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初,你到底爱不爱我?”
神情一怔,看着他的目光多了一丝困惑,末初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竟让他对自己有所怀疑。
“我以为你应该知道的……”
祁曜卓的确是知道的,只是他无法克制自己不去耍小脾气,而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想得到她对自己的注意。
他发现自己的心眼越来越小了,对末初独占的越来越强了,尤其是和末初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一样,想时时刻刻和她粘在一起。这样的小情绪他甚至不敢让她知道。
可最后他还是没忍住,就因为看到她一脸欢喜的和其他男人发着信息,他心里竟吃味成这般口不择言。
“抱歉……”
祁曜卓伸手握住她,紧紧的,带着歉意摩挲着她的手指。
“我不是故意要这么说的,末初,你生气了吗?”含着担忧而又害怕的双眸凝望着她,就怕自己一时的脱口而出惹来她愤然的甩开。
望见他眸中充满着浓浓的悔意,握着自己的手竟开始有些冰凉,末初回握住他,轻声说道,“我没有生气的。”
在祁曜卓担忧不已的同时,末初同在暗暗自我反省。
凡事皆有两面,曜卓会如此担心,也许不光是他对自己的信任不够,更或许是因为她做得不够明显,她给他的安全感还达不到他所希望的。
垂下眼睑,末初暗暗思附着,也许这问题,真的是出在她身上。
祁曜卓见她说不生气,却又垂下眉眼什么话都不说,双眸微缩,一时抓起她的手就准备往自己的脸上甩去。
“曜卓!”
末初及时反应过来,忙收住手,按下他的手,惊呼道,“曜卓,我真的没生气,你听我说好不好,嗯?”
似是想起分离的那段日子,祁曜卓朝她探过身去,像是在一瞬间被抽光了力气,倒向她将头枕在她肩上。
“末初,你说我该怎么办……明明是想让你幸福的,可我总是做了让你不高兴的事情。”
突然压在身上的重量沉入了末初的心底,耳边是他那极轻的叹息,却重得让末初有些喘不过气。伸手环住他,像在安慰一个孩子一样。
“曜卓,我没有生气,真的。相反的,我很高兴,因为我知道这是你在意我的表现。是我自己做得不够,所以才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似是怕惊扰到熟睡的孩子一样,末初柔声说着,字字句句落在他的心扉里,“和我说说好吗,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这么伤心。”
即便是同床共枕了几十年的夫妻,也仍旧需要通过言语上的沟通让彼此明白对方的想法。末初不想他们将事情藏着不说,这样只会让矛盾越滚越大。她爱他,渴望与他走得长长久久,所以她想了解他的所有感受。
“不,错在于我,只是在看到你这么开心的和郗然互发信息,我自己在闹小心眼罢了……”
许是觉得说这实话有些丢脸,话语说到最后越来越小声,嘟囔般。尤其是最后听到心爱的女人为此轻笑出声后,祁曜卓似是报复,竟在她雪颈上轻轻咬了一口,惹来末初一声惊呼。
这分明像个孩子般的举动可爱到让末初忍不住想笑,但是为了不让自己的脖子再继续遭殃,末初最后还是忍住笑意,“就因为这个?”貌似今晚还没回来的时候他的表情就已经有些不对了。
“……这些天你总去郗然和郗雅那,似乎很忙。”在这之前,祁曜卓一直在思索着要不要说出口,但心想刚才已经够丢脸的了,不差这点。
听了这话,末初算是彻底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最近为了卫氏夫妇的事情,卫郗然和卫郗雅的情绪一直都不乐观。她去找他们一来是想安慰,二来是为了卫氏夫妇的罪行审判。
到底是生养自己的双亲,郗然和郗雅并不希望事情做得太过绝情,只要几年后夫妇俩能彻底反省,就算背负着道德上的责骂亦是无所谓。末初自是赞同他们的做法,减轻夫妇俩罪行的同时,也希望他们夫妻二人能在监狱里头好生反省。
“因为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才没有把这事情告诉你,我很抱歉这样的做法让你有些不高兴了,但这绝对并非我的本意,相信我好吗?”
