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1 / 1)

明白这一切的长歌,不由想到了为了庄家女的权势抛弃母亲的父亲孟清庭,再加之在后宫天天看着帝王今日宠爱明日冷落,看着那些后妃新人笑旧人哭,她顿悟过来,相比女人的痴情,或许在男人的心里,权势地位和他们心中的抱负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女人不过是他们附属品,他们不会真的对她们付出真情……

那时,心灰意冷的长歌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是这样无情,直到她遇到了魏千珩!

他冷漠暴戾,将谁都不放在眼里,我行我素冷血无情,可他却独独将她放在心尖上,不在意她的身份,不去管他人的眼光,只愿对她好。

她挨打受罚,他跑去永春宫同叶贵妃闹,不让她受到一点委屈,并愿意为她改掉毛病,不让她受他拖累;

她要血玉蝉,他二话不说从身上取下挂到她的脖子上;

为了她想离宫,从不在意名利封号的他去跟魏帝讨要了封赏,带着她出宫别住,更是为了给她正妃之位,在乾清宫外连跪了三日三夜;

他说,他宁负天下,却不愿意负她。

那怕他如今的太子之位,都是为了她才去争取的。

他不愿意再娶太子妃,甚至两次三番的提着酒主动去讨魏帝欢心皆是为了她。

试问,这样一心为她的男人,她怎能不爱?

曾经,在他求得魏帝的同意答应娶她为正妃的那晚,他从宫里被白夜背回来,双膝肿得充血,她守在他床边哭,他却笑得得意,抱着她亲嘴,笑道,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再也不用担心无家可归、受人欺负了!

那时的魏千珩一直以为她是孤儿出身,没有家人无家可归,所以他就给了她一个家。

她记得当时她哭笑着问他,天下女子那么多,为什么选中她?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

他还是得意的笑着,眼睛发亮,笑道:“从那晚你不顾责骂陪着我一路走到皇陵母妃墓前那一刻,我就认定了你——除了母妃,你是一个真正对我好的人!”

她是对他最好的人,他又何尝不是这世间对她最好的人?

所以,这也是为何当初他将她休出王府,哪怕她误以为那碗毒药是他差人给她灌下的后,她仍然无法真正恨他的原因……

忆起与魏千珩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长歌心里充满暖暖的感动。

她抬眸看向一脸失魂落魄的魏镜渊,苦涩笑道:“公子你是世上最好的人,可公子你的好是对所有人的好,可太子殿下的好只独独对我一个……”

“或许是我太过自私,但他这样的好让我很安心,从不担心有一天他会将我抛弃遗失,因为他心里总会记挂着我!”

魏镜渊全身一震,如遭雷击,额前湿漉头发上的雨珠抖落下来,落进他绝望的眸子里,刺得他一片生痛。

长歌又道:“公子如今这般,或许更多的是不甘。但就算没有太子殿下,我与公子之间也无可能的……因为我早已将对公子的感情放下遗忘了。我此生所愿,就是生做太子的人,死做他的鬼。所以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再与他分离……”

雨越下越大,连绵的雨水从魏镜渊的湿发蜿蜒而下,从眼角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他克制不住的心痛眼泪。

他只知道,长歌的话让他心口痛得不能呼吸,她的一字一句仿佛一把钝刀,一刀一刀的将他的心剜走了,他心口的地方彻底空了,痛不欲生……

该说的话皆已说完,长歌全身如释重负,也不想与魏镜渊再做纠缠,以免引来不必要的误会,不由又道:“春寒料峭,王爷身上都湿了,还是回府去换下吧,免得染了风寒……”耽误了婚期。

后面的话她自是没有说出来。可她客套的关怀却刺痛了魏镜渊的心。

当年那个满心满眼里都是他的长歌真的不见了,她的心里装下了别人,早已没了他的位置……

其实魏镜渊早已认清了长歌已爱上魏千珩的事实,只是正如长歌所说,他不愿意面对,他以为他和长歌相伴八年,长歌会等他,会将心里的位置一直给他留着,会像他一样放不下那八年的美好时光。

