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余秋叶百无聊赖的在卧室里捧着一本著作在看,
她已经洗好澡等着睡觉了,但是她却不敢睡惨。
白天书房里男人狠狠压在她耳边的那句“今晚来我房间”,就像一道魔咒,在她脑袋里一直挥之不去拓。
余秋叶不是傻子,她当然知道自己去了只有一个结果。但如果不去……
她更害怕他还会像今天这样,随时随地把她“就地正法”。
就这么踌躇了整整一个下午,最后她终于下定决心了。
一咬牙,起身朝慕星崇的卧室走去。
卧室。
男人的卧室风格不算冷硬更不算温馨,和记忆中相同的布置,余秋叶打开门的时候就有些退缩。
眼前的景象,和着七年前的记忆,穿过时光和空间交错而来……
“来了?”
慕星崇漫不经心放下手中的工作,目光静静落在她娟秀的面容上,神态自若,
“洗漱用品放在盥洗台上,换洗衣物在左边第二个衣柜,化妆品主要放在你的卧室,当然,我这里也给你备了一些,”
他轻描淡写的说着,语气自然就像一个相处多年熟悉的夫妻,丝毫看不出生疏的痕迹,
“卫浴可以随便用,不会用的来问我。”
余秋叶抿唇不言。
尴尬。
除了尴尬,她也没别的情绪了。她在这里,就像一个闯入男人冰冷世界的入侵者,那么格格不入。
“不去洗澡?”看着她僵硬,他淡淡问。
“我……刚才洗过了。”
女人说完这句话,男人眼色蓦然就深了深。
几乎是下意识的,在她全身上下极快的扫了一遍,从头发再到身体再到双腿,本能的就想了一件事——
他开始好奇,她浴袍下面穿的是什么……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男人的呼吸就有些沉重起来。
“挺好,”说话声音顿时变得沙哑,他松了松有些紧绷的领带,“我去洗,你休息。”
……
慕星崇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刚才一直在卧室里等着的女人。
深邃的眼睛瞬间沉了沉,走到一边的电脑桌前坐下。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透露出他的不开心。
让她休息,她跑到哪里去了?
直到看到女人纤细的身影缓缓重新从门外走进来,紧绷的神色才有些缓和。
目光静静落在她手里那杯温热的牛奶上,不着痕迹的眯起了眸子。
余秋叶知道他向来有头疼的毛病,平时晚上又很爱失眠。所以趁他洗澡就下楼给他热了一杯牛奶。
她觉得,这段时间,他为她做了这么多事,就算不是出于感情,一杯牛奶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男人心里完全不这么想。
几乎是她轻轻把牛奶放桌上的同一瞬间,手腕就被男人一把拉住了,
“你……”她刚想怒斥,被捏住的地方就加重。
她吃痛的皱起眉头,想说的话也被吞了回去。
秋叶内心警铃大作的看着他,无时不刻不提防着这个男人又要做出什么侵犯自己的举动,然而让她意外的是,他什么都没有做。
男人金丝斯文眼镜下的眸子没有波澜,就这么牵着她的手,一下一下的打量着。
余秋叶也发现他在看她的手,声音有些别扭,
“你在看什么?”
“看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什么?”
她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但慕星崇也没回答。都说看一个女人是否从小养尊处优,第一件事就是看她的手。
显然余秋叶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富家大小姐,但幸运的是,这七年的操劳,并没有
在她手上留下多么操劳的痕迹。
纤纤玉指,柔滑韧性。
形态完美。
慕星崇就这么看了一会,突然就牵起她的手指放在唇边,
没有吻,宝石般的眼睛对上她的视线,
“睡吗。”
“什、什么?”
