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 / 1)

长歌这个月的月事已推迟了近十日,沈致的手一搭上去,就把到她的脉相滑如滚珠,却正是怀上身孕时的滑脉之相。

“恭喜你,得偿所愿了!”

沈致高兴得声音直发抖,又担心被外面的人听到,只得压低着声音悄悄告诉长歌。

那怕早有准备,如今亲耳听到沈致确诊的答案,长歌还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欢喜得眼泪直流。

没人能明白她此时心境,这个孩子来得太不容易,几乎是她拿命拼回来的。

更重要的是,只要十月怀胎生下孩子,乐儿就有救了!

想到这里,长歌眼泪流得更凶了,边抹眼泪边对沈致笑道:“沈大哥,你回去帮我告诉初心,让她也高兴高兴……”

沈致欣慰的收起脉枕,但转而看到长歌单瘦的身子,又凝声叮嘱道:“怀胎头三月最是要紧,你可要担心身体,另外,膳食也要多用一些,我等下给你开一副保胎开胃的药方,你记得准备时服用。”

长歌连连应下,真挚的感谢沈致:“沈大哥,谢谢你之前给初心拿的那些促孕方子,若是没有它,只怕也不会这么快的成功……”

自从知道长歌的身份和目的后,沈致早已猜到之前初心问自己要的促孕方子是给长歌用了,不由笑道:“初心真是对你一片挂心,在府里天天拜着求子菩萨,此番你能怀上身孕,她确是功不可没。”

长歌欢喜的又哭又笑,心里满满是感动。

沈致说完,他又想起了什么,问长歌:“你之前说过,怀上孩子就带初心离开,如今心愿得成,你可是要离开京城了?”

长歌闻言一怔——是啊,她之前的打算就是怀上身孕就带初心离开京城,再也不回来了。

可是如今,想着病在床上人事不省的魏千珩,还有他在天牢里同魏帝说的那些话,长歌心里酸楚难言,更是生出了一丝不舍。

但是,她终是要离开的,不光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初心,不由轻声道:“我想等殿下病好后再离开……”

沈致点了点头,赞同道:“你身子底子弱,头三个月最好不要舟车劳顿的辛苦赶路,可以先在京城静养三个月,等胎像稳了再离开……只是,你如今在这里当差,身体可还吃得消?”

长歌苦笑着点点头,“这里差事不重,除了照顾殿下的起居,其他重活都有粗使下人做,连煎药都不需要我搭手。”

闻言,沈致放心下来,恰巧此时白夜过来,关切的问小黑身体如何了。沈致趁机告诉他,长歌是在天牢受到惊吓,再加上原本身子底子虚,不能干重活,也要少熬夜多休息,让白夜平时多照顾她一些。

白夜听后,爽快的答应下来,表示一定会好好照顾小黑。

送走沈致,长歌重回魏千珩的卧房,看着喝下药沉沉睡过去的魏千珩,手不觉就抚上了肚子,想着里面此刻已有了两人的孩子,心里酸涩又甜蜜。

其实,在得知自己有孕的那一刻,长歌一个想告诉的人就是魏千珩,因为,他是孩子的父亲啊……

而在知道魏千珩对她的心意后,她也忍不住想告诉他自己的真正身份,告诉他,自己就是长歌。

可一想到魏帝那般反对他再与自己在一起,长歌心里又退缩了——

她可以不顾一切的同魏千珩在一起,可她却不能拿着肚子里的孩子以及乐儿的性命做冒险。

所以,那怕要告诉他,也要等到顺利生下孩子,治好乐儿再说……

打定主意后,长歌的心情舒解了许多,越发细心的照顾着魏千珩,希望他的病快快好起来。

有了沈致的药方,魏千珩身上的烧终于退了,睡了一觉后,精神头也好了许多。

见他醒来,长歌高兴得咧嘴傻笑着,端着药来到他的床边,一口一口的吹凉喂他,像哄小孩一样说道:“殿下,这药虽苦,但良药苦口,你要喝下药才会早日好起来……”

在长歌端药进屋前,白夜已同醒来的魏千珩说尽了她的好话,全是他病倒后,小黑奴如何不分昼夜的照顾他,细微入至,比他还好。

白夜为长歌说这么多好话,一是在魏千珩生病这几日,长歌确实将魏千珩照顾得体贴入微。二是,白夜却担心,长歌擅自让自己去宫里请太医,违背了魏千珩之前的意愿,白夜害怕魏千珩知道后又要责罚小黑奴,所以提前为她说尽了好话。

魏千珩静静的听着,面容冷沉。

其实在他生病这几日,人虽然一直昏昏沉沉,但神智还是清楚的,不用白夜说,他也知道,这些日子一直日夜不离守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谁。

他却没想到,在经过大理寺天牢一事后,小黑奴不但不怨恨他,反而对他更忠心诚挚了。

而明明在天牢时,他那般怕死,如今却为了他的病,敢忤逆他的命令,让白夜去宫里给自己请太医——他既然怕死,就不怕再被自己责罚吗?

