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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蛮荒之地(1 / 1)

妖界里除了我,原来还有其他的人类。这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意外的惊喜。我没有将全部的经历告诉他们,只是说被一只妖带到天无涯,又误打误撞救了一只仙鹤,是这只仙鹤将我从青云山一路引到这蛮荒之地的。

“这只恩将仇报的死仙鸟,居然把你引到蛮荒来了!是有何等的深仇大恨,才会如此的冷酷无情啊?下次遇见它,定要扒了它的皮烤熟了吃不可。”黑炭替我抱打不平起来,与我心有戚戚焉。

孟头领深思了片刻,问我:“你今后有何打算?”

我想了想说:“既然都到了龙佘山一带,自是要寻一只上好的坐骑。”我可不想一直走路回去。

孟头领讪笑几声,语气里不无讽刺:“你可知踏进了这蛮荒之地,基本上就再无逃出去的可能。尚且不说什么等死了,就是勉强活着也都绝非易事。”

我虽有不解,却也隐隐感到不安。直到黑炭在我耳边嗡嗡嗡说个没完,我才逐渐明白孟伯是何出此言了。

原来妖界是有人类的,他们大多都是被形形□□的妖怪们抓来天无涯,然后为奴为婢任由其鱼肉和玩弄的对象。木、水、火三系妖族从来不屑与人类有染,更不希望凡人的俗晦之气玷污其妖族圣土,因此青云山、龙佘山和西海几乎见不到人类的影子。但东边的狼人国、巫蛊国、银狐国和灵雪国,凡人虽不是随处可见,但也确是为数不少的,这些人都是被妖族□□和奴役的工具。

但凡被流放到蛮荒之地的人,都是那些与妖族发生过争执或令其不快的,妖怪们觉得简单处理掉未免太便宜他们了,于是想到将其流放到连草木、妖兽都难以存活的蛮荒,让恶劣的天气和残酷的厮杀将他们折磨到死。这样也就罢了,后来有些妖族们突发奇想,每年要在蛮荒举办一次狩杀大祭,这一日他们可以尽情猎杀妖兽以及那些苟延残喘的人类,并以杀人取胆为乐,残忍至极。

我听完这番陈述,胃里面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如果没有离开青云山,我大概永远不会知道,妖类竟是如此的凶残成性。

我问黑炭:“孟伯说我们逃不出蛮荒,此话是何意?”

“蛮荒之地早在一百年前就被神族施了诅咒,只要踏入蛮荒便永无逃离的可能。我们曾尝试过走到蛮荒尽头,可最后发现原来蛮荒是没有尽头的。”黑炭的眼神中透着沉痛地伤感和绝望。

“神族为何要施这种诅咒?”

“我也不知道,听闻是和魔尊有关。我想,神族原意是要镇魔,可最后却被妖族利用,做出此等灭绝人性的事情。”黑炭的眸光越发的灰暗,仿佛黑夜般死寂沉沉,眸底闪印着深深的恐惧,他说,“你可真不走运啊,今年的狩杀大祭就在三日之后。”

我沉默着,心底涌起一股深彻的悲凉。

许久,黑炭笑着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答道:“白灵。”

穿过一小片白树林,拨开一丛厚厚的野草,眼前浮现的是一汪清泉。泉水顺着峭立的崖壁汩汩而下,流入一片浅水湖中,湖水碧蓝如镜、清澈见底,哪怕只是看着喉咙里都能感其清甜之味。

我低声问黑炭:“你确定这是妖狼的老巢?”

黑炭重重地点头:“你瞧这树木和清泉,说是整个草原的风水宝地也不为过。白灵,咱们真要端了它们?”

“既是风水宝地,为何不抢?你不是说它们身后的那个狼窝里,还敛藏了很多伏妖的兵器吗?”

“话是这样没错,可就凭我们三人,有这能耐么?别最后狼窝没端掉,还白白牺牲了性命。”秦大峰嘴里叼着根稻草,一副漫不经心的懒散相。他本没想要来凑这个热闹,只是被黑炭缠的烦不胜烦,才勉强答应陪过来刺探刺探情况的。

黑炭不依了:“大峰,能别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么?”

