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韵心捏着手包,垂下眼帘道:“只是偶尔接一些演出而已……称不上演员。”
她不知道为什么薛朔在哥哥这里,但毫无疑问这是天赐的良机!
上一世,她在酒会上受到恶毒小姐的奚落欺辱,他仗义执言伸出援手,挽救了深陷困境的她,使她免于暴露在聚光灯下遭受口诛笔伐。凭这一点,她就深深地感激这个救她于水火的男人。
那之后……他本来对她产生了好感,却无奈被坏女人从中作梗,导致他们误会渐生,最后悲剧收场。
这一次,既然上天给了她这样一个好机会,齐韵心决定牢牢抓住薛朔的心,再也不要让他离开自己。
可是阿朔为什么不记得她了……难道是出了什么差错吗?
看样子,阿朔是失忆了。至于他是怎么和哥哥认识的,找个机会再问哥哥好了。现在,要不要把阿朔送回家去呢?齐韵心依稀记得薛氏财团的地址。
不,不要送回去。送回去,他就再也不是自己的了。她想起前世情敌带着讥讽的妩媚容颜,恨得悄悄捏紧拳头,指甲刺得手心生疼。
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面对的,不是薛家公子,而是失忆的薛朔。
——你怕什么?你是最完美的女人。
系统冷漠无情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一个男人你都拿不下,还想上位做影后?
它嘲弄地说,你要浪费从哥哥身上吸的血吗?
齐韵心镇定心神,恢复了温柔优雅的姿态。
薛朔颇有趣味地看着她变幻不定的神色,心想女人真是变脸如翻书,或许这就是dalao吧。
真神奇,齐睿秋住着旧小区,穿着便宜的地摊衣服,这衣服还是洗了又洗都发白了的。他妹妹却一身的大牌,妆容精致气质婉约,裸.露在袖子外的肌肤更是几乎白得发光,说是牛奶泡大的都不为过。要是忽略所处环境的话就连他都会误以为是哪家娇养的小姐。
齐睿秋高兴地说:“我看到你的广告了,妹妹要做大明星了!”
他一说,薛朔才想起来,为什么看齐韵心有点眼熟了。她就是之前电子大屏幕上那个广告里的女主,齐睿秋盯着看了很久的广告。对了,她叫什么来着,韵儿?
那广告他记得,厂商是非常出名的日用品集团,旗下产品几乎占据了市场半壁江山,现在正在花大力气宣传新产品。能接到这样的代言,说明她的经纪公司还是有些渠道的,难怪穿得这么好。
但,她既然不缺钱了,为什么不给兄长做手术?甚至还让他继续住在这种贫民窟里?
她和齐睿秋之间,又不像有矛盾的样子。
薛朔摸了摸下巴,心有不忿。他瞥了一眼齐睿秋的丑脸,心中了然。
是了,肯定是嫌这哥又丑又傻,说出去丢了她的面子。毕竟,有这样一个哥,绝对算不上什么值得宣扬的事。
他理解她的心态,不过仍然嗤之以鼻。薛朔心想丑鬼真可怜,没人疼没人爱,宛如一颗小白菜。他决定发挥一下人道主义精神,给齐睿秋送温暖。
既然丑鬼没人疼,那本少爷就勉为其难地疼一下好了。薛朔挑了挑眉毛,手指飞快地捏上齐睿秋后颈的软皮。
齐睿秋:“?”他茫然回头,薛朔正在望天,双手痞痞地插在裤袋里。
“你,好久没回家,今天哥哥给你做饭吃……咦?”齐睿秋再次回头,薛朔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你捏我干嘛?”齐睿秋皱着眉头,薛朔狡辩道:“我捏你干嘛?都是你的幻觉,你血糖低。”
“你……”齐睿秋突然闭嘴。他知道薛朔在戏弄他,可是他也没办法,辩又辩不过,打更打不过,只能狠狠瞪他几眼。
唔,薛朔摸摸鼻子,虽说决定接手这家伙,但那半边脸还是太吓人了……要尽快给他安排手术才行。
齐韵心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薛朔逗弄宠物似的动作实在是亲昵得诡异,哥哥居然也不感到害怕和抵触!要知道,薛朔一向有洁癖,这是世家子的通病,轻易不会接触他人。而她哥哥,因为身有残疾,总是很自卑,很害怕被人碰到,连她想要摸摸哥哥都会被躲开。现在哥哥被摸了竟然只瞪了薛朔几眼!
他们之间,是不是好得过头了……
不,不会的,阿朔一直都喜欢捉弄人。再说了,大舅子和妹夫相处得好,难道不好么?他捉弄哥哥,也比出去捉弄别人要好得多!