莫名的,魏千珩冰冷失落的心里却因着小黑奴涌起了一股暖意……

而此刻小黑奴劝自己喝药的样子,又像上次在行宫般,带给他一种难言的熟悉感。

这种熟悉感,不像上次般,让他心生排斥,反而给了心情失落了他一丝丝的慰藉……

所以不像上次在行宫那样反感小黑奴,魏千珩依言张嘴,任由长歌给他喂药。

喝完一口,在长歌为他喝凉下一口药时,他盯着她越发消瘦的身子,拧眉嫌弃道:“你是不是也病了?怎么这么瘦,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身边养了一只猴子!”

“噗!”

白夜没忍住,直接在一边笑喷了。

长歌却一点都不在意,见他有力气嫌弃自己了,再想到肚子的孩子,心里蜜一样的甜着,咧嘴笑道:“小的没病,像皮猴子一样好着呢。只不过是担心殿下生病,这两日没了胃口,等殿下身子好了,小的胃口也就好了。”

魏千珩惯常不喜欢听人拍马屁,但小黑奴的马屁,却让他无比的受用,不由再接过一口她喂递过来的汤药,故意假装毫不在意道:“大理寺一事,虽然没有事成,但你也算小功一件,等本王病愈,让白夜带你去铭楼大吃一顿。”

白夜带她去何需等他病好?!

长歌暗自偷偷一笑,狡黠的眨了眨眼睛笑道:“白夜要留着钱存老婆本,还是殿下带我们去吧——殿下病了这么久,也瘦了许多,也应该好好补一补。”

白夜本来想反驳她所说的‘老婆本’,可听到她后面那一句,也跟着起哄道:“小黑说得不错,殿下病了这一场,瘦了许多,是该好好吃一顿。”

魏千珩不置可否,但内心却因为白夜与小黑奴的陪伴,失落的心境得到了一丝温暖的慰藉,更是不由想到,当年长歌在时,也是这般和白夜一唱一合的哄着自己开心……

见他既没同意也没拒绝,白夜与长歌却都知道,他这个样子却是同意了,两人顿时越发欢喜起来。

魏千珩心里也涌起暖意,神情难得缓和起来,自是没有再提长歌擅做主张,让白夜去宫里请太医一事……

屋内一切和睦融融,岁月静好,可看在外面那些人的眼里,却格外不是滋味。

屋外,叶贵妃领着叶玉箐,还有王府里的其他女眷,一起来看望病重的魏千珩,却不想在门口看到了这样一幕。

素来不近人情的燕王殿下,那怕重病也不让满院妻妾知晓,更别说妻妾们想近身服侍他,来探疾都得趁着叶贵妃的东风才能进得主院来。

如此,在看到他乖乖的张嘴让小黑奴喂药,岂不让大家震惊又气愤。

再联想之前关于他与小黑奴之间的传言,顿时,叶玉箐她们一个个看着小黑奴,已是醋意满满,恨不得拿眸光杀了他。

叶玉箐更是气得差点掉下泪来,转头看向自己的姑母,委屈重重的面容似乎在告诉叶贵妃,看吧,侄女可没有说谎,也不是侄女不会主动讨好燕王,而是燕王宁愿宠着小黑奴,也不愿意让她进他的院门。

原来,魏千珩得病的事,叶玉箐早从府医那里得知,而关于长歌还活着的消息,更是没有漏过她的耳朵,所以这几日,叶玉箐方寸大乱,如热锅上的蚂蚁,惶恐不安到了极点。

她万万没想到长歌还活着,也不希望看到她还活着,因为她知道,若是长歌出现,她这个燕王妃就彻底成了一个笑话。

如此,内心极度不安的叶玉箐,天天到主院门口求见魏千珩,却都被拒绝不见。

而那个之前被殿下赶出王府的小黑奴,却天天侍奉在殿下的床前,岂不让她气恨?