“你困了吗。”他更为详尽的解释了一遍。
“我……嗯,有一点。”
“那我不看了。”说完,把桌子上那些资料推到一边。
余秋叶突然觉得有些荒唐,一把抽回手,
“不用了,你继续看……”
“我不是那种为了工作让自己女人觉都不睡不好的男人。”慕星崇冷冷丢下这样一句,然后就松开她的手,径直朝床上走去。
……
两个人平躺在一起的时候,秋叶内心是忐忑的。
照理说,她作为一个七岁孩子的妈妈,实在是不该表现得像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那么惊慌,
但是事实上,她在这方面的经验,显然还是停留在十六七岁的那个年纪。
夜色弥漫出幽幽的静谧,
就当她以为他就要这样放过她的时候,男人忽然开口了,
“秋叶。”
她连声音都有些抖,“什么?”
“帮我找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闹钟。”
慕星崇静静的平躺在旁边,声音低沉,听不出来什么异样。
俊美的眸子也紧紧闭着,整个人看上去都很平静。
“你的闹钟在哪里?”她问。
“就在我床头。”
“你自己摸不到吗?”
“你忘了?”男人不为所动,依然气定神闲的闭着眼睛,语气很淡漠。
“我有夜盲症。”
“哦——”
余秋叶没有想那么多,起身就伸手去摸他床头。
然而摸了半天,余秋叶都没有摸到什么东西。相反,女人芬芳柔软的发梢不断在男人的胸膛上挠着痒痒,身体若有若无的摩擦,说不清道不尽的暧昧……
余秋叶专心找闹钟,并没有察觉到身下男人身体渐渐产生的变化。反而更上前一点,压得更紧密了一些。
就在她感觉到不对时,“你是不是记错……啊!”
女人再次摩擦的瞬间,男人就彻底一个用力,把她深深的反压进了柔软的床铺!
一个天旋地转,她就被压在身下,余秋叶这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她心跳瞬间加速起来,胸口剧烈的起伏,浓重的鼻息弥漫在两个人之间,
“你在干什么?”他盯着她的眼神阴骘而炙热。喘着粗重的呼吸。
“我…不是在帮你找闹钟吗?”
余秋叶真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惹到这个男人了。
“找闹钟需要像你刚才那样吗?”
“你到底在说什……唔……”
她还在说话,突然就被堵住了。慕星崇扳住她的肩头,将她彻底禁锢在自己和床上,他俯身而下,低头吮住她的唇。
“唔……”余秋叶偏头想要避开,却躲不过他这样霸道的占有,耳边是男人急促的呼吸,低沉压抑喷在她耳根子上,强势,性感,又蛊惑,不断瓦解着她的戒备。
“慕……星崇……闹钟……”
迷迷糊糊中,女人说话都不太利索。她明明记得,她只是去找闹钟的。怎么就会让原本相安无事的夜晚走到这样一个地步了。
“找不到就算了…”男人埋首进她脖颈处,温热的唇含住她的耳垂,凌乱的气息令她战栗。
她怯懦的含糊,“……没有闹钟,明天…怎么起床……”
“那就不起了!”
他单膝跪在床上,彻底松开身上的浴袍,顺手也解开余秋叶腰间的绑带,伸手就要扯那条他白天就想扯下来的东西,
“我愿意一辈子睡死在这张床上——和你。”
这句话落下的时候,余秋叶脑子里顿时“砰”的就炸了。一种极致的渴望让她理智消失了一半,半推半就,但更多的还是推。
“不行……阿崇,给我一点时间……不……我和霍远洋的儿子还在楼下……”
看她拒绝,慕星崇的脸色有些难看,手里的力道加大了几分,
“已经叫我阿崇了……说实话,到底想不想?”
“不想……我和霍远洋的……”
“究竟是不是霍远洋的孩子,不是你一个人说的算。”慕星崇一时间来了一股子气,手里动作不由加重甚至粗鲁,一把扯开了她浴袍里面的睡衣!
“啊!”
蓦然袭来的凉意让余秋叶清醒了一半,恼怒的喊,“慕星崇!”
