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县主的府邸,坐落在青罗国皇宫的东侧,与皇宫比邻,过去曾是一个皇子的住所,当初青罗国皇室经历了完颜洪烈政变屠杀的那场浩劫后,皇室的子弟已经去了十之*,剩下的,都是远枝庶出的了,所以,青罗国大半的皇子府和公主府都空着。娜木罕皇后心疼自己的侄女儿,就把离皇宫最近的府邸赐给了她。
其实,娜木罕皇后怜惜他无父无母,原来是想要接她到宫里住的,但是,景阳县主为了在外面自由些,方便她跟贵族的小姐们开私人宴会,随便的出去游玩儿什么的,就拒绝了姑母的好意,质疑自己在外面单独立府。
娜木罕皇后宠她,就将离宫最近、最好的府邸拨给了她,还给了她大量的财富、奴仆,让她在宫外过着公主般奢华、自在的生活。
而景阳县主也没有让她失望,从一个寄养在他人檐下的乡村少女,一跃成了青罗国最奢侈、最骄矜的贵族少女。
她自恃为皇后娘娘的亲侄女儿,父亲和母亲又是被娜木罕皇后连累致死的,自己又在乡下受了十来年的苦,因此,皇后对她的好,她都认为是理所应当,在她的认知中,娜木罕皇后理应把最好的都给她,包括她爱慕不已的表哥完颜景宸和青罗国的太子妃之位。
可惜,姑母虽然宠她爱她,对她有求必应,但在这件事儿上,却态度极其坚决,她不同意废掉湘云,立自己为太子妃,甚至是连个良娣都不肯封她。
失望之余,她在心中多少对姑母产生了一点儿怨怼,太子表哥英俊潇洒,一表人才,乃是人中龙凤,也就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她自认为品貌皆在太子妃之上,连太子妃那么悍妒无理,相貌平平的女人都能做太子妃,凭什么她就不能呢?
不忿之下,她不顾姑母的警告,擅自去接近太子表哥,没想到太子妃那个疯女人,竟然连她的面子都不给,非但把她打得鼻青脸肿,还让她手下的恶奴们抬猪似的把她抬出皇宫,丢在了宫门外。
被姑母接回来的六年,她一直过着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生活,如今被这样当众打脸,害得整个青罗国的人都知道她丢的人了,这下子,她的里子面子都没有了,她难过得都不想活了。
特别是表哥,更让她伤心欲绝,她是那么的倾慕她,可她撞倒他的身上时,他竟露出嫌恶的目光,像躲什么恶心的东西似的躲开了她,而当初他那悍妇太子妃动手打她时,他就在一边儿冷眼看着,只轻描淡写的告诉那悍妇别抻到肚里的孩子,当她要反抗,想跟那悍妇撕打时,他竟然眯起眸子,无声的威胁她,仿佛她要是敢动他的太子妃一下,他就会把她碎尸万段似的。
他的身上,带着一股强大的震慑之气,让人没由来的感到害怕,那威力十足的气场,愣是唬得她没敢反击,生生被那个悍妇拳打脚踢的打成了猪头。
被抬回府后,她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窝囊,这口恶气,她着实咽不下,因此,拼着不吃不喝,也要把自己丢失的脸面找回来。
姑母来看她时,她故意装出一副寻死觅活的模样,逼着姑母给她出气,姑母虽然心疼她,却没有责罚那个悍妇,只传旨让那悍妇来向她道歉,真是太便宜她了。
不过,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早晚有一天,她会让表哥看到她的好,让表哥死心塌地的爱上她,厌弃那个悍妇,继而取代她做青罗国的太子妃……
……
给父皇母后问安后,湘云和完颜景宸出了宫,带着侍卫宫女们,乘车前往景阳县主府去道歉。
如今的完颜景宸,已经不是从前的司徒长歌,是青罗国唯一的皇子,身份金贵,出宫时,青罗帝和娜木罕皇后特意安排了二十个最厉害的隐卫,悄悄地跟着他们,既不影响他们夫妻闲逛,又能保护他们的安危。
路上,完颜景宸握着湘云的手,说:“云儿,让你去给她赔礼,真是委屈你了。”
湘云的头靠在车窗上,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贪恋的看着御街上的繁华,从打进宫后,她还一次都没有出来过呢。
听到男人的话,湘云豁达的说:“不委屈,我在意的人都站在了我这边儿,我不过是去安慰安慰她那个失意人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哦,对了,你说咱俩用不用带点礼物过去啊?不然,空着手去赔礼道歉,显得咱们太没有诚意!”
