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堂叫二人相对坐下,向那曹姑娘笑道:“想必姑娘已经认出了我家公子,是,你没瞧错,他就是郭家公子,也是你小时候喜欢跟着的那个哥哥。”待他说到这儿,曹姑娘不禁想起了小时候天天跟着这哥哥跑,没想到却是以这种方式相见,也没想到他生得这般俊俏。又想到刚刚躺在他怀中,不由得又脸上一红。
顿了一顿,孙玉堂又对着破虏道:“少爷,方才我拦你,只是因为大小姐和帮主嘱咐过,叫你不要暴露身份,请你见谅。”破虏拱手道:“怎会呢,孙伯伯。”
“你们两个原是见过的。”孙玉堂继续说道,即使他不说,破虏也早已猜出一二。“这位小姐就是名震蒙古的曹云曹三炮的千金,曹柔。他爹和郭大侠早有交情,你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郭破虏心中早猜到了,原来他爹就是曹云,当时靠着研制的独特火药,炸掉了蒙古三个大营的曹三炮。说到这个曹云,他原本只是这城中一个制造烟花爆竹的巧匠,后来蒙古入侵,他便致力于研制火药,最终研制出了一种名为“三炮”的火药,这种火药可以连续炸三下,一颗足以毁掉一个大营,因此被视为珍品,只有曹三炮自己有配方。而且这曹云善于化妆易容,然后放置火药,只要有他的地方,定早就布置好了火药,所以他纵然没有武功,也能把敌人治得服服帖帖的。
他成名后,被天下誉为大侠,一个没有武功的大侠他又怎么好意思呢,就想既然我练不会武功,那何不把女儿送去郭大侠那儿学武功呢?所以在破虏小时候,经常就是和这曹柔一起练功。
曹柔见他陷入沉思,便柔声说道:“破虏哥哥,那我还是像从前那般称呼你好吗?”这女孩子本就豪气,现在见到了郭破虏才难得羞涩一番,这点女儿家的心思早已都被在一旁的孙玉堂给看穿了,但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郭破虏自当她仍是孩童时期的小妹妹,也并无他意,便答道:“那自然是最好,可是柔妹妹,我出门之时已经答应过我爹娘,在外不可透露我的真实身份,我现在改名叫做郭临湘,就委屈你暂时改口叫郭大哥吧。”
那柔姑娘哪有不听之理,只有痴痴的点头,却是有些当年小女孩的模样。正在三人诉旧之时,忽闻楼下店小二的惊慌声,破虏便开门出去探探情况。刚打开门,之间店小二指着他道:“大爷,就是这人,刚刚那个小姐就是跟他进房的,当时有许多人看见呀。”
破虏望向那来人,身形较为肥胖,脸上横肉堆积在一块,看上去十分凶狠,再看那店小二已经吓坏了,正在一旁哆嗦。破虏从小与父母生活,本就是嫉恶如仇之人,此时又怎能看得下去,便跃下楼去,对方一脸凶像,自当是那个门派的纨绔子弟,自己不能轻敌,便摆出一副桃花剑法上前。那汉子却也不惧怕,郭破虏心里又紧张了几分,使得这套剑法显得有些许凌乱,第三招才刚出,这汉子大叫一声:“停,我不会武功,自然不会和你打。小娃儿,你这武功和郭家有什么关系?”
破虏心头一紧,难道这么快就被人瞧穿啦,等等,这人说他不会武功,又是来寻找柔妹妹,更何况他还认识我爹,难不成这人就是曹云?这下可闯祸了。便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先生见笑,晚辈只是看先生恐吓这店小二,心中不忿。晚辈这剑法是从小与家师所学,家师姓李,在下倒是姓郭。”
曹云嘟囔道:“谁恐吓他了,我只想问他几个问题,客客气气报了姓名,谁知道他就这番模样了。你这小娃也是好心,不瞒你说,我就是曹云,来找我女儿,适才听这小二说是你把我女儿带走了不是?”待他说完,脸上又有了阵阵怒意。
“爹爹,我没事,你看你,又把别人给吓到了。”
原来曹柔待破虏出门后,便无心与孙玉堂讲话,正在敷衍着与孙玉堂交谈时,忽然听到了爹爹的声音,忙急着去和爹爹解释,正想告诉他这就是破虏哥哥。但又听到郭破虏说他与郭家毫无关系,又想到之前破虏说他为了隐瞒身份而改名,便寻思着随机应变。
“这个临湘哥哥不是坏人,他刚刚还救了我一命呢,而且我们还是小时候的同伴呢。”曹柔解释道。破虏心中暗想,原来这小妹妹倒也是聪明机智,当下就对她增加了许多好感。
“是吗,什么儿时同伴需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呀,难道我今晚不来寻你,你就不知道该自己回家啦?”这两句话一出来,曹柔脸上顿时就红晕一大片,忙说道:“女儿知道轻重。”
破虏听了,倒是觉得这曹云似乎并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可怕,人人都害怕他的火药,可他又不是疯子,干嘛到处放火药呢?
忙解释道:“在下还有一位前辈也在屋内,前辈不信可以随我前去屋内。”“是呀是呀,爹爹,那屋子里还有一位大前辈呢。”曹柔随即也附和道。
当下夜已渐深,曹云也是孤身前来,便也在这店楼下寻了一间房住下。三人一同去破虏房内叙话,回到房内,只见窗户未关,桌上茶杯中还有一半茶水,可那丐帮六袋弟子孙玉堂早已不仅踪影。
曹云暗想,这二人倒不至于诓骗我,更何况那店小二也说过他们有三人同入房内。既然我与郭大侠相识,又与那丐帮帮主耶律齐也算相识,那这丐帮六袋弟子又为何会惧怕与我相见呢?这其中定有蹊跷,估计这事是冲自己而来,与这二人并无相连,当即决定让女儿与破虏同住一屋,他想这年轻小子虽年幼,可这武功倒也还过得去,待会如有变故,倒也可以保护一下柔儿。
交代完毕,便向二人说道:“那既然如此,你二人就在房内好好叙旧,我今天赶路辛苦了,先去歇息了。”
破虏二人心头纳闷,一是不解这孙玉堂为何要逃走,别人倒只怕是惧怕这曹三炮的名声,但这丐帮六袋弟子又怎能不知这曹三炮并非歹人呢?二是这曹三炮这做法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刚才还在质问二人,现在怎地如此开明?但也没办法,二人只好独处一室,刚才是三人一室被曹云所误解,现在倒是真的两人世界了。当下二人熄了灯相对而坐,侠义之人,心中自有礼法所牵制。回忆起童年旧事倒也有趣,不知不觉也相谈了半个多时辰。
当下入夜已久,被打开的窗户未关,有阵阵寒风吹入,那曹柔女子之躯,怎能受冻,竟打了两个大喷嚏。破虏之前与她相谈甚欢,竟也没注意这窗子,便起身去关窗,窗外早已是黑乎乎的一片,突然在那片黑夜中,一点烛光闪过。破虏忙唤来曹柔,二人盯着那点烛光,便知这人是去了后山,当下便相约前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