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含菱正一肚子委屈,巴巴的跑到萧府,连萧祈袂的影子都没见到,前去拜访的人那么多,她又拉不下脸来。
偏偏那群爱嚼舌根的妇人在她耳边嘀咕萧祈袂与窦青霜的亲事,她哪里还坐得住?赶了回来,扑进窦春云的怀里哭诉了起来。
如今机会来了,她岂有不抓的道理?姜含菱恨恨咬牙,眼珠子一转,道:“娘,这窦青霜从小在乡下长大,没见过什么世面,犯些错也是情有可原。我们这般大的阵仗过去,怕是会吓到她。到时候落到别人的耳朵里,还要说我们的不是。”
窦春云脸上阴云立散,满意的看了姜含菱一眼,欣慰笑道:“我儿长大了。她与你沾点亲故倒是她上辈子积了德。”
姜雨柔无声微笑,与母亲垂着头,一声不响,心里却隐隐发笑。世人不知,她心底却清楚的紧。
姜含菱向来爱维护自己的颜面,性格表面乐善好施为他人着想,且常做善人之举,无非就是想为自己博得一个好名声。实际上心胸狭隘,阴险无比,见不得他人比自己好。
“娘,你可就别取笑我了。”姜含菱笑笑,顿了顿,又道:“前几日爹爹给我带了宫中御赐的糕点,我一直存着没舍得吃,如今看来,用来招待窦青霜,却是再好不过。”
果然。
姜雨柔唇角笑意更深了几分,柳冰若眉峰轻蹙,道:“姐姐,表小姐进府,是否要先告知老爷?”
“老爷事务繁忙,已入宫几日未归,”窦春云鼻子冷哼一声,她是惯见不得柳冰若这弱柳扶风的模样,偏偏她软硬不吃,还有老爷撑腰,自己倒是找不到什么好的下手机会,索性不看她,“后院这种小事,还要劳烦到老爷吗?!”
管家钥匙虽在柳冰若手中,能做重要决定的,还是窦春云,柳冰若轻轻的咳了几声,带着一丝鼻音,“姐姐教训的是。”
“就依含菱的说,御赐糕点乃是皇室圣物,至高无上的荣耀,”窦春云脸上重新浮起一抹笑来,“我儿慷慨,她该感激涕零。”
“姐姐说的是,只不过窦青霜好歹也是窦府的嫡出小姐,与姐姐又是姑侄关系,”柳冰若近日得了风寒,还未好的利索,说话带些喘,“吃穿用这方面万不能太过于怠慢,妹妹已拟了一份出入明细,请姐姐审望。”
窦春云懒得看她递过来的东西,每日都会让她瞧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在外人看来自己是个当家作主的,但实际上自己连府中一年下来的利润有多少都不知道,还不知道有多少暗钱流到了这个小寡妇的手中。
“放着吧,”窦春云站起身,拍拍姜含菱的肩膀,姜含菱赶紧将她扶起来,“个人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含菱,将那糕点给窦青霜送过去之后,便可起身去送香了。”
几乎每年姜含菱都要去深山老庙中上一柱香,以此来祈求荣华富贵,风雨无阻,从未间断。
姜含菱回过神,这两天因萧祈袂差点连正事都快忘了,想到萧祈袂那丰神俊郎的模样,她脸颊一红,柔柔的点头。
“送过母亲。”
“送主母。”
柳冰若被丫鬟搀扶着离开,李从雁看了自家女儿一眼,低着头走了,姜雨柔走到姜含菱的身边,笑道:“大姐,待你归来后便是南蜀大选,我们,要不要去叫上窦青霜?”
“你与她交好,便同她一起去吧,”姜含菱没了笑脸,伸手轻抚自己如丝的长发,冷眼看她,“我瞧那御赐糕点,赏你点也不错。”
姜雨柔笑道:“姐姐,我说笑的。”
窦春云未向自己的屋中走去,顺着长廊拐过一个弯,便调转了方向,朝着偏院走去,常伴她身旁的嬷嬷道:“主母,此路还未打扫,再走下去,怕是会脏了您的鞋子。”
“那便换一双,”窦春云隐晦的看了眼四周,见无人,才松了一口气,道:“人可是在屋中?”
“一直都在呢,”嬷嬷小心翼翼的跟在她的身边,皱着眉头道:“只不过小宁那个丫头不知道死哪里去了,约莫是知道那里的女子不受待见,怕是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偷懒了。”
“这种奴婢,懒死了最好!”窦春云掏出手帕,捂着唇鼻,眉头拧的死紧,盯着前方落满灰尘的道路,到底是没走下去,随便寻了个屋子,道:“去将偏院里的人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