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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玲珑巷遭劫(1 / 1)

熙熙攘攘的喧闹声穿破大雪后的晴空,我睁开眼来便看到一屋子的灿烂阳光,雪后的日照尤为刺眼,还带着道浓烈的香枣红糖味儿,我慢慢地坐起身来,正兀自疑惑,便看到方嫂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小米粥推门进来了,这几日胃一直不舒服,吃的也少,长觉过后难免饿的咽口水。

“方嫂,”我坐在妆台边细嚼慢咽地喝粥,留意着外面越来越热闹的声响,琢磨了会儿日子,好像没什么节气呀,忍不住问正在为我收拾床铺的方嫂:“外面怎么啦?是我们家么?还是街上?”

方嫂咯咯笑,“这么大的声音自然是我们家。”

我见平时有一句要说出三句的方嫂三缄其口,不免愈加好奇起来,第一反应是梅家又来闹了,可看方嫂的模样应该不是坏事,“姑姑去哪儿了?”

“姑姑上前边去了,今儿个可有她忙的。”

“我出去看看。”我被方嫂的欲言又止挑起了兴致,反倒没了食欲,便搁下勺子说道。

方嫂好像巴不得这一声呢,赶忙答应,扔下手里的活计,从屏风上取下棉袍,喜笑颜颜地为我披上。

大雪堆了有一尺多深,老杨从中间铲出一条狭窄的甬道来,我慢悠悠地迎着灿烂的阳光朝前屋走去,多日不见阳光的苍白皮肤在冬日的烤炙中缓缓苏醒,虽然了无力气,但也甚觉舒适。

越过一棵隔开前屋和后院的柳树后,叽叽喳喳的喧哗声明朗起来,雪堆上的阳光刺眼得紧,让人头晕目眩,我眯着眼睛疑惑地看着院子里突然多出来的人群,正巧听见刚从青山关回来没两日的父亲有些无奈:“这怎么合适呢?”

“老乌,我们两家的交情还说这些?莫不是你书香门第嫌弃我一身铜臭?”

我好奇地朝人群走过去,这魏同大清早的带那么多人来我们家跟父亲说这个干什么?方嫂一脸红润地跟在我身侧,嘴边是止也止不住的笑意。

“不不不,老魏,你言重了,但我曾说过多次,小女尚无婚嫁的打算……”

“虽说月儿年长几岁,但犬子痴心一片,别说云木川,就算在幽州,我们家也算数一数二的门第,难不成老乌你还怕我们亏待了月儿?”

我穿过人群,透过摩肩擦踵的缝隙,看见魏同与父亲站在院子正中,身后跟着魏云鹤,地上搁着三四个扎着大红绸子的红漆木箱,甚至就连挑夫都穿的喜气洋洋,而院门洞开,门外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四邻八乡,父亲面色青白,身后站着同样受惊过度的蔺兰姑姑。

我似乎知道他们是来干嘛的,但脑子和身体都不愿意相信,在魏云鹤已经对我的身份有所怀疑的情况下,竟然还有这么一出,没忍住脱口而出道:“这是干什么?”

众人齐齐转头,或惊讶或欣喜或探究,但都没有父亲和蔺兰的神色精彩,他俩的脸色简直如同快要昏厥般苍白,和这雪地相互辉映,凸显得那些大红色聘礼更加夺人眼目。

“早就该把姐儿请出来,这么喜庆的好事儿,干什么藏着掖着?”这人一说话,我才看见从人群边上的圈椅里站起一个穿着官服的胖硕中年人,原来张县令也来了。

魏同用眼神示意魏云鹤上前来同我说话,可魏云鹤却低着头踌躇不前,魏同只好说道:“大侄女,你爹爹和我是多年好友,他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整天养得跟啥似的精贵的要命,连婚姻大事都不敢做主,既然你来了,就点个头应下吧。”

我有些呆愣,雪日的阳光照得我头晕眼花犹如梦中,一时间分不清楚,刚要说话,只见一直低着头的魏云鹤突然上前开口,似是害怕我说出不可挽回的话:“乌小姐,如果你有难处,我可以等的,不用急着回答。”

