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前院之处虽有几分不余快,但女眷这里倒是颇为热闹,可说是欢笑不断。
也不知为何,此次贾府女眷倒是没有来吃酒,只让了赖大来送上一份贺礼便罢,但其他亲友的当家太太,或管家的奶奶来的倒挺全,没了贾家那倒胃口的,几个妇人之间倒是聊的颇为愉快。
只可惜史秦氏将近产期,不便接待,而史王氏虽是出了月子,但身子还未将养好,在这情况也不能让姨娘待客,只能拖着还虚弱的身子招待亲友。
好在周嬷嬷是个周全的,王氏娘家又借了好几个厉害的嬷嬷,史王氏的几个庶弟弟妹们也前来帮忙,倒是办的有声有色,比前院那热络了些。
一般宴会虽是相看之机,但大伙知道这史家外放在即,此行主要是来看看那据闻伤了颜面的史湘云,反倒是没有什么末出阁的姑娘家前来。史湘云倒是被唤去在众多太太、奶奶面前转了一圈,除了证明他们史家没亏待孩子之外,另外也是要趁机让大伙看看,这湘云丫头没毁容,没伤了脑子,省得外放回来后才发现流言满天飞,误了湘云的嫁杏之期。
湘云不知道这隐约有让人相看之意,还挺高兴的收了不少见面礼,来参加小宴的都是荷包里有钱的,出手也是一个比一个大方,不过才站了一会儿就收了好些值钱礼物,让前世只是小小有钱人的史湘云笑的合不了嘴。
哦哦!瞧瞧这羊脂白玉镯,温润莹透、宛若凝脂,可是上好的新疆和田玉呢,在现代新疆和田玉矿都快挖绝了,那里还能找着这么好的玉呢。
还有那珊瑚手串,红的色泽浓郁,其艳如血。啧!啧!若能拿去拍卖,不知能卖上几百万美金啊?
什么玉佩挂饰,金银锞子,更是不计其数了。
史湘云被一堆金银珠宝给砸的眼都花了,只能一个劲的道谢,小嘴笑的都快开花了。
若是她年纪大一点,说不得被人骂一声眼皮子浅,但她年幼可人,笑的又可爱真摰,反倒让众多太太、奶奶赞了一句真性情。
虽然这笑容有几分傻气了,但傻的可爱,喜气!又想到她的身世,反倒惹了不少太太、奶奶们怜爱,个个抱着不放手,想着自家的小子,倒是个般配的。
而且这湘云丫头真是让人不得不疼,一般长辈送上见面礼,孩子们能懂得乖乖行礼便是不错了,不料这湘云丫头竟然是送上香吻一个,虽是古怪了些,但孩子还小,生的又玉雪可爱,做啥都让人觉得可爱的紧,再想着说不得是和史王氏亲亲习惯了,反倒让人有些艳羡。
自家的女儿被嬷嬷们教养的虽然规矩是规矩了,但那有这么亲人呢,要是养上这么一个可人的女儿,那拿怕是拿个臭小子来换,她们也是不肯的。
众人不知这史王氏亦是暗暗惊愕,我呢?我呢?怎么不先亲亲婶娘?
史王氏抱怨过后,又心生狐疑,这湘云丫头是怎么会习惯亲起人来了?但再想想三叔的性子,顿时觉得找到原凶了,这三叔在西北待久了,多少养出一些西北人的习惯,听说蛮人就是爱搂搂抱抱,说不得是从西北人那儿学的。
史王氏双颊霞飞,暗唾了一口,这三叔也真是的,平日里行事怎么不小心,竟让湘云学去了。(可怜的三叔背锅中)
史王氏倒没想过是史鼎教的,史鼎这人外粗内细,虽是有些西北习性,但该做什么心里自有把尺,断不会胡乱教侄女儿的;不过云丫头学习能力一向极强,说不得是看到后学的,就像之前学宝玉一般……
虽是这样想的,但史王氏还是忍不住把脸颊溱上,湘云眼睛一转,便知其意,重重地在史王氏脸上啵了一口,让史王氏笑骂了好一会儿,又亲自给她擦嘴,这小嘴不知亲过多少太太、奶奶的脸蛋了,嘴上满是胭粉,真是胡闹。
众人见史王氏一脸慈爱的给史湘云擦嘴,端是体贴入微,真真是母慈子孝,不似作假,这外面流传的什么叔婶不慈的谣言自然是不攻自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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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史两家不欢而散,贾政自然是没有把史湘云给带回去了,饶是最偏心贾政的贾母也不禁为此事阴沈着脸。
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万没想到竟会出了岔子。
听闻史王氏极艰难的生下了嫡幼子,以后也不得生了,没两日又将云丫头送到了史鼎府上,原以为这事已经成功了,万没想到出了七皇孙一事,好好的孩子险些没了命不说,还把她的计划全都打乱了。
原以为经过这么多时日的铺程,再加上史王氏一事,史鼐夫妇定恨不得湘云离他们越远越好,本只待寻个机会把被史鼐夫妇厌弃的史湘云带回贾府,万没想到这史家兄弟竟为了湘云下了太子面子!?
