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ltthebalanceof魔法感应器以肉眼无法识别的速度在急速旋转着,在这个巨大的房间里产生了强烈的飓风,监察者试图靠近这个突然发疯似的机器,却挡不下那股强劲的风,被风打破了结界,吹得飞了出去。
“通知会长!!出事了!!”监察者在最后一刻朝学生们大喊道,他以为自己就要被这股强风卷出去,但是没有,有一双干枯的手把他稳稳扶住了,那双手干枯地让人想起墓园里的僵尸。
“不用通知了。”枯手的主人发出沙哑的声音,他挥了挥手中的魔杖,把疯狂的机器镇压下来。“这么大的动静,整个魔法公会都知道了,我的耳朵还健在。”
“会长?!”监察者吓了一跳,向那位穿着一身玄黑色长袍的老人行礼。
“没想到反应居然会这么剧烈,那个房间怎么样了?”老人扶住魔法感应器,看着摇摇欲坠的天平仪器,上面至今还残留着强大的魔法感应。
“对不起,会长。是我办事不效。那个房间……”监察者吞吞吐吐为难地说着,“那个房间已经不见了。”
“他把整个房间破坏掉跑出去了?”老人一阵诧异,干枯的手指像枯树的枝桠一样,微微颤抖起来,“真是可怕的力量啊,他才刚刚苏醒,已经可以把一百三十五个禁咒打破了。果然想关住他是不可能的啊。”
“非常抱歉,会长。我们没能追踪到他的气息。”
“不要紧,不是你们的错。魔法感应器这么反常的运转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以你们的本事要追回他也是枉然。”老人摇了摇头,“算了,就让他出去吧。”
监察者低着头没有说话。
十五年前,魔法公会的会长恩格勒.斐文外出回来,同时带回一个沉睡着的少年,至今没有人看清少年的模样,因为他被一团黑色的光包裹着。当时恩格勒一回来就召集了公会里所有十三级的高级魔法师,顶级魔咒师,和传说中的魔女西西娜,秘密召开了会议,在会议结束后,这些高手一同施展魔法建立起一个古怪的黑色小屋在学院的后山上,据说黑屋子里用上了无数种封印式的高级禁咒,把那个沉睡的少年封锁在里面,并禁止所有人靠近那里,除了被派委的监察者在那附近巡察。
没有人知道那个少年的身份,学生们甚至有各种猜疑,认为是会长的私生子或是罪孽极深的魔法叛徒。但会长一直没有对外公布。
就这样过了十五年。
直到前几天,魔法感应器开始反常的旋转起来,不受任何人控制。这台被放置在魔法公会的钟楼中央的机器是为了检测帝都不平常的魔力反应而存在的,虽然至今也没有人分辨什么才算是不平凡的魔法反应,但在这个机器存在在这里的几百年里,它都没有动过一次。
监察者觉得不可思议,他意识里马上想起那个被封印在后山黑屋里的少年,然后急忙跑到后山一看。
然而后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黑色的残灰留在地面上,冒着浓浓的烟气。监察者一脸苍白,马上想把这件事汇报给上级,但是,他还没有走开半步,就发现有人无声无息地站在自己面前了。
“这东西,你的吗?”站在他面前的人手里拿着一个尖锐的仪器,监察者低头一看,脸色一白。这是……神器“刹”?是神殿教父加持后的魔法封印器,这样的东西,是用在十二级以上的魔兽身上的,用法是直接插到心脏里。监察者一想到这个就抬头看他的心脏,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它对我没用。”那人把神器扔到他脚下,睥睨着他,就像君王睥睨着匍匐在他脚下的卑微的贱民一样。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监察者终于看见了这个人的样貌。
银色的发,银色的瞳,美得惊人,一时间无法分辨性别。
明明看起来只是个孩子,但是监察者在他眼前却感受到了压迫力,那种沉沉的感觉逼迫他向他跪下,就像平民见到尊贵华丽的龙袍君王就会不由自主想下跪。
少年见他根本无法说话,似乎失去了耐心,不再理会他,径直着往山下走去,身影渐渐消失了。监察者回过神时,眼前已经什么都没剩下了。
他向会长说了谎,他根本不是没有努力阻止少年,而是根本没想过去阻止。那种能够引起魔法感应器异常转动的力量,怎么是他可以阻止的。
“去通知一下教宗大人,就说恩格勒有大事和他讲,务必见一面。”老人看了机器许久,然后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口中还喃喃自语着,“天平倾斜了啊。”
监察者吃惊地回头,果然看到那个对整平放的魔法天平有一点倾斜的角度,老人刚才扶着它,就是想把它扶正,但是这种不自然的倾斜是改变不回来的。这个古老的机器,是在魔法公会刚建立起来时,第一代会长创造的东西,没人知道怎么应付它。
魔法公会和神殿同样作为帝国的三大巨头之一,两个组织平时可以说是水火互不相容的关系,但是在这件事发生后,魔法公会的会长马上公开拜访教会的最高统治者教宗大人,而教宗大人在听说“有一件大事”后,也凝重着表情,以最高礼仪把公会会长招待到神殿密室中,可见会长口中的“大事”是多么严重的事了。
“啊……你说的那个人醒了啊”听了会长的原委后的教宗一脸失望,“我还以为你要和我说什么呢,他醒了又如何?他不过就是魔法力异常一点的魔法师而已,这件事和神殿有关系吗?”