齐韵心飞快地忽略脑海中奇怪的念头,转而安慰自己。
薛朔知道他的小动作被对面的女人看得一清二楚,不过他毫不在意。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女人就是他小姨子,在小姨子面前秀,是不必有所顾忌的。他施施然压在齐睿秋肩头:“老板,我饿了。你说了管饭。”
“哦哦。”齐睿秋惊醒似的,赶紧从墙上取下围裙,走进小厨房去。齐韵心没有动,垂下了纤细浓黑的睫毛。现在不比以前了,一个新生代纯美女神,她身上怎么能沾染上油烟气呢?她矜持地坐在桌边,慢声细语地开口:“薛先生,不如我们聊一聊?”声线柔婉。
薛朔头也不回地跟进厨房:“老板我来帮你啦!”竟是当做没有听到。
齐韵心悄悄咬住娇艳的唇。她看着他的背影,眼底笼上一层淡淡的哀伤和恼怒。
***
“男主脑子绝对有泡真的。”进了厨房,刘涟向系统吐槽。系统表示喜闻乐见:“嗯嗯,我看到他摸你了。他似乎对你很有好感耶。”
刘涟冷笑,一刀斩在菜板的黄瓜上:“我可不觉得。”系统胆战心惊地看着他切黄瓜,本来吓得往他胸口里缩了,可转念一想,作为系统,不可以这么怂,又壮着胆子说:“我觉得你可以尝试一下谈谈恋爱……毕竟这么多世你都是一只单身贵族。“
刘涟不以为然:“那又怎样?我活得还不够辛苦吗?”他手上又是一刀,一片薄薄的黄瓜被切下来。
系统苦口婆心劝道:“你没有脱过团,你怎么知道好不好呢?你不吃梨子,你怎么知道梨子的味道呢?”
刘涟突然阴森森地看了它一眼:“我没有吃过系统……”
系统:“……!!”它惊恐无比地瞪大豆豆眼,“我看错你了!“它哧溜一声滑进刘涟心口,再也不说话了。它要静静。为什么会摊上这种可怕的宿主呜呜呜!
刘涟嘴角一勾,心想这个蠢货总算不叽叽歪歪污染视听了。
什么恋爱、什么主角,最好都滚得远远的!
我一个人,也能……他用力切着黄瓜,也能,好好的活着。
刘涟倏然浑身一僵。
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钻进了他衣服底下,带着无法忽视的温度。
***
薛朔跟进来的时候顺手拉上厨房的玻璃门,以防油烟飘出去。当然,磨砂玻璃也遮挡住了他们的身影。
他想和齐睿秋待在一起,看他做饭给自己吃,顺便揩油。薛朔心想身为一个霸道总裁,不欺负小白兔就太不敬业了。
齐睿秋穿了一件宽松的T恤,更显得瘦削,薛朔看着他一语不发地切黄瓜,似乎跟黄瓜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趁他不注意,薛朔偷偷地把手放进他衣服里去,直接摸上齐睿秋的腰。
甫一接触,薛朔就有一种摸到嫩豆腐的奇异感觉。齐睿秋皮肤有些凉,出乎意料的是非常滑腻细嫩,薛朔下意识地把整个手掌都贴上去摩挲起来。渐渐地他的手掌往前面移动,停在了齐睿秋的腹部。
软乎乎的……没有一丝赘肉,也没有硬邦邦的腹肌。薛朔捏了一把他的肚皮,并没有产生什么排斥的感觉。
薛少爷悲哀地想,完蛋了。他彻底从一个比钢管还直的直男,弯成了一根回形针。摸齐睿秋就像在摸一只白兔,又暖又软,还不挠人。真想给他喂东西吃。
齐睿秋毛骨悚然,害怕得发抖。薛朔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喂,你怎么这么软,哪有男人这么软的,你不会是棉花糖变的吧?”他似乎被自己逗笑了,在齐睿秋耳边发出低低的笑声。
“放手……你放手、放手!菜刀不长眼的!”齐睿秋不敢大声喊,只能咬着牙威胁,也不敢大力挣扎。薛朔充分享受了欺负弱小的快乐,摸够了才收手。
薛朔嗤笑:“好怕啊。”他松开手倚在门边:“好吧不闹你了,你继续。”
齐睿秋提心吊胆地在薛朔的注目礼下草草做完一顿饭,直到他坐上饭桌,皮肤上都还隐约残留着那只手的温度,烙铁一般滚烫,几乎要顺着血管熨进他的心里。惶恐不安占据了他整个思绪,以致于食不知味。齐韵心看出他心不在焉,轻声问他怎么了,齐睿秋摇摇头,不肯说话。
薛朔倒是无所谓,他做什么事都是心安理得。他已经(单方面)确定了对齐睿秋的所有权,揩几把油算什么?
齐韵心只略尝几口就放下筷子,推说自己控制体重,急匆匆地离去了。她暂时不想看见薛朔淡漠无谓的眼神,钝刀一样切割着她的心。
齐睿秋发现她走得太急,忘了拿东西。
那是一份剧本。
“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花蕊夫人传奇》”。
冰肌……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