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惠王妃，是如烟冒失了，还请惠王妃见谅。”
看清来人，柳如烟忙不迭的行了礼。
目光顺着柳如烟来时的方向扫了一眼，端木婉笑着扶起了她，“柳四小姐又不是故意的，我岂会怪你？”
闻言，柳如烟心里一喜。
她在家中排行第四，在北疆这是无人不知，可来了北郊围场，知晓的人就不多了，这些日子，遇到的人都叫柳绮烟“绮烟郡主”，对她便称呼一声“柳小姐”。
端木婉的细心，让柳如烟觉得自己受到了重视一般，心里舒服极了。
“怎么不见绮烟郡主？”
端木婉目光打量着四周，亲和的问道。
柳如烟笑道：“姐姐在和明和县主说话呢，我觉得闷，便出来透透气。”
都是年龄相当的女孩儿，随便聊聊衣服首饰，大都能聊到一起去，柳如烟竟然觉得闷，要么，便是陆樱和柳绮烟聊得话题柳如烟插不上嘴，再要么，便是那两个人有意排斥。
结合方才柳如烟那不忿的面色和心不在焉的模样，端木婉认定了会是后者，当即脸上的笑容愈发温和，“既如此，如烟不如去我那儿坐坐？我那儿有口口香的点心，味道还不错。”
“口口香？”
柳如烟眼睛一亮：她虽在北疆，可也知道口口香在上京城里名气大到了何种地步，本想着狩猎结束可以去上京城里消磨几日的，可这几日瞧父王的模样，似是狩猎结束就要回北疆去了呢，正为此苦恼，不成想，就有人送****来了。
轻声道了谢，柳如烟跟着端木婉走了。
一盏茶的功夫，柳如烟对端木婉的称呼，已经从“惠王妃”变成了“婉姐姐”。
半是关心半是套话，几乎是一会儿的功夫，端木婉便从柳如烟口中得知了北疆王府的大致情况，结合她从惠王那里得来的消息，端木婉不禁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若是柳绮烟，兴许还能和北疆王府搭上线，这柳如烟嘛……
又一想到柳如烟的母妃是北疆王最宠爱的侧妃，端木婉脑筋一转，笑容更加和煦了，“如烟可听说过锦绣坊？”
咽下口中的点心，柳如烟点头道：“嗯，知道呢，是上京城最好的衣裳铺子，据说一过了冬月，锦绣坊就不接单子了呢。”
每年九十月间，各大王府世家都要开始准备年节时的新衣，锦绣坊虽有几十个绣娘和缝纫师傅，依旧不够用，所以，冬月开始，锦绣坊几乎就不营业了，每日虽开着门，预定的都是年后的衣裳了。
端木婉笑着点头，打量着柳如烟的身形道：“锦绣坊昨日送来了今年冬天最时兴的料子和衣服样子，如烟喜欢的话，不如挑几款。我吩咐下去，让他们先紧着给你做，回北疆前定能做好，到时候如烟带回去穿，也算是我的一点儿心意。”
“如烟何德何能？”
柳如烟惊喜的站起身，一脸的不敢相信：自打来了北郊围场，若是和柳绮烟一起倒好，旁人总会看着北疆王府和柳绮烟的面子上看顾她一二，可若是她单独出门，便是打招呼的人，那表情都格外敷衍。
此刻被端木婉这样高看一眼，柳如烟只觉得如坠云端。
“婉姐姐这样好，如烟无以为报，来日……”
“傻丫头……”
柳如烟的话没说完，就被端木婉笑着打断了，“你我如此投缘，可见是老天爷的安排，何苦想这么多？再说，说不定要不了来日呢，如烟这样的品貌性情，将来定是要嫁到上京城里来了，到时候，多来和我说说话做个伴，就是咱们姐妹一场的情分了。”
脸上飞起了一抹红霞，柳如烟觉得，端木婉简直是她的知己，每一句话都说到了她心坎里，让人听着心里温突突的舒服极了。
一边，却娇羞的说道：“婉姐姐又拿如烟打趣。”
只看柳如烟这模样，端木婉就知道自己没猜错，北疆王此次带她们姐妹二人来，未必没有联姻的意思，却不知道，打算把谁嫁到上京城里来，又嫁给谁。
若是柳绮烟，她是北疆郡主，上京城里匹配的上她的，不是皇子就是世子，说得出的也就那几个人了。
若是柳如烟，那选择的范围就大了，皇子世子是绝无可能了。
不过，妻凭夫贵，但凡是女孩儿，谁不希望夫婿的门第高些？
眉眼含笑的看着柳如烟，端木婉面露可惜的说道：“妹妹这样的品貌，这样的性情，做皇妃都绰绰有余了，只可惜，倒被身份给拖累了。”
闻言，柳如烟只觉得心里更委屈了。
这样的话，她母妃也说过许多次。
蚊呐着，却说不出什么来，柳如烟只摇了摇头，便听得端木婉轻声道：“不过，妹妹做皇子侧妃，却是绰绰有余的，也不知道哪位殿下有这个福分。若是我们殿下，那咱们可就真的是姐妹二人了，前世修来的呢。”
“婉姐姐说笑了……”
脸羞如红布，柳如烟连头都不敢抬了。
她虽是北疆王府的庶出小姐，可以父王的疼宠，要是嫁到上京城里来，想必门第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至于嫁给谁，她倒是真没想那么多，总之，父王和母妃定不会委屈了她就是了。
而端木婉，话一出口，突然心中一动。
你们不是情比金坚嘛，不是郎情妾意嘛，你为了她，拒绝了我，拒绝了别人为侧妃，难不成还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不成？
要知道，为你做主的那个人，可是全天下说一没人敢说二的，你三番五次的这样违逆，你就真的不担心吗？
唇边泛出了一抹胸有成竹的浅笑，端木婉回头看着柳如烟，一副长姐关爱模样的轻声说道：“我与妹妹投缘，所以与你说几句贴心话。”
柳如烟连连点头，端木婉拉着她的手温柔的说道：“一众皇子中，太子殿下就不消说了，东宫内侧妃良娣好几人。瑞王爱姬妾，宁王太木讷，我们殿下虽是个好的，却又太贪玩，不在这些儿女情长上花心思，冷眼看着，倒是那位平王殿下，瞧着面冷，人却是最好的，身边莫说侧妃侍妾，便连正妃，也要后年才进门呢……”
平王？
脑海中又浮起了昨夜那旖旎的画面，柳如烟面红耳赤，一颗心跳的更加急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