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贾政这个自带破坏气氛因子的家伙让小宴开始之初有些不愉快,但无论如何,这场小宴还是极为成功的,四王八公之中有不少人出自江南,或与江南有些牵连,多少留了点消息或人脉。
别小看了一群身上只能挂虚职的公勋之后,能做到家主或继承者的,除了贾家是矮子里挑高个之外,贾政更是出生时少带了点东西,但除贾家外,那一户人家的家主是个脑子不好使的,在有银钱开路的情况下,多少也累积了一些人脉,当然这人脉也不是轻易用的,一但动用了便是一份大人情。
宴席过后,史鼐与史鼎两人单独去了书房商讨事情,圣旨虽下,但念在史湘云伤势未治愈,加上史鼐一家病的病,小的小,圣上恩准了他们可以晚三个月再行出发,这也让史鼐一家子大大松了口气。
虽有三个月的缓冲期,但史鼐和史鼎老觉得时间不够用,这小宴一完,史鼐便迫不及待的拉着史鼎交待事情了。
「委屈你了。」史鼐重重的拍了拍史鼎的肩膀,他这三弟并不是一个冲动之人,但为了洗刷他们史家苛待孤女的流言,这才不得不得罪了太子,让圣上误以为三弟脾气暴臊,害得三弟又得再压上个几年才得起复。
「这没什么。」史鼎不在乎说道。他的路子很明确,就是武将!现在没仗可打,起不起复都没差,只要他们史家在西北军中的威望仍在,只要在朝堂之上没有比他更可用之人,起复是迟早的事情,只待北戎啥时再不安份的冒出头了。
反倒是二哥的路子与他不同,早一步先进入朝堂也好,俗话说人在人情在,有了二哥在,之后再说起复一事也容易多了。
「二哥!倒是云丫头之事,难道咱们就这么算了?」一想到云丫头差点莫名其妙的死了,史鼎颇有几分不甘问道。
他家的湘云才几岁,就因为几位皇子们的野心而险些送了命,有本事夺嫡怎么不像大皇子一般明刀明枪去抢呢?对个孩子出手算是个什么东西!?
「不然还能如何?」外放到扬州虽是件好事,可一想到这是用湘云的小命换回来的,史鼐也高兴不起来。
虽然还是有着几分不满,但那是天家,由不得他们讨价还价,他压着冲动的三弟,提醒道:「那可是皇子!是天家!」
「对个孩子下手,算什么英雄好汉?这种人怎配──」
「慎言!」史鼐连忙喝止,连忙打开了门在外面绕了一圈,确定没人后才回来,一进房就开口骂道:「你的脾气真该好好压压了,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怪不得这外放的机会给了他而非老三,这性子怎么能到江南那处处是人精的地方混。
「二哥!我是为云丫头不值啊!」相处一段时间,史鼎倒是真心喜欢史湘云,两人性子相似,颇有几分臭味相同之感,比起天真中还带着几分规矩的史秉靖,像史湘云这般活泼爱闹的孩子才更得他的欢心,那性子比他亲生的女儿还要像他。
「忍不下也得忍!」史鼐喝道:「三弟!史家与云丫头,孰轻孰重?」
他养了云丫头三年,和云丫头相处的时间可比三弟多得多,他又何尝不心疼云丫头,但他们史家是再也经不起半点风雨了。
史鼎黯然长叹,他不是傻子,也分得轻轻重,只是……终究有几许不甘啊。难不成他们臣子家人的命便如此不值钱?
云丫头是如此,当年母亲娘家的几位表兄弟也是如此,要不是娘家遭了大难,母亲也不会悲愤早亡,父亲也不会去的那么早,大哥也犯不着拼上自个性命,他们史家也不会至此……
「是那一位?」史鼎恨恨问道。
史鼐犹豫了一下,手掌比画个『六』。
史鼎眼睛一缩,「怎么会是他!?」
几大家族,盘根错结,史家虽不敢偏向任何皇子,但不能否认,史贾两家为老亲,而甄贵妃所出的六皇子极有可能会纳了贾元春,六皇子就算什么都不做,只要他纳了贾元春,再加上云丫头被太子所出之庶子打伤头一事,在外人看来,史家也算是一脚踏进了六皇子阵营中了,他又何必如此!?