却没想到她会爱上别人,将他从她的心里彻底抹去了……

心口撕裂得三分五裂,可相比之前的不甘心,如今亲耳从长歌这里得到答案,魏镜渊再也无话可说。

他呆立站了良久,任雨水从头上浇下,全身都湿透了。

见着他的形容,长歌几次欲回屋里给他拿把伞遮雨,可理智告诉她,这个时候一定要对他绝情绝义,让他彻底死心。

如此,她漠然的站在门口看着他,任由他的脸色一点点的变得青白惨然。

不知过去多久,魏镜渊终是咬牙从怀里拿出木盒,弯腰轻轻放在阶沿上,嘶哑着嗓子苦涩笑道:“这是当年你入鹞子楼时的身契,还有青鸾的……如今交还于你,希望你以后不再受困顿,可以自由自在的活着……”

长歌全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阶沿上那个小小的木盒,尔后吃惊的抬眸看向一身湿透的魏镜渊,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一日入鹞子楼终身为鹞女,至死方休,这正是因为鹞女们入鹞子楼的那一刻,她们的身契都交到了魏镜渊的手里,再加之他会取了她们的心头血做同生盅,掌握着她们的生死,所以鹞女们都逃离不了他的手掌心。

长歌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魏镜渊会亲手将她和妹妹的身契交还给她,一时间竟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魏千珩也没想到魏镜渊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来,不由神情复杂的看着他,心里却也悄悄的松下了一口气来……

魏镜渊放下盒子后,对长歌艰难道了句‘你多保重’,尔后踏着雨水黯然离开。

长歌怔怔的目送他消失在高墙后,半晌才回过神,上前去拿起了地上的盒子。

她揭开盒盖一看,里面叠放着两张身契。

长歌展开身契,看着上面当年她签下的歪歪扭扭的名字,终是忍不住痛哭起来。

当年从签下名字的那一刻起,她从孟长宁变成了长歌,妹妹也从孟安宁变成了青鸾,当年签字的时候妹妹太小还握不稳笔,还是她代替妹妹签下的身契……

可如今拿回了身契,妹妹生死未卜,她也困在这里出不去了,拿回身契也换不回自由了……

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身前却是突然又冒出一个身影来,将她吓了一大跳。

等她看清来人,不由低呼道:“殿下,你……怎么来了?”

魏镜渊走后,魏千珩从一旁走出来,他的身上同样被雨水打湿,湿漉一片。

长歌看着他全身上下湿得滴水的形容,神情不由一滞,捏着身契嗫嚅道:“殿下来了……多久?”

魏千珩眸光扫了眼她手中的身契,并不瞒她:“你开门出来前我就来了。”

长歌瞬间慌了——那方才魏镜渊与她的谈话,他岂不是全听到了?

长歌一反应就是魏千珩会怀疑她与端王之间的关系,眼前不由浮现上一次她与端王在茶馆见面时,被他发现后他的滔天怒火,顿时全身如坠寒潭。

“殿下恕罪,我……我与端王……”

长歌结巴着开口向魏千珩解释,可开口间,她突然又想到自己最后同端王说的关于他的话,脸又嚯的一下烧了起来——

她当着端王的面说了他许多的好,还说生要做他的人,死要做他的鬼,也被他听到了?!

顿时,长歌又羞又慌,恨不得钻地缝逃走。

魏千珩看着她红透的脸,想着她方才说的话,心里止不住情意荡漾。

与长歌在一起这么多年,他却是从来没有听过她对自己表白情意,今日却多亏了端王,让他明白了她的心意,魏千珩心里实在是欢喜得意又激动。

下一刻,他想也没想就拉过她的手一同往屋里去。

长歌连忙止步缩手,红着脸惶然道:“殿下,你又忘记了……我如今被禁在这里,不能出去,你也不应该进来。你快走吧,若是被人发现,太后她们又要说话了……”

魏千珩实在是舍不得她,先前看着她被崔姑姑带走已是心痛,忍了好久才等着太后的人走了进来,却不想她顾着规矩,不敢与自己见面。

可他又明白她的顾虑是对的,父皇与太后如今紧盯着她,若是再出差错,不定又是什么罪名安到她的头上来。

如此,他不舍的安慰她道:“孩子我会好好照顾着,明日我让心月进来陪你,不然你一个人在这里太孤单,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也实在不放心……”

提到孩子,长歌心酸不已,喉咙不觉硬了,哽咽道:“你来之前可去看过他们?他们可有哭闹?你让奶娘们上点心,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们……不要告诉他们我在这里,就说、

就说我在宫里陪初心去了……”

“还有青鸾……”

