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押室内,胖子张难受地坐在靠椅内,后脑勺还是一阵疼。
“我.....警官....我冤枉啊,你摸摸这,后面的大包还没消呢!我也是受害者,我怨啊。”胖子可怜望地着对面王一蒙凶神恶煞的脸,扯大了嗓子叫屈道。
“你没帮他?手心的两条伤痕狗咬的?”王一蒙瞪圆的红眼仿佛要吞了畏畏缩缩的胖子张。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是昨天劳动时弄伤的,你怎么不相信呢?”
“信你还不如信头猪呢?老实点,快点招。”王一蒙的唾沫飞到胖子张的脸上,胖子张没敢伸手擦。
“小王,你出来。”门外老罗的脑门皱成一条线,老脸苦成了瓜。
关押室的木门狠狠甩起一道风,房间只剩下胖子张一人。
“别问了,没用,发生这么大的事,必须向上面如实报告,还有你通知一下地方警局,让他们抓紧准备。眼瞅着偏偏快退休了,还是在自己手里犯这么大的错,昨天那几个看守巡逻的都是怎么搞的,这么大一个活人跑出去都没见到。”老罗压着火气说。
“现在晚上看守巡逻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王一蒙感到自己真背,无辜地挨了老爷子这顿火。
9点12分,东华县警局局长老高手里接着省司法厅打来的电话:
好,我知道了,在我管辖的地方出现这事。
嗯,我会尽力的,张厅长你放心,我会派出最得力的干将。
嗯、嗯,为了人民的安全,我们一定会办好的。
知道了,你也要多注意身体,嗯,我老婆还好,忙着呢,那好,改天接着聊,好、好,到省里我一定拜会你。好..好....再见。
说完,挂上了电话,这时,两声敲门声,“进来”,高局长拉高了嗓门。
“老周啊,老兄弟俩还这么客气,告诉过你不用敲门,对了,坐、坐。”高局长起身离开办公桌,指着沙发示意老周,自己也坐在老周的对面。
“刚才省里司法厅的张厅长来电话,说西郊的监狱逃出来一个重型犯,让我们这边帮忙抓捕。”
听到这,周世华的脸上紧张起来,“什么时候逃出来的?”
“不久,不是昨天晚上就是今天早上,反正是6点钟以前。”高局长面无表情。
老周脸色不悦:“监狱那些人吃什么的?连个人都看不住。”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我们也无权插手他们的事,人已近跑出来,我们这边就不能看着不管了,张厅长那边也在催我们这边快点行动,想来发生这件大事,他那边也不好过。你在局里抽些你看上的,尽快把这件事办了,在电视报纸那群家伙还没把这事扩大前,尽力解决掉。”
老周点了点头,“我需要到监狱一趟,需要和那边沟通,详细了解犯人的情况。”
“嗯,你放心,我会和那边打招呼,你就放开手干吧。”
在老周和局长商量这件事时,吴俊早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整理手头的案子。
“哎,吴哥,西塘沉尸案有头绪了吗?”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拍着吴俊的肩膀问道。
吴俊摇摇头,今天是他接手这案子的第二天。
他拿起一叠相片,快速浏览各个角度拍摄的**女尸,这些相片他看了一遍又一遍。接着他凭着手中的照片和尸检报告,开始闭上眼回溯凶杀现场。
他沉浸在凶杀现场中,一点一点思考细节。他需要问自己这些问题。
1.凶手是一时冲动犯下的案子还是有适当的安排和意图。
从女尸手臂上捆绑的瘀痕和由伤口推测的凶杀武器——尖锐长柄螺丝刀来看,犯罪者不是一时兴起。
2.犯罪者的性别?是一个人单独行动还是多人参与?
从伤口的方向来看凶手是一个左撇子,从死亡时间推测凶杀发生在白天傍晚,西塘的人流不少,而且根据死者家属叙述,死者死前长年爱好在西塘晚间散步,这是死者长年养成的习惯,因此犯罪者是本地人,最起码熟悉死者的生活习惯。所以做案时间很短,因此犯罪人的身体素质很好,能够迅速控制住死者,而且西塘的人流不少,群体作案目标太大,不可能多人作案,而且这是一个性犯罪,特殊的性犯罪,犯罪者精神有问题,这种人一般不愿和他人一起作案。所以犯罪者应该是个男性,身体素质很好。
他又拿起一张**女尸的照片,尸体被泡得发白,这是一张背后照,尸体脖子出的一部分皮肤被割了下来,伤口正好成五芒星形状。
3.杀人过程只有短短的几分钟,犯罪者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呢?抢劫、强奸、情杀、报复....?
