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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头破血流(1 / 1)

樊园并不远,就在蚊音巷里,和知春园隔着两条街,这里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看来是刚到酒酣意畅之时,我跟着通报的人往里走了几步,就被从斜剌里一条细长小径上钻出来的完颜蝶扑了个人仰马翻,完颜蝶本是最稳重的一个女孩子,当下许是喝多了酒,嘴里连连喊着抱歉,从我身上直起身来时,不仅满面通红,竟还酒气浸身,我扶她起来,她见是我,愣了一下,马上笑道:“怎么是你?不是说不来了吗?”

我刚要开口,她二话不说便从手腕上褪下一根五彩丝套在我的手腕上,朝着灯光举起我的手笑道:“公主肤若凝脂,戴这五彩丝是再好看不过的了。”

“完颜小姐,看见十三阿哥了吗?”我收回手问道。

“十三阿哥?”她锁眉想了想,刚要回答,只听有个极傲气的声音在我们身旁答道:“你找十三阿哥干什么?”

我转头便看到一身水红旗装的石宛儿,她也喝了酒,眯着眼睛不屑地看我:“你还敢来这儿?”

自从泼了她一身大粪之后,石宛儿每次见我都是一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的样子,为了这事儿,谦府前前后后给都统府送了好些吃的用的过去,名为来往之礼,实则道歉所用,两家人都心知肚明含笑言和,就石宛儿苦大仇深,曾亲口许诺过,不让我被大粪泼一次,她誓不罢休,搞得我每次见到她都觉得后背发凉,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泼得一身臭味儿。

“诶,宛儿,怎么说话呢?”五贝勒从正道上迎着我们走过来,身后跟着通报消息的门房,朝我笑道:“七月是我下帖子请来的。”

“我是来找十三阿哥的。”我直截了当。

五贝勒来不及答话,我就被完颜蝶拖走了,“酒正热呢!”

我张口结舌地看着完颜蝶,“你喝了多少醉成这样?”

“我才没醉呢!”她大声嚷嚷,“还能再喝。”

我吃惊不小,虽然皇子私府上的宴会比起宫里要自由得多,但毕竟都是有身份的公子小姐在,所以每每都是浅尝辄止,像樊园今夜这样的场景我还从没有见到过。

五贝勒叹了口气,“钱大少在,闹得消停不下来。”

自从香楼一别,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钱晋锡了,那时他非常消沉,随后这京城的各种热闹场合里也都不见他的踪影,没想到他在这儿闹呢!

还没走进花厅,便听见钱晋锡大吼大叫的声音,“走一个,不喝干净不算好汉!”

我目瞪口呆,这到底是在下三滥的酒楼里,还是在贝勒府里?

钱晋锡转眼看着我们,见我来了,顿时眉开眼笑,“千杯不醉来了,我就说嘛,没她在喝什么酒啊!”

我扫了一眼花厅内的众人,不见十三阿哥的踪影,四贝勒独自一人坐在右侧的一张矮桌前,身穿一袭墨蓝色的衣衫,单手杵着额头,手肘靠在矮桌上,闭着眼睛,从侧面看过去,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显然也是喝多了。

钱晋锡见我不喝,自顾自地仰头喝尽了,转身伏在桌上再次将酒杯斟满,摇摇晃晃地朝四贝勒走去,“你不跟我喝,那我跟四爷喝。”

五贝勒‘啧’了一声,“四哥今晚也不知是怎么了,由着晋锡闹,喝成这样!”

“四爷,”钱晋锡朝四贝勒递过一杯酒,“走着啊!”

四贝勒缓缓摇摇头,钱晋锡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似的跳脚大吼起来,“好!喝不下就随我咯!?”

“知道今晚钱晋锡为什么能把咱们都喝成这样了吗?”十阿哥站在我身后笑道,“都怪我们落了他的套。”

“什么套?”我疑惑道。

“你知道,晋锡是在外面玩惯了的人,所以一开始他主张玩投壶,而不是行酒令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他转性了,谁知他这个人,喝多了酒反而投的准,一轮下来赢了我们一圈人,喝不下酒就得听他的……”

“刚才有人背不出《离骚》,可惜!”钱晋锡端着酒杯眼神迷离地东张西望,“也有人连一首带‘夨’字的酒辞也说不出来,真是该你们喝!”

