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回春堂内仅剩下朱永和那名伙计,风涯在送走那千恩万谢的父子三人
之后本想立即离去,但是却被朱永留了下来。
此时的朱永在风涯面前再也没有了半点轻视之心,那种原本高高在上的态度
与语气自然也点滴不存。
在片刻的沉默之后,还是朱永沉不住气,率先打破了这种无声的局面。“是
老夫无眼无珠,先前得罪了先生,还望先生海涵。”
风涯微微一笑,就在刚才救治好那老人家之后,父子三人千恩万谢的时候,
他的心情是无比愉悦的,自身的心境也伴随着这种氛围有所提高。原本他是
不想收取三人任何费用的,但是使用了回春堂的药物,还借了人家的银针,
利用了人家的场地,他就将这收费的事推到了朱永的身上,朱永这次倒也不
好意思收多,仅收了一钱半银两,说是那金眼蜂的成本,至于他的那些药物
之类,就不用算钱了。
那朱永接着说道“我这回春堂虽小,但是在这方圆几十里之内也算是小有名
声,不知先生是否肯在此屈就。”
他眼看风涯并没有立即拒绝,赶紧接着说道,“若是先生肯在此屈就,日后
先生所收诊费尽归先生所有,售药所得则你我五五分成,先生意下如何?”
风涯缓缓的说道:“我来此本是想卖些药草,奈何这些药草竟是一文一值。
刚才实在是因为救人心切,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风涯这一叉开话题,那朱永就更沉不住气了。他连忙说道“不妨事,不妨事
,先生神技,老夫万分敬服。至于那些药草,尤其是那金眼蜂,实在是因老
夫孤陋寡闻,见识浅薄,倒是让先生见笑了。”
风涯倒不会因为这朱永的吹捧而得意,他仍是淡淡得道“尺有所长,寸有所
短,我也只是刚好精通各类的药物使用罢了。”
朱永一心只是想让风涯留在这回春堂当大夫,因此他又说道:“先生何必太
谦,先生神技,老夫心折,不知先生究竟肯否在回春堂屈就?”
风涯略一沉呤“我倒不介意在此行医,只不过你这边终究还是缺了不少重要
的药物,我还是得花些功夫自己出去采来。这样吧,我每五天来你这儿行医
一次,假若遇到了比较疑难的病症,倒是可以不受此限,你我共同研讨一番
。”
朱永连忙说道“共同研讨实在是不敢当,老夫给先生打打下手,先生抽空能
指导一二,则老夫感激不尽。”
风涯见事情差不多了,则说道“那就这样了,四天后我会过来,先告辞了。
”。
朱永见方涯将要离去,忙又说道“不知先生在这镇子中可有住处?我观先生
不像是顺风镇之人,想必在此也没有什么家产吧?”
风涯应道“我确实不是本镇之人,我是北唐西江洲人士,流落至此,现居住
在平兴客栈。”
朱永一听风涯此言,心下窃喜,“既然先生尚无住处,若不嫌弃,不如搬到
我这儿来住吧,老夫膝下仅有一子,在京城一官宦人家处讨口饭吃,你搬过
来也互相有个照应。”
风涯倒也不矫情,直接说道“那就叨扰先生了。”
朱永一看风涯答应了,紧接着又说道“先生刚才拿出来的那些药草,先前是
老夫不晓事,现在先生愿意割让否?”
风涯心中产生一丝怪异的感觉,嘴上说道“原本采这些药草,就是为了换些
许银两,补贴生计,您愿意收购,求之不得。”
朱永想了想,说道“那金眼蜂,就以八钱银子一只让给老夫,如何?”
风涯倒不会和他计较价格问题,随口答道“就依先生所言。”
朱永接过风涯的各种药草,一脸认真的挨个算起价钱来,那金眼蜂有五十多
只,加上各种药草,他一共拿出了五两银子来交付给风涯。风涯伸手接过来
,随手放入自己的怀中。
回到平兴客栈,退了房,交付了这几天的房钱,风涯又背着药篓,扛着锄头
,向着镇外而去。
一路上风涯边走边想“这朱永虽然为人奸滑,但也算不上恶人,医术称不上
高明,不过其气量倒也还过得去,换作一般人,被人当面揭短,一定会翻脸
成仇,他不但没有和我翻脸,反而很诚恳的邀请我在回春堂行医,看来,任
何人都有可取之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