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近的皖郡却是不太平了。自打六年前春柳塘彻底破落后,皖郡境内的各大宗门便开始了争夺本郡修行地鳌首的旷日持久的明争暗斗。好不容易尘埃落定,风剑宗登上了一郡之首的宝座。没想到刚过了没几天的安稳日子,风剑宗便被人挑了山门。
知道当日所发生了何事的人,无不叹一声挑山门的那三个人是多么的嚣张跋扈。上去便将风剑宗的宗门牌匾打成了散落一地的碎片,紧接着便将宗内大大小小的长老,统统教训了个遍。当时风剑宗的宗主已是灵枢位中期,没想到也没在三人联手下占得便宜。那已经半百之年的老宗主气愤地问三名凶徒,究竟为何肆意行凶,风剑宗可与他们有怨?没想到三人当中手执柳条的那张狂年轻人轻嗤道:“就凭你们,哪里能跟小爷我有什么怨仇?只不过看你们占了原先春柳塘的地界,看不顺眼罢了。”
春柳塘都没了,他们原先的地界难道不应当就归属于皖郡最强的地头蛇吗?没想到就因为风剑宗占了这地界,就惹来了这么大的祸端。
众人纷纷猜测,这是春柳塘要卷土重来了。
虽然风剑宗是败了,但他们仍是压不下心中的这口气。便派出宗内弟子,在皖郡四处查探,不求将三人拿住,只求拖住这三个人,不让他们走出皖郡地界,等到风剑宗联络好了皖郡境内大小宗门,一齐找这三人算账。
于当春掀开马车帘子,看到的便是有风剑宗的弟子正在街上三五成群地四处走动,显然是在寻找什么人。
放下帘子前,于当春听到马车旁伴行的一名春柳塘弟子冷笑不止:“这往日里在我们跟前低声下气的风剑宗,如今倒是趾高气昂了起来。”
于当春在马车中微微冷笑,“呵,不管是风剑宗还是春柳塘,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修行地啊。就看这宗门中只会嫉人有、笑人无的年轻弟子,也难成气候,难怪会败落了。如今的皖郡,倒是再也没有什么厉害的宗门了。”
马车走过一家客栈前的时候,围上来一群风剑宗的弟子。
“停下,停下!”
听到有人拦车,于当春在马车中出声问道:“有何事?”
“看你们这帮人不像简单的人物,打开车门让我们查探一番!”先前风剑宗的弟子们便注意到了这辆不像本地所有的马车,更注意到了随同马车前行的几名年轻人,个个修为在身。他们担心这帮人也是来找风剑宗麻烦的,便先行拦了下来盘问。
“放肆!”随同于当春前来的一名春柳塘弟子当先喝问:“什么时候轮的到你们来盘问我等了!”
眼见着双方就要起了争执,马车内传出冷冷的一声轻哼。
“够了!”于当春出声喝斥,从车厢内伸出一只手,手中握着光滑莹润的玉如意一柄,“你们可识的此物?此乃太后娘娘赐予我的信物,听闻近来你们风剑宗有了麻烦,娘娘特意派我前来相助。还指望这你们风剑宗能够好好安定皖郡的环境,没想到这么不成样子!”
起初风剑宗的一众弟子并不相信于当春的话,但紧随着那玉如意上传来一阵杀意,差点吓破他们的胆。
察觉到这抹突兀的杀机,遥遥赶来了风剑宗的一名长老,请求车内之人大人有大量,饶过这班没眼里劲儿的年轻弟子。他也不管车内的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宫里派来的,只是明白此人修为绝不简单,便一味的服软求饶。
于当春这才收敛了气机,问到:“你们可有那几名凶徒的踪迹?”
“有,有!”这名长老赶忙应道:“就在前面不远处的一家客栈。如今天色已晚,不如大人先行到敝宗歇息,等明日我们一同去寻那三人?”
“就三个人何须如此费事?不必了,你们先清理街上的行人,让他们腾出地儿来,今晚我们便解决了他们。”
话音落后,于当春吩咐手下,先找一处地方吃饭休息。
不远处的客栈中,以柔缩回脑袋顺手关上了窗,跟云翼说:“要等的人来了。”
“嗯。”云翼点点头,“不过先前的那抹杀机可不简单,春柳塘残留下来的人中还有如此高手吗?”
“怕什么!”小石榴接口道:“我们仨联手,就算是灵枢位又能怎样?打的过就杀,打不过就跑路呗!”