走投无路之下,叶玉箐正要进宫向叶贵妃求见,叶贵妃已摆驾来到了燕王府,叶玉箐这才得以跟着姑母如愿踏进了魏千珩的主院,却不想又在门口看到了这样扎心的一幕……

而看着屋子里和睦的形容,叶贵妃眸子里闪过精光,等门口的众人看得差不多了,这才率先跨进门去,对魏千珩关切道:“听闻你病得厉害,怎么却瞒着不让大家知道?看看,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难怪病症久久不好。”

说罢,眸光往长歌身上凉凉一扫,淡然道:“你们都下去吧。”

叶玉箐顺手就抢过长歌手里尚未喂完的药,上前去喂魏千珩。

“殿下,让臣妾来服侍你……”

短短几日不见,魏千珩已病得瘦了一大圈,叶玉箐看着心痛,可一想到这些天传得满天飞的谣言,知道他心里还记着五年前那个下贱的宫女长歌,叶玉箐心里又忍不住怨恨他。

可越是这个时候,她越不能与他置气——她好不容易才做了他的王妃,岂能再被那个下贱的宫女打败?

想到这里,叶玉箐按下心里的怨怼情绪,学着小黑奴的样子,将药吹凉了再送到魏千珩的嘴边去,柔声道:“臣妾失职,殿下病了这么久,臣妾竟是不知,还请殿下恕罪。”

此言一出,夏如雪与其他姨娘也一并在魏千珩床前跪下请罪,顿时,方才还和睦静好的屋子里,被各种熏香脂粉味充斥,众人争相邀好的请安声音,更是让魏千珩厌恶头痛。

他不耐的抬手让大家起身,尔后从叶玉箐的手里拿过药碗,自己一口气将剩下的汤药一口气喝完,并不愿意让叶玉箐喂他。

当着一众妾室姨娘的面被拒,叶玉箐拿着汤勺尴尬的呆在当场,袖下的手止不住的颤抖,死死的握成了拳头。

叶贵妃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也是怒火中烧,恨魏千珩太不给自己与叶家的面子。

可面上,她却是越发关切的问起魏千珩的病情来,千叮万嘱的让他担心身体,顺便借着痛斥晋王的传谣,来试探魏千珩的心思。

她痛心疾首道:“燕王,晋王在外传言你在大理寺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前弃妃。晋王这一招实在狠毒——人人都知道前弃妃五年前服毒自尽了,这死了五年的人,却被晋王编排成她还活着,还说你对她念念不忘,岂不是故意让世人勾想起五年前的那桩旧事,以此想让你在天下人面前失了颜面,简直太过阴毒……”

说这些话,叶贵妃已让其他夫人姨娘都退下,屋子里只留下她与叶玉箐还有魏千珩三人。

姑侄二人都目光切切的盯着魏千珩,叶玉箐更是紧张的心口怦怦直跳,多么希望得到他一个否定的答案,告诉她们,他并没有在找长歌,而长歌也没有活着,一切都是晋王在造谣生事。

魏千珩如何不明白叶贵妃的心思,掀眸凉凉看了她一眼,沉声道:“这一次,晋王却没有说假话,他说得都是事实!”

此言一出,姑侄二人皆是一震,叶玉箐更是眸光惊悚,忍不住颤声道:“殿下,那怕她还活着,你也不能再寻她……殿下难道忘记了她当年的背叛与欺骗吗?臣妾觉得、觉得这一切都是晋王一伙的阴谋,就是想借此事让殿下惹皇上生气,殿下万不可上当啊……”

叶贵妃也接言道:“箐儿说得不错——明明已死了五年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若是晋王一伙以此事让殿下失了陛下的宠爱,从而扳倒殿下夺下太子之位,那么敏姐姐的大仇,殿下拿什么去报?”

听到叶贵妃提到死去的母妃,魏千珩神情冷下,心里难受煎熬。

其实,他并不在意什么太子之位,可这些年,为了替母亲报仇,更为了不让骊家与晋王得逞,他才一直与晋王争夺着太子之位。

见他不吭声了,叶贵妃再接再励,又道:“难道是因为时日太长,燕王忘记自己的母妃当年是如何被陷害至死的吗?敏姐姐可是为了救你而死,你岂能因为一个背叛过你的女人,辜负敏姐姐的期望!?”

说着说着,叶贵妃已是落下泪来,形容悲恸异常:“这么多年来,本宫抚养你长大,在后宫与小骊妃寸步不让的苦苦争斗着,本宫图什么呢?我无儿无女,何需再去得罪权大势大的骊家?我所做一切不过是为了实现敏姐姐的愿望,将你抚养成人,助你登上帝位,为她报仇血恨……”

“可若是你自己不争取,宁愿为了一个过世五年的人去惹怒你父皇,光凭本宫一个人辛苦经营又有何用,最后还不是眼睁睁的看着小骊妃母子阴谋得逞——本宫不怪你执迷不悟,本宫只恨自己将来百年,无颜下地府见姐姐!”

