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了好久终于盼到今天,忍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
“小心!”
破风声四起!林海丽连滚带爬狼狈逃窜,回到安全地带即仰躺在地上,气喘如牛。
走近,半蹲着,良久,一声长叹。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再回首,朝黑暗调皮地眨眼--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感觉--真棒!
运筹帷幄于帐内,决胜于千里之外。这是他的主场,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但这并非最佳选项。天知道,站着说话不腰疼,不让她吃点苦头还以为这活隔壁家的王大爷都能干!
不过放心,为了传颂度,约定好,她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
也就是说:无损以上,死亡以下。
再次半蹲,黑暗里已不知第几次重现“思考者”的经典:生活有风险,立旗需谨慎。
拂袖,脑瓜子一甩,三千烦恼丝抛于后:谁管他呢!哪家男儿不风流!
咯咯咯--荡漾着。
“听!”林海丽突然道,声音变得低沉,“有异响,像是鬼叫。”
“咳咳,少唬人,哪来的鬼叫,兴许只是机关的余音。”
“你别转移话题!我肯定没听错,那就是鬼叫!”
嘟囔“眼不见为净”三次,名侦埋怨:“为什么要说鬼?我实在不想迷宫中有人变成鬼。”
担忧爆炸开来,倏忽间塞满她的脑袋。根据丛林法则,狮子只吃跑得慢的老弱残兵,如此,亲弟弟林海锐还不首当其冲?当下林海丽失控般地念叨:“我听错了,我听错了,我听错了……”
见证着一个特立特行的女强人变成草木皆兵的弱女子,名侦只能说:她还不够可怜。否则,以他菩萨心肠肯定会跪在她的面前请求伟大的光明神的原谅。
“别人的地盘不宜久留,我们得马上启程,还要加快脚步,把之前停顿的所有都给补上。”
“那什么,”林海丽竭力回忆,“那会跳的玩具是什么来着?”
“不是玩具。”名侦没好气道,“是举世无双的机关克星弹弹神球。”
“就是它!赶快拿出来,我们跟着它跑不就成了?”
“说得轻巧,你不知道,刚才那毫无计划的一掷让我悔青了多少肠子。这是一次性用品,用完可没有,还是说,你期待我会像莹儿小姐那样一箱一箱搬出来?”
“你这死穷鬼自然不能和莹儿相提并论。”
“那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你要一个女人走在危险的最前面?”
“作为绅士,我自是不能让女士铤而走险,但站在群众的立场看,只能委屈你了。为了仰慕已久的公平,其他人也有受到机关大师庇护的权利。”
“唇亡齿寒。”
“这句话同样适用于我。”
“……”
黑暗中林海丽看似思想挣扎了很久,最后她挫败地“唉”了一声:“请机关大师告诉我,我现在该往哪条通道走。”
“抱歉,这不是机关大师的业务范围。”
“哈?为什么?你不是把地图都记住了?”
“对,地图我记得清清楚楚。”
“那你倒是给我指条明路啊!”
“啧啧啧,不好意思,我现在连自己在哪也不知道。”
“……”良久,“你不为你的无能羞耻?”
“我诚实,我骄傲。”
“挺起胸部说一遍。”
“我诚实,我骄傲!”
“很遗憾。”
“你看不起咱诚实的人?”
“在回答问题前,请容许我默哀一会儿,你有必要知道,就在刚才,公平已死。”
如果帅是一种资产,而富贵险中求又成立,那他甘愿静静地做一个美男子。没人愿意拿自己的生命玩耍,名侦走在刀锋上,暗黑迷宫的攻略正式开始。
刚真不是“调戏”林海丽,只是他真的不知自己被传送到哪里,进口消失之谜也总算解开……
这,这……这可不是好消息!俨然狗咬龟,流浪在黑暗的探索者寸步难行,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解锁迷宫的钥匙就在自己的身上--那独一无二、来之不易的地图。
磨刀不误砍柴工,名侦停步不前。他想,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地图研究透彻。
宛如电路板,地图线路大多纵横交错,而刺眼的红点便是分布其中。按照一般思路,交错地方就是一个路口,实现变道,那红点就是重要路口?
也许吧,一般思路,但凡被标记必有特别之处,只是被标注的是红色才让人惆怅。
一般思路,安全的该是绿色。
还是先把红点安危之谜搁一边去,如今重中之重是弄清楚自己身在何方。第二次重温地图,名侦把注意点放在线路结点上。
如有五条路线纠缠在一起,结点便为五,没有则为零。通过接连的结点数缩小地图范围,当实现唯一时便可确定所在地点。
他很幸运,身前的是一条三通道,一下子把总线路的八分三给剔除了。但还可以更幸运--纵观全局,地图有且只有一条“零”和“八”。
“八”可以理解,只是“零”……他就奇了怪了,这直直的一条道是从哪冒出来的?殊途同归,那是终点?明明没有进口的说。
“想好了?”
“差不多……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东西?”