知道他若是有心去查的话,事情怎么瞒也终是瞒不过他,于是末初将事情的因果简略的告诉了祁曜卓。果然,身边这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末初,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这话,祁曜卓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她竟然故意让自己去做诱饵,让那两个该死的人将她绑架了起来。祁曜卓不知该为她的勇气感到自豪还是为她的茹莽感到愤怒。难道她就没有想过意外吗,如果那两个该死的家人是个手段极为残忍的人,她想过事情的后果吗!祁曜卓瞪眼直看着跟前这个女人,恨不得拿个手铐将她这辈子牢牢绑在身上。至少这样,他用不着担心她以后会背着自己再去做任何危险的事情。
这个可恶的女人!
想也不想,祁曜卓低首在她柔软的唇上狠狠一咬。
“嘶--”
唇上的疼痛让末初痛得冷抽了口气。他是真的用力咬疼她了。
“知道痛了?那我呢。”他心里的那份揪痛又是谁赐予的。
“曜卓……”
自知理亏,末初没有任何的责怪。在决意说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会有怎样的后果,他会生气,这是理所当然的,如换做是她,她也同样会因为担心他的安危。
全然只是因为爱。
“曜卓,相信我,我并不是没有考量就随便行事的,这些年我也学了些防身术,我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的!”见他脸上阴沉得恐怕,末初伸手在他脸颊上稍作安抚着,又怕惹来他更多的愤怒,末初说得小心翼翼。
“人外有人,这世界身手比你好的多不计数,如果你打不过对方呢,那有多危险你明白吗。”而他要的,是她百分百的安然无恙。
“我知道,我知道的!所以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好吗?”
唇上仍旧残留着他给自己的疼痛,可心里却像是有着一道道的暖流在心头拂过。她知道,那是因为他对她的爱,对她的在乎。正因为这样,从今往后她会像珍惜他一样珍惜着自己,爱他,就要让他无忧不是吗。
双手捧上他的脸颊,手指在他脸上轻轻抚触着,这是她向他亲昵的表现。
两人的眸光对视,末初微微淡笑,“我爱你,所以我不会再让你难过了,相信我好吗?”
暗暗叹息一声,祁曜卓伸手握住她,侧首在她掌心上轻然一吻,“我信你一次。”
见她唇上被自己咬过的地方有些发红,祁曜卓眼露愧色,低首伸出舌尖在她的痛处轻轻舔了舔。只是,最初不过是想安抚她的伤口,可两唇相碰,最后却成了暧昧的交缠。
对于末初的甜蜜,祁曜卓怎么戒也戒不掉,更别说今晚在办公室里被打断的渴求仍旧埋伏在血液之中。这两唇相碰瞬间点燃了原本已熄的火焰。
不愿让两人之间有着一丝距离,祁曜卓加深了这一吻,趁着末初被吻得意乱情迷时双手一把将她抱过,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与自己面对面。这样彼此相贴的触碰才是他最喜欢的。
两人原本就有着极好的身高差,这下末初坐在他腿上,只能双手紧紧环住他的颈项,低首迎合他的这一记热吻。方才的一番交流让两人的心更为贴近,已顾不得此时两人就在车内,而且就在离家不远的路口,深情的吻让两人难舍难分。
祁曜卓含住她刚被自己咬过的下唇,在嘴里轻轻吸允着,一会轻,一会重,像孩子一样给末初带来几分痒意。而檀口之中的蜜汁却是他这辈子怎么尝都尝不够的,不过才离开一会,祁曜卓就又忍不住的往她檀口中窜去,火热的舌头顶开她的牙关,划过她口中的每一寸香甜。
几十年来的无欲无求,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对一个女人如此朝思暮想,更没有想过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如此患得患失。他的喜,是她赐予的,他的痛,亦是她给予的,所有的情绪全然由她所掌握。
“末初,你是我的,这辈子只能是我的!”