说到最后,叶贵妃已是泪如雨下,哭到哽咽。

叶玉箐见机,也陪着姑姑一起落泪,眸光却悄悄的打量着魏千珩的神情,见他绷紧的面容渐渐松驰下来,心里暗喜,还是姑姑有办法治住魏千珩。

果然,提起亡母,魏千珩心里难受之极,开始慢慢冷静下来,沉声道:“叶娘娘不要担心,我从来没有忘记母妃之仇。”

“如此,你就乖乖听话,去你父皇面前服个软,再告诉他,你恍悟过来了,不再去执着寻找旧人,让你父皇放心,他自然就会与你重归于好的!”

叶贵妃趁热打铁,连忙劝着魏千珩放弃寻找长歌。

魏千珩不置可否,只对叶贵妃道:“等我病好就会进宫向父皇请罪。天色不早了,叶娘娘请回吧,请恕儿臣不能远送!”

叶贵妃没有强留,却借口不放心下人的服侍,留下了粟姑姑在主院照顾生病的魏千珩……

送叶贵妃离开王府时,叶玉箐焦虑的问道:“姑母,你觉得殿下真的会听进你的劝,不再去找那个贱人吗?”

叶贵妃异常坚定道:“他或许会跟陛下认错,但绝不会放弃寻找那个贱人的。”

叶玉箐刚刚松驰下去的心又乱了,惶然欲哭:“那要怎么办?若是让他寻回那个贱人,只怕……只怕我就要成为一个笑话了!”

看着方寸大乱的叶玉箐,叶贵妃想到魏千珩为了长歌要遣散后宅的事,心里也是一片冰冷,不由冷冷道:“若不想成为一个笑话,你就只能早日怀上燕王的孩子!”

叶玉箐不解的看着叶贵妃,叶贵妃咬牙道:“你可知道皇上这次为何动怒打了燕王吗?就是因为那个贱人身份太低,不光配不上燕王,更会阻碍他的前程——所以惟今之际,你不是去在意燕王寻不寻那个贱人,而是要赶在燕王寻回那个贱人之前怀上孩子,助燕王登上太子之位——”

“如此,他与那个贱人之间的身份更是天与地的差别,不论燕王再怎么在意她,他们都休想再在一起,而有子傍身的你,又有谁能撼动你的地位?!”

叶贵妃的话句句在理,却让叶玉箐脸上的愁容更深,“姑母,我何尝不想怀上孩子,可燕王从不让我近身,连他的院门都不让我进,我……也是有心无力……”

叶贵妃冷冷一笑:“所以姑母才会留下粟姑姑帮你——既然燕王对那个对他用禁药勾引的神秘女子的作法没有反感,你何尝不借鉴一下这个法子?!”

叶贵妃将粟姑姑留在王府却有两个目的,一个自是助叶玉箐怀上孩子,一个却是让她私下查出当年的告密之人。

但当年有些事,连叶玉箐都不知道,所以叶贵妃自是连她也一并瞒下,只说粟姑姑留下是助她一臂之力的……

叶玉箐惊住:“姑母是说,让我也……”

话未说出口,她却是扭捏的红了脸。

“夫妻之间的事,又有何不好意思的?后宫那个女子不是想尽办法的怀上皇上的龙种,有后妃做表率,你又怕什么?”

“而燕王对你的态度如此冷淡,若是你再不主动,难道还真的要等着那个贱人回来登堂入室夺你的位置吗?”

叶贵妃的这番话,让叶玉箐再无顾忌,甚至有些迫切起来……

果然,叶贵妃将粟姑姑留下后,再不让小黑进魏千珩的屋子了,想方设法的将叶玉箐往魏千珩的屋子里引。

见此,白夜对小黑说,让她趁机下去歇息歇息。

长歌这几日确实累得够呛,如今见魏千珩烧退醒来,心里也放心了,依了白夜之言回到自己的下人房里,头一沾到枕头就黑睡了过去。

等醒睡之后,她又偷偷煎了沈致给她开的保胎开胃的药喝,再努力的让自己多吃些东西,其他时间,就安心的躺在床上休养身子,确保肚子里的孩子安稳度过头三个月。

而她本来想趁着魏千珩醒来后,想用沈致给她的方子治好他头上的白发,如今也因为粟姑姑的阻拦搁下了……

四日后,魏千珩病痊愈,一大早进宫去向魏帝请了罪。

其实,魏帝当日一日之气下打了魏千珩一巴掌后,心里也很是不舍。

后来又得知他生了病,心里更是难安,如今见他亲自进宫请罪,那里有不原谅的道理?

