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一只手伸到了陆锦烟面前,五指修长,骨节分明,上面遍布着大大的厚茧,想来是常年累月握剑导致的。
“我想看看你的脸。”
他的声音带了几分戏谑,凑近陆锦烟的脸颊,陆锦烟一把拍下他的手。
“不要脸。”
陆锦烟瞪了他一眼,然后微直起身子,声音冷静道,“那你总得先放来我的手。”
男人依言,笑意不减,但是耳尖处却泛着一抹淡淡的粉红,陆锦烟转过身,这才看见男人脸上的银色面具,她突然有一种怪异的熟悉感,总觉得这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而男人也在看着她,眸中很意外的没有杀意。
陆锦烟瞥了一眼她带来的人,无一例外都被男人的属下控制住了,不由得心里有些气馁,她培养了这么多年的暗卫和杀手,竟然就被人这样轻轻松松的就制住了。
她撇了撇嘴,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递到男人的面前,道,“解药就这么点了。”
男人伸手想去接,陆锦烟却又把手缩了回去。
看得出来丫头很不情愿,男人挑了挑眉。
“谁知道你会不会过河拆桥?”
陆锦烟的唇角微勾,看了一眼男人的下属,“把我的人先放了再,不然我就不给解药。”
死士是很难培养的,尤其是优秀的死士,陆锦烟看得出,这批中毒的人大多都是死士中的佼佼者。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些人日后都定然是有大作用的,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创造出来的物品因为一点事就死于非命。
果然,男人只是顿了一下,就点了点头,对那群人,“放了他们。”
一群人点头,然后立刻放人,陆锦烟不由得高看了这男人一眼,他在属下之中建立的威信倒是很不错。
于是将药瓶扔给了男人,冷冷的道,“好了,我们互不相欠,但这个人,我要了。”
“不过是个废物,你要就拿去,我没意见。”
男人的声音嚣张而又肆意,陆锦烟隐隐觉察到一丝不对劲,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许久未见的人影,他们同样拥有一双出彩的眼睛,喜欢带一面银白的面具,但是转而又摇了摇头,面前的男人就性情方面与那人就可以是大相径庭。
“把他抬上去。”
陆锦烟示意走一道,走一点了点头,将死猪一样的禹景焱抬上马车之后,又多看了几眼男人和他身边的暗卫。
陆锦烟毫不留念的坐上马车,甚至没有多看了一眼男人。
而男人的眸子看着陆锦烟离去的方向,车轮碾压之处,激起一阵灰尘滚滚,他的目光蓦然变得柔软下来,抬手摘下自己脸上的面具,俊美的容颜,妖孽一般的眼眸,正是释王禹释庭。
“主子,咱们真的就这样放过禹景焱吗?”
他身旁的人也扯下面巾,英俊的面孔,正是禹释庭身边最亲近的护卫弑月,他皱了皱眉,有些惋惜的道,“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逮到这个机会的。”
若非那个姑娘半路出来搅局,他们就可以悄无声息的弄死禹景焱了。
“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
禹释庭道,面对旁人的时候,他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你真以为禹景焱那么好算计?这个消息目前不知是何人放出,引得众人纷纷前来,皇子,朝堂上的大臣,或者劫匪,在我们同禹景焱斗的死去活来的时候,背后那个人却在坐山观虎斗。”
“那主子的意思是……”
弑月疑惑的望着禹释庭。
“我原本就没想要他的性命,因为想要他性命的人不止我们,亲自动手杀人很蠢,借刀杀人才是聪明。”
禹释庭的唇角微微上翘,俊美的五官上似乎连眼角眉梢上都露出了笑容。
他还有一点没有,那就是陆锦烟看上的人,他不会动,因为他了解那个丫头,能让她亲自出手的事情绝对不会是事。
而马车上,陆锦烟闭目养神,禹景焱则被她毫不客气的踹在地上,气息奄奄,和死人就差呼吸之间的距离。
走一驾车,不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他帮忙把禹景焱扛进屋子,眸子在与陆锦烟对视的时候,忍不住露出几抹尴尬来。
他也是宁国公精心培养的暗卫,是保护姐就是他的使命,但是今日他却被另一个暗卫所俘虏,打乱了姐的计划,还差点害的姐性命不保,这对于一个骄傲的人来是个致命的打击,走一很愧疚,如果今姐出了什么事,他恐怕也会毫不犹豫的解决掉自己的生命。
当年宁国公把自己叫来的时候,嘱咐他的第一句话就是生为君生,死为君死,他的这条命掌握在姐手中,他必须随时随地保护好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