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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再闹遮云楼(1 / 1)

一想到遮云楼就想起前晚的事,我硬着头皮在一桌子满汉全席的豪宴边坐下来的时候,非常后悔没有跟阿爸提十三阿哥在云木川的事。

“哟,”魏夫人拉过我的手从上到下看我一眼,“这是……”

阿爸有些不高兴,“吃饭,蒙着面干什么?”

我不动声色地四处看看,虽说遮云楼名声在外,但平时也没有多少人光顾,何况我们坐在第四层一个宽阔豪奢的包间里,应该安全,我便取下面纱,朝魏夫人微微一笑:“路上有点晒。”

“云鹤,快给乌小姐上酒。”魏夫人满面笑容,叫了三遍魏云鹤都没有反应,一齐看去,发现魏云鹤呆愣地看着我一动不动。

魏夫人怒其不争地拍了他一下,他这才反应过来,羞的满脸通红,我喟然长叹,爹爹打的什么主意我知道,若是如此,他还真是对我这个女儿一无所知。

“来了,”站在窗边的魏同突然回头对爹爹说道,“带了不少人。”

见我疑惑,爹爹解释道:“在玉泉寺遇到了张县令,便一同请了,”说完后还补了一句,“只他一人。”

我知道父亲的为难之处,便没说什么,点点头抿了口茶。

“乌小姐,听说你喜欢吃甜食,我点了不少糕点蜜饯,遮云楼别的不好说,但云片糕是数一数二的绵软可口……”魏云鹤坐在我身边喋喋不休。

“这么热闹……”一句话让我差点将云片糕噎在嗓子眼里,回头一看,从雕花刻字悬着青藤长蔓的包厢门里走进来长身玉立的十三阿哥,他摇着扇子一身浅色衣衫,眉目清雅,脸色白皙,像画上人。

而平时张牙舞爪的张县令此时谦恭地跟在他身边像个老书童,满脸堆笑,双手抬至胸前,一直引着他上了桌。

我嚯地从凳子上站起身来,这就是父亲说的‘只张县令一人’?但见父亲哑然失色的模样也没比我好多少,看来也被吓得不轻。

张县令以为我们认生,连忙解释,“将军吃了饭就要北上,听说乌老爷在这儿宴请,便给下官一个面子一同来赴席。”

父亲曾在官场多年,反应极快,立马看出来张县令并不知道这所谓的将军正是当今十三皇子,马上说道:“当然当然,将军所到,蓬荜生辉。”说完还不忘看我一眼。

我看着十三阿哥,他也对上我的眼睛,目光里柔情却带着戏谑:“乌小姐手里的云片糕看起来的确松软可口。”

我抿了抿唇慢慢坐下来,他恨我恨成那样,不知今日这番又是要怎样。

“那我让伙计再上一盘。”父亲是这里最心知肚明的人,犹疑地说道。

“从来只在戏文里听过将军的故事,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官儿。”魏夫人话多,“今儿一见,怎地这般品貌非凡,眸若清泉,唇若涂脂,最近这是怎么了,长得好看的人都聚在云木川了不是。”说完还不忘看我一眼,打心眼里的满意。

魏同嫌夫人多嘴,十三阿哥不恼反而笑了笑:“夫人谬赞,云木川这样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自然是养人的,魏公子也不俗。”

半片云片糕被我捏的粉碎,这人到底想干嘛?

谁知坐我旁边的魏云鹤长着一张书生脸,却满脑子都是浆糊,耳朵听着嘴巴应着,两只眼睛却全盯着我,见我面色不善,还傻不拉叽地又递上一碟子云片糕到我面前,连连说着好吃。

十三阿哥嘴角微扬,眼里的神色却冷了,手中的折扇噗地收起,嗒啦扔在桌上,不大不小的动静除了我和父亲,没惊动任何人,张县令仍然手握酒杯大肆拍马屁,魏同则忙着你来我往地敬酒劝酒。

“将军……”父亲假装随意一问,“可否容在下好奇,此次北上是有何公务么?”

十三阿哥没有为难父亲,认真地答道:“阅营核符,调兵往西。”

“边西当真有事?”父亲神色一紧。

“老乌你怎地如此关心边西的事,总不会打到你家门口来就是了,”魏同大剌剌地嘟囔道,“上次幽州知府来你也这样。”

“富宁安到过这儿?”十三阿哥拧眉。

张县令言辞闪烁,有些责怪魏同嘴巴大说错了话的模样,三两句把这事儿带过去了。

我却真的有些不安,上次富宁安来的时候说起边西屯兵我让恰骨伊回去看过,事实证明虚惊一场,这回皇上竟然派了皇子亲自前来,莫非边西当真要乱了?