而为了告知世人自己仍然偏爱着五子,魏帝晚上又留魏千珩在宫里用膳,等魏千珩回府,再一次喝醉了……

这几日因着不用去魏千珩面前当差,长歌都是早早的睡下。

可睡到后半夜,她却被前面的喧闹声吵醒。

听声音,是从前面魏千珩的卧房那边传来的,长歌担心出事,连忙起身穿好衣服朝着卧房赶过去。

等她赶到前面一看,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却是惊得呆住了……

被响动惊醒的长歌,赶到前面,从窗口往魏千珩的卧房一看,却被眼前发生的事惊得呆住了。

只见魏千珩的卧房门口,王妃叶玉箐裹着被单一身狼狈的趴在地上哭,丫鬟春枝春卉也跟着跪在她身边瑟瑟发抖,一个劲的磕头求饶命。

屋内,魏千珩脸色铁青的坐在方榻上,白夜也跪在一旁,惶惶不安。

整个屋子里,甚至整个主院的气氛都压抑到了极点,院子里的其他下人根本不敢靠近过来,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怕惊动燕王的滔天怒火。

卧房四周的窗户都打开着,屋内的香炉被打翻倾倒在地,灰白的香灰撒了一地,却还有余香在屋子里飘浮。

那怕站在窗口,长歌也闻到了屋内熟悉的香味,正是合欢香的味道。

且从香味的浓郁来看,只怕香炉里被投放的合欢香远远比她之前投放的多……

如此,看着眼前的情形,长歌还有什么明白不过来的——却是王妃叶玉箐趁着魏千珩醉酒之际,学着她之前的法子,在他屋内的熏香里加了催情的合欢香,以此与他同房……

若不是亲眼所见,长歌万万也不会想到,一向心高气傲的叶家嫡女,却是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长歌自己也这样做过,但她却是因为要救乐儿,且身份的不允许,才会迫不得已出此下策,可她叶玉箐却是堂堂燕王妃,为何也要这样急迫……

转念,长歌却是明白过来,大抵是关于自己还活着的传言,让叶玉箐产生了危机感,所以急切的要怀上孩子保住地位罢。

果然,坐在方榻上的魏千珩抬起头来,脸色呈现怪异的潮红色,连着眸子里都染上了红色,下颌咬紧,眸光狠戾,似乎在极力隐忍着。

他冷冷看向瘫倒在地上的叶玉箐,神情里是毫不遮掩的嫌恶之色,咬牙狠声道:“想不到堂堂燕王妃,竟是如此下作的之人——就你这样,也配做燕王妃?!”

叶玉箐一直怔懵的瘫跪在地上流着泪,似乎被吓傻了,等听到魏千珩的话,浑身剧烈一颤,尔后抬起泪眼看着一脸决绝的魏千珩,哆嗦着嘴唇崩溃嘶喊道:“这不都是你逼我的吗?成亲至今五年了,你进我的院子几次,你我同房几次?魏千珩,我是你的妻子,可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憋在心里五年的委屈在一刻发泄出来,叶玉箐再也控制不住崩溃大哭起来,痛哭道:“我知道你讨厌我,更是恨我们叶家当年逼着你娶了我……我如今什么也不奢求了,只希望生一个孩子,可这个再简单的愿望对我却比登天还难,我能有什么办法……”

“所以,这一切全是你逼的——魏千珩,你太绝情狠心了,除了那个贱人,你对谁的心都是冷的硬的,你比那阎王还冷血无情,我恨自己当年瞎了眼才会要嫁给你……”

叶玉箐越说越伤心,不顾两个丫鬟的劝阻,冲着魏千珩咬牙切齿的嘶喊起来。

魏千珩被合欢香所困,身子难受,脑子里却异常的清醒,听到叶玉箐控诉着自己的罪状,他反而冷静下来,咬牙抑住身子里四蹿的欲火,冷冷道:“当年你费尽心机要做燕王妃时,本王就提醒过你,是你自己不愿放手,甚至不择手段,如今也就怨不得旁人——”

最新小说: 我靠着茶里茶气嫁给了豪门大佬 八零好福妻 炮灰王妃今天洗白了吗 谍海偷天 成为反派得不到的黑月光 从木叶开始的宇智波琴川 团宠小祖宗九百岁 开局签到西游送太乙真人 九零福运小俏媳 穿越从语文书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