我看着他凄凄楚楚的样子,苍白的面庞上双眼含雾,一时半会儿无法说出任何拒绝的字眼,特别担心打破那脆弱的一汪春水。

人后的父亲看着我面露忧色,却并未阻止,我知道他在期待什么,正因如此,有些话便不得不说,有些人也就不得不伤害了,“魏公子,你一颗真心托付错了。”

看热闹的人顿时失望了,被我一句冷冰冰的回答引得全都噤了声,魏同在乡里乡亲面前搁不住脸,原本通红的双颊变得灰白。

张县令站出来打圆场,说了一通转圜的场面话,说来说去都脱不开魏家的家境,转弯抹角地讥讽我们不懂事。

阿爸脸色很是难看,左右忍住没吭声。

魏同见此情景,轻叹一口气说道:“老乌,我们来都来了,你看怎么办吧?你说说,月儿这么大了,又不是不嫁人了。难不成她已经有了人家?那你就直说,我魏同不是不讲理的人。”

魏家大张旗鼓的求亲若是被拒,简直是云木川的一大猛料,也将沦为新的谈资。如今闹到这般田地,魏同也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众人皆知成败在此一举,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能够一语定结局的父亲。可是父亲虽有那个心思,却不敢替我做主,有口难言,斟酌再三还是沉默。

就在这当空看热闹的人群后突然传来一声清脆无比,洒脱笃定的喊声,“这么美的女子自然是有了人家,哪能等到现在,你们来晚了。”

我随众人一同回头,一眼看到了人群中怡然出众的俊朗男子,他披着素色棉袍,隐约露出墨黑里衣,袖口衣角均用金线包边,刺眼的阳光下幽然反光,考究的打扮为他俊朗高挑的外表加增了几丝贵气,确有出类拔萃之风采。

“终于逮到你了。”他嘴角上扬,露出熟悉的笑容,俨然还是当年那个爱笑爱闹的十四阿哥。

我惊地不知该说什么,就如我身后早已目瞪口呆的父亲和蔺兰姑姑一般,先不去探究胤禵是怎么找到这儿的,单单他这个人于我而言,始终与别人不同,所以我没法控制住两行热泪,一腔喜悦,竟忘了当年分开时因那些丑陋又肮脏的过去我们连道别都省了,而不管不顾地扑入他怀里。

他亦紧紧地搂住我,带着赶路的风尘和满怀的温暖将我抱的严严实实。

事已至此,魏同连话都不会说了,一双鼓瞪的眼睛气得发红。

……

“何必至此?”胤禵蜷腿坐在暖炉对面的地毯上,四处打量着我的卧房说道。

这屋里一股药味儿,我有些不好意思,往他怀里塞了一个手炉,“这就是一般人过的日子,你还想怎么样?”

胤禵棉袍下面的黑色衣衫是一身戎装,卸了铠甲,手腕,肩颈,腰间都有护铁,边西的确出了事,自从半月前青海边境竟有难民往东逃开始,我便心生疑虑,听了胤禵的一番话,才知道自己没有猜错,策妄阿拉布坦屯兵青海,意欲与大清谈判,要求将青海和雪区归入准噶尔部的管辖之下,撤去拉藏汗之位,把和硕特部撵出拉萨。

拉藏汗的职位是五十多年前曾祖在世时大清赐给和硕特部首领的称号,如今策妄提这样的要求,显然是明目张胆地与大清为敌,只不过在出兵之前找个由头罢了,所以皇上指命胤禵为骁骑大将军带中路大军从甘肃入藏,平乱叛军。

自古以来的平叛都是听着凛然正气,实则血流成河,更何况和硕特部处于此次纷争的正中心,要说阿尼与策妄暗合密谋也不无可能,怎么说雪区和青海都是好大一块肥肉,光准噶尔是吃不下去的,何况舅舅一直驻守青海,怎会轻而易举地让策妄占领?大清若是对阿尼生了疑,那和硕特部便岌岌可危了。