她没有说自己想逛街了,但是男人已经猜到了她的心思,等车子走到一处集市,便吩咐停了车,带着她逛集市去了。
集市上熙熙攘攘、热闹至极,卖东西的小摊儿一个接着一个,湘云在宫中憋了好几个月,成天的看着亭台楼榭、假山园林,乍一见到这接地气的集市,顿时兴奋不已,拉着完颜景宸,东看看、西瞧瞧,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看什么都感到好奇。
完颜景宸陪着她,耐心的给她讲解一些青罗国特有的东西,怕她被别人撞倒,还不顾旁人诧异的眼神儿,伸出手臂环着她的腰身,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他怀中的搂的,是世界上最贵重的宝贝似的。
“景宸,我们给她买什么啊?”
湘云兴致勃勃的从一个小摊儿逛到另一个小摊儿,一会儿拿一个斗笠往头上试试,一会儿在脂粉摊儿前看看胭脂,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像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
完颜景宸想了想,指着前面一个卖竹笋的说:“就给她买点儿竹笋吧!”
“竹笋,太简薄了吧?咱们去给人家道歉,怎么也得带点儿人参肉桂什么的啊!”
“不必。”
完颜景宸凤眸微眯,淡笑出声:“她的县主府里什么都有,不缺咱们那点儿东西,只要意思到了就好。”
湘云没那么多的弯弯绕子,听他这么一说,只道是春笋好吃,就高高兴兴的去跟他买笋了,为了不显简薄,湘云特意把卖春笋的小摊儿给包了,付了小贩儿银子,让他直接把春笋送到景阳县主的府上。
买完笋,湘云意犹未尽,非要在逛一会儿,完颜景宸不忍拒绝,便只好护着她,在街上逛起来。
路过一家戏楼时,湘云的眼睛一亮,拉着完颜景宸的袖子,央求说:“完颜景宸,我好久没去看戏了,咱们去看戏好不好?”
完颜景宸那里舍得拒绝她,当即叫过下人,让他们进里面去订包房。
这家戏楼是青罗国最大、最气派的一家戏楼,平日一般招待散客票友,早上和晚上各一场大戏,其他时辰,就是放一些小折子戏,若遇到大客包场子,其他客人不准进入,或者整个班子干脆就被大户人家请到家里去表演。
因为有几个红火的头牌,平日戏楼的生意还挺好,日日几乎都有达官贵人来捧场。
也有不少大户人家的女眷喜欢来这儿看戏,只是一般都会提前预订二楼的雅座,一来安静,看戏看得舒服,二来,一楼龙蛇混杂,很多身份不明的,也是避免太过于抛头露面,与陌生外人碰撞。
下人订好了包房,完颜景宸带着湘云走了进去,路过一楼时,见里面乱哄哄的,大半是男客,加上跑堂的端茶送水递瓜子糕点,有点乌烟瘴气。
完颜景宸自小在外面打拼,这种乌七八糟的的环境他完全可以适应,但是有点儿担心湘云这侯府小姐受不了这里的嘈杂,谁知,湘云见到这乱糟糟的环境,竟然十分欢喜,声称她就喜欢这种热闹嘈杂的地方。
虽然她喜欢,完颜景宸却不敢让她在这里多呆,拉着她的手,提步上楼去了。
二楼共有五个雅座包间,走廊幽长,深静,逼仄,与一楼的哄闹,行成鲜明对比,环境有着天壤之别,雅间儿环境清幽,地上铺着红毛织毯,一色的红木家具,桌子上还备了茶水果子等,靠窗的位置,还摆了个三足梨花木雕刻芙蓉花的架子,上头摆着一盆枝叶舒展的紫根兰,架子边儿上放着一条矮腿儿的案几,上面摆着一只粉彩缠枝的美女耸肩瓶,里面插着一枝开得正好的玉兰,洁白如玉,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墙壁上开凿了一面透明的丈宽的窗子,安着亮堂堂的玻璃,俯瞰一楼戏台,一清二楚,比在一楼还要看得明白。
“锵锵锵……”
台上,一个行者打扮的戏子,正热热闹闹的唱着,唱的是《北点绛唇》。
这原本是出名段子,偏湘云不爱听这些悲悲戚戚的词曲,嘟着嘴道:“原以为能听个欢快的曲儿呢,偏又是这些无趣的,真真扫兴。”
完颜景宸笑道:“这本戏虽不是那种欢愉的,但排场词藻却很好,铿镪顿挫的音律和里面那支《寄生草》也是极耐听的,云儿不妨耐下性子听听,没准儿会有所收获呢。”
湘云连连摆手,呵呵笑道:“罢了罢了,我还是不要听了,万一听进去悟了禅机,可没有收孕妇的姑子庙。”
完颜景宸被他逗笑了,道:“就算有收的,我也舍不得你进去,罢了,既让你不爱听这曲,不如叫他们换一本来听吧。”
“别!”
