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毅迎了上来,小昭低声地道:“那秦孜,是代王的心腹爱将,连田不礼也要敬他几分。所幸,今晚正好是我陪侍田不礼,秦孜不敢真个搜查田不礼的营帐。不然的话,公子可就危险了。”
乐毅不由感激地道:“小昭,多谢你了。你又帮了我一次。”
小昭轻笑道:“公子何须客气呢?小昭,是心甘情愿为你的。”
乐毅闻言不由奇道:“小昭,你为何肯一而再地助我?此事若被田不礼知道,你立会有大祸临头了。”
小昭垂首咬着下唇,半晌才珠泪黯垂,恨声道:“小昭与那田贼,实有不共戴天之仇。小昭本名陈昭,家父原为齐国的御吏大夫。但五年前,我们一家受田贼迫害,以至家破人亡。到现在,小昭都还记得,田贼带兵冲进我们家的惨状。家中的男丁,全都被他杀死,女的则被绑到大厅,受尽这些贼子所辱。小昭在奶娘的尸体下,足足躺了五日,才逃了出来。惟有靠着心中的仇恨,才苟活至今日。后来,田贼到了中山,小昭便也跟着到中山,凭着几分姿色进了田府。其实,小昭无时无刻不在找寻着机会,想刺杀这奸贼。但田贼生性多疑,小昭一介弱质女流,根本就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但小昭见到公子时,便知道,惟有公子,才能为小昭报这血海深仇。小昭只求公子答应,帮我杀了田不礼这奸贼。”
说完,小昭便已声泪俱下地,跪在乐毅面前。乐毅忙扶着小昭的双臂,心中无比震撼。想不到,这看似柔弱的女子,身上却背负着,如此沉重的血海深仇。乐毅望着泪痕满面的小昭,一阵痛心,诚恳道:“田不礼作恶多端,只要有机会,我定会为你报此大仇。放心吧,此次田不礼密谋造反,大王和肥相也不会放过他的。”
小昭玉颊仍挂着泪珠,望着乐毅道:“公子所说,可是真的?”
乐毅点了点头,慎重地做了承诺后。小昭的脸上,才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来。旋及却又忧心道:“公子怎如此冒险,偷进营来?如今,外面的守卫如此森严,公子怎出得去呢?若是田不礼此时回来,那公子岂不是没地方可躲了?”
乐毅叹了口气道:“我是为了刺探,公子章和田不礼的造反阴谋,才偷潜了入营。但田不礼现在,应正在营内大肆搜查,暂时是不会回帐的了。”
小昭闻言松了口气,娇躯半挨半依地,轻轻靠着乐毅。媚眼如丝地望着他,柔声道:“若非现在不是时候,小昭真想求公子怜惜,让小昭好好地服侍公子。”
乐毅望着怀中这苦命的女子,心中柔情泛起,不由又想起了,和自己有过一夕之缘的惠儿。乐毅揽着小昭在榻边坐下,小昭便紧偎入他的怀中。两人安静地搂在一起,静听着帐外的人声嘈杂,来来往往的跑动声和兵器声,不绝于耳。而在这温暖的卧寝之中,相拥一起的两人,却全不为外面的形势所扰,心中自是另一番情境。
静静地待了一个时辰后,天色渐亮。乐毅记起赵奢说过,卯时之时,会派人送马粮进营来。这将是他,唯一能逃出公子章大营的机会了。但现在帐外的形势险峻,他又怎能脱身出去呢?
见乐毅面有苦恼之色,小昭玉腕轻抬,抚着乐毅紧皱的剑眉。轻声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乐毅叹道:“我正在想,怎样才可以脱身出去?这里虽是暂时安全,但此处,毕竟是田不礼的大帐。久困于此,也始终不是办法。”
小昭闻言扑哧一笑,柔荑轻抚着乐毅坚毅的脸庞,有些迷醉地道:“小昭又怎会让公子,被田不礼这奸贼所害呢?其实,小昭一早已为公子,想好脱身之计了。”
乐毅微微一愣,不由奇道:“哦?小昭有何妙计,快说来听听?”
小昭却是娇笑不语,只用纤指点了点自己的玉颊,把脸凑到乐毅面前。乐毅无奈一笑,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小昭神秘兮兮地笑道:“时候快到了,很快你便明白了。”
见小昭不愿细说,乐毅也只好陪她坐着等待。此时,小昭却突然用力地揽住乐毅的脖颈,凑唇在他唇上啄吻了一下。一颗滚烫的泪珠,随之滑落入乐毅的口中。乐毅尝到一股苦涩的咸味,忙扳住小昭的双肩,仔细地望着她。小昭虽是泪流满面,嘴角却扬着迷人的微笑。
乐毅不明所以,忙焦急问道:“小昭,你怎么哭了?”
小昭用手背抹拭着眼泪,摇头微笑道:“小昭只是想到,或许以后便见不着公子了。心中有些难过罢了。”
乐毅心神摇曳,望着小昭,柔声道:“让我想办法,接你出去好吗?你也别呆在田不礼的身边了。”
小昭轻轻“嗯”了一声,脸上虽挂着笑容,却是没有多少高兴的神色。小昭把螓首埋入乐毅的怀中,乐毅也紧紧地搂住她的娇躯。两人不再说话,又静静地相拥了半个时辰。
此时,帐外响起了“得得”的马蹄声,和车轮的轱辘声。过了一会,只听有一人走进帐来,往里娇声唤道:“夫人,翠儿来接你了。”
小昭闻言,便从乐毅的怀中抬起脸来。对乐毅妩媚一笑,便朝室外慵声唤道:“翠儿,你进来。”
乐毅顿是吓了一跳,但那“翠儿”已应了一声,走了进来。而“翠儿”刚走进卧寝时,看见乐毅和小昭,状似亲昵地搂抱在一起。顿是惊得杏眼圆睁,正掩着嘴,要呼出声来。小昭却猛地低叱一声道:“不准叫!”
翠儿在小昭的警告下,立即捂住嘴,不敢做声。只眨巴着眼,一脸疑惑地望着小昭。
小昭对乐毅笑道:“小翠是我贴身的丫鬟,平日里,我对她如同姐妹一般。公子请尽管放心。”乐毅闻言点了点头。但仍是不知,小昭所说的“脱身妙计”,究竟又是什么?
小昭莲步轻移,走到翠儿面前,附耳对她轻轻地吩咐了一番。见翠儿仍是满脸的疑惑不解,小昭不由伸出纤指,点着她的额头轻轻一推,娇斥道:“笨丫头,还不快去?”
“哦!”翠儿点了点头,提起裙脚,便小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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