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石脸上带着一些的若有所思。
他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府中的一些事物,他完全没有能够掌控的能力了。
先是元九消失,至今都是生死不明。
随后紧跟着便是荒井里发生了一具完全不知道是谁的尸首。
芸之被推伤了手臂,而这个推她的人居然是茹之。
如果不是茹之亲口承认,恐怕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至于她所说的无意,倒是让他觉得这才事实。
可是转眼还未过一日的时间,和春便将祛疤玉瓶调换的事告诉了他,更是让刘太医亲自查了一下,调换的玉瓶中所装着的油脂膏,虽然抹上无大碍,却也没有半点的疗效,更会耽误治疗的时间,从而导致芸之手臂上留有疤痕。
而这一切,居然是茹之身边大丫鬟所谓。
当时知道的时候,他便是愤怒不已,可是哪里知道要将人抓到他面前时,却发现连兰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成了一个悬案。
简直是满肚子的气却无处可撒,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止府中,就是整个京城他都安排人搜了一遍,却仍旧没个消息。
“老爷,兰馨的家人已经关了起来,并没有人前往接触过。”和春一脸的凝重,将所调查的事都说了出来,虽然这次的事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却也知道,真等真相大白的时候,他的处罚也会一同落了下来。
毕竟,将老爷的书房打开的是他,让兰馨入书房的人也是他,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责任,只希望能够尽快的查明,到时候将功补过的好。
方志石点了点头,满心的惆帐。
这事不查清楚,明理外人还会认为是茹之下黑手想要陷害芸之。
可是这样的说话,他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
内宅的龌蹉事他虽然知晓的不多,却也知道这里面定是有个原因。
茹之芸之两个姐妹,同胞不说,往日里都是那般的亲密,又如何能够有这么大的狠心下这个毒手。
正是因为如此,这件事怎么也得查个清清楚楚,他为茹之的爹,自然是相信她,可是外人不会,甚至他担忧芸之在外听到什么,更是会怀疑她的姐姐,让两个姐妹之间有了间隔。
这是他非常不希望发生的事情。
他道:“加派人手,不管如何都要将兰馨找到,并查出到底是谁指使着她下这个手。”
“是,老爷。”和春连忙应道,转身离开安排。
而方志石站了起身,迈出书房,想着一个方向而去。
……
方芸之这个时候正坐卧在床,旁边的青琉正给她涂着伤口上的膏药,她道:“这药膏黑漆漆的倒是难看的紧。”
青琉连忙就道:“柳太医说了,这药膏涂抹七日,待伤口好上一些后,再涂尤少爷给您的祛疤药,只要小心谨慎着些,定不会留下疤痕。”
话语连珠,说完后更是点了点头,就怕姑娘担忧疤痕的事,让心里不痛快。
方芸之倒是不在意。
因人而异吧。
前世在大姨府中受了那么多的苦,甚至被粗粗的长鞭鞭打过数次,仍旧也是皮开肉绽,可是当时连个止血的药都没,更别说祛疤的膏药,养好后的肌肤仍旧是光滑一片,没有留下任何的疤痕。
如果是她人,定是会万分的高兴吧。
可是当时,她倒是十分的憎恨,如果能够留下疤痕,让她毁容,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过得平平静静多好。
她呼吸紧促,想到了这个便又想到了大姐姐。
大姐姐的承认,可以肯定的说,当初大火过后,大姐姐便重生了吧。
大姐姐对她的满腔恨意,她并不觉得奇怪,反而添了几分的内疚。
可是,如果真要她来说,她是欠人一条命,可这个人绝对不是大姐姐,而是娘亲。
是因为娘亲的选择让她活了下来,而非大姐姐。
“姑娘,老爷过来了。”宝瑞掀开门帘,轻声得说道。
方芸之回神过来,正准备起身的时候,便见到爹爹已经进了屋,压着她的肩膀让她继续躺着。
方志石瞧着面前的人儿脸色已经好了不少,虽说仍旧苍白,到多了一丝的血色,心中不由放心了些,说道:“可还疼得厉害?如果受不住便和身边的丫鬟说,让太医开些止疼的药汤。”
“有些麻到不觉得疼痛,爹爹您放心吧,我受得住。”方芸之轻轻的说道,脸上更是露出了一丝的浅笑。
方志石点了点头,紧跟着又与女儿说了几句话。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问道:“先前人多,我还没来的急问你,你与尤将军的大儿看起来并不陌生,应该不止是小时候玩伴的缘故吧。”
如果是在以往,方芸之很想捂额无奈的笑笑。
如果是换一个人,哪怕就是再好奇,也不会主动开口的去问这件事,而是拖给娘亲来问。
又或者,被问到的是另外一个姑娘家,还是自己的爹爹开口,定是会十分娇羞的不言,说不准更是满脸涨红,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可好在,被问道的是她,方芸之瞧着爹爹一脸的疑惑,甚至努力压抑着想要知道的表情,到底还是开了口:“尤少爷年幼一直在边关,女儿与他倒是没有多大的交集,倒是几年前,无意认出,倒是多了几分的来往。”
“那…你…”而这下,方志石倒是真的问不出来了,支支吾吾的想要说,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方芸之却是一眼就看了明白。
她突然想起,昨日夜里,那个温暖的怀抱。
哪怕至始至终她都未抬起头看那人一眼,却能够很肯定的知晓,这人便是尤昱丁。
脸上不由带着一丝的臊红,昨日折腾的太过厉害,她只记得自己抱着尤昱丁大哭,哭到最后居然睡了过去,等她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人已经回到了房间。
不免有些难为情。
方志石却望着女儿这个看着像是羞涩的表情,顿时便是露出了了解的模样。
也不在多问,安慰几句后,便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