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乐年华(1 / 1)

晚上,天公做美,都说八月十五云遮月,这夜竟然万里晴空。张家准备好了许多美酒卤肉,水果、坚果、月饼,同坐在花园中。张家过节方式与董家完全不同。董家是武官世家,过年赌钱是一种放纵;而张家过节从不许打牌,赌博的张家家规中是严格禁止的。而且赌博是一种十恶不赦的违反家规行为处罚的。张家干什么呢?看社戏、听书。

上座是张伯丰做为屯长,每年八月十五请大家看社戏。张家二太爷、三太爷、杨林儒、黄来财及镇里秀才坐陪。

大家正在讲一些古代名人轶事,这时张山从门外急匆匆走了进来,低声耳语了几句。张伯丰叫声对不住就走出了花园。他们来到张伯丰书房。

有一个扑通就给张伯丰跪下了,正是二儿子张友宽,抱住了父亲的腿。张伯低头把儿子的头抱在怀里。这是父子两很少有的身体接触。张伯丰年轻时生意比较忙,从不抱孩子,很少与孩子亲近,也从不亲自打孩子,孩子犯错误,那是张东张海的事情,但这次拥抱,张伯丰真动情了。张友宽把自己十几个月的经历跟张伯丰描述了一遍。

日本人攻入东北时,将介石下了不抵抗命令,但日本人不知道,他们怎么会相信一个军队会放弃抵抗,这是多么不要脸的事情!做为人民养活的军队,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常吃着国家和人民的血汗,轮到自己职责去抵御别人侵略,竟然逃跑?!何者这么不要脸的事“人”也能做出啊,日本人不信,他们觉得这是缓兵之计,所以看见后撤比较慢的军队,他们管你抵抗不抵抗都打,逃跑慢的士兵被打死一片一片的,张友宽的手下,有几个实在觉得无颜面逃跑,就往回冲,他们愿意让日本人打死。张友宽由于受到过家庭教育,实在没有颜面往关里跑,因为身后就是他的父母之邦,他们一跑,老爸老妈就成亡国奴了,他们与日军对打了一阵,装备照对手差得太多了,他终于全军覆没,当时日本军队上来时,带刺刀,看谁没死就成还补一刀,幸亏当时是黑天,而且日军推进速度快,张友宽被补一刀以后竟然还活了。他被另一伙抵抗日本军队的部队救了,这个部队为首的叫李青山,他们一直在青山口隐藏着,伤口好了以后,这半年他们打打藏藏,和日本人周旋。

张伯丰让张友宽脱下衣服,仔细看看他的伤口,强忍泪水。过节了,为了让全体老少过好节,他一直张罗看戏、听书,他一刻也没有忘记二儿子。但日子还必须正常过,这不是几个人,这是一大家族人啊。话说回来,儿子在外面浴血奋战,自己中秋赏月,心中怎么不悲伤呢?

张伯丰说,“儿子,这次回来就别回去了,爸爸无论如何都能保护你,你在部队里,鬼子和别人知道你是张家人吗?”

张友达说:“我们都不报真名实姓。”

“那就好,你现在就留下来吧。咱们家这现在还没有太多影响。我们别再分开了。咱们家你的窝棚现在都留着呢,你两个儿子虽然在你岳父家,我派人接回来,我们一起过中秋。”

“这恐怕不行,现在花园里的人都知道我参加军队,而且没跟司令进关,别人知道,如果告发,还得连累你们二老,我们队上在我受伤时,为掩护我,死了好几个兄弟呢。”

“还是怕连累我们,还是你是不想留下来?相信我吗?”

即使是久盼而归的儿子,张伯丰也不纵容说谎。

张友宽只能认错。“我回来之前,李青山司令要攻打东岭县城,所以想筹备钱装备一些武器。”

张伯丰明白了,原来儿子回来要钱。

说到钱,钱是张伯丰的*!张伯丰有多少次在生意上都是冒生命危险挣来的。几笔大的买卖历历在目:一笔是屯积黄豆,最后,几伙外地家族来抢,日本人买去的时候,也是为价格差点火拼。一笔是倒卖蒙古马,土著人都把他吊起来要开膛了,才找到证人证明他清白,赚了那笔钱。张家每一代都为后人积攒家业。那钱是张家一代又一代人,一块一块、一笔一笔,攒的血汗钱啊。

