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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蒙古调兵(1 / 1)

将军帐内灯火通明,正中央一盆硕大的炭火烧得很旺。胤禵身穿一袭灰白色长衫,腰间系着黑色的棉麻腰带,捧着一杯温酒正在听两个副将分析军情。

我和对音刚走进大帐,胤禵就霍地起身朝我走过来,“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咱们正前方是药王山脉,靠近山脚三里左右全是沼泽,必须绕行。”

众人皆沉默了,副将色楞有些沉不住气,“大策零敦多布反军都是些藏油子,就算咱们不绕行,也不一定能赶在他们前面救延信将军!这下糟了,还得绕行,那……”

相比之下另一位副将额伦特比较沉得住气,他细细想了想,问我道:“山边沼泽必不是连成片的,能否从其中找出进山的道路来?”

“大人是想翻山过去?”我拧眉问道。

他点点头,“如果能翻山过去,不仅可以避开沼泽,也不用绕行。”

沉默了许久的对音突然说道:“刚才小姐说过,两万大军从药王山边过都会引发雪崩,更不要说进山了!”

我点头赞同对音的说法。

胤禵道:“两万大军进山会引发雪崩,那两千呢?”

我咬着嘴唇陷入遥远的思考,阿尼曾经说过,造成雪崩的原因是突发暴雪导致积雪厚且蓬松,位于坡面上的雪受震大面积地往下滑。阿尼是雪山娇子,没有他过不去的雪山。

“阿尼年轻时曾带领三千兵士安全穿越洛子峰,那已是极限,待明日一早太阳到达山顶之时再出发,行军途中沿着山脊走,且要不发一言,两千人过雪山,应该可行。”我斟酌着说道。

胤禵眼睛亮亮地看着我,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好,明儿一早我点两千兵士,跟我进山,色楞跟我走,额伦特留下来率领剩余将士绕道前行,尽力赶去卜克河与北路大军汇合。”

“爷!”对音惊呼,忙看向我。

我却没能如对音所愿的那样去阻拦,反而嚯然起身,“好!我也去,既然贼人在那曲,那就更好了,我要去取他的狗头!免了拉萨路途遥远,赶不及慰藉阿尼在天之灵。”

“七月,”胤禵断然反对,“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我不管,我就要去!”我突然崩溃。

还不等胤禵反对,额伦特及色楞都强硬反驳,“将军,抄近道奔袭本就是我们的特长,大军主力不能一日无将,您留下来,我们俩去。”

对音也说道:“爷,您不能走,虽说绕行避开了雪山和沼泽,但前路仍然艰难,何况准噶尔部虎视眈眈,我们深入雪区腹地,也不能掉以轻心。”

我却咬定了牙齿说道:“不管谁带兵翻山,我都要跟着去,我要亲手杀了策妄阿拉布坦!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为阿尼和和硕特部报仇。”

“七月!”胤禵怒吼一声,“你冷静一点。”

我心里的痛苦却在积攒了一路之后全然爆发,变得不可理喻:“我为什么要冷静,我凭什么冷静?他杀了我的全族,他杀了……”

脖颈上一记剧烈的疼痛,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帐篷内飘着一缕悠悠的酒香,灯火通明的大帐外是窸窸窣窣却井然有序的脚步声,马鸣声。我慢慢坐起身来,见胤禵正眉头紧锁地伏在桌边看地图,炭火上煮着一碗雪水,沸腾不已的水中搁着素白小巧的细颈酒壶,壶口处冒出香喷喷的热气,正是那许久不闻的酒香。

“馋了吧?”胤禵头也不抬地突然说道。

我抱住腿,将头埋进膝盖间,觉得浑身上下都糟透了。

胤禵起身走到炭火边上,用钳子将白瓷酒壶从沸水里提出来,再轻巧地倒入桌上一只青口小杯中。

“来,喝了吧。”他将仍有些微烫的酒杯塞到我手中。

我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他,虽说馋酒好久了,但自从七年前四处外逃后胃病一直好不了,而且又没药吃没条件看大夫,只能逼着自己戒了,这一戒就是七年,甫一闻到酒香整个身体都活过来似的跃跃欲试。

“色楞已经带两千兵走了。”

我跳起来,他知道我要说什么,扶住我的肩头说道:“趁此机会我们直路向前是不是能提前到达拉萨?”

