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遥朝赤影挥手,赤影踏着四蹄就奔了过来,沈惜遥跃身上马,身姿英勇像是刚从刺激战场中历经万千厮杀最终活下来的英勇战士。
她抬眸,眸光深邃的看了一眼身着蓝色锦袍,似友似敌的男子,随后手执缰绳,绝尘而去。
南玄冥看着身旁的男子,眉间似有一些不悦,道:“落天你为何在这里?”
云落天坐在马背之上,抬起眼眸,微侧着头,唇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没有恭维,没有讨好,亦没有过多的解释。
“太子殿下你不也在这里吗?”
他抬头看了一眼月色当空,星辰点点,道:“天色不早,我便先回了。太子与二小姐随意。”
说罢,手中的马绳一挥,策马飞奔,鲜衣怒马。
南玄冥张了张嘴似想说些什么,最终无言。
转而侧头对着沈月清,道:“走吧。”
月色撩人,暗夜静寂,水流潺潺,风吹林木草叶间,树影摩挲,如同林间鬼怪,虫鸣婉转,似魑魅魍魉夜行之歌。
溪流旁,水岸边,十来只雪狼横七竖八的躺着,血液流了一摊,没有被血染湿的雪白毛发,在月光之下闪着莹莹的光泽。
在这血色之下显得尤为渗人。
不远处一颗最为茂密,两人合抱粗的大树树梢的一根树叉之上,一个鹤发童颜,胡子拉碴的小老头悠闲的躺在上面,在看到打扰他睡觉的人都走了之后,悠闲的侧了一个身,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嘴里吧嗒吧嗒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
“睡觉觉,睡饱了,就有力气去找小老头的宝贝儿徒弟。”
看那模样,这老头已经躺在这儿许久了,可是沈惜遥,南玄冥,沈月清,云落天,没有一个人发现他。
呼吸轻浅,树梢上的小老头儿已然熟睡。
回到歇脚的地方,一排木屋前的空地之上燃烧着一堆篝火。
篝火上烧烤着最新鲜的野味,有悠曲美歌兴舞,更有好酒好肉,众人欢声笑语,你来我往,谈笑不绝。
当沈惜遥骑着马,走到近前时,有侍卫上前,一身血色的少女,浓重的血腥之味灌入鼻喉,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沈惜遥翻身下马,将马绳递给前来的侍卫。
“赤影身上脏了,帮我给它清洗干净。”清冷的声音如珠玉落盘,清脆悦耳,气势隐隐。
侍卫愣神片刻后,猛然回神,看着少女背后触目惊心,甚至还在流出新鲜血液的伤口,一个个都有些胆寒。
扪心自问,这样狰狞可怖的伤口出现在他们这等堂堂七尺男儿身上,有几个会这样风轻云淡,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吗。
答案很显然。
没有!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心中都忍不住起了敬佩之心,他们早就听出去收猎物的人说了,丞相府的三小姐并不是如传言一般是一个废物。
她可以百步之外听声辫物,用利箭射穿猎物的头颅中心。
他们这些低阶的侍卫,长年累月的守在一处地方,没有战场上的金戈铁马,亦没有军营里的热情豪迈,反而更是纪律森严,可供消遣的方式也不多。
可能唯一且最大的消遣就是私底下八卦一些传言趣事。
而近几年他们听的最多的无非就是关于丞相府两位小姐的事。
一个是丞相府的二小姐,长得倾国又倾城,天资惊人,今年已经突破的元气入体五重,马上又快要突破第六重了,很有可能是祁越近年来唯一一个在二十岁之前就修炼成为元师的女修炼者。
一个是丞相府的三小姐,不仅面相丑陋不堪,而且更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废物,十五年来就连最基本的元气入体都无法做到。
不仅如此,她还异常的迷恋男人,不要脸的整日纠缠太子,甚至为了能够迷惑男人,还跑去了青楼学艺,一个丞相府的小姐,居然下贱到了那种地步。
后来丞相大人觉得脸上受辱,这才将其囚于丞相府,没想到两年之后又传出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丞相府三小姐寂寞难耐,居然去勾引自己的妹夫!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丞相府的三小姐,但是却听到过她许多的传言,但是一桩桩,一件件没有哪一件是正常人可以有的。
甚至他们觉得,有沈惜遥这个人的存在就是一种耻辱,是她让整个祁越国都蒙了羞!
他们笑过,但是同样的也愤怒过,前年丞相府三小姐做出那等惊世骇俗的事情之后,西妄国的小王爷,甚至还专门来了祁越,好奇来看看那个丑的离奇,废得离谱,却又自我感觉良好,我行我素的三小姐。
甚至还大言不惭的问,是不是祁越国所有的女子都是那般。
祁越皇当时脸色奇黑,纵使心里觉得有千万般的不堪,却也只能挂着笑脸,祁越只是在这片混元大陆百家小国中托大,却是几方势力,四大帝国中比较弱的一个。
况且西妄这位小王爷嚣张跋扈,性格百怪,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他又会做出什么样千奇百怪的决定。
偏偏这位小王爷还是西妄国最为受宠的一个,若是不小心得罪了这位小王爷,祁越和西妄虽说不至于兵戎相见,却是免不了要心生嫌隙。
如今祁越,南凤,北枭国,西妄四大帝国在面上是成平稳之态,实则暗涛汹涌,牵一发而动全身。
四大帝国之间短时间之内不会发生战争,但它缺的只是一个契机,这个契机一到,天下终将大乱,生灵涂炭,血流成河,白骨积累成山。
一些帝国终将消失在这历史的长流之中,成为史书上最浓重的一笔!
路过篝火人群,有人眼尖的看到了沈惜遥。
“你们看呐,那个废物狩猎回来了,就是猎些个普通的猎物都能弄得这般狼狈,哈哈!”
“你们不都说了她是个废物了吗,一个废物出个门不小心把自己弄丢半条命,有什么好稀奇的。”
讽刺声,嘲笑声,不屑声各种纷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传入了沈惜遥的耳朵。
沈惜遥抿了抿唇,转身看向身后的一群人,眸光冷冽,毫无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