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兄弑父,欺君罔上,这两个是遗臭万年的千古骂名,更何况苏衍知道自己三位兄长因为造反死的多么痛苦。
宁氏娘家是因何被满门抄斩,千百幻早就告诉了陆笙,“我心意已决,若王爷不能接受我嫁入王府时带上我唯一的亲人,那这喜事,不办也罢了。”
知木和寒蝉见陆笙离开,也匆匆跟在了身后,好在马车足够宽大容得下这些人。
“诶!”
元芳见陆笙真的扭头就走,下意识的喊了一声,“王爷!您就让她们这么走了?”
“不然呢?留在这儿气本王不成?”
苏衍抵着额头,闭着眼睛站在原地,没想到陆笙真的敢威胁自己。
“那王爷这……这如何是好啊,眼看着这就到了日子,您这婚事可别被陆笙给耍了。”
“那能怎么办?”
苏衍睁开眼睛,恶狠狠得说着,“本王连坐造反,王府连一只蚂蚁都别想活。”
苏衍说完,甩袖回到了东院。
虽然气的很,但这婚还是要办下去,而且还要办的热热闹闹,至于安排陆旸倒是好说,实在不行就排进越家军里。
但宁氏不好办啊。
自从苏衍没有出征后,这东院书房的油灯凉了一夜还是头一回。
——
这几日,相府虽然因为陆笙的失踪闹的不愉快,却依旧没有耽搁陆柔和苏韶的婚事。
陆柔本以为陆笙死了,等了数日也没有得到消息,而陆衡书不知为何看见陆柔一副希望陆笙不再回来的样子,就心烦。
最后以修养品行,历练日后持中馈的本领将陆柔打发去了庄子里。
这日,正逢陆柔回府。
“母亲,柔儿在庄子里学了不少本事。”
“这么冒失,小心日后东宫容不下你。”
因为陆笙至今没有回府,陆衡书正因无法交代而终日闭门谢客,只有何兰心里乐开了花。
“怎么会?母亲这几日开心,女儿也自然开心!”
“你呀你,去庄子待了几日,皮肤黑了不少,心怕是也野了,你要是喜欢的话,过些日子让你大哥教你骑马!”
何兰对陆柔可是极尽宠溺,也许正如她说的,每一个孩子都是母亲的魔星。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又一辆马车停在了相府门口,在看见知木寒蝉扶着陆笙下来的一瞬间,何兰和陆柔脸上的笑意都黯然失色。
陆柔的惊恐早已被陆笙看在眼里,陆笙却不说什么。
“几日不见,母亲和柔妹妹可还好?”
“好……好……”何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陆笙竟然还活着回来了!
不仅如此,何兰发现跟在陆笙身后下来两个被打扮干净的人。
看着那妇女蒙面领着一少年就要往相府走进来,陆柔离开开口,“都给本小姐站住!陆笙!这相府是什么人都能往里领的吗?”
“妹妹多日不见,不光皮肤暗淡了,就连这心都如此了。”
陆笙的冷嘲热讽让陆柔无处下口,陆笙也没打算跟她做太多的纠缠,反而拉着宁氏走到了何兰的眼前。
“母亲,这个人,我相信你一定认识。”
陆笙说着,就一把将宁氏的面纱扯了下来,不出所料,果然何兰的脸上布满了震惊和惊吓。
陆笙早就猜到,当年陆衡书既然没有真的要了宁氏的命,那其中定然是尚有几分真情所在。
似乎这其中宁氏和陆旸被一个个被撵出相府的背后,藏着的凶手不止一个呢。
甚至有可能整个宁氏,都是含冤而死,因为陆衡书绝对没胆子欺君罔上!
只能说明,他在等着什么。
但是脸上,陆笙却波澜不惊,“母亲,我还要带人去休息呢,您还是不要挡路的好。”
“知木寒蝉,你们将我车里的药和东西搬进紫竹苑就行了。”
何兰瞪大着眼睛,看着宁氏拉着陆旸急急离开的身影,若不是陆柔身边的丫鬟鸢儿扶着,估计要坐在地上。
“母亲,母亲您这是怎么了?”陆柔从未见过何兰如此失态。
“没什么,我们回去。鸢儿,你帮笙小姐搬东西。”
何兰倒想看看,陆笙想翻当年的事,会死的有多惨。
鸢儿没有跟着陆柔和何兰回院子里,而是指挥陆笙的马车从后门进入府里,同时让人把东西慢慢的搬下去。
“两位妹妹,你们这次跟着小姐出去可是……”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正帮鸢儿把东西搬下来,只是他的速度比起搬陆柔的东西来说慢了一倍不止,看着知木寒蝉的眼神也散发着掠夺的意思。
知木皱起眉头,寒蝉倒是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你小心些,可不要把小姐的东西弄坏了!”
这里面装着的可是陆笙小心呵护着的宝贝,据说是调养宁氏和陆旸被毁的经脉的药。
虽说知木寒蝉只需要跟苏衍开口,就能讨来,可前日离开王府的时候,苏衍那张似乎要吃了人的脸,她们俩也不敢回去啊。
“放心吧,我是那样不识大体的人嘛。”鸢儿的哥哥说着,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去抓寒蝉手里的铜钱。
可是也许是过于急迫了他并没有将罐子垒好,罐子啪的一下落到地上。
这可不比马车的颠簸,罐子一下子就碎裂开来,露出了里面黏糊糊的褐色的东西。
鸢儿的哥哥捻起一点,嫌弃的说道:“这是什么鬼东西,虽然闻着气味不错,可这几十个罐子装的不会都是这种东西吧?”
寒蝉点了点头,就连她都是第一次看见还有这种疗养经脉的药,不过看陆旸似乎真的有了好转,也到不怀疑其药性。
“看来你家小姐也是个怪物。”
“你把小姐的东西弄坏了,我和寒蝉可保不了你!”
男丁也不恼,径直抓过寒蝉手里的铜钱:“用你们保我吗?我可是夫人的人,轮得到你们那个小姐管?我呸!要不是九王爷认亏,她就一没人要的弃妇,耍什么威风!”
男丁骂骂咧咧的离开了,而他的手指上还沾着不少经过陆笙改良的药。
知木的性子本就比寒蝉沉稳,更有凌冽之风。
寒蝉看出来知木要动手,劝道:“算了吧知木,我们还是拿来新的罐子将东西尽量的装起来,这些都是小姐辛辛苦苦弄好的,这样完全扔掉也太可惜了。”
她们俩还没受过这种憋屈,可另一边紫竹苑内,陆笙的憋屈更大。
也亏何兰嘴快,宁氏还没坐安稳这陆衡书便寻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