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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清者自清(1 / 1)

完颜来的时候我已跪在地上想了很久,却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总之整个脑子都是乱的,什么也理不清楚,十三阿哥一直站在我身后,我能感受到他关心则乱的目光,他知道印记的事,知道玉佩的事,事到如今想必早已猜出了太子挟持我所为何事,也深知从头到尾我针对太子的指控哑口无言无法解释的原因。我没有回视他,我不想他在我眼中看到茫然无措走投无路的眼神,我不希望他一时冲动为了我选错路。

完颜见众人聚集先是一脸茫然,随后赶忙跪下向皇上德妃等人请了安,我忍不住急道:“完颜,你怎么样?你是怎么逃出去的?”

完颜眨了眨眼睛,不解地看着我,似乎想不起来我在说什么,只听直郡王沉声道:“弟妹,七月妹妹刚才说昨日是同你一起被人劫持的,此事当真?”

完颜‘啊’了一声,探寻地看了我几眼,双眉紧蹙,迟疑道:“是……是呀。”

“那请问弟妹是何时何地被人劫持?被劫持到了何处?又是怎么安然无恙逃出来的?”太子冷笑道。

完颜双手绞着一块手帕,下嘴唇都被咬得发白,无助地看着我,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胤禵,结结巴巴道:“我……我……”

“既已嫁入我爱新觉罗家,就该有点骨气,”德妃微怒,“前怕狼后怕虎的像什么样子,有什么就说什么,你怕谁不成?”

完颜落下泪来,打定了主意噗通跪在地上泣道:“皇阿玛皇额娘,不管七月做了什么,求你们饶了她吧,不要罚她。”

我脑中嗡地一声,虽然不能相信,心底深处却已给面前这个为我哭泣为我求情的人判了死刑。

“昨日倒春寒,外面冷得很,春儿受不得冻,妾身整日都在府里没有出门,”她柔声道,声音里带了哽咽,泪眼朦胧看着我,“七月,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怔怔地看着她,想从她关切的目光里抠出虚伪的外壳来,却只反射出了我可笑的影子。

“这……”直郡王有些怔忪,“这如何是好?”

“十四福晋不是七月的发小么?”

“对啊,好得能穿一条裤子那种,没听到她刚才还想说假话保她吗?”

“听说已互认了亲家……”

众说纷纭,窃窃私语,将我一个劲儿地往笑话的尽头推去。

许久未表态的皇上突然说道:“七月,你为何不辩驳?”

我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想起达布的那句话,一字一句道:“中原人的虎狼之心果真是恶毒之至。”

“朕让你解释,不是让你骂人!”皇上怒了。

“皇阿玛,”十三阿哥在我身后噗通跪下,“儿臣来解释。”

“不,”我打断他,“没什么好解释的,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不在乎。”

十三阿哥还想说话,四贝勒却在他身侧跪下了,抢先说道:“皇阿玛,七月身上有伤,受了惊吓,还是先让太医看看吧。”

皇上面有不忍之色,十三阿哥却看了四贝勒一眼,不顾四贝勒的阻拦坚决说道:“不行,今天一定要把事情说清楚,太子哥一言便毁了七月的清白,可知毁人清白断人性命,若今天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结束,你们此后让七月立于何地?”

自从我在十三阿哥成亲之日大闹云庭花园之后,京中本就流言颇多,说什么的都有,说的最多的就是我们关系决裂,互相仇恨,就连朝廷中后宫里都以此传言为主流,如今十三阿哥当着众人的面为我说话,自然又引起一阵不明所以的骚动。

“十三弟,你是局外人,不清楚个中隐情,说话也不能决断。”五贝勒好言相劝。

“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如今人证物证确凿,可千万不能再闭耳不听了。”直郡王连忙附和。

“太子哥,”十三阿哥当他们是空气根本不理,目光灼灼地看着太子,“你初七曾去探望八哥,不出两日七月便出事,是八哥与你说了什么吗?”

