”

周明愣怔地瞧着李波,一个最近总听年轻学生说起的词儿溜到嘴边,“你挺冰雪的啊。”

这回李波大笑,“是你太愚钝了!”

“我就算不愚钝,谁去管他到底犯什么别扭?”周明没好气地道,“简直岂有此理。”

李波瞥了他一眼道,“谁犯别扭你管?谢小禾有这个特权了没有?”

“她不犯别扭。”周明十分肯定地回答。

李波噗地笑出来,周明皱眉道,“真的。”随即又打量着李波道,“你怎么不敢回家见你爷爷了?被逼着相亲?”

“你怎么也冰雪了?”

“你除了这点儿能让家里不满,还能有什么惹到老人?”

李波叹口气,“最近烦得很。前些日子我爷爷跟我发了好大的脾气。血压到了180,住了几天医院。当时他老人家气得满屋子找枪。”李波苦笑,“还好,最后就从厨房找了条擀面杖,照我后背抽了几下。他老人家给我了一摞牛皮纸袋的资料,逼迫我3个月之内在相亲对象里找到合适的开始交往,半年之内把事情搞定。我顶了几句嘴,说我根本不想相亲,而且感情的事情,哪儿能还设个时间界限?又不是攻打几号高地。我爷爷拍案大怒,说我懂个p,就是要当作攻打高地来处理,他跟我奶奶从见第一面到结婚就1个月。然后他就参加抗日游击队走了,再见我奶奶时候,我大伯都1岁了。我爷爷说,事情就要这么搞才行。他像我这个年龄,都已经4儿3女了。我却还在默默唧唧,一人一猫地胡乱过日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明目瞪口呆地瞧着一脸无奈的李波,这才发现这个自己一手带出来的最优秀的学生,头几年被好多女孩子背后叫做‘阳光美少年’,这几年又被手术室护士们背后议论说是最符合‘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八个字的李波,这时候脸上有着那么层明显的颓废。

“其实,”周明斟酌着道,“快90的老人了,你跟他较什么劲?糊弄过去得了。”

“也是。连你都说出不要较劲这个话了。”李波笑笑,“我跟老爷子较什么劲谈论什么感情呢?让他觉得我就是旧情难忘,因此尤其生气。更加非得让我找个女朋友,结婚,把‘这一页变成历史’。相亲就相亲吧。今天送了你回去,我就去见个他们给我找的五好姑娘。据说人品好,学历高,科研强,军事素质过硬,容貌美丽大方。是我妈的最得力下属,就跟我妈一起从基地回北京赶上过节,带回我家吃了顿饭,就不幸被我爷爷替我看中了,交代我妈,要把这件事当成头等大事来办。”

从机场回来,路上堵车,李波回到北城时候,已经接近要约见五好姑娘的时间,来不及再回家一趟,也就直接开到了定好见面的饭店门口。停下车,李波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打开那份对方的资料,连照片都没看一眼,除了对方那个特别顶天立地的名字和军衔,自己对那姑娘,一无所知。此时,难道要像机场接人一样,竖起一面白牌,写上那个名字站在饭馆门口?还是看见一个形态可疑的单身女青年,就过去做自我介绍。。。李波正在琢磨着到底该怎么办,就见一辆迷彩吉普靠边停住,车门打开,从上面下来个个子十分高挑的姑娘,穿军常服,中校军衔,李波立刻锁定了这个可疑人物,正祈祷着她在这之前看过自己照片,可以认出自己时候,那姑娘抬起头,朝这边走过来,李波看清楚这张脸的时候,愣了,冲口而出道,

“怎么是你?”

而她,抬头瞧着李波,表情说不上是尴尬,还是为难,呆望了他大概半分钟的工夫,轻轻咳嗽了一声,点头道,“嗯,不好意思,是我。”

3周前,这位女军官,制服了个持刀歹徒,后与恰巧经过的王东他们一起将被歹徒刺伤的老太太送到医院,而她自己手臂上却也被匕首划了条又深又长的伤口,袖口全被血浸透。那天是李波的小夜班,他是军队家庭出身,爷爷是开国将军,3个伯伯两个姑姑几个堂哥堂姐,若不是军官,也是军婚,父母都是搞军事科研的专家,这时看见这身军装,自然而然就觉得亲切,恰好那天不忙,就亲自查看了她伤口,看见伤口又深,想着是个女孩子,在穿短袖衣服能露出来的部位,便想自己拿眼科针给缝了,别要让实习学生缝得不精致,留下个难看伤疤。

李波那天叫实习生去要眼科缝合包,自己把她带进急诊手术室,一边给她清理伤口,瞥见她的军衔,忍不住再打量了下她那张看上去不过20出头的脸,有些惊讶,随口问道,“你是在部队做科研的吧?”