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却唯独不能将她让给任何人。没有她,他就不再是完整的祁曜卓了。
伴随着一声声的占有宣言,祁曜卓紧紧吻住她的唇,带着几分侵略的舌开始朝着那丁香舌猛发攻击。一丝逃脱的机会都不给,热烫的舌迅速卷住那柔软的丁香之舌,相濡缠绕着。
一手勾住她纤细的柔腰,一手扶住她的后脑微微施力,让两人的唇舌更是交融在一起,就连呼吸都不分彼此。
末初不知是因为他的身体太过灼烫,还是因为这太过猛烈的吻让她有些缺氧,意识渐渐有些失控,只能任由他对自己索取,张开唇给及他想要的每一份甜蜜。
就在品尝着怎么吃都不腻的佳肴,祁曜卓没有一丝松口,而那扶住她腰身的手自衣摆缓缓向内而入。
温暖的体温,柔嫩的肌肤刺激着火热的手掌,四处游移的掌心每到一处便燃起可怕的火焰。
“曜卓……”
而这可怕又十分熟悉的感受让末初忍不住出声唤了他名字。
每当这个时候,她声音里的娇柔最让祁曜卓欲罢不能。已顾不得此时的地方有何不对,祁曜卓一边吸允着她那小巧的耳垂,双手迅速解去两人身下的束缚。
你我相溶的那一刻,祁曜卓满足的紧紧拥住她,像脱缰的野马开始驰骋了起来。
末初只觉自己疯了,否则,自己怎么会和曜卓在车上做起这样的事情……
许是这狭窄的空间而带来的紧张,末初双臂紧环住他的颈项,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声来,一波又一波的浪潮不断击打在身上,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猛烈,背后的长发随之摆动着。
祁曜卓已是无法自制,带着最原始的渴望与她一同前往天堂--
夜已深,祁曜卓抱着已经睡着的末初回到她房间,直到门关上的那一刻,他轻声说道,“安全了,睁开眼吧。”轻柔的话语里隐着几分笑意。
由于方才的缠绵,末初已经无力行走,下车后的这一路都是祁曜卓抱着她进屋。为了躲过祁老夫人和祁韵媱的戏谑,末初只好以装睡躲过。
听闻这话,末初睁开眼,双眸清亮,却是立马朝他瞪去一眼,“快放我回床上!”
现回想起来,末初仍旧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和他在车上做起羞人的事情!只是,那酸麻的双腿还有那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却是深刻的提醒着,她真的配合了他的一举一动!
她虽然气他乱来,却更气自己没有拒绝。
祁曜卓依言照办,小心的将她放坐在床上。
末初刚坐回床就背对着他,尤其是一想到自己刚才那般热情的配合,更是羞得无颜与他相对。
双手撑在床沿,祁曜卓知道她还在为刚才发生的事情而别扭着,索性在她身后坐下一手将她揽在自己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上。
“这是在生我的气吗。”
躺在他宽厚的怀里,听着他低沉好听的声音,莫名的,心头的闷气竟这样简单的消散了。
末初轻摇了摇头。
她明白的,这是他爱她的表现,身心的吸引本是情侣之间最为正常的举动,而她不过是在和自己闹着别扭而已。
算了,反正做都做了,她末初又岂是个敢做不敢当的女子。
见她始终不开口,这会却是蓦然的舒松一口气,薄唇不禁为此扬起一丝弧度,“怎么了?”
“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所以,我也希望韵瑶能像我们一样,和韦晨幸福的在一起就好了。”末初转身看向他,“你不知道,那天韵瑶看到我安全的走出来,她竟然扑在我怀里大哭了,这样善良的女孩子应该得到她应有的那份幸福不是吗?”
末初这话让祁曜卓有些惊讶,当然,韵瑶这近些时日来的转变他不是没有看到。而他,自然是更喜欢现在的这个妹妹。
“曜卓,我们帮帮韵瑶好不好,我感觉韦晨部长现在对韵瑶明显有了些改观,或许他们俩之间还有可能!”最近,明显是韦晨部长一直在韵瑶身后跟着。想起上次他看着韵瑶的眼神,末初觉得两人完全有戏。
祁曜卓明白她想帮韵瑶的心,但是,感情却非是一个人的事情,“我看,还是先问清楚两人的想法再做决定吧,否则只会让他们更痛苦而已。”
“嗯,好!”
主意一定,第二天,两人便开始分头行事。
一如既往的三天同行前往公司,在依依不舍的将末初送往祁韵媱的办公室后,祁曜卓这才转身离开。没想到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竟如此粘人,祁韵媱像起了一声鸡皮疙瘩一样抖了抖身子。
“嘤嘤 ̄ ̄真不敢相信刚才那个男人是我大哥,太可怕了!”