失神片刻间魏夫人又拉过我的手,揉搓半晌直到我已经有些焦躁了才道:“小月这姑娘我是越看越喜欢,”边说边从胖胖的手指头上摘下两个白玉戒指,不顾我的婉拒,死活要给我戴上,太松了又摘下来往拇指上戴,不伦不类的模样让我连叹息都梗在了喉咙里,可她还一副挺满意的模样扬起我的手给在座的人看,笑嘻嘻道:“姑娘家脸皮薄,越是沉默如金越深得人心。”

我觉得她只差一步就要说‘戴了我的戒指就是我家的人’这种话了,有些着急,还未开口便听到十三阿哥说道:“是啊,像乌小姐这样安静的妙人难寻,今儿一早我还听说城里有个人家的小姐当着街坊的面殴打两个孩子的娘呢。”

‘噗’,我差点把刚咽下解火的茶水吐出来,呛得直咳嗽,魏夫人挺八卦的,闻言顾不上别的,忙问:“是吗?我怎么没听说?哪家的姑娘这么不讲究?还嫁得出去吗?”

竟然让人监视我,我瞪着他,“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殴打谁吧。”

见我竟然开口维护,魏夫人倒不好继续说人坏话,赶忙道:“是是是。”

“乌小姐着什么急呢?人家姑娘嫁不出去也不关你的事,反正乌小姐不愁嫁。”

心里沉闷异常,我冷笑:“是不关我的事,也不关将军的事。”

他也满面冰霜,笑容都泛着寒气:“真的不关我的事?”

众人颇有些莫名其妙,就算再迟钝也感觉出针锋相对的不对劲来了。

“乌小姐,”最先开口的竟然是张县令,他心惊胆战地看着十三阿哥,又用责备的眼神望向我:“怎么能这样同将军说话呢?尊卑有别,你……”

他们话是对我说,眼睛却都看着父亲,别人家的孩子再怎么过分也是不好管教的,但父亲心里有数不愿意开口,假装没看见。

魏云鹤被我又把一盘子云片糕捏的粉碎的样子惊地有些目瞪口呆,也是个书呆子,这种时候只有他还会帮腔:“将军请不要怪责,乌小姐自小长在幽州,没出过门……”

“还没进门呢,魏公子就这般维护?”十三阿哥冷笑,戏谑的话说的冰冻三尺般寒气逼人。

“你够了!”我没忍住,唰地站起身来,面前的碗碗碟碟哗啦一阵响,倒不是动静惊住了在座各位,是我的这句话让各人目瞪口呆,俨然不知该怎么反应,除了面面相觑,连呼吸都屏住了。

我说完就后悔了,对上他清浅的眸子,心里一时间闷得喘不过气来,当年不管多难,我们都没有如此针锋相对过,他没有咄咄逼人,我也没有言语失态,七年过去了,我们越来越远,重逢是一段在过往记忆上添油加醋的过程,加的好了可以美化过去,加的坏了就连剩下的那一点点美好都会夺走。

我只想赶紧离开,在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

“我……”他在众人惊恐的眼神里开口,语气却比方才柔和了几百倍,仿佛刚才被吼的是我而不是他。可话还没说,就见张县令的捕头匆匆忙忙走了进来,说有人拦轿告状。

“我人都在这儿呢,拦什么轿?”张县令这个父母官也是不容易,一顿饭吃的战战兢兢,半碗没下肚便搁在旁边焦头烂额地看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戏,这会子又听到这些事儿难免有些怒火冲天。

捕头不明所以,颤颤道,“您的轿子就在外面。”

话音刚落,楼梯上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冲破屋顶一般的尖锐,满屋的人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我却觉得这呼叫声有些莫名的耳熟,还没等我细想,梅家妇人已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推开两个捕快上了楼来,我那时候的心情简直没法形容,这可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张县令气得胡子发抖,他辖地的百姓丢人丢到京官面前了,比我还巴不得梅家妇人化作一缕青烟散了。

我本来都迈出半步的脚收了回来,听着那泼妇跪在地上什么强抢民女、殴打良妇、篡改大清律例等等罪状说了一大通,正在思忖要不要把我的面纱拿出来戴上的时候,只听父亲在这要命的时刻问了句要命的话:“你是梅秀才的夫人?”

