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甜枣,一边巴掌,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精粹在这里表现得淋漓尽致。但接连沉闷的鞭打声下,果然受胁迫人还是首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丽清,鸟又怎么可能像人一样坐下?”从旁观看良久,荣天忍不住道。
“去去去,你懂什么?”丽清不耐烦地甩手,然后满脸堆笑地继续在大鸟面前比划各种奇怪手势;在好一会儿得不到回应后就是突然拉下脸来,骂骂咧咧地舞动起手中的皮鞭--“呼呼”作响,这已记不清是第几次了,只知大鸟从刚开始的声嘶力竭到现在已是奄奄一息--目光呆滞、大张呼喊的嘴巴哑言无声。
大鸟彻底断气了,荣天咋舌表达不满,丽清暴躁地将皮鞭挥向荣天,失控嘶叫着意图驱逐围观的人--不但有荣天,其他制裁者和心妍也是在场。这七人同在的景象虽说在极限谷中算不上奇观,但经验告诉丽清,每次如此都不是什么好事。
“我倒是想走,但新来的队长说了要来检阅,让我们乖乖呆在原地。”
“新来的队长?是谁?”
“还有谁?就是那个变态啊!”
“哈?”丽清一脸疑惑,不可理喻道,“你们疯了?竟让变态骑在头上?!”
“我们正常,是他疯了!他说了,这不是商量,这只是单方面的下达命令而已。”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是哑巴?你们不会反驳?还是不是制裁者了!”
“就是因为是制裁者所以才不能反驳!你忘记了我们在蓝色大地时可是有徽章之约,谁击杀蓝色领主谁就成为队长!”
“这……”丽清一时哑口无言,十数秒后蛮横道,“击杀领主的不是还有光大吗?”
“是啊,但是,”荣天看了一眼静静低头看书的光大,无奈道,“他是第一个答应的。”
丽清呸了一口,收回皮鞭就是要离去,没走几步就被万潮洪挡住去路,她不禁火大,但又无可奈何,大吼一声便是跟随众人静候新队长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待的恐怖得到充分体现。本是火冒三丈的丽清很快惶恐不安,真人不露相,露相不是人,她不知道云风让他们等待检阅是为了什么,但可以肯定--有好戏看了。
不能!绝对不能输给他!一开始就得在气势上压倒他!不然他以为制裁者好欺负了!丽清开始盘算如何拆云风的台,让他出丑、难堪,想到天衣无缝处禁不住笑了出声。
“一会儿发火一会儿笑,现在的小孩真让人看不懂。”
……
“你竟要我们……”魔法师双目圆睁,怒视眼前的恶人,“你这是在践踏我们的信仰吗!”
“你们就将信仰放得这么低?”云风面无表情,转身离去,“半刻钟之内在舞台前集中。”
“你这样做,伟大的光明神是不会原谅你的!他会将你断罪!”
“伟大的光明神能不能惩罚我来日方长,但惹恼我,我马上就让你好看。”杀气腾腾,可怕的气势殃及池鱼,让随从窒息、差点嗝屁归西。
“队长,”随从诚惶诚恐,战战兢兢报告,“下一站就是这次检阅的最后一站,制裁者们。”
没有任何回应,云风走在最前面,其他人均只能站在后面远远跟着,那孤独的王者气质让出现在他一丈之内的人也是倍感压力。
“来了来了!”凭借兽人的嗅觉特长,荣天率先感应到云风到来;同时凭借兽人的警觉能力,他感应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险气息。
能让野兽颤抖的人,真的是人吗?
一听云风即将到来,丽清当即深呼吸一口气,做好强攻准备,她决心要在与变态的对抗中先下一城,但谁知--她差点就被那长长的吸气憋死。她后知后觉,恐惧使她在那一瞬间进入短路状态,就那时,你说她死了也绝不会有人怀疑,因为当时她就是如此的僵冻。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制裁者们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
云风就这样站到众人面前,他一言不发,他就像恶鬼一样肆虐着、吊打着他们的精神;而这份恐怖,在随从到来后方才打破。
莹儿走到制裁者们面前,虽然杯水车薪,但好歹起是将双方隔开,如此一来,制裁者的临场发挥能力才得以复苏。
莹儿召唤出一个金属箱,“打开看看。”
“还以为有多大能耐,这不是还要收买我们吗?”丽清得意暗道。自大会使人目光短浅,就像当下,如果她能看到以莹儿为首的队长随从们所透露出来的同情目光,她就不会这样想了。
丽清打开金属箱,发现里面装着的是激光枪及激光枪子弹、还有机械帝国的军装,清点一下,发现配套数量均为八,当下满腹疑问,这是要干什么?
“以后这就是你们的装备。”云风冷道,“马上换上,到舞台前集中。”
“慢着!”丽清干笑两声,“这并不好笑。”
“这不是玩笑。”
“我是召唤师,是战古帝国的人,你叫我换上机械帝国的军服,然后使用机械帝国的武器?这开什么玩笑!”