被她这夸张的表情给逗笑了,末初掩唇为祁曜卓说话,“你还别说曜卓,以后等你恋爱了,看我会不会笑话你!”
闻言,祁韵媱嗤之以鼻,想也不想的说道,“切,韦晨哥才不会呢!”话落,猛然到自己说错话了,祁韵媱忙拿起桌上的文件故作十分专心而忙碌的样子。
不过,末初又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刚才她说的这话,分明对韦晨部长仍有感情的。这不正是她得到的答案吗!
难得也想八卦一回,末初双手撑在韵瑶的办公桌边缘,含笑的双眸紧盯着她。
而被末初看得心里直发毛的祁韵媱再也无法假装了,只能认命的转过头来对她对视,“干嘛这么看着我……”果然是祸从口出啊。
莞尔一笑,末初努力让她对自己放下防备,“我是有点不明白,你这段时间……为什么要躲着韦晨部长呢?”
祁韵媱一怔,没想到连她也发现了。
在这之前,不光是末初,连栗迎曼也问过韵瑶,只是见韵瑶无意回答这个问题后,栗迎曼也不作勉强。
见韵瑶面露为难,末初却没有要放弃的打算,继续问道,“如果你相信我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你真正的想法呢?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说出来或许你心里会好受些,不是吗?”
这段时间,在彻底明白自己之前是个怎样的人之后,末初几乎已成了祁韵媱唯一能倾诉的朋友。现在,见她这般诚恳的对自己请求着,祁韵媱再也忍不住,将心里话全然向她说起。
“我,我自己也不知道……之前韦晨哥就已经和我说了好几次,他一点也不爱我,所以我想,一定是我太过糟糕所以才会一直得不到他的青睐。”明知道他不爱自己是个事实,可亲口说出来心里还是难受得很。
“有时候想想,以前的我那么任性自私,而且总是做出让别人伤心的事情,这样的我韦晨哥又怎么可能会喜欢呢!他接近我,不过是想弥补之前对我的伤害罢了,还有,上次他不是误会你了吗,他一定是为了这而过意不去,所以才想千方百计的从我这儿进行弥补……我不想这样,一点也不想!”
末初惊讶的看着祁韵媱,没想到她对韦晨部长竟有这么深的误解。虽然她和韦晨部长的相处时间没有韵瑶的长,但她相信,韦晨部长绝不会是为了弥补而委屈自己去接近韵瑶的人。
“韵瑶,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韦晨部长会想接近你,只是单纯的因为你呢?”
明知这不过是末初一个荒唐假设,但祁韵媱还是不受控制的心头一颤。
会有,这个可能吗?
哭笑的摇了摇头,祁韵媱让自己别再自作多情,“末初,现在的我一点也不优秀,甚至连一点能吸引别人的发光点都没有,韦晨哥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上我!”为了掩去心头的失落,祁韵媱脸上故作一笑。
“不,韵瑶,是你想错了!”
在被韦晨拒绝数次后,如今的祁韵媱竟是如此的不自信。末初有些心疼,伸手握住她,认真说道,“韵瑶,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你仔细想想,现在不管是妈妈还是曜卓,他们是不是比以前更疼爱你i了?还有不夜城的那些同事,他们不也同样开始把你当成自家人一样对待吗,如果你不够好,如果你真的有那么糟糕,你说,他们会愿意委屈自己和你友好相处吗?”
“一个人的好坏,看她身边的朋友就知道了!大家都不是傻瓜,相处的时间久了好坏自然都能看得出来,他们对你看法的改变,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末初笑了笑,像春风那么温和,“所以,相信自己,现在的你已经很好了。而我也更相信那个愿意放下一切,只为能和我一起离开祁韵媱!”
祁韵媱怔怔的看着她,眼前就只剩下末初那温和的笑脸。
“末初……”
是啊,不光是妈咪还是哥哥,都比以往任何时候更疼爱自己了,尤其是哥哥,现在甚至愿意伸手摸她脑袋了。还有rosecb的那些同事们,也开始一个个对她露出真挚的笑容了。上次,她们甚至还为了她得罪了某个客人。这一切的一切,不正意味着他们接受了自己的改变吗?