“可以叫我名字,一直叫下去——”
“我打掉过你的孩子!”余秋叶终于还是喊了出来,一边伸手疯狂拽住什么东西盖住自己的身体,一边慌不择言尽最大的努力让这个男人清醒,
“你难道忘了吗我打掉过你的孩子!你亲眼看过的他的尸体,他的四肢他的血!”余秋叶越说越崩溃,说到后面整个人都抖得失去控制,眼睛又干又热什么眼泪都流不出来,像用刀子一样剖开这个男人心里最深的伤疤,
“还有你爸爸,你哥,他们在世的时候就不允许我们在……”
“够了。”
房间里的气氛,此时已经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冰冷温度。
所有温度瞬间都凝结成雪,男人身上就像笼罩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层层叠叠逼得她血液都快要结冰。
“余秋叶,你不想做,可以直说,不用像这样没有底线的激怒我。”
男人黑暗中的眸子沉得像能拧出墨来,酝着滔天的怒火,那只原本爱抚她的手,无意间也掐住了她的下巴,
“我不是没有为你忍过,既然我忍了无数次,也就不差这一次。”
说完,他一把甩开了她的下巴。
这样的抽身而去,当然不会是因为心疼她。全然是因为他没了兴致。
余秋叶像劫后重生一样瘫软的躺在床上,
忍了又忍,眼角冰凉的眼泪还是没忍住滑了下来。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说那些伤人的话。毕竟那些话,伤他七分,自伤也远远不止三分。
那些撕裂过去痛苦的记忆,疼的不是他一个人。
“我……”
余秋叶终究还是愧疚的,在一片死寂后,她还是率先开了口,
“我觉得星空,他好像很喜欢你……你们今天下午去看什么了?”
男人整个人浸在浓稠的幽夜中,平静,没有一句回答。
“我是他母亲,所以我……”
“就算他是霍远洋的儿子,”他这次直接打断了她,语气平静而残留着刚才的薄凉,
“那也是你的儿子,现在就更是我的儿子,我会伤害他吗?”
余秋叶这次是换她有些懵了,黑暗中,只听见自己脑子里一阵又一阵的轰鸣。
他知不知道,就在他刚才说那句“我的儿子”的时候,她的心跳都快停了。
仿佛,这样生不如死的熬了七年,用无数条人命和鲜血浇灌养大这个孩子,就是为了有今天——
这样把他带到他的亲生父亲面前,听到他这样一句——“我的儿子。”
要知道,这些年,这个世上,除了她和曲天书以外,没有第三个人承认过星空的身份。
甚至,当年她的母亲,就是因为她生下了这个孩子,才会从十七层的高楼跳下来的。
……
紧接着,她的父亲同样也因
为欠了赌债,被慕家的黑道逼死在老虎机旁。
再后来,她的奶奶,因为这场家庭变故哭瞎了双眼。因为没有钱,最后硬生生把普通肺病,拖成了肺癌晚期——
余星空的生命,就是在这样一种背景下孕育的。
……
世人皆说她余秋叶,私生活混乱、十八岁就堕过胎、大街小巷内声名狼籍,
却从来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只不过是爱到痴狂,十八岁就当起了单亲妈妈,众叛亲离也毫不妥协,
并且为此失去了一切。
而这一切,慕星崇,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
……………………………
余秋叶第二天早上醒得出奇得早,天还没有亮,冬天的窗外一片漆黑。
她莫名觉得大脑里前所未有的清醒。再也没有一丝睡意。
下意识感到腰间一片温热,低头一看,发现男人的手随意的搭在她的腰上。
秋叶心里跳了跳,这个距离很近。她的后背紧贴他的胸膛。
丝绸质地的睡衣,几乎让两个人的肌肤彼此摩擦……
秋叶脸红了红,刚想起身爬起,可是只动了一点点,腰就被用力箍紧了,
“慕……”
“嗯…”
男人无意识地哼了一声,并没从睡梦中醒来,余秋叶很快就噤了声。
他平时睡觉也要抱一个人吗?
那她不在的时候,他抱的都是谁?
会是童南风吗?
秋叶想着,心里一片凉凉的感觉。又躺了一会,谁知道男人突然悠悠转醒了。
“醒的这么早?”