秦大峰打了他一记后脑勺:“老子是实话实说!”

“行啦,别吵了!姐姐自有办法,大家见机行事便可。”自认为一向好脾气的小芷也终于被他二人吵的烦不胜烦了。

妖怪会说话本也是见怪不怪的事,但黑炭和大峰还是头一回跟会说话的妖怪混在一块,二人面面相觑总觉得哪里不得劲。

我在黑炭耳畔小声吩咐了几句,他会意地退了下去。大峰觉得自己被忽视了,居然主动请缨道:“我能做些什么?”

我笑笑说:“你就在这里候着,待我和小芷杀进去之后,你就绕着这片树林玩命地敲锣打鼓,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就这样?”

“……你还能做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什么时候动手?”

“天黑以后,等我哨响。”

夜色渐暗,无月,亦无风。

“白灵,我们几时动手啊?”大家从白天一直守到入夜,黑炭似乎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我看了看天色,叹气说:“行动取消。”

“什么?!”黑炭差点惊呼出声,使劲压低嗓音问我,“我觉得这个计划天衣无缝,为何要取消?”

“今晚恐怕有雨,火攻对我们不利。”

“这不还没下呢吗,干脆立即点火,杀它们个措手不及。”说完也不听我劝阻,风一般跑开了去,紧接着树林四周火光四起,狼群似有所警觉,巢穴里一片骚动之声。

这根没脑子的木头!现如今,局势已无逆转的可能,既然退无可退,那便只能破釜沉舟、速战速决了。我吹响红鸣哨,令一部分火蝶在树林外加大火势,另一部分则随我和小芷一起攻入狼穴。

经过白天的观察,狼穴里至少居住着两百只妖狼,但头狼只有一个,且头狼的妻子正值生产期,因此头狼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穴口,然而母狼似乎产子不顺,嚎啕了许久也未见消停。这时候树林外又烧起了大火,头狼愤怒地仰天长啸,目露嗜血的凶光。

由于是突袭,又有火蝴蝶护身,我一路射杀了几十只妖狼,最后直逼狼穴,将弓箭瞄准头狼,目光熠熠。此时,树林外的火势越来越猛,伴随着震天动地的锣鼓声和鞭炮声,狼穴内就连泉水都泛起了涟漪无数。

“投降吧,你们已无路可逃了。”我心里我知道劝降乃多此一举,但局势紧迫不宜恋战,因此还是想给大家留条后路。

头狼绿眸冷冽,目龇欲裂:“胆敢犯我狼群,定要让你有命来无命去!”

闻言,小芷立即变身,走到我面前与头狼对峙,却惊天地泣鬼神的道了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头狼一惊,眸色渐深:“你亦是狼族?”

小芷道:“冷大统领,当年你掳走狼公主,狼王派众妖追杀,你带着公主逃至蛮荒之地,狼后念你与公主两情相悦,竭力劝阻狼王收回死令。狼后如此之恩德,你可还记得?”

忆起往事,冷千琅不无感概。当年它是狼王最为器重的御前大统领,在遇见狼公主蓝夭儿之前,它曾发誓永生永世誓死效忠狼王。当狼王决意要将公主远嫁巫蛊国和亲时,它便再不能遵守与狼王的誓约,于是带着一群忠心耿耿的死士逃出了狼人国。谁知狼王盛怒之下以死令追杀于它,逃至蛮荒之地实乃万般无奈之举。若非狼后百般求情,即便是躲到蛮荒,恐怕狼王也会杀过来的吧。

穴内狼公主的哀嚎声再度传来,冷千琅神色一肃,危险的瞪向我二人:“任你是何身份,谁也别想伤我妻儿!”

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脸颊上,我心知大雨将至,这里的雨水很是奇怪,即使是风雨无阻的火蝶好像也对它忌惮非常。雨势一大,只怕火势也会骤减,我不想牺牲更多的火蝶。

弓箭一收,我对冷千琅道:“不如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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