……
是日夜,由于皖郡水汽大,在这春季的夜晚里街道上便弥漫起了薄雾。
于当春带着几名手下,慢慢走向白日里那名风剑宗长老指给他方位的客栈。
此时街上空无一人,只有这行走着的一行人,战意凛然。
在长街那头,三名脸上带着面具的人正等着于当春一行人。
双方见面,各自致礼。
“白天就等着你们了,没想到现在才来。”
于当春看着三人中间那脸带银狐面具的年轻人,想起前几日接到的消息,双眼微眯,道:“我也没想到在皖郡闹事的,竟然是近来凶名赫赫的接天楼银狐使。”
面具后的云翼微笑起来,“没成想,我的名头这么响亮了哈。”
“谁让你杀了堂堂的靖阳王呢!”
看着面上丝毫不露慌张的于当春,云翼反倒开始纳闷,“明知道是我们杀了靖阳王,那你怎么还这么镇定?”
他偏头看看跟在于当春身后的几名春柳塘残留弟子,呵呵一笑,“你该不会以为你们人多,就能对付我们三个吧?”
听到云翼语气中的轻视之意,那几名春柳塘弟子不镇定了,纷纷拔剑,嚷着“杀了你这张狂小人!”便要上前。
于当春抬手拦住,冷声道:“住手!就凭你们能对付的了对面三个灵枢位吗?”
“好眼力!”云翼伸手比出个大拇指,“看来兄台也是灵枢位,不过凭你一个应该也对付不了我们仨吧?”
于当春低头从怀中取出那柄玉如意,抬眼看向对面三人,微微一笑,“我可没说我要和你们打。”
气劲一运,手中玉如意便散起冲天绿光!
那一份杀意,直将满街的雾气吹的散了个干净!
若非小石榴见势不妙,猛然挥刀,屠龙气带动的刀罡将冲来的道道绿光给挡开,只怕此时的云翼三人要好生狼狈了。
挡下这一招后,小石榴偏头瞪了云翼一眼,仿佛在怪他怎么不些动手偏要废话。
“咳!咳!”云翼干咳了两声,缓解气氛的尴尬,看着四周地面和墙壁上的道道剑痕,他凝神说道:“没想到还能见到顾君子的抚柳剑阵,这应该不是阁下的手段吧?”
于当春挑眉不语,心里清楚,虽然自己如今学会了抚柳剑诀,可这布下抚柳剑阵的手段全是仗着太后吕雉藏于玉如意当中的一股气劲。想来当初顾君子向宫里投诚时,便将此门手段交与了太后。
云翼从袖中露出双手来,每只手中各握着几支银梭,道:“不过,你这抚柳剑阵恐怕发挥不出什么作用了。”
双手交错,先前嵌在四周墙壁和地表砖缝中的银丝瞬间被扯动,顿时便是砖石碎裂、墙面垮塌的巨大“哗啦”声!
挥散面前的尘土,于当春看向街道那头的三人,“没想到你们早就布好了‘缫丝’,果然好打算。”
“谬赞了。”云翼收回银梭,“这些银丝是布下来想着杀掉你们的,谁想到你手中还有抚柳剑阵,还是瞬发的剑阵,连布置都无需布置,倒是打乱了我的计划。”
“那么看来,只有动手了。”
听到于当春的话,云翼微微皱眉,只是这表情隐在面具后面,没有被对面的于当春发现。
“动手?你现在还有什么手段?”
于当春呵呵轻笑,笑声中显出他有十足的自信,“手段自然有的是,只是要看你能不能将我的手段全都逼出来了。”他伸手向前,便让那几名春柳塘弟子打头阵,自己也慢慢向着街那头的云翼走去。
云翼对身边的二女摆摆手,“先杀干净那几名春柳塘弟子,我来对付这个奇怪的家伙。”
“少爷小心。”说完,以柔和小石榴便冲向前去。
云翼和于当春丝毫不在意其余诸人的战斗,只把视线盯在对方身上,全身以对。
在离着这条街很远处的一栋高楼上,风剑宗的宗主正带着几名长老遥遥看着此处。
“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这么厉害,还没真正交手就毁了一条街。”
听到这长老的话,风剑宗宗主微微皱眉,“他们打便打了,后面的麻烦倒是要靠我们来收拾。注意别让那三人逃离皖郡,最好能趁着两败俱伤杀掉他们。我风剑宗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就是不知道那于当春能不能对付那三个凶徒了。”
“想必太后娘娘派来的人一定不简单,我们尽管放心就是。就算他一个打不赢三个,总也有我们暗中相助。”
听到门中这名长老的话,风剑宗宗主心中嗤笑,“就凭你们这几个大乾位巅峰的家伙,能派上什么用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