太子有些惊愕,但仍哂笑道:“不知所云。”

“沈天生,”十三阿哥没有追问,反而转头看向沈天生道,“七月未时失踪,我们亥时才找到她,既然你是为了要挟四哥,那为何挟持了她们整整四个时辰不见信件没有传信人?”

沈天生没有答话,脸色灰白。

“子鱼庄是你的私府众所周知,你却把人明目张胆地绑到那里去,你是准备挟持人质以做要挟?还是打算达到目的后直接灭口?如果仅仅是要挟,把人带去私府岂不等同自露身份?堂堂户部尚书,怕没有那么傻吧?”

沈天生依然哑口无言,十三阿哥又道:“听说你因旧疾不能生育,只在早年间有过一个儿子,那儿子英年早逝,独独给你留下了一个孙子,养在江南,无人知晓?”

一直形同活死人的沈天生此时突然瞪大了眼睛,嘴角发颤地看着十三阿哥,“你,你是如何?”

“有人拿他作要挟?所以你打算牺牲九族性命保住唯一的血脉,是不是?”

沈天生榱崩栋折只在片刻间,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冷静下来,稳住阵脚幽幽说道:“罪臣听不懂贝勒爷在说什么,罪臣罪该万死,恳请皇上责罚。”

“沈天生!”十三阿哥怒道,“你以为你真的保得住他?”

沈天生闭眼不答。

“好,”十三阿哥点点头,话是对沈天生说的,眼睛却看向太子:“那我们说说你到底把七月她们绑去做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

太子挑挑眉,目光却有一瞬间的闪动。

我一把抓住十三阿哥的胳膊,“不要说了,我说过我不在乎。”

“我在乎。”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冷声。

四周一片静寂,十三阿哥的目光沉痛,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德妃突然打破沉默说道,“皇上,臣妾有办法,或许能试试。”

皇上闭着眼睛眉头紧蹙,默许了。

“七月,”德妃站起身走了下来,用不大也不小的声音问我,“你被绑去子鱼庄四个时辰,有没有被人欺负?”

我怔了一怔,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她却已看向十三阿哥,然后把目光定在了钱晋锡身上。

钱晋锡踌躇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那本宫就暂且认为是没有吧,”她悠悠说道,“请医婆过来。”

“皇额娘?”十三阿哥大为震惊,四贝勒也抬头看着她,“皇额娘,不至如此。”

“至不至于本宫说了算。”德妃冷冷道。

说话间便有两个里衣水红,外披白褂的嬷嬷低头走了进来。

“去暖阁吧。”德妃随手一指,“顺便也看看那个所谓的印记。”

我突然醒悟过来她这是想干什么了,不由地难以置信。

她见我不动,轻声说道:“你不是要力证清白吗?这可是你最好的机会。”

我闭上眼睛,气到笑,笑到哭,哭到肝肠寸断。

我甩开医婆要来拉我的手,用很轻的声音问她:“你是不是也用这种手段对付过温恪?”

她惊了一下,极力保住后宫之主的风度,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你不敢吗?”

“皇额娘,”胤禵跑过来跪下,“儿臣求求您不要这样,七月是边西人,是拉萨的公主,这不是在力证她的清白,这是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在羞辱她!”

“若太子冤枉她,她又何惧小小查验!”德妃怒道。

太子胸有成竹立时跪下,“儿臣说的话句句属实。”

他的目光充满胜利和得意,我突然有如醍醐灌顶般清醒了一瞬,原来是这样,自从八贝勒在方文苏那里索要药方无果之后一直派人监视我,定是看到了十三阿哥私离军营来过谦府,他们以为漫漫长夜我和十三阿哥之间必有点什么,所以歪倒正着此次查验正中他的下怀,而我绝不会把十三阿哥牵扯进来,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你以为我会被你牵着走吗?”我看着德妃一字一句道,“你们大清想怎么羞辱自己的女人都可以,但不要以为可以用那一套来对付我。”

德妃面色铁青。

我从腰间抽出弯月短刀,四贝勒却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他双眼血红,颤声道:“七月,我信你,做个查验又如何?”

