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
东市。
这里是长安城最繁华的街道。
川流不息的人群,熙熙攘攘的街道。
童府。
童老鬼的府邸当然会在最繁华的地方、最奢侈的地方。
但是,童老鬼不一定在这里。
年近九旬的童老鬼,不信鬼神之说,他只相信自己。
他只相信自己的江湖经验,七十年的江湖经验告诉自己,没事的时候可以露脸,但是,要有万全的保护,所以,他才会收下十三个干儿子、干女儿,让他们保护自己的安全。可是,有事的时候就不一样了,无论危险有多么的渺小,他都不会大意,不会用自己的命做赌注。
赌局是自己发财的道,自己绝不想让发财的道变成送葬的道。
童老鬼最信奉的一条江湖经验就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赌局是自己参与创建起来的,五十年来一直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是,现如今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失误。
该死的人没死了,不该死的人却消失了。
阿七是必死的棋子,可是,失算了。
他跑了,而且到现在也不见踪影。
排行第五的干儿子,代号豹子。
豹子奉命去补刀,面对身中剧毒毫无反抗之力的阿七,豹子居然没有当场干掉阿七,带人去追,可是,其他人回来了,老五没回来,他失踪了。
童老鬼立刻警觉了起来,事情有些不对劲。
阿七已经是将死之人,自然不会是老五的对手,那个不男不女的小子武功并不高,老五杀他自然不在话下。
可是,老五却失踪了,多半是回不来了。
那么,是谁杀了老五呢?
很显然杀老五的人一定是阿七的帮手,这个人会是谁呢?
不管是谁,能杀老五的人一定是个高手。
危险的信号已经传来,虽然,面对阿七这样的雏,童老鬼并不担心,但是,小心总不会错。
“蝙蝠组的人马都下去了吗?”童老鬼眼神中带着神秘,看着面前的老刁。
“回老爷,人马全都撒下去了,遍布整个长安城,只要阿七和那个娘娘腔一出现,我们就会第一时间得到相关的消息。”老刁谨慎的回答着。
“嗯,熊老大他们准备好了吗?”童老鬼口中的熊老大就是他的十三个干儿子、干女儿之中的老大,什么干儿子、干女儿?说白了就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十三个打手,拥有各种本领的打手。
“已经准备就绪,黑寡妇和水鬼负责随时留意各种消息,熊老大带着其他人准备停当,就等阿七回到长安城,随时都可以一网打尽。”老刁的办事能力是无疑的,很多事情童老鬼还没有说,他就已经安排的天衣无缝。
长安城的网已经撒下,问题是能不能捕到鱼?
官道。
通往长安城的官道。
官道上一辆破旧的平板马车,迎着黄沙缓慢前行,驾辕的马也很瘦,尤其是顶风而行,更是有些吃力。
一辆马车,四个人。
一对老夫妻,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
老夫妻的年纪已经很老,满脸褶皱的皮肤,饱经风霜的面孔。
人生的经历就是岁月摧残的过程,这样的过程每个人都会经历,也同样只有同一个结果。
满头银发的老夫妻看着车上的自己一双儿女,眼中透出的却是无奈。
自己已经老了,已经没有几天活头了,可是,自己的一双儿女怎么办?
两个孩子都已经二十多岁了,大女儿穿着花布格子的上衣,破洞的裤子,围着头巾,胖嘟嘟的脸,萌萌的眼神,和她的年纪并不相符,她的世界里还生活在七八岁的年纪。
小儿子天生一只眼,嘴歪眼斜,破旧的粗布衣服同样破着洞,黑黑瘦瘦的身体,显示了长期的营养不良,一只腿还有点瘸。
黑瘦的小儿子看了看官道的四周,确定没人,随后实在是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大女儿锤了他一拳,“你笑什么?”