“嗯。”
她答着,事实上,她睡眠一直很差。有时候五个小时就要醒。
“准备干什么?”
“刷牙,洗脸,下楼做早餐,送星空去上学。”
一个母亲的早晨总是这样的。干什么都围绕着孩子转。不像那些年轻自由的女孩,可以懒懒地赖床,悠哉悠哉的涂护肤品,化妆,挑选衣服和鞋子……
他抱着她更近了一点,早晨的嗓音有些喑哑,但也更性感。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后,“我是娶太太,不是娶一个佣人。”
“趁着天没亮,把昨晚没做的事做完。”
“慕星崇!”
“我在。”
余秋叶简直要被他气坏了,音调拔高起来,“我要送我儿子去上学!你家太偏了!我必须早起!你让我起来!”
“你再喊我就让你起不来。”
男人不喜欢她炸毛,平时文文弱弱的样子多可爱,非要这么易怒。
他直接惩罚性的咬了咬她耳垂,故意把声音放得很低,
“男人最大的幸福,就是每天早上怀里都躺着个温柔的女人,随时随刻准备为他解决自青春期以来就一直困扰他的问题……”
慕星崇慢条斯理地说着,唇贴着她的耳蜗,喷洒热气。故意撩拨着她,
女人手指紧紧抓住床单,抓出很深的褶皱,呼吸变得急促,
“你说过的,你…你愿意为我忍。”
“我忍过了。”
“……就一晚上。”
“一晚上?”慕星崇凉凉的讽笑了一声,“从你二十岁到二十五岁整整五年,你跟我说一晚上?”
余秋叶,“……”
这五年内他们都是分手的关系,这能相提并论吗?
“你不要诡辩,我们现在是重新开始,以前说的都不算。”
重新开始这四个字说出来,余秋叶自己都愣了愣。
她居然会说重新开始,她居然想重新开始。
“我……我不是……”
“你想重新开始?”
“我没有……”
“那就重新开始。”他直接打断她,精瘦的身体翻身而上,扣住她手腕,俯视她撩出深不见底的笑意,
“重新开始的话,像你这样的少妇很符合我的标准。”
只有女人的羞涩逐渐剥落,才会懂得如何争取享受性-爱的乐趣……
慕星崇说着,形态完美的手指挑起她下巴,鼻尖对鼻尖,唇对着唇,慵懒的就像一只猫,
他的语气越说越长,到最后,尾音还微微挑了起来。
光是这几句话,就让秋叶整个身体都发热。
“可是你不觉得脏吗?”她的气息有些喘。
照他的意思,她已经和霍远洋做了五年的夫妻了。
五年,已经可以让她来来回回在另一个男人身下承欢无数次,他慕星崇身份地位那么尊贵的一个人,能忍?
“脏?什么脏?”他玩味揉了揉她的下巴,眼光一寸寸描过她的五官,像唇一样一点一点的吻过去,
“在床上只有经验丰富的女人,才能让男人体会到什么叫女人,霍远洋…平时这方面,没少训练你吧?”
他故意有些凉刺,语气中有阴暗也有挑逗,眸色里交替着明暗。没有掩盖住残忍。
余秋叶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真想扇他一巴掌,奈何整个人被他禁锢不能动弹。
“你……”
“我等待你让我领教的那一天。”
男人说着,然后低头深情的吮吻住她的唇,一下又一下的亲吻着,
室内很快就燃起一片激情。
他一边亲吻着她脸颊,一边略有些含混嘶哑的说,“但是,他教你的那些技巧,我不喜欢…所以秋叶,你要改过来。”
慕星崇说完就把她放开来了。
余秋叶被惹得双脸通红,差点就脱口而出“你凭什么就说我就跟霍远洋睡过”,幸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然五年夫妻她还这么青涩,实在是不像话。
慕星崇是什么人,她露出一点点破绽,就会满盘皆输。
所以她挑眉轻轻笑了出来,
“好啊,那哪天我们就切磋切磋,看这七年,我们谁修炼得境界更高超——”
说完,她还故作镇定的勾住他脖子,吻住他唇角。还恰到好处的用舌头扫了一下他唇缝!
