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听了这话,内心伤悲起来,眼泪不住地往下掉,嘴里骂道:“姓李的,你这个冤家,不支一声就走了,把我独自一个人丢在家里,让我吃这种苦!”说着呜呜大哭起来。男子听了她的哭声,起初还不以为意,但不想这女子越哭越伤心,直哭得他五内俱焚,手忙脚乱。嘴里不时地说着失了逻辑的话:“别哭了,哭什么?把我的心都给哭乱了!又不是哭丧,干什么那么卖劲?别哭了,我又没有欺负你。还想把你绑了,再好好开导你,让你跟了我。怎么就跟你干起来了?怪就怪你长得太迷人了!唉,红颜祸水,流到哪,祸害到哪!你还真哭上劲儿了,好像我真的把你怎么着了似的!不就是以为你是官太太,想戏弄你下吗?没必要这么来劲儿吧?都怪我,不该戏弄你。好了,好了,怕你了,你在这休息,我前舱去。等会儿被姐姐发现了,还真以为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姐姐?”舱外响起一个尖利的声音,声音过后,影子一晃,一个婀娜的身影闪进门来,嘴里斥责着:“小六,你这个混蛋,谁让你欺负良家女子的?回头让姐夫好好收拾你!”
男人吃了一惊,“姐,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早说?”
“早说?”那女子生气地望着他,说:“早说了,不耽误你的好事了?还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让人家跟着你。你说你一个强盗,没田没地的,凭什么让人家跟着你?”
“强盗怎么了,总比那些吃人不吐渣的玩意儿好!”
“好了,不跟你说这些了!回头让姐夫收拾你!”女子伸手一指那男人,男子吐了一下舌头,央求着:“好姐姐,不要把这事告诉姐夫,他要打我呢!你就那么希望我被人打呀,好歹我是你亲兄弟!”
“不说也可以,把人家姑娘哄得不哭了!”
男子一伸舌头,忙跑到那女子跟前姐姐长姐姐短地叫开了……
祥乐飘飞,红烛甫明;呼拳猜掌,醉眼迷离……田畈里的民居群中,有一座别致的小房,此时彩绸高挂,红烛通明。在红纱帐后,醉眼的古奉先正手持洒盅,与灵灵完成婚礼的最后一步——交杯酒:两人相视对方,奉先将右手伸出,弯着肘儿,杯儿悬在胸前;灵灵也羞答答地端起盅来,纤纤玉手穿过奉先的胳膊,酒盅就到了自己唇前。
只听奉先说:“娘子请!”
灵灵羞红着脸,说:“夫君,请!”
奉先一乐,仰高脖子,美酒咕噜一口就落了肚。他先喝完,看灵灵慢悠悠地把盅凑近嘴边,小口小口地慢慢喝着。酒是清酒,香醇得很;杯是新杯,闪着亮光;唇是红唇,湿润粉嫩……奉先看得入了迷,嘴角渐渐地漾起笑容。
过了会儿,灵灵才喝完酒,看奉先专注地望着自己,不由得脸上又飞起了红霞,嘴里嗔怪着:“看什么,都半老徐娘了!”
“灵灵,你真好看!”奉先动情地说着,“我真有福气,临老了还能娶到你这么个大美人!”
“就因为我长得还行,你才娶我吗?我才不嫁呢!”
“不,不,不,如果光是这样,那天下的美人多了去了!你还有别人身上没有的东西,比如说,纯净如水,娴静如山;气质高雅,威仪凌云;功夫卓绝,义搏云天……如此等等,真是一时都说不尽呢!”
“哪有那么多优点?倒是奉王,英雄盖世,传奇一生,几经浮沉,仍豪气干云!确是令人佩服!”
“呵呵,”奉先干笑着,“妹子少夸我了,乘此良景,我们早些安歇了吧!”
“好的,让奴家来扶你上床休息吧!”
“不,本王能走,让本王自己来!”
“真自己走?”
奉先晃悠悠地从座位上站起,迷着眼说:“真自己走!”
“看夫君摇摇晃晃的,怕不是喝多了吧!”
“别说,还真是有点迷眼,看不太清了!”奉先摇晃得更厉害了,嘴里也说着,“娘子,还是你来扶一下为夫吧,为夫找不到床在哪了!”