现在的她,真的可以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吗……
望着韵瑶那怔怔然的样子,末初伸手抚摸着她长发,像姐姐一样在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妹妹。
可没一会,却见她轻摇了摇头,双眼连一丝的自信都没有,“不,现在的我还不够好……就算我让韦晨哥接近我又能怎样呢,到时候他一样会感到失望,然后再度离开我!不,不行--”
“韵瑶!”
末初一惊,俨然没料到她竟因自己过去的种种而对自己这般没有自信,不禁暗叹一声。
不愿再揭开心中的那道伤口,祁韵媱对她扯了扯唇角,故作颜笑,“末初,关于上次说的投标规则我还有些不明白,你能再给我讲解一次吗?”
知晓她无意再继续方才的话题,末初也不勉强,笑了笑,说道,“好。”
就在末初和祁韵媱开始投入于工作中时,另一侧,祁曜卓的办公室内也迎来了某一人的光临。
“今天刮的是什么风啊,你竟然会把我叫来公司!就不怕我妨碍你和末初丫头的相处时间?”一踏入祁曜卓的办公室,韦晨就忍不住向他表明自己的那份惊讶。
与此同时,祁曜卓也极为难得的肯放下手中的工作,神情严谨的盯着他。
“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认识了这么久,韦晨还不曾被他这样子盯着瞧,心里不禁有些毛毛的,而他浑然不知,此时祁曜卓正是以看着妹婿的目光在审视着自己。
这次,祁曜卓之所以愿意答应末初,为他们两人帮忙,一来是希望自己的妹妹和好友真的能够得到幸福,再来便是想,如果他们两人真的在一起了,如此一来,祁韵媱就不会老来和他抢末初了。自从末初这次回来以后,韵瑶明显比以前更粘着末初了,晚上偶尔还是会要求和末初一起睡,而最终苦的人是他自己而已。
不敢想象,其他三人若是在得知祁曜卓这份心思后,那表情定是极为精彩。
“我只是想知道,你能不能给韵瑶幸福。”
韦晨还想和他继续开玩笑来着,没想他竟突然对自己抛来这一句,当下顿是一愣,“怎、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渐小的声音不知是心虚,还是因为那积压了好些天的无奈。
“你没想过吗。”
这一问比刚才的话更来得直接,向来无话不说的韦晨都被他吓到了,“我说曜卓,你今天是怎么了,干嘛突--”
“我要你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还想转移话题,不想却被祁曜卓给冷冷拦下了。韦晨无力的垂下双肩,靠向椅背,似是有些赌气的,“现在韵瑶都一直在拼命的躲开我,我哪知道能不能!”
听得这回答,祁曜卓的脸色这才缓了缓。
“那你呢,心里就没有半点想法。”
被说中了心事,韦晨抿了抿唇,看了他一眼后又转向窗外,沉静的表情似是在思虑着事情的可行性。“这些天,我就不信你没注意到韵瑶一直在躲着我。”
就因为这样,他现在一点想法和办法都没有,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两人才能又像以前那样毫无距离的相处。偶尔,甚至会因为现在的处境,反而更为想念以往她紧跟在自己身后,不停的叫着他一声韦晨哥。
这样的他,是不是有些犯贱呢!
“我只想知道,你对现在的韵瑶是什么看法。如果你还是像以前那样讨厌她的话,我劝你还是……”
“没有!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从来没有讨厌过韵瑶!”韦晨猛然截住他这话,“以前韵瑶兴许是任性了点,那我也明白她会这么做有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我,我也有一定的责任,所以我对韵瑶才会一再的包容。”
“那现在呢。”
韦晨一怔,双眸不眨的看着跟前的好友。
现在……吗。
他不知道,只是他很清楚的是,他以前一点也不讨厌韵瑶,而现在更不会!因为通过这些时日,他看到了另一面的韵瑶,现在的她不仅更为坚强,而且有着以往没有的那份单纯。她可以为末初而喜,也可以为末初大哭,像个孩子一样单纯。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现在的她却离他越来越远,而他,竟然开始为此感到失落。现在田之尧都和巧巧李都开始甜蜜无比,本来他是应该为他们感到高兴的,可心里却是怎么也提不起劲。
“过些天我母亲要给韵瑶安排相亲,我知道你对她不过是兄妹之情,我会劝她死心的。”
说出这话的同时,祁曜卓一直在观察着韦晨的表情。果然,那瞬间睁大的双眼让祁曜卓心里有了想法。
“相亲?!”