若我今儿不做这个查验,那可想而知在这礼教严明的大清我和他之间的婚约定然要作废,我推开他的手,沙哑道:“既然信我,又何需查验?”

他哑口无言,怔怔地愣在当场。

我挥过短刀,把自己的长裙斩下一缕,随后噗通跪在皇上面前,道:“皇上,七月今日有口难辩,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今日我白绫三寸红以证清白,信与不信自在心中。”

“七月!”十三阿哥挡了我一下,但被我推开,我扬起短刀在左手臂上狠命划下,血流溅出,染红了面前的白布。

剧痛传来,我咬牙忍住朝皇上磕了个头,然后从地上站起,迎着众人的目光往外走去。

“七月,”德妃在我身后说道,“若你今日出了这个门,就一辈子都洗不清了。”

我顿了一顿,转过身去看着她,她明显往后缩了一缩,想来也是,我现在浑身血污,满面戾气,发丝披散,长裙褴褛,一定可怕极了。

我看了一眼十三阿哥,然后将弯月短刀狠狠插入乾清宫正对宫门的红漆柱子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外面是漫漫长夜,阴沉的天空黑压压地围下来,空气中飘着细碎如絮的雨丝夹杂着雪粒子打在地上发出扑扑的声音,我并不觉得冷,雨水扑在脸上,反而清醒不少。

从马上踉跄着跳下来时,天已大亮,潭柘寺寺门洞开,冰雨也越下越密。我不顾浑身湿透伤痕累累的狼狈,拴了马儿便往里走,想姐姐一生可怜,身为大清公主,和硕特后人,竟在这座清冷孤寂的寺庙里长大,她生命中的大部分时光都是守着青灯古佛,看着绿草繁花度过的,我想照顾她却三番五次避开与她见面,我要送她走却从没问过她的意见,我说过要把属于她的东西全部还给她,到头来却亲手害死了她。

生而为人竟如此残酷,颠倒黑白只在刹那之间,你与虎狼相争却妄想滴血不流,一念之间到底保住了谁?又失去了什么?我跪倒在雨中,看着隐匿在凄风苦雨中的潭柘寺大殿,不由得放声大哭。

疾跑的脚步声踏碎雨幕在我身旁停下,十三阿哥蹲跪在我面前,已被淋得湿透,他揽去我额头上的湿发,如释重负地将我揽入怀里。

我伏在他的肩头,哭得撕心裂肺。

外面仍大雨滂沱,雨势有增无减,天色昏暗的像是暮色黄昏,映衬得屋里的火盆越发通红亮堂,这不趣净室里仍留有一道清新香甜的草药味儿,通向后山的小窗开了一条缝,一线雨丝从那儿淅淅沥沥地滑过,朦胧露出昏暗中青翠欲滴的后山来。

“啊,”手上传来刺痛,我忍不住喊出声来,十三阿哥赶忙停了下来,温言道:“很疼吗?”

我慢慢摇了摇头,两行泪水滑了出来,“这算什么?”

他没有说话,眉头越深,继续用静室里找到的纱布将我手臂上的伤扎了起来。

我呆呆地坐在火盆旁的蒲团上,看着火苗被窗缝里透进来的微风吹得扑闪,十三阿哥包扎好伤口之后,蹲跪在我面前,拉过我的手,轻声说道:“月儿,你的衣服都湿透了,身上也还有伤,你必须把衣服换了,这是我请寺里的人找来的新衣服,你自己可以吗?”

我现在的确糟透了,左边的袖子被血染得通红,裙角又断了一截,更别提浑身上下的污泥和雨水。

我慢慢地点点头,他也点点头:“不要怕,我就在外面。”

他的侧脸被火焰照得微微发亮,长长的睫毛略弯,白玉凝脂般的面庞上明眸皓齿,特别特别的好看。

我一把拉住他的手,抬眼看着他,“不要走。”然后站起来踮起脚尖吻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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