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公子被逼到淮河镇,已是穷途末路,眼瞅着就要把他逮住了,你们知道怎么着?”黄衣公子搂着美娇娘,端着酒杯神神秘秘的环视过在场的人,才笑着公布。“消失不见了!”
“消失?怎么会?”
黄衣公子把酒干掉,用力放到桌上。“各种江湖好汉把淮河镇搜了个底朝天,愣是找不着人,你说怪不怪?”
“那么他去哪了?”有人提出疑问。
“不知道。之前还能打探到他的行踪,但这会儿一点消息也没了。”
“该不是已经死了吧。”
“不能。”黄衣公子笃定道:“追缉他的江湖人说,无尘公子只中了嵩山长老一剑,其他人连他的衣服边都没沾到。”
“啊……”在座的人无不感慨。“江湖各门各派如此规模的围剿都未能得手,此人果然不容小觑。”
“段兄,你为何不说话?”黄衣公子问着安静倚坐在角落的人。“我可听说,你与无尘公子交情不错,不久前他还在你府上住过些日子。”
段无痕懒洋洋的摆摆手。“我哪里有本事结交那样的人物,不过是与他的师妹有点交情罢了。”
“说起来,无尘公子的师妹不知是什么来头,想必也不是位寻常人物。”
段无痕一听就笑了。“非也,非也,你们完全想错了。”
“哟,我的祖宗们,你们还在喝啊。”酒楼风情万种的老板娘摇曳而来。“你们再不回去,明儿个平阳府的大老爷们就该把我这儿拆了。”
“怕什么,他们前头拆完,回头段兄就给你重盖一个。”
“哈哈哈哈……”
老板娘没好气的啐了一口,眼神飘到段无痕身上,给他递了个眼色。段无痕起身,搂着老板娘的纤腰,嬉笑着拥她出去。“薛娘,别扫兴嘛,哥们玩的正高兴。走,咱们换个地儿,小弟给你揉揉肩,舒舒筋骨。”
“少来!”
两个人打闹着出了门,薛娘从怀里抽出一封信交给他。段无痕拆开了信,读完信上写着的内容,悠悠扯开一抹笑。
“什么好事,笑的这么开心。”
段无痕折起信,手指在她鼻尖轻点。“好事没有,只是笑某人别扭的紧,做一件简单的事非要绕好大一个弯子才高兴。”
“什么呀,一句也听不懂。”
搭上野心勃勃的平阳王之后,你是打算按原计划执行,还是先对付不停找你麻烦的夜阡陌呢?
段无痕意味深长一笑。“快要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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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点点捡回一条命,却一点感恩的心情都没有。她遭了这么多罪,归根结底都是师兄的错。
“你说,盟主大叔死的那天晚上,你去哪了?为什么不说话?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对我说真话是不是?要不是那天晚上你去向不明,我们至于被怀疑成凶手跑路吗?你说话啊!你是哑巴吗?”
钦点点把枕头夹在腿中间,一拳一拳的捣,边捣边训话,风雅就站在屏风侧面,一成不变的表情十分耐人寻味。
钦点点发泄完了,满意的把枕头拍回原样,却不经意瞥见竖在那儿的人。钦点点眨了眨眼睛,开心的盈起笑容,好像根本没那么一回事似的。“师兄,你来了啊。”
“嗯。”
风雅进来,看了看她的气色,然后才试脉。她的精神恢复的不错,身体却还很虚,是以他没有强迫她再服药。风雅把她的手放回去,淡淡凝着她。她在他面前又乖又老实,但就是再笨的人也知道她是装的。
“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我没有想问的啊,师兄做什么事都是对的,做什么事都有师兄的道理,我只要听师兄的就行,反正师兄也不会害我……不会害死我。”最后多余重复的那句,充满了深深怨念。
“问吧。”
钦点点悻悻的一撇唇,恢复正常。“问了也白搭,你会对我说实话才怪。”
“起码我不是哑巴。”
“……”
风雅撩起衣摆,坐下。“假如你不想问,那么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啊……”
“你看到魏氏与一个男人见面,那晚你离开过住处,是吗?”
