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暑期临近,学校里的师生们总是要比往常更加忙碌一些,他们在每次即将迎来长假之前,都不得不面对一系列的期末总结与考试测验。从这一方面来说,不仅普通学校如此,聋哑学校也是毫不例外。
在高阳市为数不多的聋哑学校当中,有一所名为希美的聋哑学校最为知名,它的规模最大,设施最为完备。
在短短的一年多时间以来,这家聋哑学校便已经凭借着高品质的教学质量以及与国外专业医学团队的紧密合作,变成了聋哑儿童就学的首选学校。
在过去的一些实践中,有相当一部分聋哑儿童因通过专业的治疗以及科学的教学,恢复了部分的语言能力,这可以说是让人感到非常振奋的成功案例。
在希美聋哑学校取得一系列另业界瞩目的成绩背后,是来自校方和一支国外医学团队共同辛劳付出的结果。现在带领着希美聋哑学校不断开拓进取,锐意创新的领导着,是一位长期投身于聋哑人教育事业,又心怀热忱的年轻女校长。出身于教育世家的她,对教育事业有着近乎如同骄阳般热烈的感情,她对自己这份工作的认真程度、孜孜追求,都给人们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尽管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希美聋哑学校受到了社会各界的广泛赞誉,整个学校的教职员工们也处在志得意满的喜悦之中,但在校长的办公室里始终维持着简朴与素雅的格调,在面积不是很大的房间里,并不能够看到丝毫本该属于这位成功的教育工作者应该有的那些优越条件。
在这间办公室里,只有一张摆放在书柜上的荣誉证书,在默默彰显着这位女校长的荣誉事迹。“年度杰出贡献教育人物”这一非常有分量的教育界奖项,早已被她收入囊中,这是整个行业在过去的一年中对于她和希美聋哑学校的充分肯定与褒奖。
而在这一头衔的下面,则是无比荣耀地镌刻上了她的名字——陈凤玲。
在当年检举了这所学校原校长王河徇私舞弊、私吞公款之后,这位年轻女教师的职业生涯就像是坐上了火箭一样,不断攀升到了新的高度。
因为她的正义之举,上层教育局的领导对她赏识有加,加上她整个家族在教育界几代人的辛勤耕耘,更是将这样的好印象不断地增加。
最终,陈凤玲被破格提升为了这所聋哑学校的校长,承担起了带领这所处于困境中的学校继续努力前行的使命。
今天,在陈凤玲的办公室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对陈凤玲来说,对这位客人她是怀有很深的愧疚与自责的。不过,人与人之间,总是要经历一些风雨洗涤,才能够更加清晰地看清对方,同时也看清自己。
“没想到你已经回来了,现在看着你就坐在我面前,我却感觉我们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朋友一样。”陈凤玲微笑着说道。
“我们很早以前就是朋友了,至少我是一直这么认为的。”女人的声音很温柔很亲切。
陈凤玲点点头,说道:“你变化真的很大,不过我很高兴能够看到这些改变,我想你现在一定很快乐。”
女人说道:“是啊,我现在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更加美丽了。今天我是想来看看这里的一切,我要感谢你为这里的孩子们所做的努力。”
陈凤玲客气地说道:“不,是我要代表整个学校,向你表示感谢才对。如果没有你在国外积极地帮我们牵线搭桥,联系了这么出色的国外医学团队,还不断向学校提供设备、器材,我想我们今天看到的希美聋哑学校,就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事实证明,你所提出的将医学与教育相结合的方式,借助植入人工耳蜗,以及配合长时间的语言训练,的确能够在帮助聋哑学生恢复部分听力及语言能力方面收获极大的进展。我们过往的案例中,已经极为充分地体现出了这一点。说实话,最初我并不是那么相信这些,但我现在很庆幸当时自己选择了跟你合作。”
女人很高兴地说道:“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今后我们也要继续努力下去。我感受过跟这些孩子们一样的痛苦与自卑,我能够明白重获新生的意义有多么重要。当第一丝声音通过耳朵传入心中,当第一次通过喉咙发出一个音节,为此所付出的努力往往是无比巨大的,但这就是生活的意义所在,永远也不要放弃希望,而我就是希望能尽到自己的一些贡献。”