“看吧,”十阿哥摊手,“他净出些难题,所以她俩女孩儿都喝得不成样子,我们拦也拦不住。”

“如今到四爷了,”钱晋锡嘻嘻笑道,“四爷嘛,”他回过头,用一双迷离的眼睛怔怔地盯着我,似要将我看进心底去,“我就问个问题好了,答得上来我喝,答不上来你喝!”

“这么简单!?”完颜蝶说道,“钱大少偏心。”

我却心头一跳,觉得钱晋锡要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我就想问四爷,不娶七月不行吗?”

他的一句话让笑嘻嘻的众人顿时僵在当场,四贝勒也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睛红得能吃人。

“反正也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婚约,七月的心不在你身上也不在我这儿,要是我的话……”

我一把扯过钱晋锡手里的酒杯,仰头喝尽,将酒杯狠狠地拍到桌上,“阿尼曾经说过,没这么大的头,就不要戴这么大的帽,既然酒量如此不堪,何必喝这么多,你要再继续喝下去,不是僭越,就是要掉脑袋了。”

钱晋锡却不当回事,“师兄为你说话呢!你还想不想嫁给十三……”

四贝勒却突然站了起来,一把将我拍在桌上的那个酒杯扫得摔到了地上,碎裂的声音震耳欲聋,在安静的花厅里传了很远。

钱晋锡这才从昏聩的醉意里清醒过来,眨着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觉得呢?”四贝勒问我,双眼通红,明显有些失控。

“什么?”

“你不是已经让乌雅尚书去找皇阿玛了吗?”他声音很冷,语气很稳,若不是模样反常,还当着众人的面说这些话,我当真是感觉不出来他醉了的。

直到现在,我才觉得他在生气,而且是因为阿爸说的那件事生气……就因为这样,所以才纵容大家喝那么多酒吗?

“不是我让的,”我轻声道,“但是……”

“那就是说,你是愿意的?”他打断了我的话,反问道,言语中颇有些讽刺意味。

“不,”我想都没想,“……我们不是说好了吗?那天在彩月阁……”

他眯起眼睛,“你随心所欲惯了,真以为婚约这么简单?可以凭着自己愿意或者不愿意便烟消云散?”

他的状态不对劲,戾气很重,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当着兴致勃勃看热闹的八贝勒和十阿哥等人说这些话,往后退了一步,问五贝勒:“十三阿哥呢?他没有来吗?”

五贝勒依然没能赶上说话的机会,我的手就被四贝勒一把抓住了,他捏得我很疼,轻而易举地就将我拽到身前,带着酒气说道:“你父亲当着皇额娘的面,向皇阿玛提出退婚,皇阿玛问我为什么拿捏不住一个女孩儿的心,皇额娘则觉得我向来怂惯了,连二品家的眼都入不了了,你说我该怎么办?任由你们谦府摆弄不给脸吗?……”

……

我万万没想到阿爸一次并不放在心上的请求会对他造成这样大的影响,难怪十三阿哥说退婚没有那么简单,一旦牵扯上政治利益之后,退与不退都会成为度量一个人能力的标杆,和硕特需要大清庇护,大清何尝不需要和硕特来维系边西的安宁呢?四贝勒原本就不招德妃喜爱,如此一来,好像的确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对不起,”我脱口而出,“我没有想……”

“没有想那么多,是吗?”他说话的样子很讨厌,一字一句仿佛都衔在舌头上,吐出来砸到我身上把我砸得目瞪口呆之后再反弹回去供他玩乐。

“你先放开我。”他一直在用力,我手腕疼得快要断掉了。

有人于欢闹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吼叫,我还没转过身去,便感到夹杂着一丝风声的惯力朝我袭来,我这回的‘快放开我’几个字成了苦苦哀求的痛喊,可他仍旧没有松手,我堪堪用左手去挡,只听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哐当一声,我的半身一片火辣辣的麻木,左手迎来剧烈疼痛后便瞬间失去了知觉,他睁大眼睛终于松开了我,我跌睡在地,和着被砸碎的一把圆凳,躺在石宛儿带着酒气的目光中。

左手断了,额头也疼,我举起右手蹭了一下,滚烫的鲜血沾满了手心,没一会儿便觉得热流顺着额头往下滴落。

四贝勒愣在当场,刚才他的表现太像石宛儿的同谋了,他拽着我不放开,才会让我没有躲开那一击,否则以她喝醉了酒的状态,怎么可能砸得那样准。

最先发出尖叫的人是完颜蝶,鲜血淋漓的场面终于让她清醒过来,八贝勒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快步走过来讶异道:“怎么就弄成这样了?”