她先是点头,随即瞧瞧自己伤口,尴尬地冲他道,“我当时是因为有些分心那个阿姨的伤势,才不小心着了他的道儿。。。”

“啊?”李波有点不明所以,见她仰脸瞧着自己,眉头微皱,懊恼地道,“我虽然是做科研,擒拿格斗军事技能虽然不如真正的兵,但也不是坐机关的,我大部分时间是跟快速反应部队的基层官兵一起。。。”

李波先是一呆,随即恍然大悟,她竟是因为自己那一个问题,误以为自己因为她在制服歹徒过程中受伤,格斗技能不行,所以是个‘机关’军官。李波可算是在将军之家长大,完全明白,作为真正爱这身军装的军人,血液里那种对‘真正的兵’的骄傲和执着,说起‘坐机关’,不管军衔多高,就像临床医生说起非临床科室的领导。。。李波忍不住笑了,看着她标准瓜子脸上那双瞳仁特别黑睫毛特别浓的大眼,脸上认真地神情,竟有几分漫画书里卡通美女的味道,越发觉得她显得小了----这样一张脸这样孩子气的性子,中校的军衔,当街制服持刀歹徒。。。这组合实在有些奇妙,这会儿学生已经拿了眼科包回来,一起进来的还有今天第一天上班的外科新住院医生郁宁馨,李波招呼她们过来,让学生打麻药并铺无菌消毒巾做准备,一边带了手套,对她们说道,

“我们在缝合的选择上,在有可能的情况下,会考虑伤者的不同情况。比如这位伤者,年轻女性,伤口在相对暴露的部位,我们选择用眼科针缝合以尽量淡化疤痕。”

学生已经做完准备,打开了缝合包,李波上了针准备缝合,正要再讲运用眼科针的要领,听见郁宁馨讥诮地说道,

“请问李老师,多年轻的女性叫做年轻女性?年轻而漂亮的比不漂亮的更需要考虑不要留疤痕吗?怎么叫可能的情况?多可能的情况由外科副主任亲自拿眼科针给伤患做外伤缝合?”

她这一连串的问题,让那学生吓得赶紧低头看着地面,而这女军官的目光惊讶地在郁宁馨和李波俩人脸上转来转去,李波曾经参与面试新人对她不算完全陌生,也自然知道郁宁馨的背景和关于她母亲的传闻,听见她如此不合体而挑衅的问题,且是当着患者,心中虽然不快,却也不是特别震惊,只是沉声答道,

“首先,所有的患者,不分年龄职务,出身外表,都是平等的,在这种平等地基础上,作为面对患者这个整体,在任何情况之下,挽救生命,避免对健康有严重影响的后遗症都具有最高优先度;其次,对于患者需求的判断,在于接诊大夫,但是每个接诊大夫,无论临床级别,所要做到的都是考虑在自己此时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给予患者最好的服务;再次,”李波看了眼郁宁馨,“具体到这个伤者的需求,尽量地不留疤痕,副主任和住院医生在这点上并不必然存在差别;而做到操作标准,精致这一点,咱们科不少住院医生,甚至实习医生都可以做到,只是小冯没有用过眼科针,而你,我在不久前看过你的操作,所以我给伤者做缝合,并且给你们俩个做一次用眼科针缝合外伤的示范。”

李波说着已经上了针,开始缝合,放慢速度,一边讲解运用眼科针的要领,郁宁馨垂着眼皮,没再说话。

当李波完成缝合,发现那女军官盯着自己的名牌,一脸古怪神色,说不上是惊讶还是奇怪,李波心里苦笑,心道让郁宁馨这一番胡说八道,加上自己之前因为这身军装,对她的亲切感,以致多说了那几句话,这女孩子又当真是漂亮,不知道是不是把自己当成了好色之徒来戒备甚至要记住名字。。。

李波只当没有注意到她欲言又止的神色,嘱咐她注意事项,何时换药何时拆线,恰好这时消化科有个患者叫会诊,他也就让郁宁馨去处理后续的破伤风针和开药,再没有管这个见义勇为的女军官。

而万万没有想到,世界如此之小,这女军官居然就是家里为自己相中的,有个顶天立地的男孩名字的五好姑娘蒋罡。

2

李波与蒋罡在餐厅门口面对面地尴尬了1分钟的功夫,李波终于醒过味儿来,只觉得又是尴尬,又是好笑,而瞧着她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就越发觉得好笑,冲她道,

“那咱们也。。。算是见过了?”

“嗯,”她抬起眼瞧瞧他,犹豫着道,“那我们还需要。。。”

“这也是饭点儿,”李波笑道,“这家馆子不错。咱们就在这儿吃了吧。”说罢往里走,她跟在他身后,服务员把他们带到了个还算清静的靠窗位置,李波一边看菜单一边问道,

“你按时换药拆线了吧?伤口恢复还好?”

“我就在我们的医务室换药拆线的。”她望着他,认真赞道,“你的技术真不错。我们的老大夫一看,赞美了半天,说这个活计,做得不比我们军区总医院的任何一个主任差,还说。。。”

李波一边看着菜单,一边随口问道,“什么?”