陈凤玲很认真的说道:“你还是当初的你,永远怀着一颗善待他人的心。可是那个时候的我,却没有试着要去了解你,接受你,反而因为你的家庭背景,而对你产生了非常大的偏见。我那个时候真是太幼稚,太无理取闹了。”
女人用一种很清澈的笑声回应了陈凤玲,随后说道:“没关系,那些事情在现在看来,不过是些值得回忆的趣事了。当时我也以为你就是个嫉妒心极重,又很蛮不讲理的人。我们都没有看到彼此的优点,不是吗?直到你检举了王河之后,我才意识到其实你是那么看中自己所热衷的事业,容不得有人玷污教育工作,热爱学校与那些孩子超过任何一个人。”
陈凤玲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就算是我们扯平了吧,之前我们一直通过邮件保持联系,也探讨过很多关于学校的事务。虽然,现在希美聋哑学校的确已经逐步走上了正轨,但是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去做。从我们把这家聋哑学校变成私营性质之后,所需要维持经营的费用也在不断攀升,如果仅是依靠学费收入以及教育局的一些扶持资金,肯定是杯水车薪。也正是因为开聋哑学校几乎类似于做慈善,才会导致社会上针对特殊人群的教育机构如此匮乏。”
女人说道:“这些问题的确非常重要,我也一直在想办法,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找到最好的解决方案的。”
陈凤玲叹了口气,说道:“你已经为学校做得太多了,原本是不该再麻烦你的,但我这里也不过是有一些教育部门的人脉资源而已,他们所能够提供给学校的帮助十分有限。当然,你之前提议拒绝李淑君那个慈善机构继续对学校的资助,我始终是非常同意的。从发自内心来说,我也不希望由这样一个对教育事业甚至于慈善都完全流于表面,不是出自真心的人来帮助我们。”
“也许是我有些任性,但是我不能够允许李淑君以资助学校为由,强迫整座学校去配合她刻意营造、树立自己的正面形象,频繁地发动媒体来学校作秀,召开一些媒体、记者的见面会、捐赠仪式,这些活动不仅影响到学校的正常教学,也给人一种流于形式的做作之感。”女人的语气有一丝烦扰。
陈凤玲说道:“放心吧,至少我们现在不用再跟她打交道了。你既然来了,今天就去见见学校的学生们吧,她们也很想见见你,你可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
女人笑了笑,显得有些很不好意思,“我只希望他们能够每天开心地成长,那么我们的努力付出就都是值得的。”
“对了,你回来之后去跟孩子见过面了吗?”陈凤玲问道。
女人的神情显得有些落寞,“见是见了,但这反而让我越来越觉得不甘心。”
“怎么了?”
“李淑君把霖霖送到了寄宿学校之后,一直都在阻止我去见他。在我出国前,就因为校方受到她的要求,不让我跟霖霖见面。这次回来后,虽然是跟霖霖见了面,但是时间又很短暂,而且要不是我态度强硬,只怕校方也还是不会让我见霖霖的。”
“之前你在邮件中跟我提过那所学校,也让我专门留心杜霖在寄宿学校里的近况。因为我跟那所学校里的几个老师关系都不错,总算是经常能够通过她们打听到一些杜霖在学校里的生活、学习状态,但这绝对不是长久之计,李淑君这么做是蛮横无理的,谁也没有道理没有权利阻止一名母亲去见自己的亲生儿子,既然你这次回来了,就想办法把杜霖从杜家抢回来吧。”
女人点点头,说道:“我已经达成了自己的一个心愿,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达成另一个,那就是将杜霖接回来,我们母子两个人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再也不分开。只是,现在我还没有充分的把握做到这一切,但离实现这个愿望的日子我相信也不会太远的。”
陈凤玲说道:“听说杜泽明始终都没有再婚,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律师看来也一直没有能够得到上位的机会,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个令人唾弃的第三者而已,我们可以找律师好好咨询一下你的情况,做好准备才能打好接下来这场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