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易和齐诵都有了工作,一个白天一个晚上,生活有了规律,日子也过的挺快。杨易每天都等着窦窦的购物电话,一有电话铃响就伸长耳朵收听,但每每希望,每每失望。有时生意惨淡没货可送就帮着店里搬搬货,或者在金凯利的要求下教他儿子做算术题目,为他儿子即将到来的小学生涯作准备。
金凯利的儿子徒长着一颗大脑袋,却笨得连杨易也都皱眉头,十以内的加减一概都要数着手指进行,一旦自己的手指头不够用便把杨易的手指抓过来凑数。每道题都要把杨易的手摸不下三遍。往往第一遍数到十五,第二遍肯定数不到这个数,然后数第三遍来确定一下到底是哪个数,运气差的话还要数第四遍。而且这过程中情急之下鼻涕就下来了,小家伙倒也干脆,用手背一擦接着数,弄得杨易苦不堪言,陪着做完一道题目就要洗几次手。
金凯利的儿子手指头摸烦了也会干些别的事,比如画画写字什么的。一次他在纸上写了自己的名字给杨易看,杨易见那字写得横平竖直,根根笔划放大了可以当柱子用。正想点评几句说写字要写得越圆滑越好看。突然听到有人喊:“给我来瓶可乐!”
杨易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抬头一看,竟然是宋君泽。
“咦!杨易,你怎么在这?”宋君泽也看见了杨易。
“我在这找了份工作。”
“怪不得我在那天的街头找你们没找到,跟你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人叫——”
“齐诵。”
“对,他呢?”
“他也找了份工作,不过是晚上的,现在还在睡觉呢,噢,对了,我们找到了一个住处,我把地址给你吧!”
杨易找出纸笔写了地址给宋君泽。金太太这时从里屋出来,她昨天麻将搓到后半夜,刚起床吃过早饭,听见声音,出来一看是杨易在跟一个陌生孩子闲聊,心中不悦,脸上的表情冷得可以结住冰,指着低处的一箱方便面说:“杨易,把这个搬到货架上!”
宋君泽急于要表明自己的顾客身份,看了一下货架上的东西说要买一个足球。
金太太见他要买东西,赶紧让杨易把足球拿过来,接过钱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早已破冰而出。杨易不禁感叹女人脸部表情的收放自如。
宋君泽走后,金太太向杨易打听宋君泽的家境,当听说他们家是开大饭店的时候连忙要杨易拉拢生意,劝说他们家饭店以后要用油盐酱醋什么的都到这儿来买,“那可是一笔大生意啊”。
杨易只好答应试试。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宋君泽来找杨易一起去吃饭。下班的时间没到,杨易本来还有一趟货要送,但如今他身负拉拢生意的重任,金太太准许他提前下班。
两人去找地方吃饭,杨易说随便找一家路边小饭馆吃算了,宋君泽不同意,最后找了一家名叫“怀古楼”的饭馆。“怀古楼”分上下两层,木制结构,古色古香。两人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点完菜等着上菜。“怀古楼”确有古人拖沓的遗风,两人等了半天也没见到菜的影子,受不了屋内的觥筹交错,都把视线移向窗外。
窗外街上行人如织,宋君泽饥不能耐,既然点的菜上不了,只好用视线向街上觅食,向杨易点评从窗下过往的少女,秀色可餐嘛!可能是这份餐太大了,宋君泽一个人吃不了,让杨易帮他选几个漂亮的供他点评。杨易胡乱指了几个,宋君泽看完后直摇头说杨易眼光太差。
远处走过来两个女孩,其中一个一袭白衣白裙。杨易看清后心头一阵狂跳。宋君泽像是听到了杨易心头的欢呼,顺着杨易的视线望过去,一看之下兴奋的说:“她们两个是我同学,我把她们叫上来吧。”说完“嗨,嗨”的往下叫。
那两个女孩闻声望来,白衣女孩看见了杨易,微笑示意。
宋君泽大声叫她们上来。
宋君泽拍拍杨易的肩膀:“这回眼光不错,她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喏,就是那个穿白裙子的。”
杨易连忙调整脸上的表情,宋君泽以为他是害羞,说:“别不好意思,英雄本色嘛!”
那两个女孩上了楼,宋君泽向她们介绍:“这位是我新交的朋友,叫杨易”。
“谁要你介绍,我们早认识了!”窦窦笑着坐下。
“你们认识?”宋君泽问杨易。
“认识”。
窦窦向杨易介绍她的女伴:“张欣,我们初中三年的班长!”