男人瞬间脸色阴沉得就像要凝成冰!
他看着她白皙秀气的脸颊上媚眼如丝,三分挑衅,七分魅惑。蔓延出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万种,完全没有一点害羞的痕迹。
这样的她,反而让他心情烦闷了起来,
慕星崇一把甩开她下巴,语气变得阴狠,
“余秋叶,你小心迟早有一天会在床上被我弄死。”
……………………………
……………………………
余秋叶一脸心情不好的起床,
一大早就给她来这么一出,果然结婚第一天就没好事。
还说什么给她圈出一层来不受干扰,说来说去还是要威胁她。
楼下,慕星崇一眼就看出她有情绪,站在桌旁,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过来,给我系领带。”
余秋叶直接绕过他走进厨房,“我不会。”
“过来。”
男人这次的语气已经隐含一些不悦。
余秋叶最后还是没办法,不情不愿地看着他,
“我说不会就是不会,你骂我也不会。”
“我不知道霍太太平时早上需不需要给丈夫系领带,但是作为慕太太,你必须会。”
男人说着,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漂亮的手给自己打领带,眼睛从始至终看着她,
“看会了吗。”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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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笨。”
余秋叶,“……”
她脸色黑了黑,
居然说她笨,就这么看一遍,谁能看一遍就学会。
“等我回家会在网上看视频慢慢学,你先去上班,我今天我也去趟星空幼儿园,我们相安无事。行吗?”
“不行。”
男人刚好系好领带,拿起桌子上的纯净水,喝了一口,性感的喉结上下滑了滑。
“你今天约的心理健康咨询中心,我已经清过场了,我们一起过去。”
余秋叶一下子怒气翻涌。
“你查我?”
他怎么会知道她今天不是要和星空去幼儿园?
男人挑眉看了她一眼,玻璃杯重新放回桌子上,纠正了一下她的措辞,
“注意,是了解你。”
“我不需要你了解。”
“我同意婚后适当保持神秘感,但如果秋叶,你让我觉得有距离感,恐怕我会忍不住让我们负距离接触——”
…………………………
…………………………
余秋叶最后还是妥协了。
咨询中心。
余秋叶虽说自己也是一级心理咨询师,但自古医者不自医,星空的病,一直都是一位叫韩梦的医生在跟。
韩梦是她考心理医生证时的学姐,只比她大了一两岁。两个人关系很好。
刚一进门,就看到穿着简洁的白大褂干净利落的女人,
韩梦插在口袋里的手拿了出来,给母子拉开两个座位,“坐吧。”
他们坐下,她这才注意到陌生格外英俊的男人,
“这位是……”
“秋叶的朋友。”慕星崇很礼貌,温淡的笑。
“哦……”韩梦似乎明白了什么,又看了余秋叶一眼,发现她白净小脸浮红晕,显然刚才那一瞬间,她很紧张。
韩梦几乎一眼就看出来她在想什么,插着兜坐会椅子上,手里转着白色的圆珠笔,
“前几个星期去哪了?打你电话也不接。”她不以为意的翻过一页资料。
“前段时间都在忙,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出是出来了,不过结果可不太乐观,我本来害怕你一个人承受不了的——”韩梦说着,大框眼镜下双眼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慕星崇,
“不过,幸好你已经带人过来了。”
只见,清贵的男人面无表情,静静的坐在一边。就像之前他们在家里约定的那样——他们聊他们的,他听他的。
余秋叶抿紧唇,伸手接过那份资料,一页一页的往下翻,
越往下,脸色越来越白。
直到翻到最后一页,她直接头痛的撑住自己的额头,
“为什么会这样?”
韩梦似乎早就料到了,“有什么好奇怪?你一个单亲妈妈,每天又要上班又要和渣男恶婆斗智斗勇,哪有时间管孩子,再说了,他一生下来就亲眼看见自己外婆跳楼……”
“韩姐!”余秋叶一下子吓得脸色惨白,掐紧她的手把她打断。
“怎…么了?”