我趴在一堆对我居心叵测的人中间,无力地像一只待宰羊羔,还不忘腹诽几句道貌岸然的八贝勒,想当初您把我抓去严刑拷打的时候,怎么就半点恻隐之心也不动呢?现在却装的这样善良,看多了那关怀心切的表情,我都快要吐了。

我是当真想吐了,试了好几次想借桌腿的力爬起来都宣告失败,脑子里昏昏沉沉直犯恶心。

这石宛儿泼粪都好啊,那么结实的一把凳子朝我砸下来,不会把我砸傻吧?还好我的手分担了大半的力气,否则得直接把我砸死了都没问题。

我又开始心疼起我的手来,我这弹琵琶盖帐篷的手啊……

“干嘛呢这是?”十四阿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都挤在这儿……”

话没说完,他捧着的两坛子酒就全砸在了地上,向我奔过来,成了今晚第一个扶我一把的人:“你搞什么呢?!弄得满身是血?”

钱晋锡也从僵硬中活了回来,手忙脚乱地和十四阿哥将我扶起,我干呕了两下,没吐出来,但头晕得厉害,站都站不住,坚持说道:“把蔺兰叫进来。”

钱晋锡今晚是彻底吓坏了,二话不说冲了出去找蔺兰,十四阿哥怒道:“是谁干的?啊!?你们就生这点本事,合着伙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

完颜蝶哭了,石宛儿仿佛有创伤后遗症,每次出了事都装木头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

八贝勒沉了脸:“十四,怎么说话的?宛儿……可能也是不小心罢。”

“是,”我挣扎着发出气声儿,“把凳子举过头顶,然后砸我头上,是不小心的。”

八贝勒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反倒是五贝勒率先反应过来,“今晚过了,今晚过了……又要被皇阿玛骂一顿……”

蔺兰进来的时候吓坏了,呜哇一声眼泪就开始流,我让她给我找块帕子遮住额头上的伤,然后对她说道:“你找辆马车,我们去苏爷爷那儿,我的手断了。”

刚拿帕子捂住我的头,作势要来扶我手的蔺兰惊地往后一退,急得破了声儿:“哪儿断了哪儿断了?”

五贝勒连忙拦住,“樊园就有住家大夫,我马上就去……”

“谢谢贝勒爷,”我疼得满头大汗,“您还是先顾好这一帮喝醉了酒的大爷吧。”

短短三天,我就第二次见到了苏秀水,她和苏爷爷正在吃饭,桌上摆着一盘粽子、一盘荷叶包着的艾馍馍,还有一碗砂锅盛着的乌骨鸡汤……这才是过端午应当有的样子吧,闹了一天,我在两个府里都没看到粽子的影儿。号称谦府大小姐的我捧着一只断手顶着满头鲜血,饿着空空肚腹,站在一桌清淡可口的端午餐前,可怜得就像路边流浪的小狗。

苏秀水叼在嘴边的青团都惊地掉在了地上,滚了两圈刚好在我脚边弹了几下,看起来劲道很好。

送我过来的十四阿哥好奇地东张西望,“哪位是苏爷爷呢?”

苏爷爷搁下手中的筷子,看了一眼十四阿哥,“这还用问吗?不够明显吗?”

十四阿哥被怼得无话可说,苏爷爷起身看着我:“是你要治伤,还是这孩子要治傻症?”

十四阿哥差点就吐血了,我忍不住笑起来,扯到伤口又疼地龇牙咧嘴:“苏爷爷,您快给我看看吧,我觉得我离残废不远了。”

他叹了一声:“我这里只治孩子,你们成天给我找事儿呢?”

说着转身便走,苏秀水连忙走过来搀我,跟在他后面走进了里间。

十四阿哥在我们身后大吼大叫:“老大爷,您眼神不好,我今年十七了,早就不是啥孩子了,而且我聪明着呢……”

我叹气,把身后的门嘭地一声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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