“你是哪个学校的?”张欣当贯了领导,一上来就问杨易校籍。
“呃——我是在外地上学。”杨易心想要糟,希望宋君泽不要帮自己作自我介绍,窦窦心中自己还是一个成绩不错的学生呢。
还好宋君泽没多嘴。
“菜点了没?我们可都还没吃饭呢!这客宋大财主是请定了!”唐窦窦笑道。
“没问题”,宋君泽说,“我们只点了几个菜,两位美女再点几个吧!”
两个女孩拿起菜谱,“拣贵的点!好不容易才逮着次机会。”唐窦窦笑着对张欣说。
“我们明天上午约了些同学一起去看望班主任王老师,你去不去?”点完菜张欣问宋君泽。
“不去!”
“为什么呀?王老师教了我们三年,对我们多好啊!”
“那是对你们,我就没觉得她对我好过。”
“那谁让你成绩这么差,还老爱惹王老师生气。”
“噢,成绩差就应该区别对待?《教育法》上有这规定吗,反正我不去!要不你帮我买点水果鲜花什么的送过去?——就说我有事。”
“不行。你得亲自去!”张欣坚持,“不管怎样王老师教了你这么些年,你怎么就没点感激之情呢!”
“我凭什么要有感激之情?她是教师,教我是应该的,否则那才叫不敬业呢!况且她又不白教,事实表明,教师的收入在我们中国还算是中上阶级。
“他们俩就这样,见了面就吵,别管他们。”窦窦对杨易说,“哎,你明天下午有空吗?噢,忘了你还有工作。”
“有空,太有空了!”杨易见窦窦有事找她,乐坏了,问:“什么事?”
“我想明天让你陪我去买些文学方面的书,你看的书多,可帮我挑选一下。”
“好,没问题,”杨易答完后想到自己除了武侠小说外读的书少得可怜,不过也不怎么担心,心想自己随机应变,应该可以应付。
“太好了,那明天下午我在家门口等你!”窦窦轻声的对杨易说。
“好!”杨易尽量不让内心的兴奋在脸上有过多的外溢,寻找话题,问窦窦除了看书还有什么爱好,意外得知她没事竟也看看足球赛,顿时来劲,和她聊起了足球,只恨身旁没有一只真正的足球,不然就可以现场演示几招他拿手的花哨颠球动作。
菜终于上来了,一旁的宋君泽和杨易的争论也到了新的阶段。
“你这是自私!”张欣气呼呼的说。
“自私?你知道什么是自私?雷锋焦裕禄他们伟大不伟大?伟大啊!人民需要不需要?需要啊!可问题是如果我们每个人都成了雷锋焦裕禄,那社会会怎样?起码经济建设就会倒退吧,人们都不追求金钱了你有什么办法?都整天琢磨着怎么为人民服务去了,谈经济多俗啊!钱是万恶之源!”
“那照你这么说人生就没什么价值了?”
“当然有价值。”宋君泽侃侃而谈,“开公司办企业的价值多少看他们积累了多少资产;踢足球的价值几何看他的转会费是多少;一般人的价值也就看看他一年拿多少工资。”
“不对!价值是个人价值和社会价值的统一!”张欣背书般的快速说道。
“政治学得不错嘛!社会价值?你现在每天扶老奶奶过马路和我以后有了钱每年向社会上捐个小几百万解决数以万计的儿童的失学问题,你说,哪个社会价值大!”
张欣见说不过宋君泽,有些急,大声说:“你就算有钱也是从人民身上剥削来的,你这是资本家的行径,你要知道,这是在社会主义中国,你这么干,劳动人民不答应!”
“资本家就是有钱人,我姑且这么理解没什么大错吧。我们有钱人怎么了?我们合法经营,按章纳税,解决了多少人的就业问题,为国家作出了多大的贡献啊!偏偏还有人不理解我们,我们委屈,我们不服”,宋君泽也提高了声音,“你也要知道,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是国家政策所允许的!”
窦窦声援张欣,对宋君泽说:“你现在有钱也是你爸有钱,这话等你自己赚了几百万以后再说吧,有本事你现在自己赚一块钱回来?”
宋君泽逃避这个问题,望着窗外自己发出感叹:“其实对于我们有钱人来说钱多了也就是一个符号!”
大家笑他妄想当比尔。盖茨第二,宋君泽正色的说他这一生的目标就是让比尔。盖茨当宋君泽第二。
晚上杨易躺在床上,想着明天和窦窦的约会,虽然只是陪她去买书,但仍兴奋得睡不着,今天和明天中间还有一段漫漫长夜,不知该如何度过。
齐诵半夜轻轻的推门回来,在带进来的月光中发现杨易的眼珠子仍闪闪发光,吓了一跳,问:“怎么还没睡?”
杨易一把拉过齐诵:“问你一个问题!”
“好,好,你别急,先让我洗一把脸。”齐诵去找脸盆。他花了两天的工资添置了毛巾热水瓶什么的。日子过得开始有点样子了。
“问吧,什么问题?”齐诵洗脸檫脚后跳上床问。
“嗯——”杨易几个问题都含在嘴里不知先吐哪一个,好一会儿选了一个,“你喜欢过女孩子吗?”
