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义顺利抵达第五百层的时候,发现除了梁邺,全都在了:“你们竟然都比我先出来了啊!邺兄呢?难道还没从第五百层出来?”
尹元上前,对着杜义温柔道:“嗯,一起等他吧!”
杜义见到尹元,嘿嘿一笑:“阿元,我见到你我成婚的场景了”,悄悄凑到尹元耳朵边,“那天的你真的很美。”
尹元温暖一笑,还未来得及说话,被周围的墨韵卜抢先:“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大气点说话,这边又没有外人,你再小声说话,我们也都听得见。扭扭捏捏的模样搞得我们都不自在。”
杜义被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墨韵卜惊到了,问向尹元:“他怎么了?”
“我在这儿呢,你有话直接来问我就行了!”
“你吃什么了,火气这么大?还是我哪儿得罪你了?”杜义有点儿想不明白,墨韵卜是怎么了?
金珏看了一眼,将墨韵卜拉到了身边:“你怎么了?”
墨韵卜看向金珏的目光很是复杂,金珏一时间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你我的事,等到除去霄云,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旁边的众人听得云里雾里。
在这个时候,梁邺浑身沐浴在金光之中,出现在了众人眼前。一时间,几人看不出梁邺的情绪,仿佛他的眼里承载着世间万物,又仿佛什么都不在他眼中。
梁玉卿见此眉头紧皱,大步上前:“梁邺,你眼里还有落儿吗?”
梁邺听到梁玉卿提到凤落,一下子眼神变了,回归如常,只有浑身的金光不散。看向梁玉卿道:“落是我的妻子,我眼里自然有她。”
梁玉卿暗暗松了口气:“那便好。”他经历过第五百层,见识到了世间的本质,也猜到了一些东西,梁邺方才的模样,是他最担心的。
“你放心,我不会忘记我最爱的人,我还不至于连你都比不过。”梁邺淡淡一笑。
曾经谈论到梁玉卿对凤落的感情时,梁邺的自尊心和占有欲或许会从中捣乱,但是在第五百层经历了那一切的他,早已经经历了心灵的洗礼,如今的笑,是发自内心的自然和洒脱。
“好了好了,既然邺兄也出来了,咱们往下去吧!对了,你们实力都到哪种地步了?”杜义开口问道。
一行人有说有笑,开开心心往着更深的地方去,迎接属于他们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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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镯。
自从宝贝开始吃黑气,凤落整日就在修炼和出去两种状态中度过。同时,也因为宝贝吃了太多黑气,凤落的腹部也大了不少,如今腹部有如塞了一个大苹果。短短五天的时间,凤落就开始吃不消宝贝这样的成长速度了。
凤落吃完饭后不久,就和宝贝开始交流吃黑气的事:“宝贝,娘亲跟你说一件事。”
“嗯!娘亲,说完可以出去吗?宝贝饿了!”
凤落听到宝贝说饿,严肃道:“宝贝,娘亲要说的也是这件事。今后不能每天都出去吃黑气了。”
“为什么?娘亲不爱宝宝了吗?呜呜呜,宝贝不要!宝贝就要吃黑气,就要吃黑气!娘亲坏坏!”宝贝哭泣的声音传来。
凤落眉头深深皱起。她察觉到了宝贝这几日的变化,尤其是性情上的变化。宝贝自从开始吃黑气,脾气似乎越来越大了,和一开始乖巧可爱的宝贝几乎判若两人。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凤落严肃着脸,等着宝贝哭结束,但是宝贝一直在哭,根本不停。宝贝的不安稳导致凤落觉得腹部有些疼:“宝贝,你认真听娘亲说话的话,吃黑气这件事还有得商量,你若是再哭,我就不出去了。”虽然威逼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确实不对,但是凤落实在想不到别的办法,来教育这个可能还未出生就性格乖戾的孩子。
宝贝一听凤落不打算出去了,立刻不装哭了,委屈巴巴问道:“娘亲不爱宝贝了吗?”
凤落叹了口气:“娘亲没有不爱宝贝。宝贝,你知道自己长大了吗?”
