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景我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想不到会在窄小的卫生间里发生,我吞了口唾沫,努里让自己镇定下来,轻声向女孩开口道:“赶紧去医院吧,我这就去喊乘警,让他们帮忙。”说完我转过身,想赶紧逃离这充满血腥味的窄小空间。
女孩的那只血手,倏地一下抓住我的肩膀,声音有着些许发抖:“不要,求您了,孩子已经没救了,何况——”女孩如鲠在喉,说不下去了。
我犹豫了一下,转过身小心的问道:“何况什么?”
“我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女孩眼睛红红的。
这个社会是怎么了,以前我总觉得那些满天飞的报道和新闻都是夸张和虚假宣传,是为了广告而编纂的,女孩哪有那么浮躁和冲动,毕竟是一个生命,要么别去有,既然有了为什么还要扼杀呢?
我叹了口气,望着一手捂着嘴,一手按着肚子正痛的撕心裂肺的女孩,责备的话忍了下来,摇了摇头:“就算孩子没了生命,至少要救你吧。”
女孩将沾满血渍的手从嘴边移开,哆嗦着嘴唇欣喜道:“帮我把下面的脐带剪断好吗?这样也算是救我了。”
我倒吸了口冷气,这种事情,我怎么会做,怎么可能做呢!于是使劲的摇摇头:“我做不了,还是找医生吧?”
女孩没有回答我,而是将手伸向下面把脐带突然拎到我面前,声音有些激动:“求你了,我努力了很长时间了,还是没有弄断,如果再不剪断我会痛死的。”女孩说完喘着粗气盯着我的眼睛。
空间太狭小了,女孩嘴里的热气不停的呼在我的脸上,让我也急促起来。我扭过脸想了下,既然她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那就帮帮她吧,毕竟一个女孩子现在摊上这样的事情一定承受着巨大的恐惧和孤独。
我点点头:“有剪刀吗?”
“没有,否则我也不会用牙齿咬了。”女孩回道。
听完后我身上的血液瞬间凝固了,怎么也不会猜到她竟然会用这种方法,我记起包里带有折叠刀,于是长出了口气:“你等一下。”说完转过身,将门打开,然后轻轻的关上,听到女孩在里面锁门的声响后,放心的抬起头。
一转脸,一双白色的圆目出现在眼前,我心里一咯噔,向后一退靠在车厢壁上。圆目动了一下,我才看清原来是眼镜妹,刚才车厢的灯光照在她的眼睛上,白哗哗的一片让我吓了一跳。
眼镜妹用食指推了下鼻梁上的眼睛,用冷峻的眼神盯着我质问道:“你刚才是不是做什么坏事了,干嘛这么胆怯?”
“我?我能做什么坏事,不过是上了趟厕所而已。”我也用冷冷的眼光望着眼镜妹,“倒是你,干吗悄无声息的吓唬人,小心吓唬不能反被调戏。”
“无聊,快点让开,我要去洗手间。”眼镜妹说着就要过来拽我。
我赶紧挡在洗手间的门前,急道:“不能进去!”
“为什么?”
我仰脸想了下,嘿嘿一笑骗她道:“我刚才不小心把马桶堵了,里面一塌糊涂,味道很难闻,你等我清理干净之后再进去吧。”
“恶心!”眼镜妹一脸鄙视道,说完转身离开。
我跟在她后面回到车厢,在包里摸了一会掏出折叠刀,急匆匆的赶回洗手间,来到洗手间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向里面低声喊道:“是我,把门打开吧。”
哒的一下,门被拧开,我赶紧闪身钻进去,将手上的刀在她脸前晃了晃。
女孩好像呆在里面的时间太长了,脸上的表情很急躁,见我进来,忙催道:“快点割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嗯,好。”我刚要下手,又愣住了,究竟在哪个位置切断啊?脑子不停的飞速旋转着,想找到记忆中有关这方面的知识。记得哪本书上说过是按寸的,但究竟是五寸还是六村呢?
女孩好像看出我犹豫的原因,催促道:“孩子已经死了,往上切,靠近我的,我的——”她苍白的脸上稍微红了下,没有好意思说出口,但是我已经明白了。
我狠了下心,抬手抓住这条软软的肉带,提了起来,女孩很配合的捏住另一端,我将刀刃靠近她的腿根,扭过头向下猛的一拉,刀很锋利,只一下就割断了。
“啊——”女孩突然痛的大叫了一声,我手一抖,手里割断的脐带掉进了马桶里,淹没在里面满满的血水里。
我赶紧抬起头:“怎么了?是不是割疼你了?”
女孩摇摇头,脸上使劲挤出一丝笑容:“不是,是肚子里的骨缝有点疼,没事的。”说完缓慢的提上了裤子,无力的靠在墙壁上。
“那,这……”我指了下马桶。
“冲下去吧!”女孩说完闭上了眼睛。
我深呼吸了几下,用手按向按钮。哗的一声,水涌进了马桶,但是却没有流下去,马桶里的血水漾了出来,流到了地上。
也许是受到刚才水流的冲击,里面的水一阵翻腾,露出一个紫红色的胎儿头,圆圆的有馒头那么大,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望着我和女孩,不停的在池子里晃悠着。
我和女孩都吃了一惊,不由的向门口靠了靠。
“应该是堵上了。”我转过脸对女孩解释道。
女孩脸色紧张起来,明显不知所措,咬着嘴唇望向我。
想想自己虽然算不上英雄好汉,但这需要男人的关键时刻,不能畏缩,于是对她点头安慰道:“不要担心,疏通下就可以了。”说着我将门后的拖把倒过来,将杆子伸向马桶,用力捣去。
“吱——”随着我的一使劲,里面突然传出一声尖锐的叫喊,这声音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说不会是刚才的胎儿吧?他明明已经死了,难道是魂魄?
我停了手之后,里面的声音也没有了,等了一会什么异常也没有,我用力捣去,这次没了声响,感觉像是捣蒜泥,捣了一会,我将拖把一扔,再次按抽水开关,哗——,更多的血水溢了出来。没有用,还是没有疏通。这时我心里升起一丝愤怒,像是赌气般卷了卷袖子,蹲下身子将手伸进了马桶里。手一伸进去,那条软软的脐带就缠到我的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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