真正开玩笑的是光大,在率先同意云风成为首领之后,这次光大又带头挑选机械帝国军装,仿佛在他眼里,属于本国人所有的自豪都是泡影,都不值一提。
“我也无所谓,只是这里有合适我的衣服吗?”
“你们两个怂货从此以后就不再是制裁者!”丽清怒发冲冠,“我绝不承认这!”
云风眼里迸发出凌厉的寒芒,“你确定?”
生命如此多娇,没人会对活下去说不。在那刹那,丽清果断摇头,否定了之前的一切。那种感觉她绝不会忘怀,这种只要稍有差错就会头身分家的绝望她这一辈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
“作为一个剑客,我绝不会用剑以外的武器。”自独孤剑宇身上散发出足以让人心惊胆颤的气息,但相比云风这要死要死的,这无疑是“既生瑜何生亮”。
“你确定?”
“肯定。”
“其实也不是一定要用激光枪。”云风似乎松口,但接下来众人才发现并非如此,“只要你比激光枪强,那用什么武器是你的自由。”
“这再简单不过。”独孤剑宇拔出怒海,浑身剑气逼人。自竞技场那无稽一战以来,他就无时无刻不想和云风再次对决,来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殊死搏斗!
大战一触即发--至少深呼吸后跃跃欲试的他是如此认为的。但在看见云风没有拿出激光枪,也没有任何准备战斗的样子后,独孤剑宇面若冰霜,“你打算就这样和我交手?”
“我不对你抱有任何期待。”
“放肆!”独孤剑宇一声暴喝,人如箭发杀气凛然,四周的人纷纷后退,不敢与之正视。
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如果用慢动作分解,可以看到独孤剑宇一招突刺已到云风咫尺之前,但就在那宏观上径直可以当误差忽略的微妙中,结果--成与败被彻底颠覆。
激光枪的手柄将怒海稳稳地挡下,饶独孤剑宇咬牙切齿使出吃奶的力也是不能前进丝毫;而与此同时漆黑的枪口却毫无感情地正对独孤剑宇眉心,此刻只需云风手指轻轻一动,独孤剑宇就会立毙于眼前。
没有扣下扳机,云风拿枪的手一用力,将怒海从独孤剑宇的手上打飞出去。
这也是众人第一次见怒海脱离独孤剑宇的掌控之下。
云风前进一步,用激光枪冰冷的枪口直接抵在独孤剑宇的额头上,“要么生着用枪,要么死着用剑,告诉我,你的选择。”
“紧握的剑脱手是剑士的耻辱。”
“如你所愿。”
独孤剑宇合上双眼,他没想过自己的巅峰之路会就此结束,但--谁叫他这么弱小了?
天知道,巨人无意的移动也会踩死蝼蚁。
“住手!”陆雅雪急道,“放了剑宇,我任由你处置!”
“咯咯!”关节的活络声,一直沉默的万潮洪紧握拳头,“我也不会使用机械帝国一切工具。”
现场陷入一片自取灭亡的浪潮,云风目不斜视,淡道:“怯弱者的聪明在于他能适时显出他们是可爱的。你就好好庆幸有这么一个红粉佳人好了。”
说罢,云风撤去激光枪,头也不回转身离去。随从们在叮嘱不要忘记集合后就离去--和来时一样,远远跟着云风背后。现场只剩惊魂未定的几人和神色黯然的独孤剑宇。
陆雅雪擦了把汗,走上前担忧问:“剑宇,没事吧?”
怯弱者的聪明在于他能适时显出他们是可爱的……独孤剑宇自嘲,他该庆幸父母赐予了他这张可爱的脸庞?但毫无疑问,他要感谢从先辈们传下来的血缘。
“畜牲!”陆雅雪被独孤剑宇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不轻,维护男人的尊严是女人的矜持,她知道刚才她的所作所为对独孤剑宇来说是一种奇耻大辱,但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她依然毅然决然选择向云风求情。
“快点换衣服吧,不然去迟了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荣天若无其事地继续挑选合身的衣服,而光大早已换上了,现在正忙着挑顺手的激光枪……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
万人空巷,这是进入灰色大地以来第一次这么齐人。
台上,是不怒而威、霸气侧漏的云风;台下,是整齐划一的机械帝国“军人”。
没有任何形式,云风冰冷的眼神显示出对众人最大的漠视;而被狠踩在脚下的人敢怒不敢言。
“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能说‘不’。从现在起你们必须时刻穿着这副装备,如果明天见不到你们用枪--用剑的,我废掉他双手;体术的我废掉他双脚;唱歌的我钩他舌头;逃走的,剖眼剪舌剁四肢,我将他做成人彘。”
“还有,别和我说民主自由和公平,我宁愿拿这去喂狗也不愿施舍给你们。当然,于我个人而言,我是十分支持反叛的;对于背叛者,我会无条件给予最大限度的宽容--第一次,我斩一根手指,第二次两根,第三次三根,依次叠加,斩完手指斩脚趾,脚趾没有了,那就其他;我不会让他死,但我会让他后悔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