阿七憋着气,一边笑一边说道:“娘娘腔,你的扮相实在太好笑了,呵呵呵呵。”
胖嘟嘟、有点傻的就是娘娘腔,一个胖村姑的打扮,确实和娘娘腔原来的模样有着天地之别。
“你不是说娘娘腔很像女人嘛?我就把他打扮成女人,但是,总不能打扮成仙女,那不是惹人注意吗?”说话的是满头银发的老太婆,当然就是楚恋依。
赶车的还是面无表情的封云,只不过已经是老年的封云。
娘娘腔瞪着眼睛,看着还在那里笑话自己的阿七,喝道:“再笑,我把你另一只眼睛也弄瞎。”
说着又踹了阿七一脚。
阿七这才老实了一会儿。
“记住,我们一家人是逃荒来的,到长安城投奔亲戚的。记住自己的角色,千万别漏了马脚。”楚恋依在叮嘱着几个人。
一路的颠簸,四个人都快被这辆破马车弄散架了,为了造就逃荒远来的假象,四个人坐着这辆破马车饶了一个大圈,才来到长安城。
凤凰街。
凤凰集。
有街道,自然就有集市。
凤凰街背靠着东市,虽然是相邻的一条街,但是,这里的人要穷的多,这里是富人区里的贫民区。
凤凰街的街尾,一个幽暗的胡同,一套很久没人住的别院。
四个人坐着破旧的平板马车,穿过热闹但有些脏乱的集市,来到了凤凰街的这间别院。
这是娘娘腔家的别院,很久都没有人住过的一间别院。
四个人进入别院,看到的是荒草满院、院中还有一口井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水,四间正房并不高大,却很古朴典雅,只是门廊下满是蜘蛛网,推门进入正堂更是满屋的灰尘。
荒凉的院落,住下了四个准备复仇的人。
弯腰驼背的老头和自己黑瘦、跛着一只脚的儿子在打扫院子,傻傻的女儿在院中发呆,老太婆在忙着张罗中午的饭菜。
一个不速之客意外的走进了荒凉的别院,这条街上的老户都知道这个院子七八年前被人买下之后,就再也没人来住过。
于是,突然间出现的别院主人便引起了左右邻居的注意。
进入别院的,就是别院的邻居张寡妇。
张寡妇四十多岁,穿着干净,衣着朴素,进门之后拉着老太婆的手,东家长西家短的聊了起来。
无所事事的女人,最擅长的当然是嚼舌根。
老太婆也一样迎合着张寡妇,对于邻居的拜访,不论出于礼貌还是其他的任何方面,当然要热情些。
下午的时候,张寡妇又给老太婆送来了半娄鸡蛋,看来姐妹两个相处的非常融洽,通过半日的聊天建立了亲密的感情。
夜已降临。
明月当空。
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商讨着下一步的情况如何进行。
目前为止,四个人一致认为自己的隐藏是成功的,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凤凰街的背后,就是东市,东市中间地带就是童老鬼的府邸。
“夜探。”阿七第一个提出了观点。
“不行。”娘娘腔立即否定了阿七的观点。
“为什么?”阿七很疑惑的看着娘娘腔。
“我们现在对童老鬼的府邸外部和内部的情况,没有丝毫的了解,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不仅会有危险,还会暴露我们的情况。”娘娘腔分析了目前的情况,建议不能轻举妄动。
“那你说怎么办?”阿七反问娘娘腔的意见。
“我们现在刚到这里,先按兵不动,利用我们的隐藏身份慢慢向童府渗透,了解清楚童府的情况,再伺机而动。
“看来我们现在只能先这样打算。”楚恋依也赞同娘娘腔的说法,现在确实不能冒失。
“嘭”一声,不知何物破窗而入,封云的反应非常快,伸出两指嗖一下就夹住了破窗而入的东西。
阿七推门冲出屋外,门外无人。
封云一看手中的东西,是个纸团,包裹了一块石子的纸团。
封云打开纸团一看,心中一惊。
纸团写着:“今夜有人来袭。”
“看来,我们都太高估自己了。”封云将纸团递给了大家。
三个人一看也都大吃一惊。
“大家都不用再伪装了。”楚恋依撕去了易容面具。
“我们不仅高估了自己,还严重的低估了对手。”娘娘腔缓缓的坐下,看着在那张纸团有些发愣。
“这张纸团会是谁送来的呢?这个人为什么要向我们通风报信?”阿七提出了一个疑问。
“能向我们通风报信的人,显然一定是童老鬼的敌人。”楚恋依思索着说道:“因为我们在长安城根本就没有朋友,也没有人帮助我们,很显然这个报信的人也知道我们要对付童老鬼,所以,他才会帮我们。”
封云思索着道:“我不明白的是,我们是怎么暴露的呢?”
“怎么暴露?哼!我看十有**是娘娘腔。”阿七看着刚刚撕去易容面具的娘娘腔。
“什么?怪我?”娘娘腔瞪着阿七:“凭什么怪我,我看暴露的人是你。”
阿七撇着嘴道:“哼!你的演技太差了,扮演一个痴呆,你就应该时不时的傻笑一下嘛,跟块木头似的,怎么能不露馅?”
娘娘腔腾地站起,瞪着阿七:“我怎么没笑,我都笑一个下午了,我的嘴刚合上没一会儿。我看倒是你,装个残疾人,腿脚那么利索,怎么能不露馅?”
