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语权见陈晓裳目不转睛的盯着手里的画看,便连忙抽回手里的画,道:“我记得桌子上有一副校园平面图,你可以拿去看看。”
陈晓裳盯着莫语权笑了一会儿,然后“噗嗤”的笑出了声,“你还真是是不解风情。”
莫语权把画整理好后小心翼翼的放进一个专门保护画的画袋里,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陈晓裳双手向后撑着办公桌仰着头看着办公室顶上亮起的灯,道:“对啊,我认识你这么久了,可是你都没有对我动心半分。”
莫语权尴尬的别过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不用这样,我开玩笑的,你不会是当真了吧!”陈晓裳笑道。
“这样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莫语权认真道。
“一眼看穿的玩笑话那才没有意思!”陈晓裳道。
“哦,小陈,你在这里啊!”这时年级主任走了进来道。
“主任!”陈晓裳恭敬的鞠了一下躬。
“哦,莫老师也在啊!你今天晚上有课吗?”年级主任问道。
“嗯!”莫语权点点头。
“这个是新来的陈老师,她教的英语,杨老师不是怀孕回家养胎了吗?今后她的工作都交给了小陈。”年级主任说完又指了指莫语权,继续道:“小陈啊,这位莫老师,他……”
“莫老师,我们认识的,之前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莫老师经常帮助我!”陈晓裳目不转睛的看着莫语权道。
“是嘛?那更好了,希望今后你们在这里也能互帮互助!小陈新来的,对这里不是很熟悉,莫老师来得比较早,小陈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要多费心了。哦,对了,差点忘记说了,英语组那边办公桌位置不够用,正好你们课外组办公桌多出两个。所以我让她暂时在你们这边呆着……没问题吧?”年级主任问道。
“主任安排就是!”莫语权道。
“那就这样定了,小陈老师明天早上七点准时到这里打卡,然后我会让你教的那几个班的班主任去带你认一下教室!”年级主任道。
“知道了!”陈晓裳点点头。
“那你们慢慢聊,晚上的年级会议别忘了!”年级主任道。
“嗯!”陈晓裳应道。
年级主任见陈晓裳应了,便走了出去。
“莫老师,今后我们就是同事了!”陈晓裳伸出手道。
莫语权看着陈晓裳递过来的手,然后轻轻的握了一下,道:“欢迎!”
“几个月没见,你一点都没变,还是一样的不爱说话!”陈晓裳道。
“你也没变!”莫语权道。
陈晓裳轻笑一声,道:“你这样说话可不能讨女孩子欢心,你应该对女孩子说变漂亮了之类的夸奖的话。”
莫语权抿着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道:“这个发型挺适合你的。”
陈晓裳看着自己新做的金棕色大波浪卷发,叹道:“你还真的是不会找话题。”
莫语权把整理好的画全部锁进了办公桌的柜子里,道:“我现在要去食堂吃饭,要一起吗?”
“莫老师愿意请客的话我很乐意接受这个邀请!”陈晓裳道。
“可以!”莫语权点点头。
陈晓裳诧异的看着莫语权,道:“居然同意了?我还以为你会不同意呢!”
“说起来,我好像还欠你一顿饭。”莫语权道。
陈晓裳想了想,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她尴尬的开口道:“你该不会是想请我在食堂吃饭吧?”
“食堂的饭菜还不错。”莫语权道。
陈晓裳深吸一口气,道:“也行,只要是莫老师请客,在哪里吃,吃什么都可以!”
莫语权听出陈晓裳语气中的勉强之意,便道:“这边的三楼的饭菜不比外面的那些餐厅的差。”
“是吗?”陈晓裳虽然不信,但也要装作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走吧——”
周末晚上的西区比平常更为热闹,无论是街上行走的人,还是店里挤着的人,都是平常的几倍之多。苏无研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偶尔抬头看看五颜六色的招牌,偶尔停下脚步看着街边一闪一闪的装饰路灯。
虽然她在医院里一直装作不介意自己一直是个“局外人”,但是真当自己独处的时候,那种被隔离在世界外的孤独感油然而生。明明身为伍陆柒最好的朋友,却连她真正喜欢的人都分不清楚,甚至她出事了自己都是最晚一个知道的,真的很悲哀。
三个人走在一起,最可怕的并不是谁也不理谁,而是其中两个人玩得很好,而你一直被排除在外。苏无研和伍陆柒玉泽三个人自从上了大学开始,就有种形影不离的感觉,吃饭也好,去图书馆复习也好,在家做功课也好,几乎每次都是一起的。可是现在,伍陆柒和玉泽走得那么近,而她却像是一个外人……
从医院到苏无研住的地方并不是很远,但是她慢悠悠的走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到家门口。她站在家门口摸了摸口袋,发现身上并没有带钥匙,顿时有些慌了。
“啊……”苏无研翻遍身上所有的口袋都没找到钥匙,不由的有些烦躁的蹲在了地上。
“怎么蹲在这里?”莫辞一从电梯里走出来便看见苏无研缩成小小的一团在地上。
“莫?莫辞大大?”苏无研惊讶的看着莫辞。
莫辞走到苏无研面前蹲下,道:“怎么不进去?”
“我忘带钥匙了!”苏无研道。
“没有备份钥匙?”莫辞问道。
“莫先生那里有一把,不过他现在在高中,找他拿钥匙不太方便。还有就是我朋友柒柒那有一把!”苏无研道。
“柒柒?那个在医院的那一个?”莫辞问道。
“嗯嗯!”苏无研点点头。
“走,我陪你去拿钥匙!”莫辞站起身道。
苏无研跟着站起来,道:“去医院拿吗?”