“我不愿意和懒猪为伍。”
“静若懒猪,动如脱兔。”名侦站起,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程,奈何蹲太久了,两脚发麻,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举头三尺有神明,别以为看不见就可以肆意妄为。”
“哈哈!高飞之鸟死于美食,深海之鱼死于芳饵。我可没闻到让人心发狂的香味。”
“有一个词叫饥不择食。”
好一会儿,“好吧,你赢了。”
鸟兽择冬夏而繁衍,草木择春秋而生息。如是说,杂食动物岂不自然进化的至高杰作?
名侦十分纠结,成长痛在让人猝不及防。举一反三,也相信只要弄清楚这问题什么鸡先有还是蛋先有的难题也可迎刃而解。
渐变或疾变?答案或早有定论,只是你无法想象全知全能的上帝孵蛋时的样子罢了。
弹弹球在兜里抖了又抖,前方机关不足畏惧,只要时间足够名侦可一一破解,只是浮躁的心驱使他要闪电般到达下一结点,否则漫漫长路里他害怕会遗忘这或许只是刹那的灵光。
最后手一松,路长得很,好钢用在刀刃上,王牌还是留待下次。
“你的步距为多少?”
“七十厘米。”
“待会你改走平时一半就好。”若无其事地带过,名侦突然大吼,“立正!稍息,立正!跨立!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各排报数!”
“一!”
余音袅袅……
深受灰色大地里惨无人道的训练之害,林海丽不假思索地回应名侦的恶作剧,反应过来时当即脸露凶相:“你敢耍我!”
“别动!记住现在的位置!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迷宫精密得很,一点的错误可都是致命的。”成功把林海丽唬住的名侦继续侃侃而谈,“待会要把所有自主意识摒弃,你要谨遵我的口令。”
一般思维,此时该鸦雀无声。
“开始行动。”
名侦小心翼翼转身。黑暗里,他不知安全与危险的界限,或许再往前挪一小步就是地狱,所以从现在起,他走每一步都要格外谨慎。
为了林海丽安全度过,他还要控制步距。三十五厘米一步,这是他平常的步距--对,平常。只是不知为何,往日复制粘贴般的步伐如今如何下脚都不对。
一步下去,他已汗流浃背。
早知如此,他就该大方地将就林海丽。
“稳妥起见,我看还是步步为营最好。我的脚板底为二十三厘米……”四周十分凝重,名侦只得“呵呵”,把自言自语进行到底。
还是三十五厘米一步。
名侦深呼吸一口气,往前迈去!
安全。
再深呼吸一口气,第二步迈去!
安全。
接连十步都是安全,看来自己还在安全地带。名侦不由往额头重重一拍,竟然用宝贵的时间说了一个笑话,自己是傻瓜吗?
脚步放快,还带起风。林海丽有所感觉,心急道:“我还不能动吗?”
“可以!往前三十步!一步步走,给我数出声来!”
“你当我是小孩吗?”林海丽不满道。但还是依照名侦的话,一步一步数着走。
“一!二!三……”一直数到三十,林海丽又迫不及待问:“然后呢?”
“请容许我默哀一会儿,如果刚才是危险地带,毫无疑问,你已经触动机关了。”
“为什么?我不和你保持同一水平线上吗?”
“天神保佑,如果你走的是直线就把我甩在身后。”
林海丽默不作声。她脑子里满满的都是阴谋论,她刚刚明明就是直线行走三十步的啊!
“算了,我还是用绳索引导你好了。”名侦一脸挫败,“你到我这来,继续前进。”
这一次,安全地带持续了十三步,在名侦踏出第十四步时,机关随之启动,倏忽间成千上万的寒芒从背后扑来,他的心很急,他恨不得马上逃到安全地方,但很可惜,此时的他不是孤身一人,来自身后那满怀期待的目光督促他注意步距,而为了增加准确度,他还强行用了监督系统--大声数数。
再回首,之前让林海丽大声数数是玄之又玄。
一直数到七十二时机关戛然而止,但余威犹在。在那狭窄的一步空间里,前后左右不行的名侦只能旱地拔葱,高高跃起!
利箭自耳边划过,脸庞火辣辣的,但心却是哇凉哇凉。刚哪怕风一吹,他就要回姥姥家了。
“往前六十二步。”
“六十二多别扭?凑个整数呗。”
名侦气不打一处出:“那好,六十步。”
“其实我也没有想象中喜欢整数,还是六十二好了。”林海丽刚要向前迈进,名侦立马叫停:“差点忘记给绳索你,接着!”
黑暗里能见度为零,林海丽一脸惘然,只待面前呼呼直响,绳索恰如其分地送到她跟前。
“数数!给我大声的数!万一被队友听到了呢?”
林海丽数得很卖力,看来名侦切中她的要害。
迷宫布置越是精密,机关按钮控制的范围也就越小。十步,一丈左右的安全距离已是绰绰有余。在漆黑的通道里,名侦重复着一模一样的动作,相较之下,第N次和第一次唯一不同的只有数字--或三十几或四十几,不一而足。
不知过了多久,当前方豁然开朗时,名侦倒在地上手指也懒得动一下。林海丽则兴奋得像小孩子一样又蹦又跳。走上前,用最最人畜无害的声音数数:“一,二,三~~嘿!这是三通道哎!”
“结点三。”名侦嘀咕着,“八分之三--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