没等完颜景宸叫人,湘云急忙制止说:“这么多人都听的热热闹闹的呢,为着我一个人打断了大家,太不道德了,得,您听您的,我吃!”
说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停在桌子上,在那些红红绿绿的糕点中流转开来。
完颜景宸皱了皱眉,说:“外面的东西未必干净,你若想吃什么,不若叫宫里的御厨们给你做吧,省的吃坏了肚子又要遭罪了。”
湘云腹中的馋虫已经被这些精致的小点心给勾起来了,哪肯听男人的话,她抓起一块奶油酥醪,一口咬下去,边吃边说:“放心吧,我的肚子好着呢,从前也总在外面吃,比这不干净的东西吃得多了去了,从没坏过肚子……”
一边说着,半块儿奶油酥醪已经进了她的嘴里,完颜景宸想拦都拦不住,他无奈的拿出手帕,擦了擦她沾满碎屑的嘴巴,道:“云儿,安全第一,为了咱们的孩子,还是别吃外面的东西了,你若喜欢这些点心,就叫人记下名字,等回宫了我叫人给你做。”
说完,不等湘云同意,就从她的手中接过了那半块还没吃完的奶油酥醪,放到了一边的盘子里。
美食被夺走了,湘云的脸垮了下来,她嘟着嘴,摸摸的垂下了头,两只亮晶晶的大眼睛也失去了光彩。
她的变化,如何逃得过完颜景宸的眼睛,他瞥了湘云一眼,挥手叫过自己的随侍,在随侍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随侍悄无声息的出去了,完颜景宸看了湘云一眼,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的说:“别委屈了,待会儿给你弄好吃的来!”
“真的?”
一听说有好吃的,湘云惊喜的抬起头,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又恢复了光彩。
自从有孕,她的胃口就出奇的好,看见什么都想吃,而且每次都能吃不少,所以,较从前比起来,她胖了不少,一张本来就圆的脸蛋儿更加圆润了,像个圆圆的小包子似的。
见她这么容易满足,完颜景宸也很窝心,他微笑,用哄孩子的语气,温柔的说:“当然是真的,小馋猫!”
“是什么好吃的?是我吃过的吗?好不好吃?是肉食还是素食?”湘云目光灼灼,殷切的看着完颜景宸。
完颜景宸无奈的说:“湘云,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别一提吃就这副样子,你瞧瞧你,跟个馋猫儿似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湘云大囧,急忙伸手去擦,可是在嘴角上蹭了几下,都没有感觉到潮湿,她疑惑的抬起头,正好看到男人促狭的眼神,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她挥小拳头向他打去。
“完颜景宸,你这个坏蛋,你戏弄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软绵绵的小拳头打在他的身上,像按摩似的,舒服极了,完颜景宸享受的端坐在那里,任由湘云的粉拳一拳一拳的捶打在他的身上,他分毫不躲,还挂着享受的笑意。
湘云一连打了他好几拳,见他一点儿痛意都没有,自己也泄了气,她哼了一声收住了拳,愤愤的说:“等着瞧吧,等我生完孩子也去习武,练就一副铜拳铁掌,专门用来对付你!”
完颜景宸笑道:“好啊,你若舍得,我甘愿挨打!”