“你放心,此次出兵绝对是冲着准噶尔部去的,我相信拉藏汗不会和策妄狼狈为奸。”似是猜到我在担心什么,胤禵喝了口茶说道,一口茶咽下去,眉毛皱了皱,微不可察地搁下了,应该是嫌茶品位低。

我白了他一眼,“你怎么找到我的?金贵阿哥不该在这儿,还是早些回去喝你的西湖龙井罢。”

现我只是偏居边北小镇的一个平民百姓而已,就算边西真的发生不可逆转的困境,那我徒增担心,并无他用,更无法干涉。

他愣一下后笑得比窗外的冬日阳光还要灿烂,讨好似的重又端起被搁下的茶水喝了一大口,“你的嘴比以前还厉害。”

“擅自离军罪名可不小,喝完这杯茶赶紧走吧。”我拉开门让阳光扑进来,对上门外焦急等待的父亲和蔺兰姑姑,他们以为胤禵要不就是来抓我回去的,要不就是出了什么事儿来通风报信的,正坐立不安呢。

“我不走,”胤禵把玩着茶杯,嬉皮笑脸:“听说云木川魏家的香米酒声名远播,我得尝尝。”

我被噎得直咳嗽,“你也不怕被毒死。”

他眨巴眨巴眼睛,“我虽玉树临风,但也不至于到哪都有刁民因妒生恨想毒死我吧?”

“你毁了人家的好事,趁夜黑风高赶紧逃命吧。”

胤禵一点就通,稍一细想便低声笑了起来,笑到后来几乎控制不住,手里的茶水都洒了半杯,“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就是魏家的?还想娶你,妈的,还好我来得及时。”

“别骂人,”我指着他警告,“不老实交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那杯茶也甭喝了,赶紧走吧。”

胤禵在我跨出房门当口在我身后幽幽说道,“十三哥让我来找你,他被困在青海了,和卓在去和他汇合的路上发现被人跟踪,他担心你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我猛然回头:“哥哥未曾回京!?”

十三阿哥的确没有回京,当日青海有变,他半道接了圣谕便直奔青海探查,到达那日正好碰上策妄带兵攻城,驻守青海的舅舅弃城逃走,十三阿哥带着仅不足一百的亲兵和剩下的两千和硕特骑兵坚守,直至今日已半月有余,虽无消息传来,但亦无陷落的军报,所以应该暂时无碍,但凭空也能想象得出以少敌多又欠缺粮草的青海城惨况,我不由地失了力气,怪不得大清反应如此迅速,皇上派出中西东三路军驰援雪区,也是为救被围的青海一众将士。

“听我的,你们必须赶紧离开云木川,我来安排。”他语重心长,倒有几分长了七个年岁的老成模样。

“会是谁?”我拧眉,皇上行事高调,若是他的话,张县令这些人早被用起来了。

胤禵抿唇,眼里闪过一丝阴沉的神色,开口却是:“我不知道。”

他绝对知道,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的时候仍在想这件事,也想萨梅和恰骨伊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赶回来。

‘噗通’一个小石子掉在我枕边,外面包着一张纸,我展开一看差点骂人,上面是胤禵歪歪斜斜用墙边的炭屑写的‘你瘦了’。

我把石子扔在一边继续蒙头大睡,没一会儿又听见噗通一声,这回上面写的是‘这些年你过得真的好吗?”

这还让我怎么睡?我坐起身来,气道:“你就在窗户底下,还学人家传什么纸条,有话就说。”

他衬着月光站起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双肘搭在窗台上:“你怎么知道我在窗户底下?我以为你睡着了。”

“院里就一堆炭,就搁窗户底下呢。”我搂着被子蜷起双膝,月色凉的似水似冰。

“哟,娇生惯养的达瓦公主也会根究炭的去向?”

“人总是要活下去的。”

踩到了雷点,他沉默了一会儿,“这些年不容易吧?”

“你不也是?”

