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翔闻听此言,神色大变,连花前月都知道自己的两千人布置,只怕花剑奴,曲江南之流更不会不知道,自己必须要保存下这批人,毕竟也是自己的心血,而且若无这些人做根基,自己连洗剑山庄地界都进不了,谈何救出兰蕙仙子,芝香兰等人?
只是他心中虽急,离开花前月一行,却如无头苍蝇,也不知道何去何从?花前月也不是傻子,毕竟前面有夜天翔的人吸引火力,洗剑山庄才无暇分身搜查,才让自己暂时安身占了便宜。若然夜天翔果然全军覆没,自己恐怕插翅难逃,带上花映月,一行人也是匆匆背着夜天翔手下征战方向而去。
夜天翔的身影缓缓出现,看来自己的人应该在背离花前月离开的方向,他一路风驰电掣,忽觉前方似有人影一闪,他忙停下喝问“来者何人?”夜天翔看清那人身影狂喜不已,“原来老先生在此,让先生受累了。”
那人正是座下高人,只见那人扫了夜天翔身后一眼,见空无一人,颇有些失望。“前辈莫急,道心平安无事,仍在剑冢,待我大军脱困,守住通道,我自会救他们出来。”
“多谢夜君大德。”那黑衣人一拱手道“夜君,请随我来。”
夜天翔忙踏步跟上。
“袁武,如今你等已是瓮中之鳖,还是快快束手就擒吧!”李东阳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顿时在阵前苦口婆心地劝降道,只是他心里更多了一层快慰,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你袁武也会有落在老子手里的时候吧。
“滚犊子,卖主求荣的王八蛋,你不配跟老子说话。”袁武骂道。
花剑奴,曲江南,曲佳丽正合兵一处,花剑奴如今胜券在握,方才静下心来打量曲佳丽,这小姑娘真是尤物,越看越美。
“花剑奴,我觉得还是速战速决地好,这么拖下去迟早生变。”曲佳丽皱眉道。
“不急不急,倘若曲兄有意,不妨先攻一番?”花剑奴,曲江南广派暗探,这洗剑地界再无夜天翔伏兵,他二人都想笑到最后,却谁也不肯先出手,都怕便宜了对手。是以一时竟僵持下来。
袁武,屠仁相视苦笑,毕竟对方人数占据优势,你哪怕真刀*干一场也好,偏偏这群无赖一副困死诸人的架势,这里是洗剑山庄,粮食充足,拖下去,只会让自己不利。
“要是夜君在此就好了!”袁武感慨道。
“如今身陷绝境,夜君恐怕也无能为力吧?”屠仁沮丧道,毕竟第一次领兵远征,想不到竟落得如此田地。
“滚,夜君肯定能扭转乾坤!他一定能!”袁武怒道,这小子是夜天翔的狂热拥趸。
“夜君,此情此景,你有办法么?花剑奴手中还有那个满脸伤疤的长老。”那黑衣人道。
“没有,看来只能出绝招了。最坚固的堡垒永远只能从内部攻破。”夜天翔淡淡笑道。
“什么绝招?”黑衣人追问道。
夜天翔凑近黑衣人细细耳语一番,黑衣人面露难色,假扮敌人不难,可按夜君说的这般闹事,真的打得起来么?
“放心,花剑奴势大,拖下去对他有利,洗剑山庄可以随时补给,而曲江南却是拖不下去的,更何况到目前为止,曲江南还没有得到任何好处,他二人都在等待一个开战的借口,好明目张胆索求好处的借口,天擦黑再行动。走,先睡一觉。”夜天翔满不在乎道。
花剑奴的人和曲江南的人愣是绕着袁武的人扎下营盘,甚至在四周挖通了一圈壕沟,摆明了瓮中捉鳖。
天刚擦黑,一道人影摸进了花剑奴营盘,却听得身旁不远“哎呦”一声,险险便要撤走,就听一声喝骂传来,“瞎了你的狗眼,冒冒失失的,这是给蛇长老熬的羹汤,要是洒了,上面怪罪下来你担待得起么?”
