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下楼,店内早已没人,只有大堂之内仍是灯火通明,但是那店小二早已不见踪影,估计是刚才吓了一跳,现在夜已深,想必也没客人会来,便躲去哪儿休息去了。
曹柔还在心想这事要不要去告诉爹爹,但向曹三炮那房间望去,早已熄灯,只道爹爹今天车马劳顿,已经休息了。又看看眼前这个少年,在这一天的相处之中,她早已是对破虏无比信任,更何况她一向以侠女自居,对那后山的灯火,自然也是十分感兴趣。便也没多想,跟在破虏身后,二人蹑手蹑脚,相继步出大堂,向那后山竹林走去。
这风尘客栈当初只是这山林之中的一个小亭子,后来扩张之后才有了这一大片空地,可这后山却一直没被开垦过,通山之路便是一片竹林,在竹林之后才是密密麻麻的树林和枝丫。
二人走入竹林,当夜天上乌云笼罩,平时通亮的月亮也没了踪影,不时还有阵阵凉风袭来,吹动着竹叶沙沙作响,许多昆虫还在阵阵低鸣,二人又不敢打开火折,只怕被那人发现了行踪。曹柔向来胆大,可不知为何在这环境之中也不禁感到周边阵阵寒气袭来。
破虏本抓着她的手,免得二人在这黑暗之中走散,突然感到牵着的那手在颤抖,当下就牵得更紧了,曹柔自然感受到了这来自那大哥哥的温暖,心里顺时便安心了许多。
二人见那火光若隐若现,顿时加快了脚步,走得更急,不知不觉早已穿过了那片竹林,眼前开阔了许多,一路上跟着那一点火光,忽然只见那火光一转,便消失在了二人的视线范围内,破虏心下暗想:莫不是那人发现了背后有人在跟踪?
但二人并未停下脚步,飞快就到了那火光消失之处,两人走近才发现原来那地方后面是一个山洞,洞口不大,又在背后,所以那火光消失在这里,二人自然看不到了。那洞口很窄,一次只能过一个人,破虏便走在前面,一只手手里仍紧紧攥着柔儿的小手,而另一只手则握着那柄君子剑。
自打他从父母身边出来之后,这柄剑还未曾真正与人交过手,破虏心中也不是很明白这剑有何非凡之处,只道既然是父母所赐,那自然有其厉害之处。
行了一段路,山洞渐渐变得开阔起来,二人抬头环视一周,才发觉这哪里是个什么山洞,原来是通往这山后的一条隧道,二人走到这里,早已是到了山后,隐隐约约还能见到那云后的微微月色。二人不觉大惊:原来这不起眼的山中还有这般巧妙之处,不待二人停步,却见那火光又在前方闪动,只不过这次,那火光却变成了两束,难道这山后早已有人在此等候,想必那二人就在此处碰头。
破虏低声与柔儿说道:“如此月黑风高夜,又在这深山之中,想来这二人也不会是在此干什么好事。咱们与他们隔着些距离,找个地方先藏起来,听他二人要干什么,到时候再随机应变也不迟。”此时虽然黑暗,但在黑暗之中,破虏仍能瞧见柔儿重重点了点头,之间在微微的月光之下,曹柔的那一双大眼睛仿佛更加明亮了。
当下二人便躲在一块大石之后,尽管距离那两点火光相距还有数十米,但二人还是连大气都不敢出,若是两个武林高手在那儿,早就能凭呼吸声感知到二人的存在。
当下周围静得出奇,连风也静下来了,虫儿们也好似睡着了。只听到其中一人说道:“阁下为何将在下引到这来,是有什么交代么?”
曹柔一听这声音便惊了一下,这不是她爹爹曹三炮还能是谁?当下便明白了原来他们一路追踪的那人就是她爹爹曹三炮,这就想得通为何他要将女儿支开了,只不过不知道他为何半夜为何来此,也不知道是何人将他约到此处。
正待他两想着,之间对面的那点灯忽的一动,竟直直地向曹三炮飞去,这人一身布衣,也未戴头巾,待他凑近,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手中使的便是一根竹棍,虽然简单,可那棍法却是明显的丐帮棍法,借着那一闪一灭的火光,那人不是不辞而别的孙玉堂还能是谁?
