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鹿家,鹿采薇忍不住要开口替父亲辩解几分:“皇上这话说的好诛心,当年,您尚未亲政,鹿大人呕心沥血替您处理朝政,不敢有丝毫懈怠,每每忙到深夜,翌日的早朝从来没落下过,如今明明年岁尚轻,却已满头华发。”
皇帝却只顾着自说自话,踉踉跄跄的起身,东倒西歪,脚下一错,跌坐在御案前,干脆屈膝而坐,仍旧大口大口的喝酒。
“鹿家……呵,功臣啊!你刚才怎么说的来着,嗯……对!呕心沥血!”皇上忽然暴怒,将酒壶狠狠的砸了出去,墙角那一人高的瓷瓶,哗啦一声砸的粉碎,“可朕才是皇帝!应该是朕!呕心沥血的为百姓操心!应该是朕!勤勤恳恳的处理朝政!而不是他鹿大人!”
皇帝努力的睁着眼,布满了猩红的血丝。“他只是一个辅政大臣!辅政!!可是他呢?将所有的折子都看了个遍,在每一道折子上写下批注。而朕,只要描一遍,重新打回去就行了。那还要朕这个皇帝做什么?难道朕是岁的孩童么?!”
鹿采薇几乎被皇帝的话问的透不过气来,前世两人相敬如宾,貌合神离,原来都是因为父亲太过于不信任么?可是父亲有什么错?他只是领了先皇的皇命罢了?可眼前的皇帝又有什么错?他曾经一腔热血想为了天下百姓谋福,可却被父亲无意的阻拦住了。
说来说去,这怪谁呢?只怨造化弄人。
鹿采薇仍然记得,当初,对皇帝不是没有小女儿家的心思,那样才情绝艳的男子,自己也是娇羞过的,可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开始相对无话,再无涟漪?
“鹿大人,好容易,好容易朕等到鹿大人请辞,可偏偏,华氏又起来了。”凌轩眼中满是痛苦,他觉得憋屈,这个皇帝他做的憋屈!
鹿采薇叹了口气,亲自去外面,从一直小火煨着的小炉子上,倒了些滚水,又兑了些凉水,用干净的软巾浸,拧干准备帮皇帝擦擦脸。
“皇上,您是天子,这天下都是您的,鹿大人当初……也没想到华氏会如此猖狂。”鹿采薇很是无奈,当初父亲一片赤诚之心,千挑万选出了华氏,谁想,华将军能膨胀至此。
鹿采薇将帕子贴在凌轩脸上,将鬓角的汗一点点擦拭掉,看着眼前,透着颓废的皇帝,鹿采底着实是有些心疼。
手抚上凌轩的侧颜,没想到忽然被凌轩抓住了手,鹿采薇一时惊着了,下意识就往回抽手。可谁想,凌轩直接将鹿采薇压倒在地,一手直接固定住鹿采薇两手,举过头顶压住,一手顺着衣襟一扯,凤袍就被了衣襟。
鹿采薇从小克己复礼,哪怕做了皇后与凌轩行周公之礼,也从未遭受如此待遇,又羞又惊又怒。本能的就要开始挣扎。
“皇上!皇上快住手!”鹿采薇奋力的挣扎,可天生女子力气比男子小,况且凌轩此时神志不清,不遗余力,鹿采薇更是挣脱不过。
屋内正兵荒马乱,屋外也太平不到哪去。
华贵妃打听出皇后直奔御前后,也马不停蹄的赶来,却见所有宫人都侍立在外,顿时觉得不太好。下了辇也不通禀就要往里走。
御前当差的总管见状,硬着头皮拦了上来,陪着笑,小心的开口:“见过贵妃娘娘。”华贵妃被他阻了一道,只嗯了一声,仍要往里走。
总管心里忙不迭的叫苦,只得又上前一步,躬了躬身子:“贵妃娘娘,还在里面呢,陛下说,暂时不招他人面圣。”他是皇帝身边的老人了,如今皇帝这情形,皇后是嫡妻,进去见了也还说得过去,可眼前这个是皇帝心里忌惮的华氏女,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进去。
华贵妃彻底黑了脸,倒也真的站住了不再往前走,看了看关着的殿门,华贵妃抿了抿唇,拧着眉头问总管:“皇后进去多久了?是陛下召皇后来的吗?”
总管微微松了口气,正要解释,却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惊呼。华贵妃一愣,立刻抬脚往里走,总管习惯性又要拦着。
华贵妃柳眉倒竖,怒斥一声:“你没听见里面那声音么?说不定皇上有危险呢!你还敢拦着本宫?难道你要看着皇后弑君么?!”
一席话说的丧心病狂,生生给皇后扣上一个弑君的帽子,若今天不分辨明白,还不知道又要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来。
就这么一愣神,华贵妃绕过总管推门而入。可正殿却一个人影也不见。华贵妃缓缓走进正殿,轻声换了一声皇上。
偏殿里鹿采薇奋力挣扎着,凌轩却已经将鹿采薇的衣衫褪了差不多了,如今,鹿采薇微露,香肩颤颤,眼中满是泪花。
听见外头脚步声,鹿采薇忙抬头去看门是否关的严,同时一声怒喝:“华贵妃!皇上尚未宣召,你竟敢擅闯御前?!该当何罪!”