他抿了抿唇,靠着墙坐了下去,我便看不到那双在夜色里闪闪发亮的眼睛,只听得到他的声音,“我过得比谁都好,每天逍遥自在醉生梦死。”

“我也不错,闲云野鹤无忧无虑。”

他嗤笑了一声,“那看来除了十三哥,这些年谁都好。”

我沉默,一句话霎那间把我的心浇得凉透了,苦味蔓延得耳朵都嗡嗡直响。

“刚开始那几年,十三哥像疯了一样辗转于各座城池,在京城几乎见不到他,就算偶尔回到京城,也徘徊在草庐不回家,云庭花园成了从不踏足的地方,十三福晋到处哭诉,皇阿玛拿他没办法,下旨叱责,还当众鞭打,仍是……”

等我发觉的时候才发现被褥已被我捏湿了,指甲深深地嵌入手掌里,印痕红的能滴血。

“他没跟你说吗?”胤禵问,没听见我的回答又笑了,“你们重逢怕是**没时间说这些……啊!”他吼了一声,捂着后脑勺站起来,“你打我干什么?”

我掂着另一颗小石子瞅着他,“后来呢?”

他气得指了指我,“也就你敢对我动手。”

“哪还有什么后来,十三哥就废在你这个丫头手上了。”

夜色凉薄得很,破空而来一支短尾箭嗖地穿过窗楣朝着我的眉心扎来,听到胤禵大吼一声‘趴下’,我本能地跌睡在床上,冷箭擦着我的头发刺入身后的床板,待我坐起身,院外已乱作一锅粥,灯笼全灭,短兵相接的声音此起彼伏,除了几声方嫂的尖叫,我竟没听见门板响动的声音,这些人伺机而动跃墙进入动作利索,显然不是一般人。

胤禵单手压在窗沿上跃入卧房,赶在三五个黑衣人破门朝我袭来之前率先跃到床上搂着我翻下床,顺带抓了一把妆台上的瓶瓶罐罐用力砸去,挡了一下争得瞬间冲到屋角拿到剑,回身正好挡住黑衣人砍下来的三把刀,骂了一句:“你们胆子挺肥!也不看看是谁在这儿?”

那几个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凶光毕现毫无退缩之意,就在这愣神间,我闻到从前屋和厢房的方向都传来一股烟味,未及细细探究,火光便窜至空中,照亮了半个天空,周围陆续传来大呼‘走水’的人声。

我急切地往外跑,迎面撞上冲进来的黑衣人,胤禵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往后拽入怀里,然后持剑与他们缠斗起来,愣是胤禵神勇无敌,也无法敌过五六个来头不小的坏人,渐渐落入下风,直到火光燃着了方嫂晒在屋顶上的艾草,火势窜得飞快,就连放火的黑衣人也没想到会这么快烧到这儿,山墙哗啦倒了半壁,火光映红了众人的脸庞,嗅着浓烈的烟味,胤禵怒火冲天仍在力战,踩住逃窜后余下一人的脖颈大声问是何人指使,疯了一般声嘶力竭。

我抱着他的手臂往后拽,差一点就要被烧焦的横梁砸个正着,他站在原地发了会儿愣,骂了一声娘,然后转身护住我往外跑,可还没走到门边,外面影影绰绰手持火把一堆人,胤禵当即搂住我后退,从后窗探了一眼外面,黑沉的暮暮夜色中只有火光映红的雪地。

直到被胤禵拽着跑到云木川最矮离城最近的一座山峰上时,还能在弥漫的晨雾中看到玲珑巷漫天的火光,我捂着脸蹲下来,泪水顺着指缝往外冒,父亲、蔺兰姑姑还有老杨和方嫂,他们绝不能有事。

胤禵把我从地上拽起来,“对音他们都住在前屋,没人会比我俩还惨,别担心。”

“你如果没来,我们是不是都得死在今晚?”

“没有那样的如果。”他铁青着脸走在前面,“云木川是回不去了,但就算损兵折将我也要把幕后指使查出来!”

“我们不去找他们吗?”

“不用找,三天后自然会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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