湘云当然舍不得,不过是嘴里发发狠罢了,饶是现在用她的一对儿粉拳打完颜景宸,她还舍不得下太大的力气,更何况是铜拳铁掌了。
见她不说话了,男人自然知道是她舍不得打自己,便笑道:“既然舍不得,就别练那铜拳铁掌什么的了,不如盛夏点儿力气来办正事。”
“正事?什么正事?”湘云不明就里。
完颜景宸说:“我记得咱们离开大晋时,你曾跟穆皇后说过要联姻,儿女联姻,可是人家一下子生出了三个,咱们才一个,等生完这一胎,还不得赶着再追生两个,不然,拿什么去跟人家联姻呢?”
湘云一听,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的肚子,她的胎才三个月,尚未显怀,医女也摸不出里面是一胎还是几胎。
“哎,要是我也能怀上三胞胎就好了!”她的表情有点儿期待
完颜景宸却说:“怀三胞胎有什么好的,我昨儿在边报里看到,大晋的穆皇后因怀了三胞胎,如今才五个多月份的胎儿,就已经像腹大如鼓,像是足月要生的样子了,听说胎儿都是最后两个月才长的,她现在就那副样子了,等到最后两个月,那肚子还不知会什么样子呢?再说,都说双生胎或者多胞胎的孩子不聪明,因为母亲把本该给一个孩子的智慧分给了两个或多个,所以,我情愿咱们一个一个的生,也不要你一下子生出那么多!”
这个天底下,哪有不希望自己能得到双生子或多生子的父亲,完颜景宸这么说,无非是怕湘云将来失望,所以才说出这番言不由衷的言论。
湘云却瘪着嘴,憋了半天才说:“景宸,我怕疼,所以想一下子多生出几个。”
完颜景宸温柔而认真的说:“没事儿,云儿若是怕疼的话,等咱们生出儿子就不再生了……”
“景宸……”湘云抿了抿嘴,为男人说出的话感动得一塌糊涂。
她的男人身为太子,青罗国的储君,肩负着整个青罗国未来的重任,居于他这个位置的男子,哪个不希望自己能广开枝叶,多子多孙,唯有他,因为舍不得她疼,竟然愿意一辈子只生一个儿子,这份深情,是何等的感人,湘云会永远铭记于心。
不过,虽然湘云怕疼,也不会只生一个儿子就罢休的,她爱她的男人,所以,为了她的男人,她可以忍受分娩的痛苦,就算疼,她也认了!
被完颜景宸派出去的侍卫没多久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个荷叶包着的东西,没等荷叶打开,湘云便闻到了荷叶里飘出的香味儿。
“哦,是什么?好香啊!”闻到香味儿,湘云顾不得为男人的神情感动了,她死死的盯着荷叶,不停的追问着,眼睛放大了一倍。
“你好歹也是堂堂的太子妃,什么好吃的没吃过,怎么还馋成这副样子?”
完颜景宸把包裹得一层一层的荷叶解了开来,露出了一条烤得油汪汪的,热腾腾的,冒着白热气儿的鱼。
“哇!这是哪家酒楼做出来的鱼,怎么这么香?”
湘云一声惊叹,一双小手儿搭在桌子上,目光灼灼的望着荷叶里包着的那条鱼,鼓着腮帮子不停的吹着热气,希望它能快点儿变凉。
她的表情实在太可爱了,以至于男人看过后,忍不住伸手去捏她的小鼻子。
“或许你应该问,这是什么鱼,为什么会这么香?”
不过,湘云并没有回应他,因为这会儿,她已经打开了筷子,开始大快朵颐,根本无暇询问这是什么鱼,为什么会这么香!
湘云埋头大吃,完颜景宸也没有闲着,认真的帮她剔鱼刺,倒茶,擦嘴,偶尔得空时,便似有似无的看看楼下那张隐蔽在角落的桌子。
呵呵,莫子离!
他还真是痴情,居然阴魂不散的追到青罗国来了,他以为自己还会有机会,以为自己还能在得到她,真是可笑!
当初,刺月通知他莫子离来了青罗国,并准备动手收拾他时,被完颜景宸制止了。在他的心里,打败对手做好的办法不是暴力,而是让他失败。
他不是一直在窥视他们的生活,一直在等着重新夺回她的机会吗?那好,就让他看看湘云有多爱他,他们有多幸福,让他明白明白他自己的位置!