“好,奴家这就来扶!”灵灵说着,站了起来,伸手来扶奉先。手还没搭到,只听扑通一声,奉先就瘫倒在地……
深夜,几个黑影在小房前一闪,潜入了房中,片刻后,又闪了出来,消失在夜幕中……
将近天明,只听小楼上传出了悲怆的哭泣声:“奉王,你怎么就这么去了,怎么也不等一下奴家啊?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接着,山村里灯火次第地亮了起来……人们纷纷往小房子跑来,只见人们焦急地进房,又摇着头,满脸失望地出来。
不过半个时辰,田畈里红绸摘尽,挂遍了白绫……
转瞬间,喜乐就变成了哀乐,山间一片悲凉,人人脸上噙着泪花。灵堂设在村中,众将身着孝服,臂挂黑纱,沉痛地向奉王的遗体告别。午后,将士们抬着奉王的灵柩,迈着沉重的脚步往山上走去,将奉王安放在这片他曾经战斗过、生活过的青山之中……
入夜,山上传出两声剧烈的爆炸声。灵灵心惊,派人上山查探。来人报告道:“禀王娘。”
“说!”
“爆炸起自奉王坟茔。”
“奉王坟茔?你确定?”
“是的!兄弟们了解了一下声音传来的方向,确定爆炸声是从奉王的坟茔传来的。小的带着兄弟前去查看……”那人忽地顿住了,人俯在地上,再不说话。
灵灵焦急地问:“你看到了什么?快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小的见奉王的坟墓被炸了!棺材破裂,木屑落了一地!”
“什么?”灵灵惊得傻了眼,呆了片刻,她低沉地问:“那奉王的身子呢?怎么样了?”
那人回答:“除了硝烟的味道,小人并未闻到血腥味,也没有找到奉王的……身体!”
“难道是……”灵灵口里念着,“我要亲自去查看一下!”说着,她领着奉王的近卫连夜打起火把登山,来到奉王的坟前。只见坟墓周围一片狼藉,早没了坟茔的模样,地上碎石,碎木,碎布,在火把的照耀下清晰可见,一如将校所说。灵灵见了,悲从中来,不由得哭天喊地起来。兵将听灵灵哭得惨痛,纷纷上来劝解,天将放明,灵灵才止住哭泣,跟随众人走下山岗。
悲痛数日后,七十二营的头领在村前空地上再度聚首。只听马将军道:“众位头领,奉王不幸创业未半,中途仙逝。留下我等兄弟众人,理应继承奉王遗志。但俗话说,‘鸟无头不行,龙无首不飞’,今日将大家都叫来,为的就是选取新首领之事,诸位兄弟有什么高见,尽管说来!”
只见东边旗下站起一员将来,说:“奉王旗下,战将数百,兵士七十二营,每营五百上下,总共算来,有数万之多。这数万兄弟,如没个德高望重者领导,各自为政,一盘散沙,那是天国莫大的损失。今日之局,唯有能者居之。本将认为,能有入选资历的,应该是奉王的近臣,如王相,文正总提、文副总提,六部尚书,及在座的七十二位头领!”
“王头领所述,各位有何高见?”马将军问。只见场上众人交头接耳,片刻后一一说道:“我等没有什么意见。”
这时,另一个将领从南首站起,说:“如王头领所说,七十二头领,再加上奉王的近臣,加一起有上百人之多,如此众多人选,如何遴选才最为公平?”
“李头领问得好,这个事情就由王娘来安排吧!”说着,马将军请出灵灵来。灵灵面对众将,悲戚地说:“众位头领,奉王去得匆忙,竟未留下一言半语……”说着泪流如注。场上众人都是奉王爱将,见王娘悲怆,也不由得喉头有点硬结。过了会儿,灵灵收住泪水,继续说:“奉王走了,但奉王立的大旗不能倒。我们一定要继承奉王遗志,重振天国雄风,再为天下苍生请命!”
“继承遗志,重振雄风!”场上人声雷动,人人激奋。三呼过后,灵灵手一摆,众人停下口号,灵灵继续说:“各位头领团结如此,灵灵内心激动,奉王能有这么多好兄弟,灵灵也深觉欣慰!为了振兴天国,唯有德有才者才能担任新首领一职。所以,我与各位大臣商量过了,今日遴选共分三场,第一场比武,第二场文试,第三场为加试。现在比武开始,由王相刘将军安排比赛。”
只听刘王相清清嗓门,说道:“第一场,竞技。有资格参赛者八十二名,拈阄分作四十一组对战,胜者入下一轮;不胜者再战一局,取胜者入第二轮比赛。第二轮六十二人两两对战,胜者三十一人分八组互战,每组四人,取胜一场积一分,每组前两名入围,取一十六人进入下一场文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