如此一来,还有谁人会信他们这做叔婶的待孩子不好?她这个姑祖奶奶那好把孩子接过来养活。
更没想到这张嬷嬷这老货竟然还活着?按说就算云丫头还小,不好狠罚,可这张嬷嬷也该被杖毙才是,怎么一点事儿都没有?
贾母百思不得其解,对这几个侄子的性子,她多少也捉摸到几分,以史鼐为人,若有人害他妻儿,那怕是无心,也断然容不得她,怎会留下张嬷嬷此人?
可惜为了不让人知晓,她这次硬生生把自己在史家的手脚眼线尽数用了,为了安全起见,就连平日里帮她行走打探的圆空都悄悄灭了去,如今她对史家的消息当真是两眼一摸黑了。
等着赖嬷嬷从以往亲友处弄到点消息,也不知要等到何时了。
贾母恩索着,难道是那老御医没尽心,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他因珠胎毁月而家破人亡,若用了旁的阴私药物也就罢了,但碰上珠胎毁月,绝计没那么轻易放过。难不成这老御医年老了,鼻子不甚灵敏了?
早知如此,她不该舍不得药,尽数给她薰上才是。
贾母让所有的丫环婆子尽皆下去,一个人柱着拐杖悄悄来到了内室之中,她抚摸着那张陪嫁的紫檀雕花千工拔步床,她是史家嫡长女,出生时父亲忙于征战,多年后才再生了嫡出弟弟,极为受宠,出嫁之时正是贾史两家最最鼎盛之时,嫁妆可说是十里红妆,这千工拔步床是史老候爷亲自去江南给她订制的,端是精致无比,内里还有些暗藏机关。
贾母在床头一角一按一掀,喀拉一声,床头柜底下机关弹起,露出床板下的一个长方形暗格。
暗格内就放置着一个以金丝楠阴沉木所制之小箱,箱内零零散散的放置了好些玉瓶和几张写在泛黄的残纸上的药方。
贾母取出其中一个玉瓶,倒出里头仅剩下的一整颗完整的炼香香丸,拿在手里细细看着,暗暗一叹,她这药所剩也不多了,若是她娘当年肯多给她一些,她也不会动了云丫头的心思了。
前朝末帝昏庸无道,残暴凶狠,天下群雄奋而起义,史家为义军先锋,率先进了宫中。这世上最好与最珍贵之物均在宫中,史家人虽生性谨慎,但也忍不住暗藏了些好东西,这珠胎毁月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其他更多更好的东西都被她娘留给了她那嫡亲弟弟了,说是要代代相传给史家嫡长子……
这珠胎毁月早在前朝末帝之时便就失传了,虽有药方,但这毒引子的方子残缺,再也配置不得,也就剩下这几个先朝遗留下来的毒引子了。
当年史家为了让她做先皇继后用了一丸,虽说这后来事没有成,但她娘却把这药给了她,她出嫁之后,为了对付那些个不听话的姨娘、通房,她又用了几丸,这次又用掉一丸,手中也就剩下这一丸了。
史鼐与史鼎处她都曾打探一二,两人均不知这些史家暗地里的传承,想来也是,这东西向来是只传给嫡长子,既便是像她这般受宠的嫡长女,也仅仅只是略知一二罢了。
像她们这等子人家,银钱也不过是个数字罢了,唯有这些东西才是真真难得的,像这伤人于无形的珠胎毁月,当年娘亲曾说的驻颜用的雪肌丸,保胎用的保胎丸,让那处紧致动人的桃花膏,还有能下延年益寿的延寿丹……才是真真难得的且实用之物。
除了她所知的这些药之外,说不得还有好些更好的东西流传在史鼒手上,只是她不知罢了。想到此处,贾母暗暗妒嫉,男人那懂这些东西的好处,留给了嫡长子也只是糟蹋了好东西,娘亲当初应该给了她才是,有了这些东西,敏儿又何必嫁给了那没落家的,说不得早进了宫,当上娘娘了;就算用在元春丫头身上也是极好的,也不至于窝在那不见天颜的地方。
当年史鼒死的匆忙,想来这些东西极可能落在史张氏手上,她就不信,史张氏不会把好东西留给自己女儿。史湘云小小人儿,只要到了她的手上,总能寻得出这去处,云丫头拿着这些东西又有何用,还不如给了她,让她给元春送去,元春得了宠,以后自有云丫头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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