“里昂,我想借用你神殿里的光明天平。”恩格勒懒得和他解释那么多,直接以老友的姿态来向他借东西。
教宗大人撇了他一眼,“别叫得这么亲热,我们可是老政敌。你要那个干什么,那东西已经被圣者大人拿走了。”
“圣者?”
“哦,就是那个从来不在弥撒会上出场过的放荡浪子,他拿着天平出去旅行了,据说因为是金子制的,他觉得没钱的时候可以作为典当品。”
“你们神殿内部是这么没秩序的会所吗?光明女神的天平是可以随便拿去当掉的东西吗?”恩格斯对神殿内部的腐败很是无语。
“没办法,那个东西只有他拿得起来。”
恩格斯叹了口气,站了起来,“算了,我回去了。”
“喂,老友。”教宗大人突然叫住他,深邃的瞳孔如同深渊一样,黑暗从那里涌出来,“你说的大事呢?”
恩格斯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了一下,才说,“魔器‘辉月’失控了,开始有了一点点倾斜。所以我想看看神器‘光明’是不是也是一样的反应。”
教宗抿着嘴不说话,只是用手和恩勒斯做出再见的动作,不知他是吓得不能说话了,还是在思考。
魔法公会的会长走后,从教宗的密室里传来一个密令。
“找到圣者大人,让他确认‘光明’的状况。”
此时,在风和日丽的田野里,美丽的呤游诗人正在弹奏着竖琴,为乡间的美好风景领唱着神明的祝福。
“你是美丽的/美丽的世界/就像那美丽的女孩/在花的怀抱里/私会甜蜜的时光……神明们在为你歌唱/世界在拥抱你的温暖/听,风里是爱人的密语啊……”
离央颠簸在马车里彻夜未眠,刚刚睡着就被这个声音吵醒。她掀开马车的帘子,在一阵颠簸中看着窗外,发现一个穿着复杂的白色束缚衣的男子坐在石头上,看似十分享受地沐浴着阳光,修长的手指拂动着琴弦,清冷悦耳的声音从风里传来。
仔细一看,离央发现那是个异常俊美的男子,有着翡翠一样漂亮到了极致的眼睛,还时不时散发着吸引异性的光芒,他带着一顶大兜帽,长发在风里飞舞着,看似是一副人间难得的美丽景象……如果无视他脚下放着的两个碗一样的东西的话……
那是两个奇怪的碗,连在一起在风里摇摇晃晃的,离央猜想他应该是那种街头卖艺的乞丐之类的,特意叫人停下马车,走到男子身边。
“噢噢噢……美丽的小姐,神明会爱你的,当您伸出你美丽的手,帮助眼前的无助之人……”男子巴眨着桃花眼说道。
果然是个出卖色相的乞丐。离央眼角狠狠一抽,她把身上的金币放到那两个奇怪的碗里,“哐当”一声,其中一个碗因为加重歪到了一边。离央没说话,对他笑了笑,又走了。男子没有呤诗送她离开,而是呆呆地看着脚下的碗。
“‘光明’倾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