韦晨愣然看着跟前的好友。
习惯了以往这些年的生活,浑然忘了有一天,那个时常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女孩也会长大,也会结婚生子。
只是这样,真的好吗。
“韦晨,韦晨。”
耳边蓦然传来一道叫唤声,韦晨回神,对上那一双耐人寻味的黑色双眸。
“想清楚了吗。”
“什、什么?”
似是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祁曜卓没再继续论及这个话题,“不,没什么。”
或许,事情真的可以如末初所说的那样,去进行了。
天气越来越冷,刚下了车进入不夜城,末初对着手轻呵了口气。回想自己刚来祁家的时候,九月的骄阳还高高挂着,而这会已经是十二寒冬。
时间过得真快,再过几个月,她就该回到伊兰了。
祁韵媱刚解下手套,就听到身边的末初突然叹息一声,随即关心道,“怎么了,是不是我大哥又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毫不犹豫,祁韵媱当下就将所有的过错推在祁曜卓身上。
“嗯?哦不是,只是想到一些事情而已!”
笑了笑,两人进入电梯前往rosecb。
不过一会的时间,叮的一声,到了十楼的电梯随即打开了门。末初和祁韵媱不过刚从电梯里出来,就见到栗迎曼大步朝自己走来,焦急的神情让人莫名的感到不安。
“迎曼姐?”末初不曾见她脸色如此着急。
“韵瑶,不好了!韦晨他出事了!”
尚未有任何的准备,一道噩耗顿时向祁韵媱突袭而来。
“你说什么!”
“迎曼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比起已经呆愣住的祁韵媱,末初显然要镇静不少。
沉沉的吐了口气,栗迎曼叹息说道,“这家伙真是没事找事,竟然跑去和人家飙车!这下好了,出了车祸在医院里急救着!”
急救二字落入祁韵媱的耳中,脑海里顿然一片空白。
韦晨哥……韦晨哥!
一时没了想法和方向的祁韵媱甚至忘了询问韦晨人此时身在何处,只是慌慌张张的转身准备坐上电梯离开不夜城。见此,末初急忙跟上,一把抓住她手,冰冷得可怕。
“韵瑶,不要担心,韦晨部长一定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什么也看不见,更听不进任何话,祁韵媱木然的直视着前方,没有焦距。心里只想着那身在医院里的人,盼着能立马看到那安然无恙的身影。
“韦晨哥……韦晨哥……”
见韵瑶这般痴然的模样,口中直念着韦晨部长的名字,末初眼露愧色。
待这一切拨云见日后,她相信,更美好的未来正在等待着他们。
一心念着那韦晨的安危,祁韵媱甚是没注意到末初向司机报的地址是自家的医院。
“韵瑶,”一路上,末初紧紧抓着她的手,试图给她几分温暖,“韦晨部长一定不会有事的!”
“不会的,不会的……”
或许末初不能明白,然而和韦晨相处多年的祁韵媱却极为害怕听到有关韦晨的任何噩耗。
年少时的轻狂,又是那打打杀杀的生活,祁韵媱时常看到韦晨和祁曜卓两人带着大小不一的伤回到家。尤其是每次他们准备出门的时候,她真怕哪一天他们会像其他的兄弟一样,出去了就再也回不来。
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担心了?
是在解散了组织之后吧……时隔多年,没想到再一次尝到这般恐惧的心情,祁韵媱害怕得仿佛在刹那间失了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当车子在医院门前突然停了下来,祁韵媱想也不想,快速下了车就往医院里头跑去。
“韵瑶,韵瑶你等等我!”
末初连忙追上,知道她这么下去只会在整个医院里瞎找人,于是带着她往某个方向前去。
“是这里!”