师兄,你的记性干嘛要这么好呢?“没有,你说不让我出去,我怎么敢违抗呢……那是我编的啦。”要是让他知道她不但“出去”过,还跟前辈们喝酒喝到天亮,一定会被打断腿。
“难为你编的有根有据。”
“这是我的专长嘛,哈哈哈……”
风雅看着她,没有笑意。“你也没有对我说真话。”
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害她的笑声尴尬的哽在嗓子里。师兄体贴的帮她把枕头摆好,扶她躺下,又给她掖好被子,然后才出去。
钦点点躺在床上,琢磨着师兄的话。他那么肯定她在说谎……是因为他有读心术?怎么可能……
那天晚上,黑衣人收买魏氏,让她下毒杀害盟主大叔。胡子叔他们要不是事先知道,也不会带她去偷看。郑先富打从一开始的目的就针对师兄,他在盟主大叔被毒杀这件事情当中又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
她有点糊涂,越往深处想,越觉得乱。令她产生疑问的这些事情,没有一丁点联系,但它们是同时发生的,就必然存在联系,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要怎么样把完全不相关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好复杂。
师兄这边肯定是问不出什么,郑先富更加不会向她透露,那么……也许云姨愿意告诉她点什么?
“……”
貌似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与云姨萍水相逢,只有一聚的缘份,有没有再见的机会都不知道。当日离开的匆忙,连一声招呼都没来得及打,他们大概会生她的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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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雅在别院住了数日,不是在煎药,就是在钦点点房里,齐欣儿本想借这个机会与他多亲近些,却连跟他说句话的机会都找不到。
不过风雅的冷淡的态度并未打击她的斗志,相反,他越是不把她当回事,她就越是喜欢他,越是要得到他。
为了讨好他,齐欣儿没少花心思。每天陪他煎药,弄的满身都是烟熏和药草味,亲自下厨做吃的,不小心割伤手指。她知道风雅最关心的人是钦点点,所以连带她也一起讨好。
拿宫里皇上吃的蜜饯给她解药的苦味,用番邦进贡的绸缎给她做新衣裳,吩咐厨子做合她口味的饭菜,用最好的药材给她炖品,弄得钦点点都不好意思了。
她也是姑娘家,自然懂姑娘家的心思。齐欣儿对她虽然是有目的的,但她要不是真心喜欢师兄,哪会事事亲为,做到这个份上?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收了人家的好,不回报怎么行。
“师兄,你的伤好了吗?”
“嗯。”
“这么快就好了?我试试。”钦点点卯足力气一拳捣在他胸口。
风雅微微皱眉。
“哈哈,原来真的好了。”
不消片刻,被她打裂的伤口渗出血。钦点点大呼小叫的一路嚷,一路跑出去。“郡主,郡主,师兄流血快要死了!快请大夫啊——”
“……”
风雅低头看,其实,胸前处只有一个红点。
……
这么一点伤,当然用不着大夫。钦点点挑了几样止血的外伤药装在盒子里,夹在胳膊下面去救师兄。齐欣儿被她喊来,莫名其妙的站在外面,钦点点推她进屋,三下两下把师兄的衣服扒开,作势要给他抹药。
钦点点拿着纱布,沾上药粉,用力往伤口按,看得齐欣儿心惊肉跳。
“等等……”
“啥?”
“你……药不是这样抹的……”看她的架式,只差把吃奶的劲儿使出来了。这是抹药呢,还是裂伤呢。
“不要紧,我以前都是这么给师兄弄的。”钦点点一撸袖子,一手扶着师兄的肩膀,另一只手开始瞄准。
齐欣儿赶忙阻止她,从她手中把纱布拿走。“钦姑娘,你身体未愈不方便做这些事,还是我来做吧。”
“哦,那好吧。”钦点点站到一边去,暗暗偷笑。她不止一次幻想过这样一个场景,伟岸健硕的汉子,满身刀疤,赤裸上身而坐,让一名温柔小女人为他疗伤。小女人心疼的小眼神闪着泪光,纤纤玉指轻轻抚过汉子的胸膛……噢噢噢,柔情似水的女子,哪个男人不爱?
师兄,你慢慢享受吧。
……
钦点点为自己成全一桩美事而窃喜不已,但是想到自家不解风情的师兄,又添了一份忧愁。
晚上吃过饭,钦点点让人烧了一大桶热水。风雅回房间,看到她在他的屋里,往沐浴的桶里洒花瓣,热气蒸出花瓣的香气,弄的满屋都是浓重的味道。
“师兄,你身上有伤,不方便洗澡,我帮你搓背吧。”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我是因为弄伤你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才想补偿……你居然说我打坏主意!”钦点点生气的嘟起嘴。“不用我算了,哼。”
风雅拦住她。“脾气不小嘛,说生气就生气。”
“哼。”钦点点把脸扭到一边。
风雅捏捏她的脸,把她拽回来。“你还要不要帮我搓背了?”
钦点点横了他一眼。“不要!”
“我只再问一次。”
“……”
钦点点嗷呜一声扑到他身上,粗暴的开扒,扒完上衣,扒裤子……风雅扯住裤子,用眼神示意她适可而止。钦点点意兴阑珊的撇撇嘴,不再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