「别忘了,砸伤云丫头的人是皇太孙亲自养的太子庶子。」说到最后一句时,史鼐不但特别加重声音,那语气里的恶意藏都藏不住。
史鼎默然,越是身在其中,越是会忽略一些细节,他压根没把这两回事扯在一起,毕竟那七皇孙也是个孩子,就算再愤怒,那怕再想揍那孩子一顿,他也知道那只是一个孩子。
史鼎闭上眼睛,试图平复自己的愤怒,最后开口说道:「大哥,我想教云丫头一些防身的功夫。」
史鼐一楞,随即惊道:「你疯啦!那些功夫怎么能教给云丫头。」
史鼎沈痛的闭上眼,「这些年……诸位皇子是越来越不要脸面了。将来还不知会发生何事,让云丫头多一分自保的能力也是好的。」
史鼐亦是长长一叹,他告诉史鼎的还只是其中的一部份,他查了许久,始终查不出当初是谁暗算史王氏的,但自云丫头之事后,他有几分怀疑是六皇子的手笔,只是怎么想也想不出六皇子这般做的缘由,才勉强按捺住。(最新背锅侠六皇子上线中。)
最后史鼐艰难道:「云丫头毕竟是个女孩,那些……功夫就别教了。」
言下之意是默许了史鼎教云丫头『一些』防身的功夫。
「二哥放心,我心里有数。」
史鼐点点头,对这个外粗内细的弟弟他一向是十分放心的。
不过不久之后,他便知道自己放心太早了。
史鼎有这念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毕竟湘云的好根骨真的是让其见猎心喜,之前一直犹豫要不要教侄女儿功夫一事,并不是因为嫌弃其女儿身,怕她把这史家武功带到了夫家,而是因为湘云丫头是女儿身,这功夫当真不适宜让女孩子学的啊,让人知道了,以后史家女都不用嫁人了。
史家在前朝仍是走江湖卖艺之人,所学尽是江湖中的阴毒把式,可说是怎么阴狠毒辣怎么来,为了要速战速决,尽快打伤敌人,或打完后落跑,这招式都是专挑人弱点来的,像插眼、锁喉、拐肘、袭胸之类的都是基本了,进阶版还有直接攻击人下面『那处』的。
光是攻击『那处』的招数与方法,流传下来的就足足有一十五招,史家后来加入义军,执掌前锋军,前锋本就是十不存一之所,这长期征战,无数次在生死之中挣扎下来,这史家绝学再次演化,端是狠辣无比,就算不让人当场痛死,也保证那人受创严重,即使活下来也注定绝子绝孙。
史鼎是真真用心了,按他所想,云丫头平时出入都有婆子丫环,真有什么事情了,也该是他们几位叔叔与堂兄弟出马,会让云丫头亲自动手的机会可说是没有,但若真论到云丫头亲自动手了,不是事情极为紧急,便是史家有了些什么,当真是没法子了,怎么阴毒怎么来倒也无防。
在西北多年,他早了解一个道理,没什么比性命还得重要的。
不过云丫头毕竟是个女孩子,什么插眼、锁喉、拐肘、袭胸的,难免要用上手或身体,怎好让云丫头去碰到那些坏人呢,岂不是便宜那些人了,但用脚就无防了,顶多脏了鞋,再则女子一般手上无力,但脚上倒还勉强有几分气力可以用用。
史鼎费了好一番功夫,将史家祖传的功夫好生去芜存菁,将什么『猴子偷桃』、『捉奶龙爪手』这类的功夫尽数剔除,又将一些招式略略改进了,另创了『撩阴腿十八式』。
这武功真是对足了史湘云的胃口,日日练习不说,还时常用着星星眼佩服的看着史鼎,说着:三叔好厉害。三叔好棒棒。
史鼎被史湘云这星星眼一瞧,再被她这样一夸,原本碍着云丫头是个女娃娃,想保留三分的也不全都保留了,尽数都告诉了云丫头,什么鞋头镶铁片,鞋底藏刀片之类的小密诀也都全说了,还让史秦氏帮忙做了双镶了铁片的绣鞋。
除此之外,还应了湘云,待她长大后,这脚也定型了,便送她一双鞋底藏刀的刀鞋,这鞋头暗藏刀片,只要脚底用上巧劲一压机关,鞋底的刀片弹出,立时一踢便可断人子孙根,端是厉害无比。
每个男人都有一个功夫梦,那怕现在不是男人的史湘云也是如此,史湘云前后两辈子第一次接触到中国功夫,自是兴奋无比,日日练习。史鼐的功夫虽然不如其兄与其弟,但也是懂行的,看着史湘云练习过一次之后,当下便绿了脸,把史鼎唤过来臭骂一顿不提。
对此,史鼎也忍不住喊冤了:史家的家传武功就是专门跟男人蛋蛋过不去。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呀。
且不论史鼐与史王氏知晓之后是怎么埋怨起史鼎,并深深后悔,加入了张嬷嬷与林嬷嬷防火防盗防史三的联盟,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也到了史家准备要前往扬州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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