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翔看清四周竟是一排整齐的黄金弓箭手,密密麻麻起码一百个,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花兄,你这手笔可真大!”夜天翔由衷佩服道。
“夜兄谬赞了,俗语云:擒贼擒王,我既为一庄话事人,虽尊名不显,多些防备也是好的吧?没曾想小庙竟然请动了阁下这尊大神!惭愧惭愧。”花剑奴场面话说得极溜。
“哈哈,曲曲弓箭手,何足挂齿呢?”夜天翔仰天长啸,“接我的五毒散”,夜天翔迎风抖出一个纸包,包中细粉被风一吹,顿时四散飞扬。
“放箭,格杀勿论!”在花剑奴的催促下还是只有二十多个弓手来得及放箭,其他人竟被夜天翔所谓五毒散惊退,毕竟谁也不愿平白中了毒,丢了命。“中计了,这根本不是五毒散,这是面粉。”有被细粉沾到的人喊道。
饶是如此,夜天翔依仗绝世轻功也是险险避开众箭,暗呼侥幸,本来在悬索道上争锋时他便负过伤,终究有些影响速度,若再来一轮齐射,只怕笑傲天下的夜君要陨落在此了。
“走水了,走水了,妈的,是华山派的兔崽子们!宰了他们。”一阵嘈杂的叫嚷声传来。花剑奴心念一动,喝道“去一队人救火,不要跟曲江南的人发生冲突。夜兄,曲江南不是蠢人,你这嫁祸之计,怕是行不通了。”
“未必吧。”夜天翔淡淡一笑,果听得不远曲江南大营传来一阵喧闹声,“洗剑山庄的龟儿子,竟敢烧我们的粮食,砍死他们。”花剑奴便觉得整个营盘似乎都受到了猛烈的冲击。
“怎么会这样?”花剑奴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你不懂么?围杀我的人,守住擎天剑,你赢得盆满钵满,华山派有什么?我是曲江南,只怕也只等着一个捅你刀子的借口罢了,哈哈。”夜天翔大笑。
“杀了他,给我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夜天翔!”花剑奴怒道。
可惜晚了,方才曲江南冲击花剑奴营盘,一瞬间的混乱早就给了夜天翔避开弓箭手的机会,这时发力哪里留得住他?只见一道身影在人群中几个纵跃,便隐尽了那无边夜色中去了。
“什么情况?”袁武和屠仁面面相觑,怎么花剑奴和曲江南打了起来?莫非是分赃不均搞内讧?还是演苦肉计诱自己等人上钩?二人一时难以决断。
若是内讧绝对是脱身的最好时机,可若别人是苦肉计,自己原本处于守的优势将丧失殆尽,除了血战将再无路可走。
“袁武,屠仁,等什么呢?”一把熟悉的笑声出现,袁武精神大振,扯了扯屠仁,单膝跪地道“卑下袁武恭迎夜君!”营中众人听得这一声,纷纷下跪,知道主帅回来了,顿时士气大振。
“诸位兄弟免礼。夜某人回来迟了,让诸位兄弟受委屈了。如今花剑奴,曲江南内斗,正是我等发力之时!听我号令,集中兵力往营盘东南方向冲击!”夜天翔道。
人人皆不相信曾经夺下无双雄城的人会带自己去送死,众人便如同被打了鸡血,以勇往无前之势直冲东南角,那真是花剑奴营盘所在。
“华山派的人请让开,我等只杀洗剑山庄的人,为我兄弟报仇!”夜天翔营中大喊。夜色之下,一时乱战不已,洗剑山庄成了众人的围攻对象,虽然人强马壮,但到底架不过夜天翔的亡命冲击,再加上曲江南背后捅刀子,好端端的防线先是被撕开老大一条口子,接着就是大面积地崩溃。
冲出包围圈,夜天翔并不恋战,带领众人贴着洗剑山庄地界休整。毕竟是人家的地盘,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洗剑山庄家大业大,重整旗鼓应该不难。夜天翔才得空细细询问袁武和屠仁交战始末,得知李东阳临阵变节,夜天翔心中虽恨,却也无可奈何。
两军冲阵,所谓一鼓作气,再鼓而衰,三鼓而竭。花剑奴连败两场,应该再打不起,夜天翔沉吟良久,便听得身后有落地声,回头一看,风和银叶齐至,不觉大喜。
“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夜天翔问道。
“我们被黄金弓手逼退后无法可想,便想联系你,可惜剑池悬索被斩断,我们只好夜探山庄去寻那风道巨型风筝,正听到这方厮杀,便折返回来了。”银叶道。
“有收获么?”夜天翔道。
“那花剑奴恁地阴险,他私下里毁灭了大部分的巨型风筝,又怕同门追问,只保留了一个巨型风筝的架子在庄里,要想入剑冢,只怕我们要重做风筝。”风道。
“架子在哪?可是在洗剑山庄?带我去!”夜天翔已经做好连场恶战的打算,毕竟洗剑山庄可是花剑奴的老巢,深入敌腹,那几乎是九死一生,鬼知道有没有跟无双城类似的机关暗器,贸然闯入,风险太大了。
“架子不在洗剑山庄,在一个你想不到的地方。”银叶笑道。
“你不要告诉我架子在悬索道边吧?”夜天翔在银叶错愕震惊地目光中当先掠出,有门。
“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能未卜先知不成?架子是我们才看到移过去的。”风愕然。
“那我们动作得快点了。如果我所料不错,那必是藏剑奴一干人打算偷偷营救剑奴家主埋下的暗棋。”夜天翔电射到袁武面前,“袁武屠仁,点起本部人马,跟我冲锋,以最快速度杀入剑池悬索道入口!”