我眼前一亮,顿时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既然策妄外派兵力伏击噶尔弼,那拉萨现在兵力不足,说不定策妄也在外派军中,如若我们趁此机会远伏拉萨,说不定能占领先机。

他朝我微微一笑:“外面已经在准备拔营出发了,夜深寒露重,你浑身冰凉得紧,就喝一口吧。”

我想了想,把仿佛沾手上爱不释手的酒杯放下了,我为什么要喝酒?我现在不是怕冷也不是怕冻,我怕杀死策妄的时候没办法清醒地看着他的眼睛:“我要亲手杀了他。”

他略有惊讶,抓过酒杯自行喝了,掷地有声:“你要的人一定等你来杀。”可我从他的眉眼里总是看出点不对劲儿来。

这个不对劲在第二天的半夜得到了证实,胤禵这个兔崽子竟然带着两千先行军离营了,把对音留给了我,任命额伦特副将暂领中路军继续向拉萨行进。

按照额伦特说的,胤禵早就有兵分两路的意思,如今中路军距离拉萨只有一百二十里,一万八千人目标极大,敌人以为我们要赶赴卜克河救南路军。可孙膑有云,机不可设,设则不中,只要分出二千人的先锋部队连夜奔袭拉萨,就能出其不意地来个围魏救赵,釜底抽薪。

可是两千人如何攻得下易守难攻的拉萨?所以我猜想胤禵不仅想突袭拉萨,更要暗袭!七年前我带他将拉萨城逛了一个遍,把我从小玩闹的那些秘密小道都给他讲了,有的地方连阿尼都不知道,更别提策妄了,要想不费兵卒潜入拉萨,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我就算恨得牙痒痒,也无济于事。

那段时日是我这一生最害怕回忆的时光,除了难以形容的寒冷和艰苦之外,最煎熬的就是内心,一片茫然无措的无力感每日都淹没我直至让我窒息,我不想这样也不想那样,可当坐在四处湿漉漉的帐篷内,看着被火光映红了的剑锋时,就不知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一方暖床亦或是曾经的时光已是奢望,最希冀的不过一封前线兵报,告诉我他们都平安无事。

炭火噼里啪啦的声音瞬间将我拉回现实,我猛地坐起身来,昨日行军过长,身上半湿的衣衫还未干透,黏糊糊地粘在身上不适极了,昏暗的灯光拉长了我孤零零的影子,外面安静地一塌糊涂。

时辰尚早,我疲惫地抱住双膝闭上眼睛,犹豫着是该再睡会儿还是起来把衣服烤干。

忽然,营帐外墙角下发出一记踩在积雪上的嘎吱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分明。我坐直了身子,竖起耳朵,眼睛慢慢瞟向营帐墙上挂着的三张弓,却再没听见其他声音。就在这时,厚重的帐帘动了一下,我脊背上的汗毛一下子全都竖起来,毫不犹豫便赤着脚下了床,一个箭步冲到那三张弓前,转过身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穿着牛皮夹袄的藏兵挥着刀朝我扑过来,我用尽力气拉弓搭箭,在他距我仅有三步远的时候将箭射入了他的胸口,他闷哼一声倒在我面前,从他身下涌出的血腥味夹杂着他身上藏兵特有的膻味儿瞬间侵袭了我的鼻尖。

我来不及多想,便将弓对准了鱼贯而入的藏兵,三箭齐发,将跑在前面的三个藏兵射翻在地,紧接着又搭上两箭,却还来不及拉弦,后面冲进来的那个藏兵已经怒吼着将他手里的弯刀朝我掷了过来,我连忙偏过头去,带着风声的刀啪地扎进我身后的帐幕上,一脸凶狠的藏兵冲到了我面前,我来不及拉弓,直接握住长箭咬牙刺入他的心脏,溅出来的血如一股温泉喷在了我的脸上。外面一阵疾跑,我忙得去箭筒里抽箭,却发现一支不剩,只好踩住被我射死的藏兵拔出带血的箭来,再次搭上弓指着已被鲜血染红的帐帘,见其猛地被人扯开,我用尽力气拉弦,进来那人赶忙大喊一声,“小七!”

那人身穿紫蟒长袍,外披铠甲,手中拿刀,束着宝蓝抹额的披肩长发下面是一张熟悉的脸庞。我手轻轻地颤了一下,箭便势不可挡地射出,他被吓得脸色铁青,弓箭从他发丝间穿过,打在帐帘上,仅差分毫便可要了他的命。

他稍定心神,血红的双眼由惊慌变得更加惊慌,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我面前,大声问道:“你哪里受伤了?”