“嗯,宝贝知道。”
凤落见宝贝的状态稍稍稳定下来,继续道:“嗯,宝贝知道宝贝的身体成长所需要的营养都从娘亲的身体中来吗?”
“宝贝知道。”
“宝贝真聪明!因为宝贝身体长大需要的营养都来自娘亲,所以宝贝长得太快的话,娘亲的身体就会变得虚弱。时间长了,就算宝贝想要快快长大,可能也没办法长大了。”凤落温柔地对宝贝说道。
“娘亲,是宝贝的错吗?可是宝贝饿!宝贝一饿就忍不住想要吃黑气。”委屈得又快哭了。
“嗯,娘亲知道,宝贝其实很乖的,只是这个黑气吃下去之后,宝贝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没关系,娘亲可以帮你。”
“娘亲要帮帮宝贝?”宝贝好奇问道。
“嗯,宝贝希望出生后见到健康的娘亲吗?”
“嗯!宝贝要娘亲健康!”
“那我们今后就不能这么任性地吃黑气了哦!娘亲答应宝贝,每七天都会出去,让宝贝吃一次黑气,但是宝贝不能将所有心思都放在黑气上,如果宝贝不乖的话,那紧接着一次出去的机会就没有了。宝贝同意吗?”
“宝贝可以不同意吗?”小心翼翼地问向凤落。
凤落被宝贝逗笑:“不可以。”
“那宝贝出去了之后,可以让宝贝吃饱吗?”
凤落想了想,认真道:“看情况,如果宝贝再说娘亲不爱宝贝了这种话,那就不让宝贝吃饱了。”
宝贝认真思考了一下,过了好久才对凤落道:“那宝贝听娘亲的话,娘亲就会健康了吗?”
凤落听完觉得心头一暖,刹那间心都化了。就算宝贝再怎么任性,就算他真的是黑暗之子,本质上还是她那个善良的宝贝啊……
“嗯,只要宝贝乖乖的,那娘亲就会健康,宝贝也能健康长大,那样爹爹看到我们的时候,就会开心了。”凤落觉得自从有了宝贝,一直都在学习。
学习让孩子高兴;学习让孩子变得更健康;学习解决孩子遇到的问题;学习处理和孩子之间的关系……学习当母亲的每一天,凤落都觉得自己是受教的那一个。
“嗯!!!宝贝要乖乖的,要让爹爹看到后开心心!”宝贝奶声奶气地说道。
当天夜里,凤落终于联系到了梁邺。在识海里的不死树苗听到梁邺声音的一刹那,凤落的心才算彻底放下:“邺,你还好吗?”
那头的梁邺回答得很是体贴:“嗯,宝宝,你放心,我一切都好。你呢,跟孩子都好吗?”
凤落会心一笑:“嗯,我们都很好,就是孩子长得有些快。你都不知道,宝贝他现在会主动要吃黑气,并且吃了黑气之后身体会加速成长。”
梁邺呃了一声:“这就是黑暗之子的特征,成长需要依赖混沌之气。宝宝,辛苦了。”梁邺不知道凤落究竟承受了多少,但是从凤落有些无力的声音听来,她这几日想必很辛苦。
“不辛苦。邺,你怎么知道这黑气是混沌之气?师父告诉你的?”凤落觉得以无极老人的能耐,去烬墟告诉梁邺这些应该不是问题。
梁邺沉默了片刻,低声道:“落,师父他……陨落了。”
凤落相信梁邺说的话都是真话,但是这样的真话,凤落也不想相信:“怎么会……师父他那么强。”她还记得那个亲切地叫着自己乖乖徒弟媳妇的老人,舍得将他最宝贝,作为头发的绒丝给自己,还给了众多常人难以得到的功法……有着这样神通的人,怎么会突然就没了呢?那可是无阶的大能啊!