“什么?我装的还不像,我在裤子里面用木棍绑着腿,我腿怎么利索?”阿七一听就急了。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跟一对冤家似的,动不动就吵,吵能解决什么问题?”楚恋依打断了两个人的话,继续说道:“依我看,这件事,谁都不怪,只怪我们严重低估了对手的实力。”
封云:”为什么这么说?“
楚恋依:“童老鬼在江湖上混迹了七十年,长安城是他的大本营,这里的每一草每一木他都了如指掌,我们四个人坐着板车招摇过市,虽然是易了容,但是,也同样难保不被童老鬼的手下注意到。今天,我们刚一进院不久,就来了一个张寡妇,这个人我没看出任何的异样,完全是一个很正常的市井女人。可是,从这个纸团来看,证明了我们已经暴露,那么,今天的那个张寡妇,就一定有问题。我猜测这个女人应该就是童老鬼手下的黑寡妇,他是童老鬼手下专门负责收集情报的。”
封云:“既然已经暴露,那么,就只能正面迎敌。”
阿七瞪着眼睛,恨恨地说道:“对,他们不是偷袭吗?那就来一个杀一个。”
楚恋依思索着说道:“杀,自然是要杀,不过,我们要计划好,他们来的肯定不止一个人,我们要最少抓住一个活口,从他的嘴里,我们要知道童老鬼现在在哪里?以及童府的基本情况。随后,我们再杀进童府,干掉童老鬼。”
“好,就这么办。”三个人异口同声。
密室。
装修豪华、金碧辉煌的密室。
童老鬼在两个小妾的服侍下,一边抽着水烟一边享受着。
老刁慢步走进了密室。
老刁:“老爷,棋子有消息了。”
“哦?说说看。”童老鬼仍然眯缝着双眼,正在吞云吐雾。
老刁:“黑寡妇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并且已经证实就是他们。”
“他们有几个人?”童老鬼懒懒地询问着老刁。
老刁:“一共四个人,有阿七那小子和那个娘娘腔,还有一个女人不认识,但是,最后一个居然就是封云。”
“嗯?”童老鬼睁开了一只眼睛,看着老刁说道:“封云?就是那个打败阿七的封家人?”
老刁:“是的,老爷。就是周百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的那个封氏家族的高手。”
“他怎么会和阿七在一起?”童老鬼很疑惑。
老刁:“这个我正在查,不过,我也很纳闷,在棺材街,封云就差那么一点就把阿七杀了,按理说,他们两个应该是敌人,怎么会突然间走到了一起呢?”
童老鬼:“这世上的事很难说,敌人转眼之间就很可能变成朋友,朋友也难保不会转身之后变成敌人。”
老刁:“这样看来,老五失踪的事情,八成就和这个封云有关。否则,以阿七当时的情况,老五绝不会失手,更何况是失踪。”
童老鬼点头说道:“嗯,他既然想和阿七这小子一起死,那么,我就成全他。准备的怎么样?”
老刁:“水鬼和刀子带了十几个好手,负责夜袭。”
童老鬼点头:“嗯,让他们机灵些,封云和那个阿七都不白给,不要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老刁:“是,请老爷放心,水鬼和刀子经验丰富,偷袭是最拿手的。”
童老鬼点了点头,再一次倒在软榻上,开始吞云吐雾,享受着自己神仙般的日子。
夜已渐深。
是三更。
凤凰集已经没有了白日间的繁闹。
幽静森森的别院,更是没有一丝的声音。
院中的杂草已经被铲掉,平整的院落,此时干干净净。
屋内没有灯光,皎洁的月光洒落在院中。
院中有一口井,虽已废弃多年,但还是有水。
蹊跷的事就发生在这口井,静静的夜里,突然井中发出了水声,像鱼儿在游动,但井中怎会有鱼?