阴影中的夜天翔一听有门,装着慌慌张张的样子朝那个声音来源撞去。又是“哎呦”一声,那人待要开口大骂,只听一个声音道“大哥,不好意思,我无心的,你多担待,这是五两银子,就当给大哥的酒钱了。”
那头瞬间没了声息,那小厮拿起银子咬了一下,夜天翔心想有钱能使磨推鬼果然不假,趁着这个空当,将从黑衣人那讹来的一包五毒散尽数倒进了小厮端的汤碗里,看一看,这东西有人喝就出鬼了。一闪身便不见了。
“咦,人呢?不管他,银子总归不是假的,”那小厮收好银子,端好羹汤直奔蛇剑奴帐篷而去。“长老,花师兄吩咐厨房给您做了大补汤,您好好品尝一下。”夜天翔离得近,一根棍子丢出,那小厮走得甚急,脚下一绊,直接以狗啃屎的姿势摔进了一间灯火通明的帐篷里,接着便听到瓷碗碎裂的声音,伴随着“兹兹”的声音。
夜天翔只听得帐中人长叹一声,“如今真是豺狼当道,外敌未平,就要下毒毒杀老夫,事不可为,事不可为,老夫果然不是玩弄阴险诡计的料。”
“长老,不是的,不会的,”那小厮声音结巴道。
“你不必说,替老夫转告花剑奴,人该积点阴德,多行不义必自毙。”那蛇剑奴直出帐篷而去。夜天翔默然,这蛇剑奴也是个悲剧,昔年被人用诡计陷害,如今还能轻易着了自己的挑拨离间之道,果然这世间不管你武功多高,不会玩弄阴谋诡计那就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不然那叫自取其辱。
花剑奴大营,藏剑奴和身后四五人正剑拔弩张与花剑奴这边四五人对峙。“花师兄,什么时候营救家主,你不给个说法么?”
“师尊待我如父,营救师傅之心我花某绝不在你等之下,好了,我累了,你们先去休息,来日再议。”花剑奴下了逐客令。
“花师兄”藏剑奴刚开口,花剑奴便怒喝道“就这样吧,各位师弟,先散了。”藏剑奴几次想再抗争,被身旁师兄弟扯着往外走,明眼人都看出花剑奴不耐烦了,如今他可操着家族的生杀大权呢,犯不着跟他死磕。
“藏师弟,你留下吧!”花剑奴道,众人退去。“你什么意思,百般推搪,是不是不打算营救家主?”藏剑奴怒道。
“是,营救他做什么?死了最好。”花剑奴瞅见藏剑奴眼中的喜意淡淡道“你是不是想把我方才的话广而告之,通知各位师兄弟,好营救家主,一举推翻我?”
“师兄,你多虑了,我怎么会?”藏剑奴心神狂震,既然花剑奴敢说这种话给自己听,恐怕动了杀机。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这么做。我来问你,师尊身体如何?”花剑奴道。
“师尊身体硬朗,再做二十年家主也没问题。”藏剑奴说道这里,眼神一黯,那自己难道还要排队二十年?
“我身体如何?咳咳”花剑奴连咳数声,拿手绢擦过,竟隐隐现出一抹嫣红颜色。
“师兄必定大富大贵”花剑奴打断道,“少说好听的,你我师兄弟,说实话。”
“师兄身具九阴绝脉,恐怕活不过五年。”藏剑奴似有所悟。
“我和师傅,挑一个,你挑谁?”花剑奴道。
“师兄,师弟我错了,师兄对师尊的拳拳爱心天地可鉴,师弟我目光短浅,请师兄一定重重责罚于我!”藏剑奴整个人跪在了花剑奴身前,他眼里脸上却哪有受罚的担忧,分明充满了一股狂喜。
“师弟,你明白最好,你知道该怎么做了?”花剑奴道。
“师兄放心,其他师兄弟不会再来骚扰师兄了。”藏剑奴狂喜告退。
“何方神圣,请现身相见。咳咳咳。”花剑奴道。
“啪啪啪”的掌声响起,一人缓缓从帐篷外走了进来,“高明,高明。”
“阁下不是更高明么?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君子所为。”花剑奴笑道。
“剑奴家主折在你的手里果然不冤,阁下能否网开一面呢?”那黑衣人走进灯光里,正是夜天翔。
“阁下听过南郭先生与蛇么?”花剑奴笑道“既然救的是蛇就要有被蛇咬的觉悟,这个道理你不懂么?我可不会跟你讲什么恩情。”
“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夜某人也没有得到擎天剑,至于跟我的人拼命么?那不是得不偿失?”夜天翔摊摊手道。
“我猜你一定很后悔救我吧,本来你的人我不想招惹的,可阁下能耐太大,一群乌合之众落在你的手里必然捏成精兵强将,花某宁愿落下骂名,也必然要除了阁下爪牙了。”花剑奴笑道,能让天下万人惧怕的夜君如此低声下气,那大概是一种骄傲吧。
“你错了,如果时空倒流,我一样会救你。狗再怎么卖弄还是狗,剑奴家主对我的威胁可比你大了千万倍。”夜天翔放声长啸。
“那就试试看!”花剑奴当先窜出帐篷,夜天翔忙飞身追出,这花剑奴就是一条毒蛇,倘若他活着不知道还要折腾出多少幺蛾子出来,只是冲出帐篷夜天翔就后悔了,托大了,托大了,任谁出门对上一排提弓带箭的弓箭手都会倒吸一口冷气,犹其那弓箭还是金灿灿的。娘的,杀个人也不嫌成本太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