那女人住了嘴,抬头看见父亲比看见鬼还要惊恐,“就是你家……你家……”她眨眨眼睛,没敢把话说完,转眼就看到了我,都这时候了,我也顾不得许多,冷冷地看着她道:“你可真行啊。”

魏家也好,张县令也罢,都震惊了。

谁也没想到殴打良妇的人就是我,但都比不上梅家妇人的惊恐,她万万没想到我们这家破落户竟然能和县令一桌吃饭,仰头看了半晌都忘记了怎么回嘴。

“既然来了,就跟大家说说你未来女婿怎么样?”我破罐破摔,也不在乎十三阿哥是不是在场,正好质问摸清解决一次性办了得了,反正萨梅的那个模样也是铁了心要救梅涟漪的。

梅家妇人不妨我反击,一时无语,找不到话头,我给她递了一个,“你不知道吧?在场的这些贵人可都是你未来女婿的熟人呢。”

父亲虽不知情,但听我要牵扯在座的这些贵人,忍不住喝了我一声,那意思就是不要胡来。可我真的忍不住了,来遮云楼的路上蔺兰姑姑已经跟我解释过今早的事,原来梅秀才伙同他夫人竟要将刚满十三岁的梅涟漪嫁给幽州知府富宁安那个行将就木的父亲做十八姨太,就因江湖术士一句‘冲喜’而已,看今儿这势头,那富宁安上次来云木川根本不是为了调兵之类的公事,而是背着朝廷私自北上,只为寻一生辰八字相合的女孩,没想到正巧寻到了梅家头上,给了一大堆银子,梅秀才或许还有不愿,但梅家妇人却是欢天喜地,便也依了夫人。

“这是几个意思啊?”张县令瞟十三阿哥好半天都没得个回应,只好硬着头皮率先质问,也不知道问的是我还是那跪着的梅家妇人。

谁也没想到的是,梅家妇人闻言竟然喜不胜收,索性从地上站了起来,笑嘻嘻地对着张县令说:“既然话都说开了,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的,反正再过几日知府大人做了我家孙儿,也得让县太爷跟着叫几声叔叔婶婶。”

张县令气得浑身发颤,也顾不得揣摩梅家妇人话里的知府大人,张口就要站在一旁的捕头上来掌嘴责打,父亲却已听了个大概,因我牵涉其中不想管也得管了,便琢磨着问道:“幽州知府富宁安大人的父亲要娶你的女儿?”

那妇人喜笑颜开,“总算有个明白人,看谁还敢打我?”

这句话既是对张县令说的,也是对我说的,张县令仿佛被父亲一句话点醒,愣怔半晌才嘀咕道:“原来富宁安大人交待给下官的生辰八字是做这个用的?”

“不会吧,”魏云鹤大惊,顾不上读书人的文雅:“富宁安大人已近不惑之年,他父亲得有多老了?”

“屁话,”魏同斥责,看了一眼张县令那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脸色,只差没动手去捂傻儿子的嘴了。

张县令没敢再说话,要责打的话就更不敢重复了,若今儿十三阿哥不在这儿,他铁定是要站在富宁安那边的,不说富宁安是他的上级,就他帮了忙这一条也已是一条船上的人,可当着十三阿哥的面,他哪里还敢说话,虽说婚嫁由父母也无不可,但富宁安擅自北上,又闹了一出女孩儿万死不从的戏来,他一时间掂量不出轻重,自然闭紧了嘴巴。

七年了,我又见识了一次官场上的丑恶,什么道德法则全都不存在,只有识人眼色观人态度,左右逢源你来我往才是真理,我失望极了,也感到恶心极了,躲了那么多年,到头来还是一样。

梅家妇人见张县令不说话,觉得县太爷已经被她这位泼辣又有后台的民间妇人镇住了,一不做二不休重又哭哭啼啼起来,历数我如何抢走她家女儿如何殴打她的罪状,话语中加了好些撒娇指使的意味,俨然不把我当场抓起来不罢休的模样。

张县令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说话,立刻问我道:“她女儿真的在你家?”

“在,”我毫不犹豫,凌厉地看着张县令,反问道:“难不成县太爷当真要抓人强嫁?”

“怎么会是强嫁呢?”梅家妇人比张县令反应快,立刻提高声音吼起来:“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姑娘都是不懂事不愿嫁的,难道个个哭一场都能不嫁,那还不天下大乱了,县太爷可要为民妇做主啊!”

我冷声道:“梅涟漪被你们打成那样,又有谁为她做主呢?你是民妇,难道梅涟漪就不是民女了?众所周知你不是她亲娘,这样恶待于她,你就算不怕街坊邻居戳你的脊梁骨,也该想想对不对得起她早逝的亲娘,占了人家的位置还要卖了人家的女儿,也不怕半夜起来被鬼掐死!”

魏云鹤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张大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想来他眼中不爱说话沉静如斯的乌家小姐突然爆发吓得他措手不及。

十三阿哥不仅一言不发,反而环抱双手斜靠在窗边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听闻我说话,扬起嘴角笑了起来,我看他一眼,他赶忙抿了唇收住笑意,而我却已恼羞成怒,也被梅家妇人叽叽喳喳哇啦呜哩的对骂吵得心乱如麻,这一眼看不到头的民间琐事堪比风起云涌的后宫,我转身出了包间门,把一屋子的烦乱扔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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