“既然有人想要救出剑奴家主,那不是更好,我们可以缓缓,等他们造好风筝,我们直接摘果子不好么?”银叶道。
“本来是这样的,可惜花剑奴手腕太高,想救剑奴家主的藏剑奴被他征服了,只怕我们去得慢,藏剑奴会将这最后的骨架烧掉,只怕再建就麻烦了。”夜天翔一人当先,脚下呼呼生风。
夜天翔赶到剑池入口时,身旁只剩下银叶和风,他二人轻功虽不及夜天翔,也相去不远了。正巧看见一个浑身冒火的巨型风筝骨架被推入剑池悬崖。
“不要!”夜天翔惊呼出声,纵身跃下悬崖,扯住了风筝尾部,夜天翔都快麻木了,这一趟洗剑山庄之行伴随着不断跳崖。
风和银叶已经找好位置,“嗖嗖”冷箭不绝。一时剑池通道边的藏剑奴等人被压得抬不了头。夜天翔趁机将风筝骨架扯了上来,迅速地扑灭了上面的火焰。窜入了风的位置。
“不好,贼人想用风筝接应剑冢同伴,我们一定要毁掉风筝。”藏剑奴大声疾呼。他身旁几人都有犹豫,毕竟剑奴家主也在剑冢,而以剑奴家主的功夫,不论是谁驾驭风筝过去,他出来的可能性都很大。
藏剑奴心中暗急,若果然让夜天翔得逞救出剑冢之人,只怕自己的好日子也到头了,不光花剑奴,包括自己都得完蛋。剑奴家主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熟悉的人都知道它是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
“藏师弟,让他们把风筝拼上!”藏剑奴听到这个声音快疯掉了,只见他满脸疯狂“花师兄,你疯了吗?真的放出家主,这洗剑山庄还是你我的天下嘛?难道说你改主意了,不,不,你不能这样做,我才是你之后当之无愧的剑奴家主!”
藏剑奴歇斯底里的声音在空旷的剑冢通道回荡,只听一个贱贱的声音道“是啊,我改主意了,我可爱的藏师弟,哈哈。”在夜天翔的本来声音面前,藏剑奴望见了身旁师兄弟那鄙夷不屑的眼神。
“败类!你可还有话想说。”几人都是冷冷地盯着他。
“是花剑奴,是他,是他不想接剑奴家主回来的。”藏剑奴叫道。
“是吗?藏师弟,你怎么背后说人坏话呢?你过来。”花剑奴在夜天翔疑惑的目光中缓缓走了出来。
藏剑奴心想此次心里话都抖落出来,只怕绝无生理,不禁后退几步,便听花剑奴道“藏师弟,过来,你一家十七口还指望着你呢。”花剑奴的话像刀子一样割在他的心上。
“不要不要,你放过他们,我求求你放过他们,我过来我过来!”藏剑奴三步并作两步爬到了花剑奴面前,“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一大蓬鲜血溅在了花剑奴身上,他似乎很厌恶地皱皱眉,贴身掏出手帕擦了擦血迹,又将右手上短匕擦了擦,割下了藏剑奴的人头“师弟,不要迷路,让师兄带你回家!”
“花剑奴,你不需要解释么?”有人喝道。
“解释什么?我若不同意接回家主,你们还在这里么?”花剑奴阴恻恻道。“其实接不接家主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洗剑山庄轮得到你们做主么?人总是愚昧,自己得不到也不想别人得到。”花剑奴也不理会夜天翔几人,带了藏剑奴人头转身就走。
银叶情不自禁往风靠了靠,这还是以侠义自诩的正道中人么?简直比魔道中人还要阴邪。
夜天翔叹息一声,花剑奴变成这样,只怕伪君子剑奴家主脱不得关系,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以后自己可得对陈传雄好好管教,不然就真是误人子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