只见他棍法凌厉,只便是想要一棍取来人性命,可那曹三炮虽说制火药是把好手,却对武功全然不解,只能忙忙后退,那孙玉堂却是步步紧逼,眼看就到了三炮跟前,说时迟那时快,曹柔一剑接住那棍,可她那剑法虽是师传黄蓉,却只练了短短一年,哪能接得住这丐帮六袋长老一棍,也只能忙忙后退。只有曹三炮在旁急道:“柔儿,你打不过他,快走。”
郭破虏看着这孙玉堂,心中虽然万般不解,可看到自己的妹子此时有生命之危,也来不及多想,拔剑便上。他虽未学过丐帮棍法,可是却偷偷见过黄蓉练过,对那丐帮棍法也算是略知一二。
只见他将那柄君子剑使得如游龙一般,将那竹棍隔在身后半尺,却也不进攻只是防守,他不知道这孙玉堂为何要将这父女二人置之死地,但也不想伤了这孙玉堂。
那孙玉堂虽然之前来势汹汹,待见到破虏出剑,气势便下去了一半,战到十几回合,破虏将那剑法一变,步伐却迟缓了许多,剑的初招也慢了许多,那柄银剑在空中缓缓而起,又缓缓而落,却能准确的将孙玉堂的每一棍都隔在身前半尺,这便是他所创造的桃花剑法,这桃花剑法的巧妙之处就像桃花飘落,看似在风中飘荡,毫无目的,却难以被一下抓住,如此一来,那孙玉堂便近他三人身前不得,缓缓落棍,却举掌向自己拍去,破虏大惊,忙举剑去拦,剑锋一到,孙玉堂手臂一疼,自杀便也没能成功,苦笑道:“罢了。”
破虏正待问名缘由,哪知那孙玉堂身前突然伸出一剑,他却好似根本感觉不到,直直地倒了下去,让那三人甚是愕然。忽然树林哗哗作响,二人从树后走出,定睛一看,这二人便是那百达通与他那白衣侄儿。只见百达通大惊道:“你这小儿,我今日只道你是郭家之人还让你三分,没想到你竟深夜行凶,在此处杀了丐帮六袋弟子。”
没等他说完,又有人影举着火把奔来,却是丐帮诸多弟子和那少林念真和尚。丐帮诸位不必多说,就那念真和尚,少林出家,却极少待在少林寺内,大半辈子云游天下,以惩恶扬善,弘扬佛法得名,当下见那少年手提利剑,那孙玉堂又身中一剑,倒地不起,喃喃念道:“善哉善哉,施主何故害人性命?”
三人更加愕然,刚刚那一剑来势极快,三人只道那孙玉堂自杀未果,放下了心,哪知还有人要取他性命,但这些人和那百达通叔侄却也来得太快了些,当下便解释道:“弟子绝未杀此人,是有人害他性命,栽赃于我。”
“栽赃,是不是你,一验伤口便知,这儿念真大师德高望重,就劳烦大师一瞧便知。”百达通笑着答道。那念真大师倒也不客气,当下便在众人眼下检验那伤口,之见那伤口贯穿孙玉堂腹部,那伤口形状呈长条三角状,正与那柄君子剑剑身形状一样。
众人都为江湖之人,即便武功再差,却也能分辨那伤口是何种兵器所为,就连曹三炮也忍不住惊道:“这伤口,倒真是这剑身纹路。”
“施主可还要狡辩,容老衲多说一句,这孙施主是个侠义之人,施主怎地还要从背后偷袭他,如此罪过,老衲不能坐视不管。”此时那丐帮弟子也是群情激奋,恨不得杀了这个少年出口恶气,原来这些弟子大多就是孙玉堂所统领之人。
破虏三人自知在此情况之下,诸般解释也是徒劳,更何况见那念真和尚一副要动手的架势,而且对方人多势众,这情况还是自己理亏,自知打不过,只望殊死搏斗一番,倒也痛快,只是连累了曹三炮与曹柔父女,回来一看,只见那曹柔眼神坚定,竟毫无惧色,那双眼睛仿佛在对破虏说道:“此事不能轻认。”
正待想着,那念真和尚与那一帮丐帮弟子早已冲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