余秋叶立马朝她丢去警备的眼神。
韩梦秒懂,又看了慕星崇一眼,话到嘴边又缩回去了。
她还以为,既然是她能带进这个房间的人,怎么说也是关系非常了。
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既然不是什么都能说的关系,那还把人往里带干什么?”韩梦语气凉了凉,笔放回桌子上,别了一下自己的碎发。
“我是孩子的父亲,有什么话可以直说。”就在这时,男人沉静的话语接了下去。
“什么?”
韩梦惊呆了。
父、父亲?
“你是霍远洋?!”韩梦看着他的眼神顿时多了几分厌恶。
“不是……”余秋叶一个头变两个大,青筋跳了跳,解释得有些难堪,“他是星空后爸。”
“噗……”
韩梦这下懂了,柔美的脸上绽出一个笑,把笔放在手心转了又转,
“可以……找后爸也不是不行——只不过,这个后爸平时得顾家才行。”
“我很顾家。”
“嗯……”韩梦挑挑眉,“那这位顾家的先生,您知道您‘儿子‘为什么会得这个病吗?”
“我正在尝试知道。”
“他不用知道!”余秋叶今天明显有些失态。慕星崇不能知道,他知道的越多,星空身份暴露的就越快!
咨询室内瞬间变得死寂。
优雅的男人脸色沉了沉,韩梦也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缓和气氛,
“你怎么这样,好歹也是孩子他爸,你也太独-裁了吧,”她说着,眼睛看向慕星崇,毫不顾忌余秋叶的阻拦。“该告诉你的我都会告诉的,不然也不利于孩子治疗。先生,您贵姓?”
“免贵姓慕。”
…………………………
…………………………
一小时后。
催眠结束,余星空躺在咨询室里休息,
秋叶以出去买水为理由一个人离开,谁知前脚刚从房间里出来,手腕就被人狠狠扣住!
一个踉跄,余秋叶直接被拉进了房间旁边的走廊通道,
下一秒,砰,走廊的门被重重关上,隔绝一切光线。
“慕星崇你……唔……”
话还没说完,吻就如暴雨般毫不留情的留下,把她深深攫取,逼得她快要窒息!
男人的吻,带着独特香气。看得出他情绪现在跟波动,甚至恨不得把她揉碎了融进骨血!
“慕……唔……慕……”
余秋叶被吻得头晕目眩,两只手伸出去推,可是只换来楼道里更暧昧面红耳赤的交缠声。
终于,男人这才放开她,
白皙的额头上发丝有些凌乱,居高临下眼睛里一片深墨色。
“你干什么?!”她对他这样不合时宜的举动很不满!
“发泄。”
“你有什么可发泄的?!”
她简直觉得这个男人莫名其妙,他有什么可发泄的?韩梦刚才明明什么都帮她保密了,告诉慕星崇的,也就是那些最普通不过的事情。
无非也就是她这些年带孩子很辛苦,霍远洋没尽好父爱责任,孩子成长的家庭环境不太温暖等等……
这些,他不是早就该猜到了吗?
可是他现在反应那么大干什么。
“来看病的是星空不是你,不要动不动就发病,让开。”她说。
“她说的星空看着自己外婆跳楼,是怎么回事?”
男人浓暗的眼睛不容谎言,笔直的就看进她灵魂深处。
余秋叶整个人血凉下去一半,
心跳咚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没有的事,你听错了,你……唔……”
这次,男人吻得更加坚决而富侵略性。
他不算是个控制不住自己欲-望的男人,三十年来,除了和她喝醉的那一夜,平常都清心寡欲的很,看到什么女人都没什么兴趣。
只是越是这样,真到不想控制的时候,就愈发脱离控制。仿佛近三十年的不问红尘,全部都累加爆发在现在。
秋叶被吻得难受,低喘着气,两颊通红,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你发什么疯……嗯……”
“不说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