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快一个小时,我跟周燕都坐不住了,我心想这位皮眼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见他一面咋比见首长都难呢?
要不是为了三十万,谁大老远跑来,管他这破事啊?
就在我烦躁到不行,打算给平头下个咒,把他当场弄死,然后出门走人时,徐总终于来了。
那是个身材很高的中年男人,挺着个啤酒肚,梳着大背头,脸却长的挺瘦,眉宇间带着威严。
我瞅这徐总穿的很朴素,衣服样式都很普通,手腕上连块表都没带,他脚上穿着个一次性拖鞋,手里端着个茶缸,感觉跟住宾馆似的。
我也知道,越是有钱人,穿着就越低调。你瞅马云身上,有一件名牌吗?我研读招魂篇以来,对面相学也有所涉及,能看出徐总五官中,带着种雷厉风行的大将风范,
他生意一定做的很大。
徐总进入会议室后,平头跟老道士都站起身,冲徐总点头哈腰,徐总挥了挥手,示意他俩坐下。
看到我跟周燕坐那没动,徐总脸色闪过微微的不悦,冲旁边的女秘书问道:“这两个小年轻,是来面试的吗?”
女秘书摇头,指着我道:“刚才就是他打的电话,说要给你看事呢,徐总你忘啦?”
经常的人都知道,中那些主角,年纪轻轻就到处装比,什么17岁兵王,修仙归来啥的,别人还都像孙子一样围着他转。这种幼稚桥段,在现实中是绝对不可能上演的。
17岁才刚到入伍年龄,他当个几把的兵王啊?那些参加过抗日战争的老前辈,人家那才叫兵王。
玄学这圈子就更现实了,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请人看事,都是请那种老师傅,老,就代表经验和阅历,请个二十出头的孩子过来,他才吃过几天奶啊?哪来的资格给人看事?
换成你,你请老的,还是请年轻的?
正常人都是这思维,所以徐总把我当成来面试的,我也不觉的奇怪。
他看我年轻,自然对我冷落,这我来之前就预料到了。
给女秘书一说,徐总哦了声,很有礼貌地冲我笑了笑,但我能瞧出,他并没有把我当回事。
对面那平头趁火打劫,指着我道:“徐总,不是我说你,你啥人都敢请啊?这孩子才多大?明显就是来骗钱的,他会看个屁啊?”
“要我说,直接让他滚!”
我冷笑着等徐总表态,他要是让我走,那我就随便给平头下个血降,然后起身走人。
徐总冲女秘书道:“小马,你先去忙吧。”
等女秘书出门后,他端着茶杯,坐在会议室正中的主位上,冲那平头道:“不要用外貌评判一个人,现在不少年轻人,都是很有作为的,这位小伙子既然能来,就说明人家具备了一定能力。”
他这话说的很虚伪,明显口是心非,但平头和老道士都献媚地给他鼓掌,夸他讲话有水平。
我回头看了眼周燕,她表情也很无奈。
咳嗽一声,徐总目光扫视众人,继续道:“我本来是一个无神论者,从不相信那些牛鬼邪神的东西,但是最近,我却摊上了一件很恐怖的事!这件事彻底改变了我对世界的认知……”
话说到这,徐总嘴唇哆嗦了下:“我被逼到了绝路,每天觉都不敢睡,头发大把大把掉,实在没办法了,我才请来您二位大师。”
他这句话,是对平头和老道士说的,我是不请自来的,徐总也压根没把我当大师看。
老道士轻抚胡须道:“好说!我青松老道一生嫉恶如仇,侥幸学了点三脚猫的本事,替人消灾是理所应当的。”
听他们客套一番后,我才得知,这老道士有个道号,叫做青松道长,铁岭市郊有一座青松道观,就是他开的。
当初徐总去道观烧香,认识了这位青松道长,东北这边只要做生意的。都信这个,徐总以为他找到了靠山,没事就给道观捐钱。
白云道长从他身上,骗走了至少五八十万。
而那个狗脸平头,名叫刘太平,甘肃省天水市人,难怪,他口音听上去就像甘陕那边的,去年徐总去甘肃出差时,偶然认识他的,这刘太平别的不说,那张嘴是真的贱,坐那一顿吹牛比,把他自己说的跟神仙下凡一样,五行八卦,奇门遁甲无所不精。
我心想这徐总也真是傻到了一个度,他请来这俩狗卵子,除了骗吃骗喝,还能干啥?