外面华贵妃被这一声喝,也踌躇了起来,方才的借口对总管还好用,如今遇见皇帝,如果再说这个,说不定会引火烧身。
鹿采薇紧张的看着门的方向,生怕这席话拦不住华贵妃,于是咬了咬牙,奋力抬起腿想踢开凌轩,没想到这举动惹怒了凌轩,一把将鹿采薇拉起来,转身摁在御案上,抬手搂起皇后的腿,莽撞的就开始起来。
鹿采薇本来身上就受着伤,被皇帝大力扯来扯去,一股钻心的疼。鹿采薇已经分不清是伤口的疼还是下。身的疼痛,只觉得脑仁都快裂开了,眼前的景象已经开始光怪陆离。
凌轩浑然不觉眼前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道,依旧埋头苦干,的身子柔韧温软,触手香软,只觉得自己沉溺在此地也心甘情愿。
华贵妃站在外面,原本踌躇不前,可渐渐,屋里传出来的动静慢慢开始不对劲了。总管尚且还没明白,华贵妃却一瞬间就懂了,脸色霎时惨白,却不敢置信。
总管还想拦着华贵妃,开口劝着:“您也听见了,陛下跟都没事,陛下还未召见您,您不如在外面等一会儿?”
华贵妃狠狠的瞪了一眼总管,不顾阻拦,一把上前推开了房门,待看清屋里发生的情形,身子一震,踉跄了几步。
她知道皇上并不喜欢皇后,所以再后宫,她也不把皇后当回事,而皇帝也从来没有因此有什么态度,所以华贵妃越加放肆。
谁曾想,今日所见,就想将自己的脸皮狠狠的拽下来扔在地上踩,只觉得两颊火辣辣的。眼中的鹿采薇,也不是如实的那样可怜,而是妩媚挑衅的看着自己。
华贵妃再也受不住,狠狠的摔门离开。外面的宫人都不明所以,却见贵妃脸色极差的走出来,聪明的都低下头不去多看。心里却有了几丝计较。
总管被贵妃突然爆发的脾气吓了一跳,忙不迭去扶门,也就因此瞧见了屋里的情况,也惊得猛吸了一口气。
鹿采薇此时已经木然的像一个破布娃娃,浑身都疼。凌轩却突然一顿,茫然的眨了眨眼。的鹿采薇,云鬓松散,钗环凌乱,一支凤凰步摇颤巍巍的勾着一缕头发悬在半空。
凌轩因为醉酒,反应都很慢,哪怕已经发现了人的不对劲,身体也没有及时的做出反应。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红宝凤凰步摇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终于,被鲜血染红的衣襟映入了凌轩的眼底,墨瞳一缩,下意识的连着倒退了几步。鹿采薇浑身绵软,也缓了一阵子才感觉到凌轩的离开。
挣扎着将衣衫拢上,手颤颤的撑起身子,却因为惊恐没了力气,身子一歪就要摔下御案。凌轩下意识上前扶了一把,没想到把伤口扯得更大了一些。
从皇后袖口掉落了一个小木筒,血液滴滴答答的顺着皇后的指间,滴落在那个小木筒上。凌轩只觉得喉头干涩,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鹿采薇被伤口的疼痛激起了怒意,只觉得彻骨的心寒。手颤巍巍的将衣衫穿好,可是鬓发却没办法重新梳妆,索性将所有首饰都拆掉,墨发如瀑披散到身后,遮住了衣衫上的血迹。
“陛下醒了……臣妾来,是因为新研制出了一种工具,能使人看清远处的物品,臣妾想,如今边境形势紧张,如果给斥候配上,想必如虎添翼。”
鹿采薇满脸淡漠,将小木筒放在御案上,余光瞥见明黄宫绸上晕染开的血梅,贝齿紧紧的咬着唇。凌轩顺着鹿采薇的动作也看见了那血迹,顿时一窒。
“皇……采薇,”凌轩开口后却突兀的转了话意,“陛下!”鹿采薇截口打断了凌轩的话,拼着一股子傲气,端端正正的行了礼:“臣妾告退。”
凌轩也失了再开口的语气,就那么怔怔的看着鹿采薇带着一身的伤痛,披着沾了血的凤袍,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待再也看不见鹿采薇的身影了,凌轩颓废的坐在椅子上,抬手着鼻梁,看着室内一片狼藉,哪怕对鹿采薇印象寡淡,却仍有了几分歉意。
凌轩将总管喊进来,斟酌了好半天,才开口:“你去皇后那里候着,等太医诊了脉出来,你仔细问一问,然后需要什么,一律从私库里取。”看着桌上的小木头,只觉得头更疼了。屈指叩着桌面,笃笃笃的声音。
总管抬眼看了看皇帝神色,也觉得难办,但是还是壮着胆子问了一句:“方才华贵妃……破门而入,想来……”
一提起这事,凌轩眉头拧的紧紧地,心里止不住的怒意:“华氏如今真是越来越猖狂了,你传旨下去,让华贵妃……”
凌轩却突然住了口,他能如何呢,华贵妃身后站着刚立功的华将军,总管等了半天,没见皇帝再说一句话,想来也懂了。正要退出去,就听凌轩开口“贵妃擅闯御前,罚她一个月月例吧。”
凌轩默默的收紧了力道,小木筒的机括扣进了掌心,微微的刺痛提醒这自己眼前的无能。
总管办好事回来,见皇帝一脸颓废,毕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总管上前收拾御案:“陛下,送来的是什么稀罕物?老奴可从未见过呢。”
凌轩这才仔细的打量手中的小木筒,回忆方才鹿采薇所说,手上摆弄了起来,随意对准一个方向,顿时惊为天人。
“这真乃神物,如果用在军事上,我儿郎如虎添翼呀!”总管听皇帝这么说,心里也高兴,乐得凑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高兴劲儿过了,再想起鹿采薇,凌轩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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