长歌看着手里妹妹的身契,心里越发的伤感难过起来。

虽然这些年来,魏镜渊并没有拿着她们的身契逼迫她们再回鹞子楼,但身契在他的手里,她们总感觉不能完全的自由。

而如今,好不容易魏镜渊主动归还了她们的身契,可妹妹又成了如今这个样子,中毒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不知何时就会失去性命。

想到这里,长歌伤心到说不出话来,她咬牙忍住眼泪,轻声道:“也请殿下帮我照顾青鸾……”

看着她眼眶里隐忍的泪水,魏千珩心痛不已,语气坚定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在这里久留的,很快你就可以出去与孩子们团聚——乐儿与彤儿不可能没了母亲,我不会让你和孩子们分开的!”

“殿下……”

长歌动容的看着魏千珩,她就知道,魏千珩不会抛弃她、将她扔在这里不管的。

“而青鸾的事你也不要担心。我已决定了,在明日之前若是煜大哥还没有回京,我就让白夜带人去骊王府,不论用何种方法,一定会从骊家拿回解药救青鸾的!”

“煜大哥?”

长歌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的看着魏千珩。

之前因为担心煜炎不会回来,让她白高兴一场,关于私下联系煜炎的事,魏千珩一直没有同长歌说。

但事到如今,他既已决定用其他法子去骊家取解药,就不怕让长歌知道了。

如此,他将年前联系煜炎的事一一同长歌说了,尔后道:“煜大哥或许是没有收到我的信,但如今我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身上,若是明日之前他没有回来,我就用其他法子去取解药,一定会让青鸾无事的!”

长歌怔怔的听着,感觉像做梦一样。

她没想到事务繁忙的他会为了妹妹的事,亲自给煜炎写信请他回京,更是为了救妹妹,愿意冒险去骊家拿解药。

可是,骊家目的没有达成,岂会这么容易交出解药?

想到这里,长歌不由又担心起来,惶然道:“骊家只怕不会那么好对付,若是殿下贸然去同她们讨要解药,骊太夫人必定不会同意的。”

魏千珩眸光微闪,冷声道:“事到如今,不论如何都要试一试了——你只管放心,我不会鲁莽行事,一定会筹划好的,你安心的在这里等消息!”

说罢,魏千珩送她回屋子里,却没有再久留,按下心中的不舍,转身离开了废宅。

有了魏千珩的话,长歌心里不禁有了希望与盼头,一面盼着煜大哥能赶紧回来,一面也希望魏千珩能从骊家顺利拿回解药救妹妹……

……

长歌被贬关进废宅,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太后与叶贵妃自是欢喜的。

崔姑姑亲自将长歌押送进废宅后就马不停蹄的回宫复命去了。

太后很满意,又向崔姑姑问道:“让你打听的事都打听清楚了吗?”

崔姑姑连忙恭敬道:“奴婢都打听清楚了。那长氏的妹妹青鸾确实是中了毒,奴婢亲自去她的房间里瞧过,只见她脸色青紫,一副将死之相。奴婢还听说,她毒发起来很可怕,全身抽搐不已,所以被长氏命人拿布条层层绑在床上——”

眸光闪现惊疑,太后迟疑道:“可知道那青鸾所中何毒?可有解法?又是谁给她下的毒?”

崔姑姑小心翼翼道:“娘娘恕罪,奴婢向周围的人打听过,可她们都说不知道她中的是何毒,也正是因为如此,一直寻不到解药——哦,对了,替她看诊的还是娘娘眼前的红人沈太医,他也束手无策。”

听崔姑姑提到沈致,太后眸光一闪,狐疑道:“沈太医怎会替那青鸾看病?他平时与太子私下走得很近吗?”