“不想去?”莫辞问道。
“没,没有。不过……大大怎么在这里?”苏无研好奇道。
莫辞从口袋摸出一个打火机,又摸了摸另一边口袋,什么也没摸到,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我……说错什么了吗?”苏无研忐忑的看着苏无研问道。
莫辞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只是找不到我的烟了。”
“抽烟对身体不好,不抽更好!”苏无研道。
“烟能戒,但是有些东西戒不掉!”莫辞看着手里的打火机道。
苏无研颇为不解的看着莫辞道:“什么?”
莫辞一边收回打火机一边道:“没,没什么?你要去医院是吗?我送你!”
“这样麻烦大大会不会不太好?”苏无研咬着唇问道。
莫辞看着苏无研,道:“不用叫我大大,和玉泽一样叫我老师就好。”
“老师?”苏无研试探的喊了一声。
“嗯!”莫辞点了点头,然后招呼道:“我们先下楼。”
“哦,奥,好!”苏无研应完后才小跑着跟上莫辞的脚步。
车上,苏无研坐在后座,看着这座不夜城的街景,突然想起了自己和伍陆柒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刚认识没多久的时候,她们一起在放学后奔向校外的书报亭,然后在众多的书中寻找着最新一期的漫画连载。相识一年后,两个人常常去对方家里做功课,然后挤在同一张桌子上看漫画。相识两年后,苏无研经常去看伍陆柒的舞蹈训练,伍陆柒也常常蹲在美术班门口等苏无研。上高中后,伍陆柒一头扑进了cos圈,不但自己动手做了很多cos服,还设计了很多原创的洛丽塔服装送给苏无研。那些时光真的很开心,无忧无虑的……
但是现在呢?苏无研不记得伍陆柒有多久没和自己聊起新番,也记不清上一次两个人抱着电话讨论剧情和人物到底是什么时候了。时间真的很恐怖,它不但能让一个人老去,也能消磨人的记忆。苏无研第一次有些害怕忘记,害怕失去……
“你好像有心事!”正在开车的莫辞突然开口道。
“哈?”伍陆柒看着前座开车的莫辞,似乎是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你还在为你朋友担心?”莫辞问道。
“你说柒柒?嗯……应该是吧!”苏无研道。
“有玉泽在,不用太过担心!”莫辞安慰道。
“我知道,我就是想起一些事,心里面不舒服!”苏无研咕哝道。
“可以说来听听吗?”莫辞问道。
苏无研看着正开车的莫辞,道:“你在开车,还是晚点再说吧!”
莫辞笑了笑,道:“没关系,你说,我听着就是!”
苏无研闵抿着嘴思考了许久,然后道:“也没什么事,只是我一直在钻牛角尖罢了……柒柒是我好朋友,我们从初中就认识了,关系特别好,她是最了解我的人,我也觉得自己是最了解她的人。可是她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都没告诉我一声。”
“你不高兴是因为她隐瞒你?”莫辞问道。
“嗯,我知道她不想让我知道是怕我担心。可是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朋友不应该有难同当吗?每次我有什么事,她都能及时出现在我身边安慰我,可是现在她出了事,我却什么也做不了!”苏无研说着说着便哭了。
莫语权突然想起了玉泽,想起他也说过类似的话。他不知道自己当初瞒着他时,他会不会也这样的难过,这么的不甘心。
“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多想的,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脑海里每次闪过伍陆柒躺在床上的场面,我都会特别的内疚!”苏无研道。
莫辞正巧在此时把车停下,然后转身看着后座的苏无研,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被隐瞒的确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但是你应该往好处想。她为什么要隐瞒你,因为她怕你担心,她又为什么怕你担心她,那是因为她把你当朋友!”
苏无研似懂非懂的看着莫辞,然后道:“为什么莫老师会出现在我家门口?”
“我本来想找他的,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出门了!”莫辞叹道。
“你找莫先生干嘛?”
“没什么,还是先说说你吧!明天我们市是由我和你的老师领队带你们去参加这次的交流会,你的衣服都收拾好了吗?”莫辞问道。
“还没来得及收拾,本来我想刚刚回去收拾衣服的,但是没想到我忘了带钥匙出门!”苏无研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你应该庆幸自己是把钥匙落在了家里,而不是脑子!”莫辞笑道。
苏无研眨了眨眼睛,想了许久才发现莫辞在骂自己。
莫辞打开车门下了车,然后转到苏无研那边顺便把苏无研那边的车门给打开了。
“我上去拿钥匙,你要不要上去和玉泽打个招呼?”伍陆柒问道。
“不用了,早上才见过的,我想他现在应该不想看到我!”莫辞靠在车门上道。
“为什么?”
莫辞歪着脑袋笑了几声,然后道:“有些事情说给你听也不明白。总之,这次交流会上好好表现,不要给你老师丢人。”
“我知道的!”苏无研坚定道。
“听莫语权说你想当漫画家?”莫辞问道。
“嗯!”苏无研用力的点了点头,继续道:“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
“画漫画其实很简单的,只要你懂简单的素描基础,其他的都不是问题!不过,据我所知,你也有不少好的作品?还拿过几次比赛冠军?”莫辞道。
“只是运气好而已!”苏无研不觉得自己得奖的事情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所以回答也是极为敷衍的。
“画画这种事情,单看运气是没几个人买账的!你不用谦虚,也不需要谦虚,实力就是实力!”莫辞道。
“莫先生什么都和你说了吗?”苏无研问道。
“差不多吧!他经常和我提起你,这次活动还特地让我关照你,我知道你在画画上面很有天赋,也知道你的梦想是成为漫画家。但是并不是每一个有绘画天赋的人都适合画漫画。”莫辞一谈起漫画,整个人都变得十分严肃了,好像谈起了一件很神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