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元施展轻功避开软剑,绕到郑世海左侧拍掌。
他虽想试探自己武功,但也不敢大意,这掌用了八成功力,登时一股劲风直扑郑世海面颊。
他这两年喝着长春酒,日日与沈家兄弟切磋武艺,功力无形中早已今非昔比,便是这掌所发功力,郑世海已不敢硬接,忙缠头裹脑防守,同时出腿踢陶元下盘。
陶元使招波翻浪涌,左一掌右一掌,郑世海听过这招厉害,也知道这招虚虚实实,关键在最后那一脚。却未料陶元武功早就到了随心所欲,不拘泥一格的境界,见他竟不防守右侧,只专心等着最后中间那一脚,不由暗笑,右掌实击过去。
原本这掌可拍在他右侧太阳穴上,陶元只怕一掌将他拍死了,临时将掌下压,砰的打在他肩头。只打的郑世海一个踉跄,险些跪倒在地,忙将剑挽个花后退避开,仍觉右边肩膀到胳膊都是酸麻胀痛,已然不大灵便。
陶元负手笑道:“郑兄,你这两年武功可是落下了。”
原来这两年郑世海一心追求南宫月,待南宫月兄妹俩和梅雪四老失踪后又四外出去寻找,以至于耽搁了练武。因为这事,他爹也曾训过他,他尚且不听,如何能服陶元教训?当时急怒攻心,哇呀呀叫着又打上来,这回竟如当初任风、陶元在曹府与他和南宫月对敌时一般模样,只攻不守,完全一副不要命的打法。
陶元未料他会如此乱来,一时也慌了手脚。勉强应付几招才算稳定了阵脚,心想我犯不着和他拼命,便只一味避让。他功力深厚、轻功高超,饶是郑世海用出了吃奶的劲仍旧无法伤他分毫。又斗十几招,陶元刚避开他来剑,郑世海竟大喝一声,撇下陶元,飞身直刺任风。
任风早有防备,哼的声抽剑挑开来剑,紧跟着直刺他面门。眼看着郑世海要死在任风剑下,陶元忙跳过去一把扯住他后背,将他倒摔出去。饶是如此,任风出剑太快,郑世海眉心仍旧被刺破了皮,被陶元摔在地上滚了几滚,坐起来后,一丝鲜血顺着鼻子流淌下来。
他的那些师兄弟、好友忙上前搀扶他起来,纷纷怒视陶元、任风。
陶元见任风看向自己的眼神颇为不悦,知道他不喜方才救了郑世海一命的事,说道:“今个你大喜日子,不易伤人。”任风这才眉开眼笑:“阿元,你说得对。姓郑的,识相的滚开,否则老子不动手,老子这些徒子徒孙一拥而上,你们这几个人一个也逃不了。”
他话一说完,那些被他收服的徒子徒孙便纷纷表现,抽出家伙,吆喝着将郑世海等人围拢起来。
陶元生怕两方打起来,忙上前劝道:“郑兄,别说今个你占不到便宜,就算我和任风不是你对手,你搅黄了这门亲事,我且试问,南宫月就会喜欢你么?”
郑世海似是豁然觉醒,愕然看着陶元。任风哼的声,手一挥:“咱们走,莫错过了良辰。”
众徒子徒孙吆喝声中,簇拥着新郎,敲锣打鼓继续往青州府行去。
陶元上马后回望了眼,郑世海那些朋友仍旧不甘心如此落败,却被他一一拦下,最后终究黯然的离开了这里。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入了青州府城,惹得过往行人纷纷注目。任风毫不吝啬,叫手下往四外不住洒着喜糖,一时成了青州府内最风光的人。陶元不由心想:“我什么时候也能这样呢?”
转眼到了一座大宅院前,只见大门上贴着大红喜字,在此准备好的南宫世家子弟便将鞭炮点燃,噼里啪啦声中,任风在众人簇拥下喜笑颜开的进了院门,到了正房门前,照旧有南宫世家子弟讨要红包。任风早就备好,几百两的银子便哗哗送了出去,轻松将门打开。
任风一拍陶元肩膀,笑道:“走,兄弟,跟我一同进去。”
俩人进了屋里,新娘子已盖好了红盖头,左右是一些南宫家的女性弟子和缘溪、落英两位婢女。
只见南宫月身姿窈窕,满室生香,便是不看脸面也觉她仪态万千,风情万种。陶元许久不见缘溪,这时见她默默站在一旁,似是脸上有些憔悴,寻思:“她也不喜她家小姐嫁给任风么?”便上前去打招呼。
缘溪老早看到了他,见他走来,施礼道:“陶公子好。”
陶元想起当初将她们扔在海外孤岛上的经历,心里有愧,不知如何说才好,尴尬问道:“你还好吧?”
缘溪勉强露出个微笑:“托公子福,缘溪还好。”
陶元这时见她不知什么原因,当真有些不大开心,只好有的没的与她闲聊些没营养的话。缘溪忽然说道:“陶公子,老爷要走了。”陶元一愣:“什么老爷?”回头一看,原来是任风背着南宫月要上轿了,忙道:“咱们也走吧。”原来任风既然成了她家小姐的相公,自然要改称老爷。
迎亲队伍又回到天下山庄,经过了拜天地、入洞房,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便圆满结束。
这次来赴宴的除了青州府名宿、左近武林中人外,连府尹都亲自前来恭贺。陶元与府尹等人一席,众人都听过他的名声,知道他与任风的关系,纷纷前来敬酒。陶元懒得认识这许多人,寻思:“任风结交这些人干嘛?也不嫌累么?”勉强周旋到最后。任风已然有些醉了,摇摇晃晃起身道:“诸位,古话说得好,人生四大喜,首当的便是洞房花烛夜,小弟不胜酒力,更不敢冷落了娇妻,这就要进洞房了。阿元,你帮我陪好这些朋友,好好喝,都高兴。”说着,大笑着往洞房晃悠着走去。
任风离去,陶元俨然成了第二个主人,众人纷纷来与他饮酒,不过两刻钟,他就喝下去将近一斤。饶是平常喝长春酒练出了惊人酒量,但也架不住如此豪饮,便借着要去方便,离席来到僻静处休息片刻。
小荷自随他来到天下山庄,便一直在左近陪伴。这时听他说是要去方便,不好跟着,只好等他回来。
陶元缓步来到僻静处,正扶着大树缓着酒劲,忽见缘溪怯生生走来,不禁奇道:“你怎么来这了?没陪着你家小姐?”
缘溪闻言眼中竟然浸出泪儿来,看着陶元,可怜巴巴道:“陶公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