崔姑姑不了解沈致与太子的关系,只得道:“沈太医之事奴婢尚不了解。只是关于下毒之人,燕王府里的人嘴巴很严,奴婢没能打听出来,只知道是在刑部大牢里突然出的事……”

太后暂时放下沈致一事,若有所思道:“看来太子所说倒是真的——如此,能避开太子的耳目在刑部大牢给青鸾下毒的人,只怕这普天之下没几个了……”

良嬷嬷在一旁接话道:“当初那青鸾就是因为骊家被关进大牢里去的,只怕她中毒一事也与骊家脱不了干系。只是不明白,好端端的,骊家为何一直揪着这青鸾不放了……”

太后将最近发生的事在心里细细思索,下一刻却慢慢领悟过来,不由笑了。

“总归不过是不甘心罢了。说不定不用我们再筹划,咱们杨家真的要出一个太子妃了。”

闻言,良嬷嬷也恍悟过来,神情间一片震惊。

太后半瞌眼睑悠闲道:“哀家终归是老了,也经不起折腾了,就由他们闹去吧,咱们以后少管闲事,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良嬷嬷听懂了太后话里的意思,眸子里的震惊瞬间换成了惊喜,对太后轻笑道:“太后所言极是,日子过着过着,或许有柳暗花明的惊喜也说不定的!”

良嬷嬷暗忖,太后既然已瞧破了骊家的野心却不阻拦,并表态不会插手骊家夺嫡一事,明看着似要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实则已是在默许了骊家的野心。

在太后看来,只要是皇家血脉,谁当太子都一样,重要的是太子妃是杨家姑娘就成。

况且,魏千珩自当太子以来,实在是令她失望,只要一想起他使计破坏了相亲之事,让杨书珂错失太子妃一事,她至今还恼火着……

太后为了长歌的被贬禁足高兴,可夏如雪与孟简宁自是为长歌担心难过的,连着孟清庭都心里不安起来。

虽然担心自己失去太子的依仗更多一些,但也有几分担心长歌与青鸾,却不知道青鸾能不能活过来,长歌何时会再有出头之日?

而疯人院着火的事也让他焦头烂额,心慌不已。

得知疯人院着火后,听说伤亡惨重,烧死了许多人,他也忍不住悄悄赶去现场查看了。

原以为庄氏也被烧死在了火场里,可没想到的是,烧死的人员名单里没有庄氏的名字,而存活下来的人里也没有了庄氏的影子。

庄氏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在疯人疯的这场大火里诡异的失去了踪迹。

孟清庭心里隐隐不安起来——难道是庄琇莹趁着疯人院大火偷偷逃出去了?

若真是如此,她一定是回她的娘家找她母亲兄长为自己讨要公道去了。

如此,孟清庭越发的恐慌起来,天天胆战心惊的等着庄琇莹带着娘家人上门寻他报仇。

可是,一连等了两天,并不见庄家人上门。孟清庭悄悄差人去庄家打听,说是并没有见到庄琇莹回家去,庄家还是一直在四处搜寻她的下落。

得到消息后,孟清庭心里越发奇怪了——既然庄琇莹没有回去庄家,她去了哪里?

心里六神无主的孟清庭本想去燕王府将庄琇莹失踪的消息告诉长歌,并同她商议此事,却没想到长歌因为闯进刑部大牢接走妹妹犯下大错,被贬为庶人关进了废宅里……

孟清庭彻底慌乱起来,他不仅担心长歌青鸾的安危,更是害怕魏千珩不再庇护孟家,连着女儿孟简宁与国公府的婚事都要受牵连。

所幸,国公府吴世子与魏千珩的关系深厚,并没有因为长歌的出事毁婚。

如此,孟清庭活得越发小心,连孟简宁要去燕王府看望长歌与青鸾都被他拦下。

他斥责孟简宁道:“如今她们两人都惹上事非,连太子都保不她们,咱们孟家更是招惹不起。为了你自己的婚姻前程和整个孟家,从这一刻起,我们都要与她们划清界线,免得惹祸上身……”

闻言,孟简宁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脸严肃的父亲,怫然道:“姐姐们得势时我们沾她们的光,如今她们出事了,父亲又要与她们划清界线,父亲不觉得这样做太过无情无义么?再怎么说,她们都是父亲的女儿,是我的亲姐姐,我们岂能坐视不管,只管明哲保身?”

被女儿当场戳破难堪的一面,孟清庭恼羞成怒道:“你懂什么?对她们下手的是太后、骊家叶家!三家齐齐联手连太子都束手无策,保她不住,为父又拿什么去保她?!”