现在儿子来要,而且肯定不是小数。这孩子今天看架式留不住了,而且很可能一去不回来。不给吗,儿子九死一生,可能这次送走,以后再也见不到面了,肯定是遗憾。

思来想去,他说:“你需要的可能是一大笔钱,这钱可能一时半会儿我筹备不上来,你能在家住一个月半个月吗?”张友宽知道,现在山上封锁很严,但自己带重要任务下山,怎么能太久?他说,我最多能呆七八天。

张伯丰家里肯定有钱,但为什么让儿子多呆几天?一是他确实想让儿子在家过几天好日子,和家人见了面,和他再生活在一起,能不能回来很难说了;另外一个原因,留给后文书交待。张伯丰在十六处窝棚中选了一个最隐蔽的地方空出来给友宽住,并告诉他,以后随时回来,这处窝棚也归你了。七天后,张友宽离开了家人

过了中秋,虎锁还回去铁匠铺,杨伊云也不用住宿舍了,她就在娘家,或虎锁家住。满堂自然少不了客串。

光阴似剑,日月如梭,三个多月过去了,看看来到了年底。杨伊云回不了张家了。八月十五,已经看出胖了,九九重阳,勉强撑得过去。现在她明显胖了不少。只好跟母亲交待和别人有了。她没说是张家,而说是失联的董家的。人就是这样,谁最没争辩权就往谁身上推。母亲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张老爷还蒙在鼓里。张友达来丈人家接杨伊云回家过年。学校已经不上课了,为什么还不领儿子回家?张友达是个苦命的人啊,他虽然生在大户人家,却没有大户人家的底气。好不容易认下了一个儿子,孩子和他根本就不亲,媳妇过年还不回家,他只有来求。

他的整个幸福就在做生意为家中挣钱。这次过年,本来已经可以是扬眉吐气一次,谁料到妻子不回家,杨伊云躺在床上装病。在外面已经心中有人了。张友达回家和父亲说,张伯丰老大不高兴。过年盼团圆,有儿媳妇不回家的吗?你去请任医生,领他到杨家去给媳妇看病。

张友达敲了半天门,门才开。

张友达被安排在外屋不让进去。任医生走进了房子,杨伊云的母亲把准备好的钱塞给钎医生。任医生说什么也不要,他们求任医生不要和张老爷说。任医生说,这事情能瞒住吗,张家家规森严,以前就有不守妇道的媳妇被沉到河里的事情,董家是救不了你的,张伯丰虽然对乡里还算宽容,他儿子都是以宽容为名,但关键事情从不让步,你还是带着女儿走吧。

任医生说,夫人是妇科病,好好养几天,过大年能好。任医生话中有话,意思是教杨伊云趁张老爷不知道,把孩子做了,过大年回家还赶趟。

张友达想小年就算了吧,你在家里养病吧,过几天我来接你和儿子回家。

杨伊云看着张友达的脸真诚的样子,心中虽有不忍,但现在,只能负了他了。想那些事情去骗别人行,怎么能骗公公张伯丰!她决定去省城同学那里躲一下。娘俩套上车就往城里去,到了同学家门口,杨伊云下车,看见满红花,杨夫人马不停蹄,原路返回。杨伊云像逃跑一样来到满红花家,满红花却没有了上次的笑脸。杨伊云想问董兆勇的事,却羞于张嘴,她说上次我带你去的和谐医院,我那位朋友你听说了吗?

满红花当时愤怒地站了起来,说“你……你别说你的朋友了,梁光哪是个人,鲁亦非的朋友早死在警察局了,他却谎称办事把日元贪了,鲁亦非向他要,他以反满同谋”为借口抓了鲁亦非,硬是从他父亲那里逼出三根金条。我刚才如果不是看见你怀孕了,我真不想给你开门。

“那董兆勇呢?”

“当然和那黑心的汉奸去当教练了。”

杨伊云委曲得哭了。杨伊云后悔自己没有社会经验,在农村时与日本教育长耍点嘴皮子上的小聪明行,实际处理问题上,杨伊云真是差了不少。

满红花只得安慰她:“行了,钱是身外之物,还好人放出来了。”杨伊云擦干泪水,说,“你同学一定很恨我吧。”

“当然了,他想杀了你。”

“啊?”

“杀了你的那个朋友。他怪自己当时救人心切昏了头,怎么能相信汉奸呢?”

听了“汉奸”这个词,杨伊云脑袋“嗡”一下子。董兆勇为警察做事,现在不就真扰了汉奸?她不相信!她认为梁光阴险、奸诈、狡猾,几乎所有的坏蛋特有的品质都有,但董兆勇不同,他是敢于同日本人决斗的英雄啊。不行,她要找个机会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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