徐总还以为自己捡到了宝,让他俩看事,可别把人看死了。
这倒也不能全怪他,徐总又不懂玄学,这里面的水有多深,他完全蒙在鼓里。
哪来那么多高人啊?真正懂玄学的高人,稀有的跟大熊猫似的,人家常年隐居在大山里,就算机缘巧合遇上,你花钱也未必能请的来。
“实不相瞒,请两位来之前,我还请过其他看事的大师,基本上东三省有点名头的人,我都请了个遍,没办法啊!我这事太邪门了,他们也没法子帮我。”
徐总喝了口茶水,冲刘太平和青松道人客气地笑了笑:“这次有劳两位前来,我全家人的性命,就拜托两位了。”
刘太平挠了挠平头,说:“徐总,价格这方面……你打算怎么给?”
事还没说呢,刘太平就开始谈钱了。徐总大手一挥,很豪迈道:“只要刘大师跟青松道长,能把我家这事解决了,我给你俩一人三十万,另外,在铁岭期间的吃住,一切费用我包了,怎么样?”
刘太平跟青松道人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狂喜。
那徐总从头到尾没跟我说过一句话,把我和周燕搁在一边,光顾着跟那两狗卵子扯淡了。
给他俩又发烟,又倒茶的。
价格谈妥后,徐总脸上露出惊惧,开始说正事了:“这件事发生在一个月前,我媳妇夜里做了个噩梦,梦见她坐在一个空房子里,身边站着个老太太……”
“那老太太不是我家的人,我媳妇也不认识她,就瞅她长得挺慈祥的。我媳妇问她是谁,那老太太微笑着不吭声。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面突然传来上楼的脚步声,我媳妇还没说话,那老太太却吓得脸都白了!哆嗦着拉我媳妇胳膊,嘴里大喊:快跑!他上来了!”
快跑?他上来了?
谁上来了?
我们继续听徐总讲他媳妇那个梦:“看到老太太吓成那样,我媳妇也预感到不对,急忙问:谁上来了?那老太太急的满头大汗,惊恐万分地对我媳妇道:你快找地方躲起来!那人只要进门,你就得死!”
“楼梯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媳妇给那老太太吓的不行,连忙往周围打量,可那屋子里空荡荡的,连件家具都没有,往哪躲啊?”
“眼瞅着那人快进屋了,老太太急中生智,指着窗户对我媳妇道:跳下去!我媳妇头扒在窗户上,往外瞅了眼,发现这屋子位于一楼,楼下是片草地,距离窗户也就一米多高,跳下去很安全。”
青松道人脸色一寒,问道:“你媳妇跳了没?”
徐总喉结动了动:“没跳,她一只脚都已经迈出窗户了,这时梦突然醒来……”
刘太平嘴里叼着烟,满不在乎道:“梦的内容……就这些?”
徐总:“就这些。”
刘太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说徐总,你别拿哥们开心啊?你媳妇不过是做了场噩梦,这是个事吗?谁没做过噩梦啊?对吧?”
他扭头瞧了眼一旁的青松,青松也眯着眼点头:“只是个噩梦罢了,徐总没必要太计较……”
徐总瞳孔一阵剧烈收缩,脸色变得更加骇然了:“我还没说完……从噩梦中醒来后,我媳妇发现她……正坐在我家窗台上!一只腿跨在窗户外面!”
话说到这,徐总情绪彻底失控,尖着嗓子喊道:
“你们知道我家住几楼?三十楼啊!”
“她要是再晚醒来一秒,人就从三十楼跳下去了!”
……
整个会议室,都陷入了死寂,刘太平跟青松道人,脸上的笑容也都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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