我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从外面接二连三冲进来的额伦特等人,这才慢慢丢了手里的弓,双腿一软坐在床榻边上,转头看着丢了一撮头发的达布,“幸亏我手抖了一下,否则……”

达布见我开口说话,猛然长出了一口气,“还能讲话就没事儿,这血是……”

“他们的……”我有气无力地说道,这时才真真正正地感到后脊发凉。

达布却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以你一人之力连杀五人,不愧是小七!”

额仑特却没有他这么好的兴致,他脸色发白,噗通一下子跪了下去,“属下保护不力,求您降罪。”

“到底怎么回事?”我这时才感到虚汗直流,这些藏兵的穿着分明是准噶尔部的,竟让他们闯入一万六千多兵将的营地如入无人之地!我有些生气。

额伦特脸上一阵白,咬着牙齿说道:“大策零敦多布带了近一百人夜袭营地,他们声东击西,火烧东面的随军粮草,将我们引开,直奔这儿而来,不知……”他沉吟了一下,有些犹豫不决,“因为这里是将军帐,不知他们的目标是爷,还是小姐您。”

“他们自然是冲十四贝勒爷来的,”达布断然说道,“我追了他们一路,大策已是强弩之末,他想杀清廷皇子为自己的仓皇北逃造势。”

“大策?”我有些缓不过神来,“他不是在那曲吗?”

话说至此,额伦特惨白的脸庞终于有了一丝喜色。

原来十三阿哥昨日已带北路军赶到那曲,正好和翻山而过的色楞两千军前后呼应,对大策形成夹击之势,大策仓皇逃窜,遇上了由蒙古进藏的达布,南路军得救,原地休整,达布带着三千蒙兵由绰马喇一直追着大策部于此。

“我听说了拉藏汗战死的消息。”达布像是要解释一下为什么蒙古调兵的结果是他亲自来了,默默地说了一句。

我的心却全然不在这个上面,那曲的藏军合围了南路军那么久,却仅在一夕之间就被打得四散逃离,那策妄去哪儿了呢?

额伦特同我对视一眼,猛然都明白了什么,我的心忽地下坠,“胤禵有事。”

“将军暗袭拉萨,这才逼得策妄撤兵回朝。”额伦特倒吸了一口凉气,“将军是置自己的安危不顾了。”

我着急了,万万没想到胤禵的打算竟是这样!

额伦特急得满头大汗:“属下这就拔营出发,三天之内横渡卜克河,围攻拉萨,援救贝勒爷。”

达布拉住额伦特又交代了一句,“大策部北逃,定是逃回伊犁去了,请你派五千人朝北追击,能围便围,抓不到他的话也不勉强,只要将他赶出雪区,凭他那残部也翻不起浪来。”

额伦特看我一眼,思索片刻,答了声好。

他前脚刚出营帐,达布就上前一步拉住我,压低声音道:“这些年你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你。”

我后退一步挣开他的钳制,“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三言两语你随便解释一下。”

“说不清楚。”

“你是不想跟我说吧?还在怪我?”

“对,”我直视他的双眼,丝毫不隐藏自己的想法,“温恪的死,我会怪你一辈子。”

他咬唇,似乎还想像当年一样再次解释他告密的缘由,但转念一想这些话已说过一遍,没有必要再说,顿时无力感蔓至全身。

“谢谢你驰援边西,我代阿尼和族人们感谢你。”我说道。

……

胤禵根本不用我们援救,他到达拉萨之后,先让两千清兵易装成普通藏民,然后分为两批从密道趁夜色潜入城中,分散于各个角落,之后暗袭汗府,劫走了策妄的小儿子。策妄听闻消息后赶回拉萨,而胤禵却不如我们所想一般原路出城,反而化装为藏民潜居在城中秘密潜伏,打算在南北中三路大军攻城之时由内至外破敌。

当然,我们是后来才知道这些的。

我站在高高的山岗上,遥望被白雪覆盖着的拉萨城,刺眼的阳光将我梦中的故乡包裹,像一颗耸立在高原之上的夜明珠般璀璨夺目。五彩斑斓的经幡在城墙上方飘扬,令我想起当年阿尼站在城楼上,携着我的手教我怎样挂经幡时的情景,他迎着风哈哈大笑时胡子乱颤,缠成辫子的头发四散飞舞,像一面旗帜。昨夜我又梦到了这段时日以来常常梦到的同一个可怕梦境,总是笑眯眯的阿尼突然收起了笑容,露出一副让我陌生至极的表情,像是很痛苦,又像是很恐惧,总之是一副从未在阿尼脸上有过的怯懦和软弱,这让我很害怕,每次从这样的梦里醒来后,凉意总会深入心底,将我瓦解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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