井中没有鱼,但却有人。
井口突然露出了一个人的脑袋,黑巾蒙面,口含匕首,眼睛四处乱转的黑衣人。
黑衣人慢慢的爬出了井口,慢慢的靠着墙边走向窗边,四下观望了一下。
随后,黑衣人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细细的竹筒,这是迷香,是下五门的下三滥手段。
迷香可以迷倒屋里的人,让人昏睡,随后,或进屋行窃,或图谋不轨,皆可随心所欲。
黑衣人将竹筒探进窗户内,吹了一口气。
顷刻间之后,黑衣人向门外一招手。
门外的院墙之外,飞身进来十几个黑衣蒙面人,为首的提着雪亮的破风刀,当先而进。
门口的黑衣人当先推开了房门一看,突然愣在了那里。
黑衣人推开门之后,看到了一个人,可是,并没有被自己的迷香迷倒,而是直直的站在门口,狠狠地盯着自己的人。
白色的闪电,突然间出现在黑衣人的面前,黑衣人没有任何的反应时间。
惊讶已经占用了他本应该有的本能反应。
剑光闪起,封云的噬魂剑在黑暗的房间内早就了一道白色的闪电,“噗”一声,黑衣人带着水的头颅,被封云一剑劈出了门口,飞向院中那十几个黑衣人。
头颅滚落到了院中,滚落到十几个黑衣人的面前。
手提破风刀的黑衣人大吃一惊,看到屋里走出了三个人,一个左手提宝剑的人在冷冷的看着自己。
“敢偷袭我?我让你们有来无回。”说话的人在身后。
阿七在十几个黑衣人的身后,手扶着魔刀狠狠地盯着他们。
“从井中爬出来的这个人应该是水鬼,而你应该就是刀子。”楚恋依看着刀子和其他黑衣人说道:”童老鬼是鬼,但他不是神仙。“
刀子真的很吃惊,自己和水鬼的合作向来十拿九稳,可是,今天出了岔子,水鬼被人一剑砍了脑袋。
其他的黑衣人也都哆哆嗦嗦的看着刀子,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命令。
可是,还没等刀子的命令发出,身后的阿七和前面的封云已经飞身而上。
刀声。
剑光。
是魔刀在呐喊,是噬魂在咆哮。
黑色的魔刀在黑暗的夜空中,带着嗡嗡的风声,砍掉一个又一个的头颅,溅起一片又一片的血滴;
雪白的噬魂反射着皎洁的月光,映射着封云凶狠的眼神,吞噬着众多黑衣人的鲜血。
阿七和封云穿梭这人群之中,两个人幻影般的身形,闪动在庭院之中。
顷刻之间,包括刀子在内的十几个黑衣人,全部身首异处。
“留一个活口!”楚恋依大喊着。
可是,已经晚了,最后一个黑衣人已经在阿七舞刀之际,倒在了血泊之中。
楚恋依无奈的看着已经杀红眼的阿七和封云。
娘娘腔瞪着眼睛走到阿七面前,吼着:“你痛快了,让你留一个活口,你忘记了?”
阿七这是才反应过来,挠着脑袋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杀的正兴起所以”
“哼!”娘娘腔瞪着阿七。
这时,半开着的大门,探头探脑的伸出了半个脑袋,看了一眼院中,随后,突然消失。
可是,楚恋依却看得非常清楚,是她?
楚恋依赶紧大喊道:“是黑寡妇,快追。”
封云和阿七听到后,赶紧飞身而起,阿七使用自己的魔影神行,带着重重身影飞出庭院,飞到凤凰集的街道中心,拦在了黑寡妇的前面。
黑寡妇正在街道上飞奔,可是,却突然间看到阿七拦在了自己前面,而后面的封云也堵住了自己的退路。
黑寡妇眼珠一转,突然,跪在了阿七的面前,凄凄惨惨的哭着:“这位少侠,我只是好奇,没想破坏你们的事,你就饶了我这个寡妇吧,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我什么都没看见啊。”
阿七走到黑寡妇面前,撇着嘴看着黑寡妇,说道:“妇道人家?一个普通的妇道人家,会有这么快的腿脚?你当我傻吗?”
正伏在地上的黑寡妇,听到阿七的话,突然不哭了。
“小心”声音来自远处急急奔来的娘娘腔和楚恋依。
突然间,黑寡妇飞身后撤而起,抬手之际一个黑点“嗖”一声,直奔阿七的面门,阿七大惊失色。
太快了,黑寡妇的身法实在太快了,阿七根本就没想到,黑寡妇抬手后出现的黑点更是快的不得了,黑点在黑暗中更是让人防不胜防。
就在黑点眼看着要接近阿七面门的时候,一道青色的影子,突然从阿七的面前飞过,黑点也随着那道青色的影子而飞走。
阿七转头一看,是一条小青蛇嘴里还咬着一只黑色的蜘蛛。
阿七知道那是娘娘腔的小青蛇,阿七的冷汗瞬间从鬓角流了下来。
娘娘腔和楚恋依也飞奔到了阿七的跟前。
黑寡妇一看自己失手,刚要飞身而走,可是,她感觉到身后一道逼人的寒气已至,“咔嚓”一声,黑寡妇的一条腿,被封云瞬间砍断。
黑寡妇疼的倒在地上直打滚。
“好险,这个黑寡妇太毒了。”娘娘腔看着地上打滚的黑寡妇,又看了看小青蛇口中的毒蜘蛛。
楚恋依:“黑寡妇的外号就是因为她豢养的毒蜘蛛而得名,被她的毒蜘蛛咬到,必死无疑。”
阿七此刻已经缓过神儿来,怒气冲冲的走到黑寡妇面前,“唰”一声拔出了黑色恐怖的魔刀。
“说,童老鬼现在在哪里?”阿七怒目而视,看着黑寡妇。
封云、楚恋依和娘娘腔也走了过来。
楚恋依:“我知道你就是黑寡妇,但是,你也看到了,刀子和水鬼已经死在我们手里,也不差你一个,说与不说你自己掂量。”
黑寡妇此刻已经疼得满头是汗,可是,突然间,他的嘴角流出了黑紫色的鲜血,气绝身亡。
封云上前一看,回头说道:“自杀了。”
“啊?宁可死都不说?”阿七很奇怪。
“他当然不会说,也不敢说。”说话的不是四个人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是谁?