“喜欢——没喜欢——”齐诵有点脸红的说,“问这干嘛?”
“我有了。”
“嗯?”
“听不懂?我有了,有了——喜欢的人了——本想指望你给点建议呢,看来你也没什么经验。”
“真的?你有了!哪家姑娘?”
“你没见过,我也是才认识的。”
“才认识你就喜欢——那她知道你喜欢她吗?”
“应该还不知道吧。”
“唔,是单相思,”齐诵说,“你还没向她表白吧”。
杨易点头。
“那赶紧啊!”齐诵道。
“赶紧什么?”
“表白啊!笨!嗯——也不能太快就表白——我问你,她平时都喜欢什么东西?”
“喜欢——狗吧,她家养了一只小狗。”
“好,那就送她一只狗,噢,当然不是真的狗,是布做的毛绒绒的那种,是女的都喜欢那个!”
“真的?那——明天我去买一个?”
“买一个!你身上还没钱吧,”齐诵掏出两百块钱给杨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些孩子——噢不,这些钱你先拿着,祝你泡妞成功!”
“谢谢你——”杨易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第二天上午,杨易酝酿怎么才能向金凯利请下午的假,想来想去只有装病,这伎俩他上学时就已轻车熟路。
不能直接去跟金凯利说要请假,要循序渐进,一步一步来,做到不着痕迹,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
搬货的时候杨易开始皱眉,状颇痛苦,等金凯利目光扫来的时候立刻作春风满面状,轻快的搬着东西。第二步杨易开始用手捂着肚子,以配合脸上的痛苦,以示该痛苦的来源。金凯利果然跑过来问:“怎么了?”,杨易这时表现出坚强:“没什么,可能是早饭吃多了,肚子有些胀,”金凯利没有怀疑。第三步杨易不仅捂肚皱眉,脚步也开始变得沉重,不时的以手扶墙,表示如果自己没有墙的扶持定会一头栽倒。这时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心软,金凯利终于跑来问:“是不是病了?”
“可能——也许是——”样易不再坚持,说时身形一晃,一把扶住身旁的椅子。
金凯利不想他死在这儿,急忙说:“那么你去医院看看吧,下午呢就不要来了。”
“那——不太好吧。”
“没关系,看病要紧。”
“那——谢谢了。”
匆匆吃了午饭杨易去买绒毛狗,来到一个百货商店卖毛绒玩具的柜台前。他从小到大第一次买这类东西,措辞难免有些不当,对女售货员说:“给我拿条狗!”女售货员呆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从货架上取下一只毛绒小狗,杨易一看那狗只有一只鞋那么大,再一看价钱,才十来块,问有没有大狗,越大越好。女售货员翻了半天终于找出了一只大一点的狗,有刚才那只的两三倍大。杨易还是觉得小,不足以表明自己的心意,问还有没有更大的了,女售货员摇头说没有了。杨易顿感失望。女售货员突然想起什么,对杨易说还有一个更大的,不过不是狗,而是一只熊,问杨易要不要。杨易心想不是有一种动物叫狗熊的吗,狗和熊应该长得差不多,叫她拿出来看看。女售货员从货架后面好半天才拖出一只灰毛大熊。那熊果然大,站起来有杨易肩那么高。杨易一见之下大感和那只熊相见恨晚,看看价钱,一百来块,在自己的承受范围之内,掏钱就买这个了。售货员见积压多年的货物终于卖出去了,也是心花怒放,夸那熊实在可爱,送给小朋友一定喜欢。杨易纠正说这不是送给小朋友,而是送给女朋友的。女售货员是位中老年妇女,她等杨易走出了门口才向对面的售货员摇头发出感慨:“唉!现在的中学生——”
杨易扛着大布熊穿街过巷,引得街上的大人小孩纷纷好奇的注目。
窦窦一开门就看见一只熊站在了门口,吓了一跳,以为是动物园里跑出来的,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假的,熊后面还站着个杨易。
“你干嘛呀?带着这么个家伙?”窦窦笑问。
“送给你的。”杨易抱熊进屋。一旁的阿随显然意识到这个大家伙不是它的同类,吓得连忙逃到另一间屋内。
“你送我这个干嘛——你把它先放下来吧,抱着不累呀。”
“你别看它大,其实轻着呢”,杨易放下熊,“喜欢吗?”
“嗯,这是我收到过最大的礼物,晚上睡觉把它放旁边估计贼都不敢来了,”窦窦笑,“谢谢你”。
杨易听那熊会受到如此待遇,恨不得化身为那只熊。
“你帮这只熊取了名字没有?”