从死者的年纪20岁和身前的相片判断,死者是一个漂亮女性。抢劫和强奸都不可能,根据死者家属回忆,当时死者身上没有携带大额现金,而且死者私处、**等**官没有任何性侵痕迹。那剩下的情杀和报复呢?根据调查,死者单身,并没有复杂的男女关系,也没有涉足第三者的感情。所以情杀不合理。报复更不可能,20岁的女孩应该没有太多的社会经验,不可能被人恨到不杀不可的地步。
从死者全身不下20处伤口分析,其中胸口一处更是刺破心脏,还有死者死后全裸,身衣上服都被扒下来看,犯罪者具有施虐倾向,还属于极度的性攻击。因此吴俊推断这依旧是一个性犯罪案件。
从死者的**方式来看,犯罪者显然存在心理问题。从他没有性侵死者这方面可以断定一般的****已然无法满足他的需求,但是他的性冲动并没有就此终结,相反,他可能会养成恋物癖,有着极强的性幻想,致使他无法完成或者欣赏**活动,除非有他们想要的因素在现场出现。这样,女性在正常的性行为中已经不再是主动的参与者,而变成他一个失去人格的泄欲工具。他应该时常想象一个女人被盯住,加以控制,服从指挥,被人毁伤,然后被残忍杀害。
根据以上推论,吴俊认为犯罪人是一个孤独、**不成熟的年轻男子,缺乏必要社交技巧,不讨女人欢心,甚至以前被女人欺骗伤害过,甚至他看到别的男人或年轻人和一些女人有说有笑举动亲密,也会心生嫉妒,产生对女人的仇恨,尤其是漂亮女人。他感到自己被伤害甚至被遗弃,孤独、性挫折促使他抱怨女性、迁怒于她们,长时间的苦涩与愤怒让他**倒错,他不再去想双方愿意的性行为,反而将控制、暴力、发泄、惩罚和性联系在一起。这也就是死者脖子上被割下五芒形状皮肤的原因,死者会长时间珍藏这东西,绝不会轻易丢弃,因为他认为这是自己的战利品,是荣誉。犯罪者不会停手,他还会继续寻找目标,继续犯罪,他需要满足自己时刻都可能冲上来的畸形性冲动,这种冲动随着第一次成功会越加强烈越加冲动,就像见血的鲨鱼一旦闻到血腥味,无法遏制的疯狂会让他不顾一切的撕咬。
他抽出一张A4白纸,笔尖快速移动着:
男:14岁到二十多岁,性格孤僻,**方面不成熟。
特殊信仰崇拜。
本地人或者在本地有固定居住地,可能与死者认识或者朋友,接触过死者。
犯罪人对这西塘一片区域很熟悉,就生活在这附近,这也是他为什么能从容杀死死者安全脱身的原因,如果一个陌生人或者行动奇怪的人一定会引人注目,他必须对周围的环境了如指掌。如此公开的场合行凶,犯罪者极具冒险精神,也可以看出他的性冲动是如此强烈。
犯罪人从事体力劳动,从西塘周围和女尸身上没有找到凶器这点来看凶手具有一定法律意识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但是作案凶器他绝不会轻易丢弃,他没有选择刀子等更好上手的锋利武器,说明他从事的工作和凶器一定存在关系,所以凶器他绝不会轻易丢弃。
犯罪人所受教育程度不高,从选择的凶器和处理尸体的手段判断,智力水平处于平常水平。
“写的什么?”老周一走出局长办公室,就知道他需要什么人?他第一个想到了吴俊,这个年轻人给他这个老头子耳目一新的感觉。
吴俊停下了思维,抬头看见桌前的老周在有兴趣地打量着他写的内容。
老周是警局内他非常尊敬的人,他办过许多大案要案,坚持、吃苦、认真,对任何一个案子高度负责,他不愿放过一个坏人更害怕冤错一个好人。这就是他对老周的印象,这也是他最敬佩老周的地方。
“心里侧写。”吴俊怕老周不明白,紧接着解释道:“西方现在非常注重的一种刑侦手段,美国FBI、CIA和英国MI5从80年代初就开始对极度高危险变态罪犯、恐怖人员进行心里研究,属于犯罪心理学。”
老周笑了笑。
吴军知道老周不喜欢西方那些五花八门的玩意,在老周的眼里那些都是花拳绣腿,想破案不是坐在那瞎猜测,靠的是调查,追踪、证件对比,就这么简单,多问多想多走,答案就在你面前。这也是吴俊对老周不满的地方,认为他就是一个彻底的老顽固。他看到许多同事办案都只是简单的安门分类:这是强奸案、这是抢劫案、这是凶杀案。却忘了罪犯的犯罪心理,这才是他们犯罪的原因,强奸、抢劫、凶杀这无不和凶手的过去有关,而过去又塑造现在的凶手,他的心里、他的行为无不再受过去的影响和支配,这些表现最突出的就在犯罪的心里。通过了解犯罪人的心理和精神会更好地解释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他和我们身边的每一个正常人看起来一样却做出如此残忍的事,他们天生也是一个完整的人,是过去的生活记忆和伤害硬生生从他们身上切去了一些东西,让他们的心理和精神都和我们不一样。许多罪犯的心理都有问题,儿童时期身体或者精神上受过某种刺激和伤害。但是我们的许多同事对这些却漠不关心,他们就像拿着雪亮手术刀的性急的外科医生,每破一个大案,就开始拼命在人前炫耀:看,我又切除一个害人的恶性肿瘤。但他们却不知道他们切除的只是一个小小的罪恶之叶、罪恶之枝,罪恶的根还在那里完完好好地生长着,在他切除的那一秒罪恶的根长出了一百个更恶性的肿瘤,他还保证不了自己没有错,有没有错切完好的器官。
“有什么事吗?”他知道老周没有事的话,不会这么闲跑到自己面前问这个他丝毫不感兴趣的问题。
“好精明的小伙子。有事,大事。你先到小会议室,我再约几个人。”
吴俊瞬间来了兴趣,不知道什么样的案子需要动用他和老周还不够,看来是件大案子,他甚至有点期待,希望它不要让自己失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