声音来自四人的身后,四人听到声音赶紧回头一看。
黑暗的街道远处,走来了一个人,一个五十几岁的男人,瘦高的身形,花白的胡须,炯炯发光的眼神。
楚恋依看着慢慢走近的男人,感到很眼熟说道:“你是谁?”
来人说道:“盟友,我是你们的盟友。”
娘娘腔:“盟友?”
来人说道:“不错,是盟友。”
封云:“什么盟友?我们什么时候有过盟友?”
来人说道:“拥有共同敌人的盟友,如果不是我向你们通风报信,今晚你们不可能如此顺利的反击他们的偷袭。”
阿七:“是你向我们通风报信的?”
来人说道:“是的,是我。”
阿七:“你为什么要向我们通风报信?”
来人说道:“因为我们是盟友,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楚恋依仔细的看着来人,猛然间想起了什么,看着来人说道:“我想起来了,你是屠九。”
屠九笑着说道:“不错,我是屠九。是你们的盟友,屠九。”
楚恋依冷笑道:“盟友?我们可不敢当。”
屠九笑着说道:“敢当,你们当然是我的盟友,你们想杀了童老鬼,这和我的想法一样,我可以帮助你们,我可以给你们提供童老鬼的所有信息,所有你们想知道的信息。”
娘娘腔警觉地说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屠九:“就凭我也同样想快点让童老鬼死,越快越好。
楚恋依冷笑道:”你想让他死,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这是一个问题,不能绕开的问题。
屠九笑道:“我和童老鬼之间恩恩怨怨很多年,我们都太了解对方了,我杀不了他,就像他也杀不了我一样。所以,你们的出现是我最好的机会,而这个机会也是你们的,有了我的帮助,你们就能很顺利的杀了童老鬼,这也是我的愿望。”
楚恋依:“你以为你就是好东西?”
屠九笑道:“在这江湖里讨生活,没有任何人的手是干净的。不错,我也不是好东西,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我是不是好东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们,我们有共同的目标,共同的利益,至于其他的,等到杀了童老鬼之后再说。”
娘娘腔冷冷的说道:“这样我们岂不成了你的棋子?”
屠九:“棋子?江湖中只有利益,共同的利益、不同的利益,谁不是棋子?棋子又如何?只要利益相通,谁是谁的棋子还重要吗?”
四个人互相对望了一样,显然屠九的话打动了四个人,屠九说的是实话,难以反驳的实话。
棋子又如何?
谁又不是棋子?
江湖中有谁不是棋子?
屠九知道自己的话,很有作用。
屠九:“童老鬼得力的手下,已经有四个人已经死在你们手里,其他人并不打紧,但是,有一个人,你们要千万留意,这个人是童老鬼手里的王牌,他是轻易不会出现的,但是,他的武功很高,高到不可思议,他的代号叫剃刀。”
楚恋依:“剃刀?”
屠九点头:“嗯,是的。”
楚恋依:“为什么从未听说过?”
屠九:“因为他是童老鬼的护身符,是童老鬼保命用的,很少有人见过他,但是,谁都知道他的存在,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谁也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出现?但是,他的武功真的很高,童老鬼就是因为这个人才会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楚恋依:“这个剃刀,有什么特点?”
屠九:“他的代号就是他的特点,他有着任何人都没有的特殊兵器,他的兵器就是一把剃刀,专门剃胡子用的剃刀。”
江湖之大无奇不有,江湖之内能人辈出,无论何时都不能高估自己,无论何时都不能低估对手。
四个年轻人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江湖中有很多事都是自己根本想不到的。
未来的江湖路,还有风雨、还有坎坷、还有陷阱、还有无奈。
还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在等待着四个年轻人。
敬请期待下一章。
沧桑三叔
2018年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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