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一月瞬间即逝。
这些天,寒心将自己的所有心思全部放在了蝙蝠军的训练上。跟士兵同吃同在。军中的士兵从来没见过像寒心这般的将领,不分高低贵贱,吃苦耐劳,受冻挨饿不在话下。对寒心的拥护也越来越高。
已经入冬,寒风带着些许刺骨,一吹来,让人不禁打了个冷颤。
纵然天寒地冻,也挡不住两匹骏马狂奔而去的火热。
只见马上稳坐两位少年,均身着一身劲装,青丝高束。正挥动手中的马鞭,疾驰于山道上。马儿亦如背上的主人,精神抖擞,踏着无数荆棘,狂奔于寒风中。
“寒心,看来你的马儿没吃饱啊!”葛辰说着,斜眼看了寒心的马儿一眼,便猛甩鞭子,冲向前去。
听到葛辰的话,寒心不恼,双腿夹紧马肚子,猛一拍,马儿便追上了前面的人儿。
一个时辰之后。两匹马儿终于停了下来。
寒心纵身下马,看着前面烟雾缭绕的树林,挑眉道:“这就是明天比赛的迷雾幻境?”
葛辰利落翻身而下,站在寒心旁边,不禁点了点头,“这迷雾幻境可是整个圣天最邪门的地方,没有人知道里面有些什么?迄今为止,似乎还没有人活着出来的!”
寒心看着眼前冷风呼啸、寂静阴森的幽林小道,好看的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看来这夏齐将军这次是要破釜沉舟了。他不会让寒心和蝙蝠军活着出来的。进入迷雾幻境,纵然有能力胜过铠甲军,却抵不过这环境中的种种,只怕到最后会落得个你死我亡的境地。
“寒心,你说这夏齐将军自小长在圣天,他不可能不知道这迷雾幻境的凶险,为何偏偏要选这里?这不是去送死吗?”葛辰的话,不禁让寒心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
“他不会死的。夏清溪还没出嫁,他怎么会去死?”寒心扫视了一遍身边的一切,朝着葛辰说道:“你去查查,这些天夏将军有没有见了什么陌生的人或者去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葛辰点点头,“我马上去。”
回到军营,寒心便吩咐蝙蝠军休息整顿,养好精神应对明日的比赛。
葛辰速度极快,天还未黑,便回了军营。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样?”寒心看着气喘吁吁的葛辰,伸手倒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
葛辰接过热茶,“不出你所料,夏将军前天去见了巫师,还派出许多人到药铺购买了凝丹草和秋肠角。”
寒心听着葛辰的话,有些好奇,“巫师?圣天还有巫师?”
“是啊!原来圣天遭遇干旱,百姓疾苦,都是巫师祈福求雨,帮助百姓渡过难关的。百姓们也常常去向巫师祈求符咒,驱邪保全家平安,都很灵验的。”葛辰解释道。
寒心来自现代,对这些东西自然不信。可既然夏将军做了,只怕不是求个心安那么简单。
喝了口热茶,缓解了片刻寒冷,葛辰接着说道:“最奇怪的一点是,夏将军买光了银川城中所有的凝丹草和秋肠角。”
寒心学了些简单的医术,对于这两种药材自然是知道的。凝丹草具有提神补气的作用,而秋肠角具有止血消炎的功效,带上这两种药材进迷雾幻境也无可厚非。可为什么夏将军要买光所有药材呢?
寒心思忖片刻,开口道:“我记得上次皇上让太医分给蝙蝠军的血肌丸还有,明天一早分给所有人,让他们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忙完所有事情,已是月上柳梢头。
寒心径直回了大帐。
才一进大帐,便看到书案后斜靠着一人,一身绣满龙爪祥云的墨色锦袍奢华张扬,半梳半散的青丝随意搭在肩上。一双丹凤眼落在寒心身上,眼底的笑意浮浮沉沉。
“这么晚,怎么来了?”寒心解下身上的披风,搭在一边。鬓边的发丝被刚刚的寒风吹得有些散乱。
“我来看看你。明天的竞赛准备得怎么样了?”东方盛拿起寒心书案上的书随意翻着。白皙的手指擦过书页的边角,发出轻微的声响。
“那个迷雾幻境到底是什么样的?夏将军曾经去过,对吗?”寒心看着东方盛问道。
东方盛翻着书页的手指顿了顿,“那里非常凶险,里面有着无数毒草毒兽,最致命的是里面的迷雾,它会让人产生幻觉,要是心智薄弱的人是无法活着出来的。我小时候听闻,夏齐禁军年轻时曾进去过一次,虽然出来了,却大病了一场,死里逃生才活过来。他对外只说完全忘记了,什么都记不得了。”
寒心听着,顿时明了。这夏将军如果不是有着几成的把握,怎么会将自己的命拿出来赌,只怕这次他是下了狠心要对自己下毒手了。
“寒儿,过来。”东方盛放下手中的书,轻声说道。看着寒心的双眸中闪过一抹恼怒接而转变成了丝丝担心。
寒心听到东方盛的叫唤,抬步缓缓走了过去。还差几步,却被东方盛伸来的手用力一拉,顿时撞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淡雅的玉兰花香环绕四周,让寒心的心猛跳了几拍。
寒心欲挣扎起身,却被东方盛拢紧的手臂止住了动作。
“寒儿,我不想你去冒险。”低沉的嗓音就像落入湖中的石子,激起了无数波纹。
寒心欲说些什么,微微侧脸,才发现东方盛竟然挨自己那么近,清浅的呼吸喷洒在嘴角,不由一怔。
“我只希望你能平安呆在我身边。”
感受到东方盛缓缓靠近,寒心急忙转过头,只感觉自己唇角擦过柔软的唇边,向蜻蜓点水般飞远了。
气氛有些尴尬,寒心猛一用力,推开东方盛的手臂,站在了两步之外。
“我说过会帮你收回兵马司,就一定会做到。况且蝙蝠军跟了我这么久,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寒心话里的坚决,止住了东方劝阻的话。
叹了口气,东方盛将一个紫檀木盒放在了书案上,“这个你明日务必戴在身上。记住,绝对不要拿下来。”说完,便起身出了大帐。
高大的人影转眼便消失了,亦如来时的悄无声息,只飘来一句“切记,小心。”
寒心抬眼看向大帐外,只剩下满眼的黑色。
提步走到书案前,才发现刚刚那被东方盛翻过的兵书一角,竟然画着一个男子的轮廓,简单勾勒几笔,却已能隐约看出是谁。刚刚东方盛眸子中的愠怒以及他的反常,只怕是这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