孟清庭这几日上朝,听得最多的就是关于长歌鼓动太子劫狱一事。

他每日胆战心惊的听着身边的臣工们唤长歌为‘奸妃’,听着他们商议着如何弹劾魏千珩与长歌,如何要置奸妃于死地,他已是两股战战,生怕被人知道,他就是众臣嘴里奸妃的父亲……

如此,孟清庭一边担心着逃跑的庄氏上门报复,一边胆战心惊的面临着长歌的事,短短几日的功夫,他俨然已是苍老了许多……

听了他的话,孟简宁越发的心急,忍不住哭了起来,伤心道:“我们悄悄去燕王府看一看姐姐总是可以的……这个时候,大家都避着姐姐,若是我们也这样,岂不是让姐姐寒心……”

孟清庭心里五味杂陈,咬牙狠心道:“心寒也罢,恨我们也罢,总之这个时候我们不能与她们牵扯上关系。不然,莫说你与国公府家的亲事要黄,娴宁与耀荣也会受牵连,到时我们整个院家都要完了……”

孟简宁哭道:“长歌姐姐于我有恩,我的亲事也是托她的福得到了的,父亲不敢去,女儿自去看望姐姐……”

可孟清庭心意已决,竟是命人将孟简宁反锁在了闺房里,勒令费氏亲自守着她,莫要让她做傻事……

然而让孟清庭没想到的是,容不得他明哲保身,庄氏这把火,终是烧到他的身上去了,他想躲也躲不了了……

长歌被贬受罚,不止太后高兴,叶贵妃更是欢喜,晚膳都比平时多喝了半碗血燕粥。

用过晚膳后,红豆要伺候叶贵妃歇下,叶贵妃却将她们都支退,静等着粟姑姑从宫外回来。

粟姑姑从晌午后就出宫寻苍梧与叶玉箐去了,算算时辰,是时候回宫了。

叶贵妃着急想知道苍梧到底有何打算?如今又将庄氏如何处置?所以一直心急的在寝宫里来回踱着步子。

可这一等竟是一宿,粟姑姑竟一宿未归。

粟姑姑一宿未归,叶贵妃也不觉着急起来,隐隐觉得是宫外的苍梧与叶玉箐出事了,不由急得在寝宫里团团转,也一宿没睡。

直到二日的清晨,粟姑姑才偷偷摸摸的从宫外回到了永春宫。

一回宫,来不及喘口气换下身上打湿的衣裳,粟姑姑就飞快的来到了叶贵妃的寝宫。

粟姑姑前脚进殿后脚就反手关上了殿门,叶贵妃正焦急的等着她回来,一见她脸上急乱的神情,心不由咯吱一下往下沉,不等粟姑姑开口,已是上前向她迭声问道:“怎么了?可是出事了?”

或许是走得太急,也或许是因为心里太过慌乱,粟姑姑额头沁出冷汗,后背也被冷汗打湿,声音喘促道:“娘娘,只怕真的出事了……”

叶贵妃脸色一变,拂袍在暖榻上坐下,咬牙镇定的指着对面的锦凳对粟姑姑道:“你坐下说。”

想着在武家旧宅看到的那一幕,粟姑姑双腿发软,她扶着桌沿在锦凳上坐下,平息了一下心绪,后怕道:“娘娘,老奴昨日回去武家旧宅,可发现那里早已变了样了了,满院的野狗尸首——苍梧养着的那些野狗竟都被绞杀了,一院的尸首,实在是可怕……”

回想到那一院子的野狗尸首,粟姑姑脸色发白,胸口作呕,忍不住想吐。

叶贵妃心口一跳,已然想到了什么,声音不觉变了,急促道:“苍梧与箐儿呢,他们还在那里吗?”

粟姑姑吃力的摇摇头,颤声道:“我去后宅的旧居看过,他们都不在了,屋子里一片狼藉……我寻不到苍梧与太子妃,又去左右街坊打听,才知道大前晚那宅子里出事了,有人围剿了武家旧宅,那些野狗疯吠了半夜,扰得左邻右舍都不得安歇,有人想悄悄前去查看,却被黑衣侍卫拦下,说是宅子里住着朝廷钦犯,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旧宅……”

叶贵妃眼前一黑,差点栽下暖榻。

“娘娘当心……”

粟姑姑上前扶住她,抑制不住慌乱道:“娘娘,苍梧与太子妃的藏身之地被发现了,如今却不知道他们是被抓还是逃走了……娘娘,我们要怎么办?”

叶贵妃全身发寒,两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似乎要炸裂开来,连带扶着粟姑姑的手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她定定的盯着同样慌乱的粟姑姑,咬牙道:“如今不是担心他们的时候,是……是我们有大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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