她脸竟然微微一红,停了一会儿说道,“我跟他说这是咱们徐参谋长的儿子缝的,说起来也是自己人。我们的大夫说,不会吧,徐竞先连个军装上的扣子,都缝不正。。。”

李波哈哈大笑,母亲科研出色,却确实不善也不喜做任何家务,想起来她正是母亲的直接下属,且似乎与母亲关系十分亲厚,

“原来那天你对我的底一清二楚啊。”

“本来没有,”她赶紧说道,“只是后来看见你名牌才想不会那么巧吧?平时聊天,参谋长总是提起你的。”

“我妈说我什么?”

“总之没有骂你。”她微微一笑,倒似卖了个关子似的有些保留了个秘密似的得意。

她的笑容明丽娇俏,举止中,带着股如今都市姑娘少见的憨实有趣,再想起那天,李波最初被逼与五好姑娘见面,心里那个‘政治正确,立场坚定,业务出色’的三八红旗手形象淡了不少,竟是颇有好感,一边问了她意见,把菜点了,一边随口跟她聊起各自工作,更觉得她严谨认真之中,颇有几分可爱,待到菜上得齐了,李波冲她带了三分抱歉地坦白说道,

“实在不好意思,我家里人呢,尤其我爷爷,比较传统古板,说我眼看奔着30去了,还一个人单着,觉得这是对人生特别不负责的态度,所以急忙张罗着给我找个各个方面都好的姑娘。我妈是你直接上级,我爷爷更是军队首长,他们这么做其实有点不太好。。。”

她张着双大眼瞧着他,半晌才道,“参谋长没有逼我。逼我相亲的是我妈。。。”

“你妈?”

她叹了口气,“我上学时候,我妈严令大三之前决不许谈恋爱,但是等到我大学毕业之后还没有男朋友,我妈就让我把这个问题解决一下,等到我博士毕业,再特招入伍,没有男朋友这件事,就是我妈的心头大患。。。”

“你博士毕业?”李波惊讶了一下,这时才再将眼前的她跟五好姑娘的背景资料努力联系,想起来爷爷说的‘人家可是哪样都没比你差’,听得她答道,“是啊,我博士毕业三年了,我妈已经快要急疯了。我想,如果我再不找男朋友,我妈一定会去拿着我的简历照片,参加那种公园里的父母相亲会的。”

她说得十分认真,甚至还带着真实的烦恼,李波实在忍不住再度大笑,“还好,我妈好像还不至于。你有29岁吗?倒真是不像。这么说,你这是敷衍你妈,不是敷衍我妈?”

“敷衍?”蒋罡抬头望着他,“为什么要敷衍?”

李波一愣,正不知如何作答,听她说道,“我妈确实3年前就开始逼迫我相亲,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次参谋长也没有逼我,只说是爷爷的意思,她还跟我说了,你以前有个很要好的女朋友,她特别美,你们十分相爱,现在你心里怎么想,她也并不知道;你还有一只你们共同的猫,是你心肝宝贝,这只猫是无论如何会跟你一辈子的。。。参谋长什么都如实地跟我说的,是我自己。。。”她忽然摇摇头,冲他耸耸肩膀,“总之我不是被逼无奈。这种事情,现代社会,还有被家里捆着去结婚不成?”

李波怔了一怔,脑子里竟是有些混乱,听她这样说话,心里又是惭愧,又是有些感动,更有些不解,也理不太出头绪,不知该说什么,干脆便埋头吃饭。这一顿饭吃得甚是沉默,到了最后,李波看她已经不再动筷子,自己也没有什么继续吃的心情,招手叫服务生准备付账时候,见她也低头掏钱包,无奈地叹气道,“好歹你也不常在北京,我算替我妈妈尽个地主之谊,请你吃顿饭不为过吧?”

她点点头,忽然又道,“我这半年都会在北京总部。。。”

李波一怔,明白了她这句话的意思,心里却有了几分说不出的茫然,半天才微笑道,“北京也没什么好玩。不过,我虽然不太懂美食,但是也在这儿长了30年,有空时候,倒是可以带你去有特色的餐馆吃饭。”

“多谢。”蒋罡想了想,望着他问道,“不过倒是真想问你,北京,想去找老漫画书,去哪里?”

“你想要什么?”

“机器猫。想要最初那版,他们分别叫野比,强夫,大雄的那版。我只缺几本。”

“最初版啊?现在市面上难买到了。”李波想想笑道,“我倒是真有全套。小时候的收集。有不少是绞尽脑汁从堂哥或者其他朋友那里拿其他的书或者别的玩具换的。我还有几套不同材质的机器猫玩具。嗯,难得遇见同好,你缺什么,我送给你好了。”

“啊,”她赶紧摇头,“那多不好意思。。。”

“你该是个爽快人啊。这时客气就没意思了。”李波故意逗她,“我们手术室一个护士,那天看见你如此侠义,把你封为偶像,四处地唠叨‘鲜衣怒马,除暴安良’这就是她的理想,整日都是这么做梦的,如此侠女,算我巴结行不行?到时候。。。”

蒋罡大笑,“好好,真是抬举。我交了你这个朋友。如果有歹徒欺负你,只要你招呼一声,我一定赶去除暴安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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