“是霄云,他已经彻底成了魔,如今万宇之中,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师父说,他已经对万宇出手了。”
凤落安慰起梁邺:“没关系,我们可以利用轮回镜的力量。只要我们出去了,有了对付他的力量,一切就还有得救。”
梁邺长长舒出一口气,坚定道:“嗯,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我们都不会。”
“是爹爹的声音,爹爹!”宝贝脆生生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凤落的识海,这一变动震惊到了正在靠着不死树果说话的凤落和梁邺。
“落,他是不是……”梁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饶是先前已经知道了宝贝与其他孩子不同,但是梁邺从未想过,自己能听到还未出世孩子的声音。
凤落觉得很是奇怪,宝贝的魂魄并没有到识海中来,也没有摸着不死树苗,那他是怎么做到听得到邺的声音的?
“落?”梁邺提醒起凤落。
凤落回过神,对着梁邺道:“嗯,他是我们的宝贝,但是我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听得到你的声音的。他的魂魄没有在识海待着,更不用说靠着这树苗。”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梁邺一时间紧张得手心有些出汗,脑子里闪现过无数种问题。例如他该怎么回答宝贝,是该热情些对待,还是该稳重些;例如他是不是应该主动关心一下宝贝;例如他是不是应该就今日落说的问题教育一下宝贝,让他不要折磨落……梁邺反复思索往日和父皇相处的点滴,想着父皇是怎么对待自己的,突然发现好像并没有太多这方面的记忆。
最终,梁邺任由自己的心对着宝贝僵硬说道:“嗯,宝贝乖。”
宝贝听到梁邺的声音,开心地咯咯直笑,爹爹爹爹地叫个不停。那边梁邺就答应个不停。梁邺也从一开始的僵硬到答应得十分自然,父子俩对这种喊人的游戏仿佛乐此不疲。
凤落在一旁,觉得自己根本插不上话,不禁笑出了声。
笑声打断了正在愉快交流的父子俩。梁邺问向凤落:“落,你在笑什么?”
“娘亲,你在笑什么?”宝贝也有样学样地问起凤落。
凤落说道:“你们这样一个叫,一个应,不累吗?”
“不累!”父子俩异口同声。说完又亲亲热热说起了话。
过了一会儿,宝贝困到没有声音了,梁邺这才兴奋地对凤落道:“落,我都不知道咱们的孩子这么聪明!真不愧是咱们俩的孩子!”
“邺,满招损,谦受益。你不能一直这样的自夸,宝贝在这点上很像你,夸起自己来丝毫不知道疲惫。”凤落哭笑不得。
梁邺反驳道:“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孩子嘛,小时候骄傲一些没关系的,总是谦虚也不见得是件好事。你看先前,我就是吃了不会表达的亏,这才硬生生错过你那么多年,咱们孩子可不能再这样。”
“好!你有理!”凤落被梁邺气笑。
“没事的,你听我的没错。”
“好~”
“对了,落,我已经到烬墟的第五百零一层了,很快就会去见你了。你跟孩子再安心等上一等可好?”梁邺因为刚才和宝贝聊了天,现在整个人都十分激动,话语中有着不容忽视的笑意。
凤落回道:“放心,我们都会的。邺,我跟孩子等你来。”
“落,我想你。”
凤落觉得梁邺不提还好,提了思念,思念就真的如江水一般涌过来,几乎将她淹没:“我也想你,很想你。”
“宝贝虽然也乖,但是如果惹你生气,或者让你不开心了,你不必客气,孩子不能惯。”梁邺记得小时候自己犯了错,父皇和母后也是会批评自己,甚至惩罚自己的。
“邺,你可知道,你现在这副正经语气,同方才跟宝贝说话的你,几乎判若两人。”凤落忍不住挑眉。方才是谁乐此不疲地答应着宝贝的?现在跟个没事人一样说着这种让自己教训孩子的话。
“咳咳”,梁邺虚咳两声,认真道,“方才是第一次听到孩子声音嘛,总不能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凤落顺着话杆子往上爬:“那好,今后孩子做错了事,教育孩子的事就交给你了。”
“落……”
梁邺为难的声音将凤落逗笑:“你方才不还信誓旦旦地说孩子不能惯吗?”
梁邺缓缓道:“行,只要宝宝你到时候不心疼就行。”
“你放心,你教训孩子的时候骂我不会拦着你。”
凤落此时轻松说出这话,并不知道未来的自己有多少次后悔过。然这已经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