这话落,祁韵媱双眸一睁,双手霎时一把推开了病房的门。
门,突然被狠狠打开,出现在病房里头的祁曜卓转过身来,目光先落在祁韵媱身上,而后是末初。
末初给了他一个轻浅的笑容。
眼中已是看不见其他人的身影,祁韵媱大步往躺着一人的病床奔去。在瞧见他满身捆绑着白色绷带后,泪水顿时毫无克制的流了出来。
“韦晨哥……”哽咽的声音因为心中的恐惧而不停颤抖。
因为从头到尾都捆绑着厚厚的绷带,韦晨此时连正常的开口说话都显得有些困难,于是说出口的声音显得有些吃力。
“韵瑶…我,我是不是快死了啊。不然你为什么会哭呢……”
“不是的!不是的,韦晨哥你绝对不会有事的,我,我只是在看到韦晨哥后感到高兴,所以忍不住哭的……”
说着的同时,祁韵媱忙伸手拭去眼中的泪,然而,目光一落在那满是绷带的身躯上,又禁不住哭了起来。
祁曜卓退后来到末初的身边,两人悄悄离开了病房,同时关上门。
末初看向他,好奇的问道,“不是说好假装失去双腿吗,怎么把韦晨部长包成那样了?”在看到的第一眼,她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
好像电视里的木乃伊啊!
祁曜卓面不改色,“以后韵瑶就是他的人了,怎么也不能就这样便宜他。”
然而,祁曜卓不知道的是,这话日后竟会落在自己的身上。面对末初那两个有着妹妹控的哥哥,一些苦头,自然是有得吃了。
闻言,末初面露惊讶,看来他远比她所想的还要疼着韵瑶呢。
病房里头,韦晨艰难的朝祁韵媱伸去手,想握住她,五指却被捆得死死的,想握握不成,“韵瑶……医生说,我这伤怕是怎么也好不了了,以后,我就是个废人了……”
“不会的,医生的话都是用来吓唬病人的!韦晨哥你一定不会有事的!”祁韵媱双手轻轻捧住他捆着绷带的左手臂,忙出声安慰。
不敢想象,向来最爱自由的韦晨哥以后竟然只能躺在床上,那撕心般的疼痛让祁韵媱怎么也无法接受。连她都这样难受,韦晨哥一定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吧!
怎么办,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韦晨哥彻底好起来!
“韵瑶……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我会有这么一天,所以,这段时间你才会这么一直躲着我?”
“不,不是的!”
“也是,我现在都已经是个废人了,你怎么可能还会继续喜欢我呢……就,就让我自己一个人承受这种痛苦吧……”
说着,韦晨缓缓闭上眼,正想侧过头去不看她,奈何头上的绷带绑得死紧,转不过去。
祁韵媱在见到他闭上眼全然不相信自己的神情后,当下着急了,“不是的,不是的!韦晨哥你听我说,不管韦晨哥变成什么样子,永远都是我最爱最喜欢的人!韦晨哥,请你相信我……我不会离开你,我会永远在你身边好好照顾你!”哪怕你,一点也不喜欢我……
终于听到这话,韦晨再度睁开眼,看她,“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他这一个多小时的煎熬总算是值得了。
祁韵媱忙点了点头,“所以韦晨哥,你千万不要放弃,你还有我在你身边!”
虽然韦晨早就想好,就算今晚不能得到韵瑶的告白,他也不会因为这样而选择放弃。不过,现在能再度亲耳听到她对自己的喜欢,他觉得好开心,好开心。
原来,在得知韵瑶要去参加相亲的消息后,这些天韦晨的状态显然有些魂不守舍,更是频频出现各种小情况。最后,还是在栗迎曼的一句真相下,韦晨才彻底明白这种心情原来就是喜欢。
好在这一时的顿悟并不晚,身边还有这么几个好友愿意挺立相助,韦晨才有了这样的一场苦肉计。
终于,能如愿以偿的得到韵瑶的亲口告白,韦晨再也管不着这一紧身木乃伊装扮,张口便是大笑出声。
而守在门外的两人在听得这一笑声,便晓得这一场苦肉计已是顺利完成。
就在韦晨和田之尧都抱得美人归,寒冷的12月已去,迎来这新一年的开始。按照不夜城历来的规矩,每年的一月份,祁曜卓都会奖励几个部长前去假期旅行,时间,长达一个月。
以往的旅行,祁曜卓自是从不参加的,然而这一次身边多了末初,不禁想起这次生日时他们送给自己的礼物,或许,这会是个不错的开始。
这一天,就在大家为哪儿旅行而议论纷纷时,秋木泽雨突然建议道,“要不,去马尔代夫如何?”
话落,只见末初身子一僵。