“没有,要不你取一个吧。”
“嗯——就叫杨易吧,”窦窦笑道,“我看它傻呼呼的跟你有点像。”
“叫窦窦吧,这个名字不错,没准它还真是个母的呢!”
“叫杨易!”
“叫窦窦!”
里屋传来几声咳嗽。
“我爸在睡觉,”窦窦低声说,“他在法院工作,今天休息。”
两个人都放底声音。
“我也送你一样东西吧,”窦窦在书架旁取了一支钢笔,“这支钢笔送给你。”
“真的?这是送给我的吗?谢谢!”杨易写字从不用钢笔,嫌它烦,老是要充墨水,一不小心还把墨水弄到身上。现在他摸着窦窦送的这支钢笔,观念一下子改变,觉得钢笔比圆珠笔不知要好多少倍。
“你吃过饭了吗?”
“吃了。”
“那我们去快买书吧,这会儿书店人不多”。
“好!”
书店里人不多,大多数都是学生模样的在教辅类书籍的柜台前徘徊。
“快开学了!不知高中生活是什么样的。”窦窦一脸兴奋,问杨易,“你什么时候开学?”
“嗯——九月——九月三号”。杨易想起现在已是八月底了,悲哀的想这个谎没几天就会破的。
“我是九月一号,学校是市一中——你是回去上吧,你说过你家不是这儿的”。
“嗯,我上的是我们那的一个小镇中学,很差的”。
“那有什么关系,只要自己努力,在差一点的学校一样能考上北大!”窦窦鼓励道。
“北大——”,杨易第一次是从父亲嘴里知道有北大这么个地方的。那时他好象还躺在摇篮里,父亲一边摇着摇篮一边对自己说“有这么个地方,叫做北大,那是你长大后要去的地方,里面有……
想到父亲,杨易目光有些游离,眼前浮现出父亲已经略显苍老的脸。
“想什么呢?”窦窦问。
“噢,没什么”。杨易收起思绪。
“那我们选书吧”。
两人在文学类书籍前挑挑选选。杨易一本也没看过,又不能保持沉默,只能根据书的封面设计来判断里面内容的好坏。推荐了两本,窦窦翻了几页说很喜欢,听得杨易惊奇不已。
窦窦让杨易在外国文学里找找有没有他说过的范。巴斯藤的书。杨易佩服窦窦记忆力惊人,还记得那天他胡乱说的话。佯装找了一阵,结果当然是没找到。
离开书店,窦窦问杨易能不能再陪她去一个地方。杨易巴不得有此机会,问去哪。窦窦说去市一中,她还没进去过呢,想看看即将要上的学校的什么样的。
两人叫了一辆人力车。杨易坐在窦窦身旁,近得能闻到她的发香,一路上杨易心神荡漾。
半小时后,到了市一中的校门前,校门坐着一个看门的老头,正喝着茶看报纸。
“不知能不能进去?”窦窦说。
“怎么不能!走,进去!”杨易说。
“站住!干什么的?”那老头见有人进校门,放下报纸问。
“我们是这里的学生”。杨易说。
“还没开学呢,不许进!”
“我们一会儿就出来”。窦窦也说。
“不行,这儿有规定!”老头扶着老花眼镜,十分坚定。
两人只好走开,窦窦一脸失望。杨易看到一旁的围墙,对窦窦说:“要不我们翻过去?”
“不行不行”,窦窦被杨易的建议吓了一跳。
“一看你就知道从小到大没干过什么坏事”,杨易笑道。
“哼,翻就翻——可墙那么高——”
“那容易,有我呢”,杨易受武侠小说的影响,对翻墙越壁之类的功夫有过深入研究。
杨易蹲在地上让窦窦踏着肩翻过去,然后自己再轻巧的翻过。
校园内空空荡荡,树木葱郁。杨易陪着因第一次干“坏事”而兴奋不已的窦窦走遍了各幢教学楼。看到久违的黑板课桌。杨易心里竟冒出一丝怀念。
两人在操场边上的一块草坪上休息,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大喊:“什么人?”
杨易回头看,正是那看门的老头。
“快跑!”,杨易忙拉起窦窦,想那老头毕竟年老体衰,体力有限,应该追不上他们。不料还没跑出多远就被老头截住。杨易没想到老头如此厉害,佩服道:“大爷好脚力!”
“嘿,退休前我是这里的体育老师,”老头洋洋得意,忽然认清形势,厉色说:“你们是翻墙进来的吧。”
“呃——我们只是想随便看看”。
“你们是哪个班的?”老头问。
“我们是今年才考上这所学校的,所以想进来看看。”
“原来的这样”,老头说,“这所学校好啊,考上了这所学校等于一只脚踏进名牌大学校门了”。
老头见两人进校园没什么恶意,放他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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