……
莫子离已经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像被下了咒、丢了魂魄似的,无法在隐藏自己了。
几个月不见,她比从前圆润了,也避从前活泼了,更爱笑了。
她的笑颜那么真实,那么可爱,那么美,让他简直都快要窒息了,数月不见,他对她的思念分毫没有因为世间的流逝而减轻,反倒更深刻,更刻骨铭心了。
他看见她欢快的从车上下来,像一只快乐的小燕子似的在街上来回穿梭,一会儿看看这儿,一会儿摸摸那儿,那双大大的眼睛笑得跟月牙儿似的,可爱极了。
她拿着斗笠往自己的头上比划,还顽皮的拿一朵绢花要往完颜景宸的头上戴,完颜景宸护开心的跟她说笑着,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她,因为,她…。怀孕了…。
两个月前,她刚怀孕的时候,青罗国就大赦天下,昭告万民,他自然也就知道了!
那天,他在自己的宅子里喝了一天的酒,把自己灌得伶仃大醉,以此来麻痹自己的痛苦,因为在听到她怀孕的那一刻,他的心痛得都要流血了,他最爱的女人,他曾经的妻子,就要为别的男人生孩子了。
虽然在他们成亲的那一天,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可是,就算做了几个月的心里建设,他依旧过不了自己的这一关。
她本该生自己的孩子的,她本来就是他的,可是,现在却要为别人生孩子了,都说母子连心,一旦她生下别人的孩子,将来回到他怀抱的希望就更小了……
那场大醉,让他足足躺了两三天才起来,躺在榻上的时候,他常常会回忆起他们在一起的那段短暂而又美丽的时光,现在回想起来,自己活了十九年,最快乐的一段日子竟然是肋骨断掉的那段时光。
如果,他没有遇到杜婉清,或者没有被杜婉清迷惑,他们现在一定过着恩恩爱爱、你侬我侬的神仙生活,她的天真、她的可爱,她的乖巧,她的俏皮,她的一颦一笑,全都是他的,跟这该死的司徒长歌一文钱关系都没有。
退一步说,如果,当初他相信她的话,没把推掉杜婉清孩子的罪名扣在她的头上,没有打死她的奶嬷嬷,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的。
再退一步讲,倘若传出她跟司徒长歌的绯闻时,他坚定的站在她的一边,理解她,安慰她,跟她一起面对那些绯闻,或许,她会被感动,会原谅他的,因为她一直都是重感情的人,最容易被打动的……
可惜,那么多的机会,都被他错过了,徒留下一腔的悔恨,日日的折磨他,让他痛苦、难过!
来到青罗国数月,他日日都在关注着她的消息,每次当他听说她跟太子是如何恩爱,太子是如何的宠幸她时,他的心就像被刀子戳了似的,疼得血都要流出来了。
他的女人,正在被别的男人宠幸,跟别的男人恩爱着,特别是到了晚上,他孤枕难眠的时刻,总会想到此刻她在做什么。
此刻,她大概正躺在那男人的身下,婉转娇喘,红浪被翻,一想到这儿,他就有发疯的冲动,恨不能一刀杀死自己。每一个难捱的夜晚,他们可以相拥而眠,而他,却拥着无尽的夜色,独看瘦去的时光。
有时,他妄想要忘记她,回到大晋去,重新开始生活。
然而,她曾经的每一个眼神,落下的每一个跫音,都如斧凿刀刻,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海中,令他挥之不去,思念成魔。
于是,他只能守在这里,守护着,等待着他那微乎其微的时机。
今天,看到完颜景宸对她的呵护时,他的心又往下沉了许多。
虽然隔得很远,他依然可以感受得到,那个男人,是爱极了她的,那份爱跟他对她的爱比起来也还不逊色。
他亲眼看到他不顾太子之尊,陪她在大街上胡闹,买东西,在茶楼里帮她擦嘴,跟她说笑,还亲手喂她吃喝。
而她,像一只顽皮的小猫儿似的,一会儿嘟着嘴跟他撒娇,一会儿又咬牙切齿的跟他打闹,看得出来,她很享受现在的生活,她快乐!比做他的妻子的时候快乐多了,至少,做他妻子的时候,她可没有这么多俏皮的表情和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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